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世家-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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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的这几天,琪英才发现她的生活有多空虚和单调。
每每在午休时间要来临前,她总得再三思索今天该吃什么午餐,要不然就是得费神走路出去买外食。
文莺阿姨和其它同事都笑她平常被人伺候惯了,所以已经忘了该怎么自行觅食了。
不过最令琪英不习惯的并不是吃饭问题,而是她已经习惯了有译人陪在身旁,和她聊天说话或逗她关心,如今他不在,身旁还真是冷清不少。
“唉!”她发觉自己又在发呆了。
“别一副相思过度的样子。多多保重自己的身体啊,省得总干事回来看到妳变瘦了,他会心疼死的。”文莺打趣道。
“阿姨,妳说些什么呀!”琪英红着脸啐道。
“我说错了吗?”文莺眨眨眼,笑嘻嘻地说:“这些日子看你们蜜里调油的样子,真是羡慕呀!我与我家老头子年轻的时候都没这般甜蜜呢!”
琪英慧点地瞅着她,“如果羡慕的话,今晚回去之后可以对妳老公体贴一点,让他“幸福”一点。”
“呀,好被教坏了!”文莺捶了捶她的手臂,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是吗?哎呀,真是太糟糕了,一定是被阿姨传染的。”琪英故作气愤地道:“难怪我觉得我越来越……”
“琪英!”文莺笑得腰都弯了,她喘息着揪了她一把,“别赖到我身上来,是妳想嫁人了,所以才会动不动就想这些有的没有的。”
琪英咧嘴一笑,“结婚是件“有的没有的”的事吗?”
“妳明知我的意思。”文莺勉强止住笑,“说正经的,妳几时要嫁给译人?”
琪英脸红了,“哪有那么快?我们才交往不到两个月。”
“可是妳和他认识二十多年了,感情绝不止这两个月而已,难道妳不想早早把他订下来,免得他被别人抢走吗?”文莺好心的提醒。
闻言,琪英眼神一黯,“该我的就是我的,不该我的,怎么守都会跑掉。阿姨,难道妳也认为我和译人很不相配,他随时有可能会离开我?”
“傻孩子,阿姨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人嘛,在还没结婚之前,什么事都有可能变的,所以我才劝妳早早跟他订下来,省得夜长梦多。”
“结婚之后就不会变吗?”她神情严肃地说:“不是我悲观,但是我觉得人生无常,婚姻并不能保障什么,就算它能够永远替我绑住这个男人,但是若弄得两人都痛苦,这样的婚姻又有什么意义可言呢?”
“琪英,妳这么说也没错,但是妳不觉得妳烦恼太多了吗?”
“我也是这么告诉我自己的。”她探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笑道:“没事,跟妳开个玩笑罢了。对了,产销班的肥料尾款收了没?”
“他们说明天会送来。”说着,文莺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妳真的没事吗?”
“当然,会有什么事呢?”她笑得灿烂,仔细掩饰起心中的忧虑。
琪英手上抱着一堆待整理的帐目表,缓缓地往回家的路上走。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宽阔的天际被晚霞渲染得美丽无比,几可醉人。
琪英深呼吸着带有淡淡青草味的空气,觉得多日来闭塞的心扉又开阔了起来。
“阿英。”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她倏然转头,讶然道:“阿伯。”
高高瘦瘦、一脸严肃古板的张水川穿着一件唐衫,神色俨然,看不出有任何喜怒之色地站在她面前。
“妳最近跟译人的感情好像不错。”他挑起浓眉问道。
奇了,译人不是说他父亲对他们的恋情很看好吗?可是现在看他这模样好像不怎么高兴似的。琪英暗忖。
难道是译人因为怕她担心,所以故意隐蹒?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还是保持一贯的态度见招拆招吧。
“是呀。”她微笑的回道。
“可以陪阿伯一起回去吗?”张水川的神色依旧莫测高深。
“好。”琪英有些讶异地看着他,不过还是神情愉悦的点点头。
一老一小不疾不徐地慢步在田边小路上,两人之间有着短暂的无声时刻。
“阿英,妳有没有想过要再继续升学?”张水川突然开口问。
琪英愣了几秒,“阿伯为什么这么问?”
这问题好像该在她高中毕业前问吧?她都己经这么“老”了,现在才来问她这个问题,不是有点奇怪吗?
虽然她始终认为人要有不断的求知欲和上进心,但是升学好像不是她现在该做的事。
张水川并没有让琪英疑惑太久,缓缓地开口道:“我是根尊重译人的选择,但他是个留美硕士,而妳只是高中学历而己,妳不觉得这样会有……代沟吗?”
“代沟?”她失笑,心底却有几丝凄楚。
怎么最近大伙都在提醒她这个问题?她究竟是跟译人谈恋爱,还是在跟“张硕士”交往?
“是呀,阿伯并不会因为妳父亲的关系就对妳有偏见,你觉得你和译人差很多吗?”
“阿伯,妳觉得妳和译人差很多吗?”琪英不答反问。
张水川闻言一愣,“我不明白妳的意思。”
“喜欢一个人,想要和一个人厮守到老,所凭借的不是对方的家世或者学历,应该要重视的是那颗真心才对。有真心,就有诚意相守在一起。我始终认为,只要我们在生活上能配合,那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
“妳真这么乐观?难道妳就不怕译人以后变心爱上学历更高的女孩?”他紧盯着她问道。
琪英苦涩一笑,丝毫不隐藏地说:“我并不乐观,我也害怕译人以后会变心,但是我相信此刻他对我是真心的,在目前来说,这就够了。”
“阿英,虽然我常常跟妳阿爸吵嘴斗气,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跟妳聊天,也是第一次听到妳的想法。”张水川若有所思地说。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她望着前方隐隐可见的山峦,轻声道:“找一个真心喜爱自己的人,然后我也以真心待他,其它的,我不去考虑那么多。”
“是吗?”
“我不知道这样的答案您满不满意,但若有一天,译人对我真的厌倦了,真的嫌弃我没有高学历,配不上他的话,届时不需要您讲,他自然就会与我分手。”
“如果真有那一天,妳……会恨他,会气他吧?”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不能预测我会不会恨他,会不会气他,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办法潇洒地离开,但是可以确知的一点是,”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后,继续往下说:“会因为外在条件而嫌弃一个人的话,那么他根本不记拥有我的爱。”
张水川被她的话深深地撼动了。他紧紧望着这个昔日稚嫩的小女孩,在岁月、历练的洗礼下,蜕变成今日思想成熟的小女人。他在情绪激动、心思纷杂下,不禁哑口无言了。
琪英说完心底话后,也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这样的心情他可懂?这样的答案他能接受吗?她是不是太过大言不惭了?
第八章
深夜时分,甫和远在台北的译人讲完电话后,琪英却还是依依不舍地盯着电话,希望他会再度打电话来,告诉她,他想她。
她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没安全感,全都是因为这几天的事情,不过方才在电话里,她丝毫没有对译人透露。
她不希望造成他的困扰,而且坦白讲,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也许这一切不安在他明天回来之后,就会消失无综,所有的怀疑和担忧也会像霜雪见到阳光般融化了。
琪英揽过软绵绵的被子,深深埋人舒适的枕头中,呆呆望着天花板。
天,她的生活怎么会变得这么复杂?
以前的清闲悠哉日子跑哪儿去了?难道现在萦绕在心里的感觉,就是爱情注定该有的负担吗?
今天恰巧是星期天,不必上班,琪英特地起了个大早去接机。
译人说想早点看见她,所以会搭早班飞机回来。
身处在人来人往、嘈杂热闹的机场,琪英虽然一夜未睡,但兴奋的她依旧精神奕奕的睁大双眼,快乐地等待心上人的出现。
好不容易等呀等的,译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她视线内,正当琪英兴奋得要冲向前去,紧跟在他身畔的窈窕身影却让她脚步硬生生一顿。
那位气质高雅、留着一头波浪般黑色松发的女子是谁?
而且她怎么熟稔地勾着译人的手臂,最气人的是,译人好像还很享受地对着她低头微笑。
琪英的目光从她美丽的身材扫射向她身上的背包,还有译人身后拖着的那口大皮箱。
他出门前明明没有带那么多东西,怎么回来时还需要拖口大皮箱?
她一点都不相信那些全是买给她的礼物!
不过在事情尚未搞清楚前,琪英不想乱吃飞醋,因此她按捺着心头的陇乱,微笑着走向前去。
“嗨,欢迎回来。”
看到她,译人深邃的眼眸陡然一亮,笑意迅速浮现他的眼底、脸庞。
琪英一颗高高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他是想她的。
“琪英!”译人迫不及待地给了她一个紧紧的、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的拥抱,还乘机在她耳旁偷了个吻,“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下,我真想吻妳。”
她的脸蛋迅速羞红起来,急忙推开他,“不行呀!”
“我猜妳也无法大胆开放到当众接受我的吻。”译人故作失望地说,眸子却是笑意盈然。
“很抱歉,这里不是美国。”她没好气的说。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娇小女子冷静地开口了,声音十分甜美,“译人,怎么不帮我介绍介绍?”
琪英注意到她的语调丧有着淡淡的外国腔。
译人这才想起她的存在,伸手一把将她拉到身边,咧嘴笑道:“请原谅我的失礼。琪英,这位是我美国的好同学,同时也是华人街有名的沈医师的千金,沈蔚。这次她恰巧回台湾探亲,顺道到欢喜镇来作客一阵子。蔚,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刘琪英。”
沈蔚挑起美丽的眉毛,似笑非笑地说:“译人,没想到你这风流佳公子居然会情归祖国,在台湾找到女朋友,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早定下来呢。”
琪英心一抽,本能地皱眉,什么是“风流佳公子”?
果不其然,译人立刻窘然又无奈地瞪了沈蔚一眼,没好气地说:“别乱说,琪英会当真的,到时候晚上她罚我跪算盘的时候,妳可得陪着我一起跪。”
他爽朗熟稔又亲密的语气更教琪英心里大大不舒服了起来。
他到底有没有把她这个女朋友摆在眼里?想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也该看地方吧?
沈蔚眼珠子一转,微笑道:“刘小姐,我和译人开玩笑惯了,妳千万别介意。”
“怎么会呢?”虽然她已经嫉妒得有些胃抽筋了,但表面上还是保持淡然笑容,“看得出来你们很熟,是老同学了。”
只是,译人非得要勾着她的肩不可吗?
她很保守,无法接受他们在美国时行为举止开放的习惯,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
她的话让译人既窝心又安心,他瞅了沈蔚一眼,好笑道:“妳看,我就说琪英是个很明事理的女孩吧,她才不会效法无聊女子乱吃飞醋呢!”
他这话说得琪英实在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沈蔚精明地看了她一眼,眸中有一抹戏诡的光芒,“嗯,这样的女孩的确难得。”
琪英身为女性的直觉,从她的目光与话里,不禁嗅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来。
看来事情又麻烦了。
张译人这个大蝴蝶,怎么到处给她惹来这种桃花帐?虽然他不是蓄意的,但是英俊潇洒、幽默儒雅的男子,注定会有美人自动靠过来。
“沈小姐打算来玩多久?”
“不一定,看译人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