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花的北宋市井生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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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直拉到刚刚还没见好,更是从昨夜开始就瘫在床上下不了地,所以妙儿才会一整天都没见到她的人影。
妙儿见尤氏三人还在谈论和马氏有关的事,当下就竖起小耳朵、认真的偷听八卦……
“好端端的,三夫人怎地突然拉个不停了?按理说咱家四房人吃的是一个锅里端出去的饭菜,要是饭菜不干净不会只她一人拉肚子,可偏生大家伙儿却又丁点事都没,这事可真是奇了怪了!”刘婶边手指灵活的拉着针,边就马氏拉肚子一事提出了疑问。
和刘氏一起坐在床下脚踏上的禾花听了、马上嘴快的答了句:“这三夫人平日里最爱偷偷摸摸的开小灶了,我猜定是她自个儿贪吃,背着大家伙儿偷吃了别的什么物事,才把肚子给吃坏了!要我说,她这是活该!谁让她总是偷偷的把好的物事藏起来自个儿吃!”
禾花一向心直口快,因此她话才说完尤氏和刘婶便齐齐笑了出来,显然也觉得事情大约就是禾花猜想的这样。而一直竖着耳朵偷听八卦的妙儿,则发现了马氏喜欢躲起来吃独食这个爱好、对马氏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这时禾花忍不住又补了句:“这三夫人平日里多打几个喷嚏,就定会满院子嚷嚷、要夫人给她请个游医来瞧瞧,一副生怕别人被游医瞧多了、她自个儿就吃了亏般,怎地这次她都拉了一天一夜了,夫人主动提出请游医来给她瞧瞧,她竟还不愿意?”
禾花一说完妙儿顿时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还隐隐觉得事情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不能将那个不对劲的地方抓出来,只能继续竖着耳朵偷听尤氏等人闲聊八卦。
这时刘婶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事般,猛一拍大腿说道:“我记起来了,昨儿二少爷不晓得从哪里端了一碗米糊、躲在耳房一角准备偷吃,偏偏叫去耳房翻物事的三夫人给撞见了!三夫人一向最不喜欢二少爷都四岁了、还老和奶娃子一样爱吃米糊,自是当下就把那碗米糊从二少爷手里收走了……”
禾花听了急忙问道:“那后来怎样了?二少爷最后有没有吃上米糊?”
刘婶闻言没好气的瞪了禾花一眼,道:“那米糊都让三夫人给收了去了,二少爷哪还有机会吃?我那时正巧在屋檐下挂准备风干的腊肉,一扭头就透过窗子、看到三夫人劈头盖脸的把二少爷训了一顿,随后三夫人就顺手把那碗米糊吃了当是解渴了。”
“刘婶你真会说笑,那米糊黏糊糊的哪能解渴啊?”禾花一脸不信的嗤了声。
刘婶见状满不在意的撇了撇嘴,重新捻了根线穿了后,才慢悠悠的答道:“这米糊能不能解渴我就不晓得了,不过这三夫人当着二少爷的面把那碗米糊吃了却是真的,想来三夫人是不想让二少爷再惦记着那碗米糊,才一口气把它吃光吧!”
“这还真像三夫人会做的事,连自个儿儿子的物事也抢,她还真是……”
禾花说了些什么妙儿已没心思去听了,因为妙儿听了刘婶的一番话后便立时恍然大悟———原来那碗被马氏下了料、后来被张二郎端走的米糊,最终竟是进了马氏的肚子里!看来马氏一时没猜到张二郎手里那碗米糊,是他从妙儿屋里偷出来的,否则她绝对不会吃下自己亲手加工过的迷糊。
等等!
刘婶她们说马氏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拉肚子拉到刚刚,还说是马氏吃了独食才会拉肚子,那碗米糊可不就是马氏当着张二郎面吃的独食?那岂不是正好证实马氏先前下在米糊里的物事,很可能是会让人腹泻的巴豆粉?!
只是妙儿自认为同马氏无冤无仇、穿越后也没得罪过马氏,既无冤无仇、那马氏为何要下巴豆粉害她拉肚子呢?虽说这巴豆粉妙儿吃了不至于会翘辫子,可却极可能因为体弱人小而被折腾得虚脱!
这无缘无故、无冤无仇的,马氏害她做什么?
马氏害妙儿的理由,妙儿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而就在此时,尤氏等人却已经换了个话题聊了,只见尤氏忧心忡忡的叹了句:“已经过去两日了,离那道长说的三日之期就只剩下明日最后一日了,不知明日妙儿会不会真出什么不好的事!唉,我这心肝打现在起就蹦跶个不停,真希望那道长说的不会灵验,我们妙儿能平平安安的。”
刘婶和禾花见尤氏又为妙儿的无妄之灾犯愁,自是拣了些好话来宽慰她。而原来在为马氏下巴豆粉的理由苦恼的妙儿,一听了尤氏的哀叹,思绪当下就在电光石火间变得清晰无比,一下就把这其中的缘由给想通彻了———原来这马氏竟是传说中的内鬼!而那老道十有八九是是马氏的外援!
这样一来马氏也就有了害妙儿的理由了———先是无缘无故有个老道上门、故弄玄虚的说妙儿将会大难临头,还特意许了个三日之期、让灾难有时间发生;紧接着马氏就避开众人偷偷的往妙儿吃的迷糊里下巴豆粉,若是妙儿真傻乎乎的吃下那碗米糊,眼下拉个不停的恐怕就是妙儿了!
这样一来,妙儿无缘无故有了无妄之灾,可不就应验了那老道口中的第一灾?
而这第一灾一应验,三日后那老道再上门时,定是他开口要多少香油钱,护女心切的尤氏都会二话不说的全给了。指不定为了让妙儿平安度过此劫,尤氏还会大方的多给老道一些香油钱!
而既然这老道故弄玄虚的搞出这些事来,为的是想从尤氏手中骗走大把的银子,那马氏的目的自然也是为财了。这马氏是个贪财的主儿、这一点妙儿是早就看出来的,但妙儿却怎么也没想到,那马氏为了得银子竟会和外人串通一气、骗自家人的钱银,还一点都不怜惜才刚刚满月的小侄女儿!
一想到这儿,妙儿立马觉得光是让马氏自食其果的拉了一天一夜,还不够解气,应该让她拉个十天半个月还差点!
而妙儿这番的推测还真是一丝不差,这马氏之所以和那老道串通设计了这个套,目的还真是为了从尤氏手里扒些银子出来。至于马氏为何要坑自家大嫂的银子,这就涉及到张家的家史了……
话说妙儿的曾祖辈的长辈早早就都不在了,且连祖母也去得有些早,只来得把四个儿子拉扯长大、都没机会看孙子孙女一眼就去了,因此眼下张家辈分最大的自然是张老爷子了,张老爷子作为张家最高行政长官、自是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和执行权,。
再来说张老爷子膝下育有四子、成年后也分成了四房人,这四房人分别是大儿子张光、大儿媳妇尤氏为一房,张光夫妇膝下育有两儿一女,也就是张大郎、张三郎和妙儿。除此之外,妙儿他们这一房还有几个张光为显读书人的风流潇洒和与众不同,学人家纳的妾;
二儿子张宗、二儿媳妇王氏自是为二房,二房夫妇虽成亲有些年头了,但却迟迟没有孩子。不过因张宗夫妻十分恩爱、多年不减,所以即便王氏一直没能替张家开枝散叶、张宗也没纳半个妾,因此一整房人统共只有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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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原来如此
三儿子张耀、三媳妇儿马氏为三房,张耀夫妇膝下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排行第二的“偷米糊小子”张二郎,张耀生性憨厚又事事都听马氏的,因此三房同样无妾;
四儿子张祖尚未成亲,暂且独自一人自为一房。
这四房人合在一起、再加上张老爷子这个最高行政长官,可不就是齐整整的一大家子?
而这一大家子赖以生存的家业,大部分都是张老爷子的祖父传下来的,除了有良田百亩外,张家还有着一艘浑身用香楠木打造的大船。这艘大船不但本身就值个几百金,平日里也能替张家源源不断的赚进大把银子!
原来泉州府属一水之地,除了靠海还离闽地有名的大江“闽江”不远,因此当地有不少人靠着造船揽载客货、来往各省交卸,赚得好些水脚银两。这个行当虽然来钱算快,但本钱却也需要不少,因此大多是些大户人家才有钱造船干这一行当。
而张家几辈人都是靠那艘大船挣钱发家,就连那百亩良田也是祖辈用跑船挣来的银钱置办的。即便到了张光四兄弟这一代,跑船揽载客货也是张家最大的一个进项。
而负责跑船赚钱的是张家老二和老四,老大张光因小时候在四兄弟里头书读得最好,并且年纪轻轻就考过了州试,因此得以不必费心打理家中产业,只要好好的读书给张家考个状元回来就行。
但无奈张光虽然年纪轻轻就考过了州试,但后来却一连考了好几回才考过省试,至于殿试则一次都没通过,至今每每科举开考张光也都还要去考上一回,总想着再往前踏一步、前程从此就不可限量了。
当然,在通过殿试当上官之前,张光还只是个不挣钱、只管花钱,还是四兄弟当中最会花钱的酸秀才……
张家老二、老四则打小性子就十分机灵、但却偏生不爱读书,因此上了几年私塾、识得几个字就不再读书了,早早就接管了家里的产业、在闽江上跑起了船,负责了家里最大的进项。
除去老大、老二和老四,剩下的张家老三性子说起来却有些与众不同———他明明出生在村里大户,但却既不中意读书也不中意做生意,只中意像农人那般顶着日头在地里种田!
于是张家老二既没随着老大继续读书、将来好走仕途之路,也没随着张家老二、老四去跑船赚钱学点生意经,而是天天夹着一本《齐民要术》往自家田里跑,不但似模似样的指点家里的佃农种田,还经常亲自下田动手,气得马氏一见他往田里跑,回来就定要数落他一顿、骂他是几兄弟里头最没出息的。
这张二性子打小就憨厚、脾气也好,任凭马氏怎么数落他、他也不生气,只不过照样天天都往田里跑就是。
不过这张家虽然负责挑起家业、替家里赚钱的是张二和张四,但当家的却是大房的尤氏,常言道“长嫂如母”,这尤氏身为大嫂当这一大家子的家倒也说得过去。且因张老爷子还在,张家四房一直都没分家,因此张二、张四赚的银自是都归公中所有,四房人并张老爷子的吃穿用度也全都是走公帐,至于账本自是由尤氏管着。
张家这样的分工本是没什么不妥,尤氏当家一事也是经过最高行政长官、张老爷子首肯的,但偏生只有马氏一人觉得这样安排很不公平,觉得张大从不赚钱、只知道日日享乐(马氏认为张光那么老了还读书就是享乐),可家却由尤氏来当,白白让大房得了机会捞尽了油水、占尽了便宜。
再者尤氏觉得张二和张三在外跑船,多少也能私底下瞒下些银子、自个儿得了当体己银子,这事只要张大和张二商量妥当了,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儿,毕竟负责入账的尤氏又没跟着船上。于是马氏想来想去,最后觉得只有自己这一房人最吃亏、什么好处都没捞着,于是心里不免生出了丝丝不满来……
心里有了丝丝不满后,马氏便总是想着用什么法子占一占大房的便宜、或是占一占公中的便宜,好偷偷给自己攒些体己银子。也正是因为这样,马氏才会洗儿说时一见妙儿犯了不吉利,就急忙忙的找了个老道,两人合谋整了那么一个套来骗尤氏手里的银钱。
只不过恶有恶报,马氏怎么也没想到她害人害到最后,竟是自食其果、自己害自己拉了一天一夜,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教训了。只不过这拉了一天一夜的教训、却不能叫马氏断了骗尤氏银钱的贪念,只见到了那老道说的三日之期的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