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游-第3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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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转头看着大喇嘛道:“乌木赤大师?”
干枯的乌木赤双手合什:“小阿哥们说要灭了老僧的教门,老僧一时便妄动了嗔念,着实不该,皇上恕罪。”
弘英翻了个白眼儿:“若不是事有不谐,你动什么嗔念?”
皇帝斥道:“弘英,怎么和大师说话的?”
弘英撇撇嘴,回身冲乌木赤作一鞠:“大喇嘛恕罪,弘英童言无忌,大喇嘛别在意。大喇嘛的意思是我太子堂伯与额娘肯定会没事儿,是吧?”
乌木赤苦笑回礼,这小阿哥一鞠,他却得拼命了。
皇帝笑道:“大师,这混小子和他那个阿玛性情一样莽撞,素日又被朕宠坏了,说话不知天高地厚,你别放在心上,不过,朕一直相信,以大师的法力,定能保得太子与这孩子的额娘平安的。”
乌木赤叹息一声,冲皇帝一揖首:“老僧便是拼了命,也会护着皇太子与贝勒夫人的。”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朕看大喇嘛身畔常跟着的那个徒弟不错,将来必是能继承大师的衣钵的。”
乌木赤干枯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老僧替劣徒感谢皇上赞言。”
弘普垂下眼,唇角轻轻翘了翘,汗玛法不愧是汗玛法,几句话逼得这老和尚没了退路,又许诺老和尚扶持其弟子,老和尚现在便是不拼命也不行了。额娘的危险应该已经降至最低了吧……
“雅堂兄,你们昨儿就进宫了,住的哪儿?”十阿哥悄声问。
雅尔哈齐左手食指蹭了蹭下巴:“东四所。”
十阿哥瞪大眼,住阿哥所去了?眨了眨眼:“玉儿身具佛性被喇嘛们看中请她帮忙也就罢了,怎么还有你的事儿?”
雅尔哈齐吡牙一笑:“因为我上过战场,保家卫国杀敌破阵,身上便有了血煞之气,这气不污不浊,堂堂煌煌,加之我体内精血充足,血煞之气便有冲天之势,显化了出来,大喇嘛说最是能镇邪的。老十,记得吧,当年唐太宗的那两员守门大将尉迟敬德和秦琼,唐太宗睡不安稳,夜夜噩梦,便是他们守着门,唐太宗才睡好的,这便是因为征战沙场的军人正气凛然,能降邪魇。那和尚为了更稳妥,便让我也一起。”
十阿哥听了这番话,一时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的?几个年纪较轻的阿哥也啧啧称奇,十七阿哥还拍了拍雅尔哈齐的肩,叹道:“雅堂兄,你这膀子,这力气,这身板儿,看着就像精血充足的样子。”
雅尔哈齐得意地挥挥胳膊:“那是,看看你堂兄我壮实吧,你平日也该多练练,把身子骨儿养壮一些,你看看你那模样,风一吹就倒似的,我都不敢碰你,就怕一碰就翻了。”
十七阿哥赧然道:“我这不是胎里带来的嘛。”
雅尔哈齐睨他一眼:“得了吧,你是怕苦吧,行了,以后,每日在骑射场跑三十圈儿,不论快慢,跑完为止,我会和骑射师傅说的。你看吧,一年下来,你这身子骨儿一准好。”
十七阿哥的脸皱成了一团:“堂兄,不用了吧。”就他一个人跑,让兄弟们看着,多不体面呀。
雅尔哈齐哼一声:“我会和皇上说的。嗯,小十八身子骨儿也不太好,和你一起跑。”
十阿哥看着十七阿哥的脸苦得都能拧出苦汁儿了,非常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儿,雅尔哈齐却瞪了他一眼:“你一样,每日在府里,对,在你那花园子里也跑三十圈儿,不准偷懒。”
十七阿哥看着连成婚了的十哥也没躲过去,再看看十哥黑了的脸色,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太惨。
十三阿哥转身要溜,被雅尔哈齐一把拖住:“老十三,你和你十哥一样,你俩这身子骨儿,可都不太好。嗯,我会和四堂兄说的,让他监督你。”
别的堂兄弟早见机离得老远,倒让雅尔哈齐遗憾地叹了口气,罢了,一群不识货的,没福气。
皇帝那边与乌木赤喇嘛早谈得妥当,放了他去安排,回头见几个儿子躲着雅尔哈齐,又见几个儿子一脸苦色,问了三阿哥,才知几个儿子被雅尔哈齐当军队的兵丁训了,不由好笑,不过,看看老十、十三、十七,皇帝点了点头,这身架子看着是有些弱,该练练了,再看看老四,满意的神情便浮了上来,老四本就长得气宇轩昂,这些年气色也一直不错,这看着,比那几个小的身子骨儿可好多了。
把儿子们挨个看了一遍后都轰走了,皇帝吩咐雅尔哈齐好好守着玉儿,自己领了几个孩子去了乾清宫,事情都布置妥当了。现在,他只能等了。
法场自不是布置在毓庆宫的,不过,宫里总有地儿的,皇帝按乌木赤所言找了一处较荒废的院子清理干净,布置了法场,把太子放在正中的榻上,二十个蒲团围着榻摆放,其中十八个坐了喇嘛,另两个是为玉儿与雅尔哈齐备的。
玉儿坐在蒲团上,看着手持法器闭目跌坐的喇嘛们,无聊地打了个呵欠,这都坐了一刻钟了,该开始了吧?
当喇嘛们手上的钟磬开始敲响,配着梵唱奏起梵乐时,玉儿的眼睛一下便亮了,这种清静悠远的梵乐,才像是佛门之音嘛,听得人,心静……神宁……
雅尔哈齐看着妻子神情安宁,唇角含笑闭眼听梵乐,再看看周围一个个额头开始出汗的喇嘛们,莫名其妙地的用左手食指挠了挠下巴,这是个什么情况?
看看天上的太阳,虽是五月了,可是,这也不热呀!
玉儿听着梵乐,觉得极放松,很舒适,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她到了一处花园,园里春花烂漫,草长莺飞蝶舞,一片烂漫美丽春光,园中长有一丛青竹,挺拔清俊,翠绿喜人,玉儿摸了摸,竹节如玉质般温润清凉,忍不住赞叹:“这竹真好,若是长在我的园子里,我一定会好好照看。”
无意间一低头,却见一只兔子趴在竹根,可怜巴巴看着她,玉儿蹲下/身摸了摸兔耳朵,兔子伸出一只腿,却见腿上血迹斑斑,不知道被什么咬了,玉儿吸口气:“哟,你这是被谁咬了,真可怜,这得上药呀。”
掏出手帕子轻轻把血擦干,抹上伤药,包扎好,兔子便站了起来,刚开始还一瘸一拐,跑了几步,便正常了,之后迅速消失在草丛里。
玉儿微笑着看兔子走了,正要起身,一条手指粗细的小蛇箭一般向她射来,玉儿抓着一边的青竹一借力,躲了开去,站起了身。
看着落在地上翘着三角形蛇头看着她的小蛇,玉儿皱紧了眉头:“你脖子那几圈儿黄的青的花纹真难看,不像我家小青,通身碧绿,如玉一样,而且,还很乖,不咬人,方才那小兔子是你咬的吧,你不只颜色不好,性子也不好,我不养你,你赶紧走吧,若不然,我一会儿让小青咬你。”
小蛇看了她几眼,转身没入草丛中。
一声惊叫,把玉儿打梦里惊醒过来,她茫然地抬头四处看,却见喇嘛们全倒下了,太子则坐在正中的榻上看着她,玉儿呆了呆,却觉手上一紧,转头一看,乐道:“我方才做了个梦,梦里救了只小兔子,还遇到条小蛇,那蛇真难看,脖子上一圈儿一圈儿的花纹,长得有些吓人,不像咱家小青,温驯又漂亮。”
坐在榻上的太子,听着那个女人说救了只小兔子,脸上便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雅尔哈齐的眸光闪了闪,“小兔子?”
玉儿笑道:“是呀,灰白色的,两只长长的耳朵,软软的特好玩儿,不过,腿被蛇咬了,血迹斑斑的,我给它上了药包扎好,它就跑了。”
看着榻上的太子脸上红晕加深,雅尔哈齐清咳一声,忍着笑:“你倒好,跑这儿睡觉来了。不过,现在太子好了,咱们走吧。”
玉儿眨眨眼,“这些喇嘛功力不错,把太子救回来了。不过,这不是用不上我们,怎么倒把我们叫来了。”
雅尔哈齐扶起妻子,冲太子一礼:“太子爷,我们这就去外面把侍候的人叫进来,您稍等。”
皇太子脸上的不自在很快收敛了起来,听着雅尔哈齐的话,点了点头,“去吧。”
按照乌木赤的要求,为免影响法事,这院子里面却是一个闲人也没有。
看着那夫妻俩相携着走出去,太子看一眼地上挣动着却怎么也坐不起来的喇嘛们冷冷一笑:“你们与红教相斗,却累得孤受罪。”
地上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回道:“太子殿下,老僧也不曾料想到,那脱逃的孽畜居然找着了宿主,借着西方那种陌生的力量掩盖了痕迹以至我们追丢了,让他找着机会接近您,更没想到他会胆大包天到岂图左右您这一国之储君,从而达到兴盛红教的目的,老僧们有罪。”
太子意兴阑珊,一挥手:“行了,你们黄教红教相争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前两年,若非你们,孤早被魇镇得连命也没了,如今便算是还了你们的相护之情了。只是,以后再不能有这事了,若不然,这大清,你们便别呆了。”
地上的喇嘛听了太子的话,闭口不再言,很快,一群宫人涌了进来,连着榻把皇太子抬了出去,亦有人把喇嘛们一个个扶起,出了废园。
一个跟在太子榻畔的太监轻声道:“主子,贝勒夫人方才在见皇上时昏倒了。”
皇太子握着被子的手一紧,那个用温暖的手为他包扎伤痛的堂弟妹昏倒了?
☆、天使
玉儿不知道自己的昏倒累得多少人挨了罚;又有多少人丢了官;更不知道有人为此连命也丢了;她正忙着应付一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呢。
在一片茫茫白雾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一个长翅膀的鸟人张着雪白的翅膀悬浮着;笑眯眯看着同样悬浮在空中的玉儿。
“你是谁?”
“呵呵,我是天使。”
玉儿翻了个白眼;长着翅膀就是天使?那她家黑白雕分明也是。
不知道她因为本身智商不高,又有点缺心眼儿;为了弥补不足,所以拼了命的修炼;现在,已能凭灵觉判断真假了吗?
“这是哪儿?”
鸟人笑眯眯道:“一处神迷的所在。”
玉儿因为没感觉到危险,所以也不慌乱,换了一个盘膝坐着的姿式悬浮,想了想:“为什么我们在这儿?”
鸟人天使见玉儿自在的样子,便也学她坐了下来。玉儿看着那对巨大的翅膀被收了起来,隐入天使的背后,没了影踪,眨了眨眼。
天使看着玉儿:“人类,你灵魂异于常人,本天使赐予你服侍我主耶和华的权利。”
玉儿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天使:“你脑子有毛病吧,我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服侍别人,我脑子又没短路。你看我像喜欢服侍别人的人吗?”
天使的脸扭曲了一下:“人类,服侍我主是莫大的荣耀。你知道我主是谁吗?他是万物的主宰……”
玉儿一挥手:“一边儿去,在我们这个国度,崇尚的是天性自在的烂漫,是无拘无束的懒散,是啸傲山水的逍遥,却没人会乐意去服侍谁谁谁的。”
天使有些恼了:“我主七日创世,乃天地间最伟大的神灵……”
“打住。”玉儿喝道:“行了,你们西方信上帝,在我们东方,有道教有佛教,就是没有天主教的地盘儿。别和我说你们的主创世,在我们东方,大家都知道是盘古开天地,之后身化万物,一气化三清,一目化日,一目化月……等等,等等。
我说,我和你,大家根本就不是一条道儿上的人,说不到一块儿去的。你也别和我宣扬你们的教义了,你便是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