无处不飞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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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是个小户出身,争风吃醋最为擅长,自不知慈航殿三字意味着什么,见张夫人有些畏缩之意似的,她便有心挑拨离间,便道:“姐姐怎么了?莫非是旧日认得的?若是倒也好了,岂非是亲上加亲……大好的日子,说什么生呀死的,何必闹得这样僵呢。”
张夫人镇定下来,淡淡道:“你闭嘴。”
朱氏吃了一梗,张了张嘴,果真竟不敢造次,只道:“我也是好心么……不然,去哪里再找个新娘子呢?”
张夫人厉声:“你再多嘴,我便打你的耳刮子!”
朱氏吃惊之下,后退两步:“你……”目光相对,心中自然而然生出畏惧来,果真便不敢再说,含羞带气地咬了牙。
尉迟昆在旁看着,到底是朱氏生得,便打圆场,笑道:“大娘别怪我娘亲,她不过是担心哥哥,才多了嘴。”
张氏来不及跟这母子计较,只看无艳。
无艳见张夫人喝止朱氏,倒是一派威严,见她打量自己,便自尉迟镇身后探头,鼓足勇气道:“夫人,你也不必着急,我并非是仗势欺人的,只不过张家被你们吓怕了,迫不得已,我才答应代嫁,实则是来调和的……这样,你也不必生气,我答应你,会替尉迟大人解决娶妻横死之咄咄怪事,以后尉迟大人再娶妻,便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不会再有不利之事发生。”
张夫人其实心中正在酝酿该如何找台阶下,尉迟家虽是青州府的头一等大户人家,但却不敢得罪慈航殿,忽地听无艳自己说出来,张氏脱口问道:“真的么?”
这些年来风调雨顺,张氏并没什么挂心之事,唯一忧心的就是尉迟镇的亲事,如今听无艳如此说,自十分惊喜。
无艳见她面色缓和,才从尉迟镇身后走出来,道:“但是作为交换,你得答应我,不得去为难张家的人。如何?”
张夫人听了,便道:“这有何难,若是姑娘替我解决了镇儿的难题,让他能够平安顺利地娶妻,我何必去娶张家的女儿进门!”
尉迟镇在旁边听到此处,咳嗽一声,便看向无艳:“无艳姑娘……”
无艳冲他一眨眼,道:“大人,你为何不跟夫人说昨晚上你中毒之事?”
张氏跟众人听了这句,齐齐惊诧,忙问缘故。
尉迟镇骑虎难下,只好把茶壶之中有毒,自己不慎饮下,全靠了无艳才顺利解毒之事说了。
无艳道:“夫人,你听到了么?这分明是你府中的人动了手脚,想害人呢,之前的三位新娘子,怕也是被相同之人所害。”
张夫人听了,陡然大怒:“是谁干的?可恨,竟在我眼皮子底下弄鬼!”说着便目光炯炯地看向屋内所有人,目光特意在朱氏面上停了停。
朱氏莫名一阵心虚,忙摆手:“姐姐别看我,此事跟我无关……我可从来不曾去过这新房里,你是知道的。”
张夫人细细想了想,因为有过三次前车之鉴,因此张氏为尉迟镇办这婚事,十分地细致小心,婚房更是严防死守,不许别人擅入,何况张氏也非傻子,新娘子过门便死,自非巧合,鬼神之论又不足信,张氏心中自也有过怀疑,怕有人成心使坏,因此格外防着一直跟自己作对的朱氏,不许她靠近婚房……
无艳道:“只要找到是谁经手过这茶,或者有嫌疑进屋内的,便好了。”
说到这里,忽地听门外有人笑道:“昨晚上我倒是瞧见二哥扶着哥哥进屋去过。”
众人回头,却见发声的正是四爷尉迟彪,这位四爷见此处人多,以为有热闹看,便忙跑过来,正好听见最后数句,忍不住便发声。
尉迟彪说罢,尉迟昆喝道:“老四,你说什么!”
张夫人却断然喝道:“凡是进屋的,都有嫌疑,除了你,可还有别人么?”
朱氏本正畏惧,忽地见张氏针对自己儿子,顿时道:“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昆儿对大公子不利?若说进过这屋子的,我倒也见过,昨儿下午,四公子也是进来过的,他岂非也有嫌疑?”
尉迟彪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挠头。
张夫人诧异:“彪儿,你也来过?”
尉迟彪道:“我想来瞧瞧哥哥的新房好不好,没别的意思。”
尉迟昆冷笑道:“昨晚哥哥醉了,我也不过是好心扶他进来,又替他将纠缠的宋大哥撵走,莫非宋大哥也有嫌疑?”
无艳却又看向默然不做声的尉迟顺,道:“原来你们兄弟四个,却有两个进过这房子,那不知这位呢?”
尉迟顺闻言,便皱眉看向她,尉迟顺身形瘦弱,眉宇之间有几分冷郁。
却听得张氏身后的嬷嬷低低道:“回夫人,说起那茶,奴婢曾见过三公子在昨儿丫鬟送茶进来之前,仿佛拦着丫鬟说过些话……”
尉迟顺一听,脸色越发有些难看。
朱氏气不打一处来:“既然如此,兄弟四个,三个都有嫌疑了?这是何意!”
尉迟镇看向无艳,却见那小脸上隐含几分笑意,笑意虽浅,却让人心中陡然一宽。四目相对,无艳道:“大人别急,我有法子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第10章 亭晚色静年芳
一语惊四座,张夫人回神,便叫闲杂人等先退出去,只留几个可靠抵用的伺候。
无艳放眼周遭,道:“我有一种能叫人说出真话的药,只要给人吃了,那人便只能说真话,若敢说半点假话,毒药就会发作,令人肝肠寸断而死。”
尉迟镇略有些动容,尉迟家其他三子面面相觑,脸色阴晴不定。
朱姨娘冷笑道:“这不是谋害人命么?到底是哪里来的小丫头,这样胡说八道!”
张夫人见朱姨娘不明就里,便不屑一笑,然而心中却也对无艳所说半信半疑。
无艳道:“若是那人说真话,自然就平安无事,怎会是谋害人命?”
朱姨娘瞧着无艳的打扮、长相,十分瞧不起,只因看到张夫人之前听闻“慈航殿”三字面露怯色,才不曾发作,若非如此,早就迫不及待地叫人把无艳赶出去了。
此刻朱氏便喝道:“住口!当我们是三岁小儿么?凭什么要信你的,谁知道你是不是被人指使……居心叵测意图不轨!”
此刻,四爷尉迟彪面上露出几分感兴趣之色,跃跃欲试道:“世间真的会有这种神奇的药么?无艳姑娘,可否给我看看?”
无艳道:“你可要试试看?”
尉迟彪正要回答,张夫人喝道:“彪儿!”
朱氏瞧出张夫人的踌躇之意,复冷笑道:“真真是谁的儿子谁心疼,夫人不肯让四公子试,就是不想四公子担风险,可不是么,若是说真的,那可是毒药,万一把人毒死又怎么说,何况这小丫头来历可疑,说这些风言风语,谁敢信……”
无艳见屋内从上到下都抱怀疑态度,不由地嘟起了嘴,便低下头去。
沉默之间,却听有人道:“我信。”正是尉迟镇。
无艳亦有些意外,张夫人则双眉皱紧,略放低声量,道:“镇儿,你怎么也跟着、跟着胡闹?”到底忌惮无艳出身,不敢出言呵斥。
尉迟镇微微一笑,道:“娘,我相信无艳姑娘不会信口雌黄来骗我们的。”他的笑容和暖,令人观之身心俱畅。
无艳眨了眨眼,双眸乌溜溜地望着尉迟镇。
四爷尉迟彪一听尉迟镇开口,便忙不迭地说:“这事儿好玩,无艳姑娘,不如你让我们见识一下这种神奇的药吧?”
张夫人见状,越发着急,顾不得众目睽睽,便走到尉迟镇身边,越发低声道:“镇儿……这不是闹着玩儿的,你当真信她?”
尉迟镇道:“娘,你听我说,我虽然相信无艳姑娘,可是毕竟这非同等闲,我并没权利让弟弟们冒这个险,因此……此时还是作罢罢了,权当没有发生,以后多加小心便是。”
他们两个说话声音虽低,周遭的人却仍能听见。
无艳默默听到这里,欲言又止,尉迟镇回头看她一眼,才又对张夫人道:“另外,这番跟张家之事,儿子也想就这样罢了算了,娘也别去为难张家,就算是看在无艳姑娘……跟慈航殿面儿上,如何?”
张夫人又惊又急,道:“你、你是不是巴不得如此?娘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成亲,却又落得一场空?”
尉迟镇笑道:“娘,这不是缘分,再费心机也是枉然。”
两人对视片刻,张夫人忽地说道:“好,亲事可以作罢,但是娘一定要知道究竟是谁暗中下手害你。这事不弄明白,我咽不下这口气不说,也难向尉迟家列祖列宗交代。”
尉迟镇不知她要如何,却见张夫人回头,道:“无艳姑娘,你当真有那药么?”
尉迟镇陡然明白张夫人之意,忙唤:“娘……”
张夫人抬手,在他臂上一按,沉声道:“这事你不必管,横竖尉迟家上下之事都是娘在打理,若真的有那些暗中使坏下毒的下作坯子,娘怎么能容得下这样丧尽天良的人留在家中,难道要他继续为祸不成?今儿的事,就由我做主。”在场之人,被她目光扫到,都觉得心头凛然发凉。
张夫人说到最后,便看向无艳:“无艳姑娘,劳烦你帮我行事,若找出真凶,我尉迟家跟张家的纠葛便一笔勾销。”
无艳松了口气,谁知朱姨娘却叫道:“不行!我不答应,你这是要拿我的儿子去冒险!”
张夫人道:“别忘了彪儿也在其中!彪儿也是我亲生的。如果下毒的是他,我也一样饶不了他!”
朱氏看看张夫人,又看看无艳,道:“谁知道这小丫头是从哪冒出来的,如果是跟你一伙儿要算计我们娘儿仨的呢?”
张夫人面不改色,鄙夷而笑,道:“但凡我想要算计你们娘儿三个,昆儿顺儿又岂能活到现在?别说这个,若我没有容人之量,你连生也别想生下他们!”
朱氏见她说的厉害,倒退一步,面白如纸:“你、你……竟敢这样说……”
张夫人朱姨娘对答之间,无艳低头,从腰间的布带里头翻翻找找,找出了三颗丸药,举在手掌心里,拨弄来拨弄去。
那边尉迟彪看见了,便走过来:“无艳,就是这三颗药丸?”
无艳点点头,道:“这药一般我还不给人吃呢,给你们吃了,就只剩下两颗了。”说着,竟是一脸地惋惜。
尉迟彪原先心里还有些发毛,见她如此,反而笑出声儿来:“瞧你说的,倒像是什么好东西一般。”
无艳认真道:“真的是好东西来的。”
尉迟彪听了,回头看着尉迟镇,发笑道:“哥哥,如此说来你吃不到,岂非可惜?”
尉迟镇忍不住也挑眉一笑。
无艳也回头看他:“大人想吃?”
尉迟镇笑着,缓缓摇了摇头。无艳举起掌心药丸,对尉迟彪道:“那你呢?要不要先吃?”
朱姨娘护子心切,刚欲再争,二爷尉迟昆探手将她一拦,道:“四弟,切勿操之过急,且让我先看一看。”
尉迟彪答应了声,并没想其他的,尉迟镇跟张夫人去极快明白尉迟昆的意思,他或许是担心这药不妥,但更担心的,却是怕这三颗药是不一样的。
那边尉迟顺见状,便也上前一步,低头看向无艳掌心,却见眼前的小手,掌心之色,如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