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第九区-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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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露出担忧的神情,但是那个躺在地上的人真的不行了,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让弟弟不要管闲事,可是这一次,她保持了沉默。这个要求可真奇怪。
男人说:“那你小心一点。”男人用枪对准了那个人,他不能冒险,如果他是欺骗他们的话,他一定会开枪的。
男孩靠近了一点,抓住了他的手,往自己的脸上靠去。
那个人一边抚摸着,一边流出浑浊的眼泪,男孩不能理解他。这真是个古怪的人。
那个人摸了摸之后,他说:“扶我坐起来,然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姐姐,快来帮忙。”男孩叫着。
女孩走过去帮着弟弟将那个人扶了起来,让他靠着废弃的车子坐好。
他说:“谢谢,上帝会祝福你们的。”
然后他们走了,他们一人顶着一块气囊布离开了大路,拐入了附近的一条泥泞的小路,男孩一直想着那个陌生人,他回头看了看他,他还坐在那里,只是头歪了下去。
男孩:“爸爸,他死了吗?”
男人:“是的,他应该是死了。”
男孩:“他是饿死的对吗?”
男人:“不知道。”
男孩:“他是饿死的对不对?”
男人:“对。”
男孩:“我们也会饿死吗?”
男人:“不会。”
男孩:“我们一定也会饿死。”
男人:“也许,但现在我们没死。”
男孩:“好吧。”
他们不说话了,开始走路。
雨一直都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这条路边上都是齐膝的发黄的枯草,枯草倒在烂泥里,让他们踩在上面悄无声息。
男人带着孩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中间拐了无数个小路,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许是三个小时,他们都很累,累得恨不得躺在地上再也不起来,可是他们都坚持着,男人的眼睛寻寻觅觅,他必须得找一些什么东西,他总会选择那些很少有人走过的路,他看到不远处有个隐秘的小村庄,那个村庄很小,因为在地图上找不到它的名字。
男孩说:“我很饿。”
男人说:“再坚持一会。”
男孩又说:“爸爸,你能抱我一会吗?我觉得那条细腿疼得厉害,就像要断了那样。”
男人看了眼孩子,他很久没抱他了,他可能抱不动他。
女孩鄙夷地说:“弟弟,爸爸自己也走不动了,你就不要提这种要求。”
男孩低着头,看着姐姐,他有点生气,他说:“如果我有像你们那样健康的腿。”
男人将女孩拉到了一边,他对男孩说:“对不起,阿勇,爸爸忘了你用一条健康的腿走了和我们一样多的路。”男人说着抱起了男孩,他们又开始走。
女孩看着父亲的背影,她用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她咬着嘴唇,谁有健康的腿?她的关节肿大,一下雨她就疼痛,她忍了那么长时间为什么他就不能?女孩的胸腔起伏着,有时候她不是没想过死。他们谁也没法体会长途跋涉对于一个有关节炎的人来说有多么痛苦!
可她用一种凶狠的心忍了下来,也许张蒙说的对,她就像一只野耗子。
张蒙和诺丁一样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诺丁留给她的是梦想,而张蒙留给她的是现实。
女孩跟了上去,有时候她的心底会莫名地怨恨弟弟,不是因为他分享了爸爸的爱,而是因为他总是太天真,总是想依附别人,而在这样的世道大家都要学会独立,依附会给别人造成压力。只有爸爸才会这样心甘情愿地被他拖累。
他们距离村庄越来越近,心情也越来越忐忑,那里有什么他们不知道。
他们在一座小木桥下休息了一会,桥下有没有干涸的溪水。确切地说原来那里是一条小河,小河干了,但是有水从山体那里流淌下来,所以变成了小溪。
溪水很清澈,他们就像一条干渴的狗那样,将脸浸入了水里,直接用嘴喝水。
男人觉得那水应该没问题,他得赌一赌。他就让孩子们喝了个痛快,自己也贪婪地喝,他们将肚子喝得滚圆滚圆的,还打出嗝来,然后他们坐在溪水边休息,雨已经变成了毛毛细雨。
他们将水壶灌满了水。然后把脚浸在水中。溪水将他们的脏污都吹刷了干净,三双瘦骨如柴的脚并排放在一起,脚上都起了泡。
木板桥已经坍塌了,那些腐朽的木头伴随着脆弱不堪的死去的草藤在那里摇摇晃晃,随时都能掉下来。他们望着村庄里的那些残破的屋脊,陷入了或喜或悲的凝望中。
男人让孩子们歇着,他自己穿上鞋子走在河床上。
河底有着各种残破的瓦罐,它们或尖锐地露出在地表。男人用树木做了个棍子,头上有个叉,就像凉衣服的叉子那样,他随便掏了掏,那些泥土坚硬地都撬不下去,但是他依然坚持不懈地一路敲过去。
男孩和女孩在一边看着。
女孩问:“爸爸,你在干什么?”
男人没有抬头,他说:“也许里面会窜出什么东西来。”
于是男孩和女孩都直勾勾地盯着,就好像盯着正准备出锅的肉包子,肚子一阵咕咕乱叫。
男人解释说:“这里有一条水源,也许小动物们会来这里喝水,然后会有其他猎食者。比如……”
男人还没说完,从破碎的陶罐里窜出一条可怕的蛇来,它有1。5米长,看上去非常凶恶,发出呼呼的声音,身躯拍打在泥地上,力量大的仿佛可以把男人给掀翻。
男人又惊又喜,他拼命用叉子按住了它,是的,他很拼命!他不能让它跑了!
男孩和女孩都站了起来,他们很害怕,可是脸上都带着惊喜。
女孩机灵地拣起河滩上的石头朝着蛇头就砸了下去。
男人死死按住,一边慌张地说:“小心,它可能有毒!”
最终,他们成功杀死了那条蛇,男孩看着这血腥残暴的场面有些不忍,他甚至都没有走过去。
可他心里还是很高兴,他们终于有吃的东西了。
男人小心地切下了蛇头,然后埋了起来,蛇头有可能会伤人。
然后他在溪水里把蛇洗干净,把蛇肉和蛇胆小心地收好。
他们走到村庄跟前的时候,有点失望,那里也许根本不是一个村庄,只是某个打猎的人或者是农场主暂时歇脚的临时住地,房屋是二层的,屋顶破败不堪。
但是一楼很多门窗都还算完好的。外面还挂着一些蒙尘的兽皮,看上去年代久远了。
男人和孩子们细细观察了很长的时间,有灰烬的地方没有脚印,这里应该很长时间没人来了。
他们走了出去,然后打开了门,屋里一股霉味呛得男人咳个不停,背部又隐隐痛了起来。
他们里里外外都走了一遍,发现了一间储存干草的仓库,和两个可以住人的房间,还有一个空空的马厩。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结束,表示很忧桑。
大家都抛弃我了吗?
一个人好孤单。
☆、《第九区》V章
房间里什么被褥都没有;只有一张光秃秃的钢丝床,床面有些坍塌;依附在钢丝上的灰尘就像积雪那样;还有许多蜘蛛网,却没有看见蜘蛛,一个黄泥土打造的煤球炉横躺在地上;箍在泥胚上的铁圈锈迹斑斑;就像千层酥那样。
仓库里有许多干草;男人将干草一摞一摞抱来;铺在钢丝床上和地上,然后捡了一些柴火堆在屋子里,他用工具间里找到锯子将一根根木头锯开,然后用钉子和锤子修复了一下窗户,他叮叮当当忙乎了一会。觉得窗户和门足够的牢固,他才累得休息了一会。
女孩很懂事,她生了炉子然后去溪边提了好几桶水回来,她开始烧水,她感到太累了,晚上一定要擦擦身子,她一定要建议爸爸在这里多休整几天。他们三个看起来都走不动了,非常虚弱。
男孩躺在草堆上,听着溪水沸腾的声音,他觉得幸福是那样简单,就在刚才他还觉得自己可能也活不了多长,可是现在他又燃起了希望。
男孩看着姐姐在忙碌,他起身帮忙添加柴火,他有点害怕姐姐,但是他还是鼓起勇气说:“对不起,姐姐。”
女孩说:“我们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她拿出毛巾来敷着自己的膝盖,然后她扔了一条毛巾给弟弟,“你自己敷。”
男孩接过毛巾小心翼翼的。
男人修理好门窗,又到处搜寻了一遍,他找到了一些盐和调味品,还有一罐子干黄豆,整整一大塑料罐子,大约有七八斤重,还有几根干辣椒,他太高兴了,他捧着罐子,他敢说这是这大半年来最高兴的一天,他说:“阿勇,希望,快看,我找到了什么?快看!”
他兴奋地忘乎所以,热血都往脑门冲,他感到了晕眩,他就像在做梦一样,脸上挂着如阳光般灿烂的笑,他得证实一下这是不是真的,他看到了孩子们惊讶的神情,他终于证实了这是真的,男人神采奕奕,他将黄豆倒入了一些在锅里,然后非常珍惜地将剩下的那一大部分黄豆藏在了背包里。这些东西应该可以让他们吃好几天。
女孩将蛇肉放入了锅子里炖,今天晚上他们可以饱饱地吃一顿黄豆炖肉。
男人谨慎地检查了外面的情况,然后在天黑下来之前,他关上了门窗,留好通风口,并在外面看了看他们的光照亮度是否会吸引其他人的注意,他将能透光的部分遮得觉得差不多了,才进入屋子。
他们三个人围坐在炉子边上,口水一点点分泌,女孩打开锅盖,里面飘出肉香味让他们迫不及待,女孩放入了盐和一些调味品,继续炖着,因为他们直接炖的是晒干的黄豆,所以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炖烂。
男人将枪放在身边,他们还有4颗子弹,他用小刀削着木头,削成子弹的形状,然后用仓库里找到的银色的油漆镀上金属色。
男孩好奇地问:“爸爸,这木头子弹能杀人吗?”
男人说:“不能,但是能吓唬人。”
噢。男孩恍然,他总是很佩服爸爸。
男人又取出了一个小塑料瓶,倒出了里面过期的药,然后清洗干净,小心地将蛇胆汁挤出来放入小瓶子里,蛇胆汁可是很好的药物,可以清热解毒,镇痛,抵御一些皮肤疾病,清肺止咳,还有许多微量元素和维生素,他舍不得自己吃。
他让女孩把腿伸过去,然后用手指蘸着胆汁涂在她肿大的关节四周,然后揉着直到皮肤发热。他说:“你很快就会不疼了。蛇胆对关节炎也很有效。”
男人看着瓶子底部不多的胆汁液,他打算留一点明天让女孩再涂抹一次。
女孩感激地看着父亲,白天的时候爸爸宠溺地抱起阿勇那股子气恼早就烟消云散了。
男孩又想起了他的玩伴汤姆,有爸爸的感觉真好,可是汤姆那么小,没有任何亲人了,他说:“爸爸,亨利死了,汤姆一个人能活下去吗?”
男人一边帮女孩揉着关节,一边回答:“不知道。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活下去吗?”
男孩低头想了想:“也许不能。”
男人说:“不,你能。”
男孩想起了自己杀了一个人,他觉得自己也挺可怕的,他说:“也许我能,可是汤姆不能。”
男人说:“你怎么知道他不能?”
男孩说:“直觉,他白白胖胖的,他是个好孩子,也许他会被人吃掉。”
男人说:“不要那么悲观,也许有人会保护他。”
男孩说:“他的爷爷不在了,最疼他的亨利也死了,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