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皇后之再世君恩-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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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唇猛然咳嗽起来。
这画面像定了格狠狠的冲击着乾隆的眼眶,鬼使神差的,他急步上前,将她从背后圈住,手绕过她身前推合上她刚拉开的门,然后收紧手臂,将她拥在怀中。
乾隆都几乎快要忘了,拥住她,原来是这样的感觉,陌生的很,冰冷的身子,一时间竟舍不得放开。“景娴,你怪朕么?”他这一瞬竟试图要放下所有的骄傲和自负,只想好好抱住这个女人,如果她愿意顺着他。
原来有些一直在身边的人,虽然从没留心在意过,某一瞬突然察觉到她竟然真的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了,慌张地不知道要怎么办,好像一切都错了,只一心想着要找回来,要仍把她摆到原来的位置上去,然后继续地不留心不在意,这样才安心。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那拉一动不动,语调平静。
一句话引得帝王霎时红了眼眶,他紧贴那拉冰凉的后背,他是真的对不起这个一身素衫的女人,叹息声全然拂过在她耳边。“景娴,朕。。。”乾隆心头一热,调动起所有的决心要说一些从不对她说的话。
没有打算听他说完的意思,在他怀里轻轻一挣,示意自己并不享受这样的动作。周身被他拥着,他身上那突如其来的暖意叫一直身处寒冷中的人贪恋,但是太陌生,陌生地让人自觉的会树立起所有的理智,来抵当“暖”的诱惑:“皇上,奴才身处冷宫,身上晦气的很,别脏了皇上的龙袍。”
“你。。。!”乾隆神色渐渐变冷,只觉在怀里的这人跟自己之间有着一道千万尺宽的鸿沟,狭长的眼眸里阴晴不定,松开她,咬牙道:“你就不能改一改这脾气么?”
背后的暖意随着他的松手瞬间散去,那拉周身又浸入二月的寒风里,“皇上曾说过奴才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皇上英明神武,说的定是不会错的。”她拉开门,北风又立即嗖嗖的灌了进来,回头冲着乾隆淡淡一笑,“暖包皇上还要么?”
乾隆只觉来时的一腔热情被她毫不在乎的浇灭,她却还在他眼里笑,笑得那样好看又惹人讨厌!“不要了!”他愤恨的别过眼去,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景仁宫,乾隆只觉比来之前更加的烦躁,天色已晚,后宫哪也不想去,直接回了养心殿。批了大半夜的折子,下半夜又下起了鹅毛般大雪,乾隆看了看天,心烦意乱的扔了朱笔,“吴书来,把朕养心殿的上好石炭送一半到景仁宫去,还有去年回疆进贡的那盒冰肌玉骨药膏,也一并送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了两个版本,纠结
☆、母子
天色已暮,吴书来等在从上书房回乾东五所的必经之路上,阿哥们陆陆续续下学了,吴书来望着人群的尽头,终于,一个瘦小步伐缓慢的身影走在最后,低垂着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吴书来上前拦住了他,屈身打了个千儿道:“十二阿哥吉祥。”
“吴公公?”永璂一抬头,这不是皇阿玛身边的随侍公公。
吴书来见他稚嫩的脸庞笼着一股郁郁之色,心中不免也有些酸涩,俯身道:“十二阿哥下学了吧,皇上正在边儿上的亭子里等您呢,随奴才来吧。”
“皇阿玛等我?”永璂一张小脸顿时纠结了起来,面露难色,一把拉住在前带路的吴书来,忐忑地问道:“吴公公,你可知皇阿玛召我所为何事?考我功课吗?还是……我又犯错了?”
“奴才也不清楚,十二阿哥去了变知,可别叫皇上等急了。”
永璂听了抿着唇,眉头紧紧拧了起来,只好亦步亦趋地跟他前去。
乾隆坐在亭中,远远便看见跟在吴书来身后的永璂,回想起上次见这孩子还是……记不清了,只是但从这走路的姿势来看,较之上次他又颓唐了不少。
“皇上,十二阿哥带到。”
永璂缓缓走上台阶,见到乾隆面上一僵,微微又向后退了半步,这才畏畏缩缩地作了个揖,细若蚊声道:“永璂见过……皇阿玛……皇阿玛吉祥。”
乾隆见他一副十分畏惧自己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他这个嫡子,行为举止的风范连个普通阿哥的都不如,更别说出自东宫这样高贵的身份了,虽然如今皇后……他也不该越发怯懦成这样了!
“永璂,上前一步来,你就这么怕朕吗?”心中不满,乾隆的声音不自觉地也严厉了起来。
“儿臣不敢!请皇阿玛恕罪!”父亲高八度的浑厚嗓音传入耳中,永璂语带哭腔,身体都微微颤栗了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乾隆见状知是自己吓到了他,伸手将他拉到跟前,缓和了语气又道:“永璂,过几日就是二月初十了,你可知是什么日子?”
永璂闻言双眼一亮,随即很快又暗淡下去,低声道:“回皇阿玛,儿臣知……不知……”
他明明知道,偏偏吞吞吐吐的,乾隆剑眉一横,“到底知不知?”
“是……是皇额娘的千秋……”眼睫又低垂下去,永璂答得很轻,很失落。
“朕知自从你皇额娘……你就没再见过她了,大半年了,也不见你来求朕的恩典让你们见上一面,你可是忘了你皇额娘了?”自那日见过她之后,心中时常缭绕着难以言明地的纷繁情绪,是气愤?失落?不甘?亦是其他一些无法理清的感受,令他食不知味,寝多梦魇,今日更是鬼使神差得来这里见他这个不得心的儿子,说出这样一番令自己都感到意外的话。
“儿臣知……是皇额娘犯了大错,不敢向皇阿玛求恩典。”他的答话虽很平静,但眼底分明泄露了些隐晦信息,乾隆仔细观察他的神情,似乎读到一点叫忿恨,或是埋怨的情绪?难道这孩子竟是怨起了皇后?是因为皇后的事对他所造成的负面影响么……
乾隆脑中千回百转,皇后的失势必然会对永璂造成巨大的影响,从一个身份最最高贵的皇子一落成为如今这样尴尬的身份,没有了母亲的依傍和关怀,又得不到父亲的重视和喜爱,想必也受了宫中跟红顶白的人不少的白眼和议论了吧……不过才十二岁的孩子,也难为他了。
“不论皇后犯了什么事,她始终是你的额娘,过几日就是她的寿辰了,朕特赐你个恩典,前去见她一面尽尽孝道。”乾隆正色道。
永璂一时愣了未及反映,还是吴书来出声提了他,“十二阿哥,还不谢恩?”
“哦哦……”永璂嘴角扯出一个不低不高的弧度,讪讪笑了笑,“多谢皇阿玛恩典,儿臣这就去。”
景仁宫里终于暖了起来,在最冷的时候。
上好的石炭,没有呛人的烟味,吱吱的燃着。
通红的火光印着那拉白净的脸,柳眉杏眼红唇,零散的发丝顺着脸颊垂落,慵懒的神态,那一道浅色的爪印不甚明显,乍看一眼,倒给她纯净自然的美艳里无端添了一丝从前未有过的邪魅,煞是迷人。
那拉抱着那只白色的猫,素手一下一下轻抚过它柔软的背脊,她给它取名来生。
来生在那拉怀里享受得眯起眼睛,尾巴也像似主人的懒意一下下甩着。
那拉盯着那暖炉里红色的火焰出神,嘴角像是藏着一种若有似无的笑意,她扫了一眼手边吴书来送来的那盒冰肌玉骨膏,腾出手来揭开那精巧的盒盖,清爽醒神的香味扑鼻而来,好闻的很。她不自觉地就抬手去摸脸颊上那道并不算明显的印子,小巧的鼻尖里呼出一声冷笑,然后顺手就将那盒子扔进火里去了。
容颜若能取胜,那自己空有“满蒙第一美人”的称号在他身边三十余载,何曾有过他一丝多余的青睐和眷顾?还最终落得一个无享无祭的凄凉下场,真是可笑。肉身尚且不得他重心安置,又何必假意来眷顾这如今这副皮囊。
一阵剧烈的咳嗽,那拉紧捂住胸口,那里闷得难受。自己探了一下额头,竟有些发热,整个人不由得昏昏沉沉起来,她向后仰倒在软枕上,闭着眼不再想那些梦里的预示。
半年来,景仁宫这件西偏殿的这间厢房里,一直算的很安静。除了外面寒风的呼啸声,炭块燃烧的噼啪声,白猫偶尔一两下的叫唤声,衣料见的摩擦声,剩下的,就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一起一伏,随着心脏在身躯里跳动的频率,那样乏味而单调。
这里没有人声,没有脚步声,没有说话声,只有那拉独自一人,白天,黑夜……除了那日的乾隆。
所以,当门被推开时所发出的嘎吱声撞进耳膜的时候,那拉霎时间就惊醒了!那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令她在迷迷糊糊的小憩中猛然回过神来。
屋里昏暗,只有桌上昨晚燃剩下的半截蜡烛还在垂泪,被迅速灌进来的冷风吹得明灭不定。
那拉撑起身子,眼睛一时还不适应光线,只模糊看到一个矮矮的人影站在门口。
“……皇额娘?”
她听到一声怯生生的叫唤,脑中翁的一声,似乎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永……璂?”她尝试着唤他,声音不可抑止的颤抖,两指不敢相信般压着嘴唇。
“是我……皇额娘。”不见与母亲重逢的激动,永璂站在门口,也上前,面上神情异常平静,他环视一周,最终把目光落在半倚在床榻上的女人身上……她面色泛着病态的潮红,神情疲倦,显出病态。
那是他的皇额娘,生他养他教导他的亲额娘,也是让他这大半年来受尽冷待也不闻不问的皇额娘。
“永璂……”那拉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轮廓,胸腔中翻腾起细细密密的痛涩,直往上涌,鼻尖发酸,几乎落下泪,无奈身上绵软没有一点气力,只好招手叫他过来,“永璂,快过来!让额娘好好看看你!”
永璂踌躇片刻,终是跨进门槛,将寒气关在门外,走上前去,“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顿时,屋里有了除自己外,另一个人的呼吸声,那是她的血肉亲儿,血脉相连不可割舍。
那拉伸手将永璂拉到自己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眼泪顺着潮红的面颊滴落,没入永璂墨黑的发间,湿热温润。
她敏感地感到怀里的小身子有些僵硬,疑惑着放开,担忧地看着他的脸,“孩子,你是不是冷?”
永璂不语,只摇了摇头。
那拉摸摸他细嫩的脸,半年不见,他好像变化了好多,多了些肃穆阴郁,一颗心又揪了起来,“你怎么了永璂?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永璂稍稍扭了扭脖子,那拉摩挲着他的脸的手轻轻一滑,凝在半空中,“回皇额娘,是皇阿玛赐了儿臣恩典,准许儿臣来看您。”
那拉又激动又忧心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永璂这是……这是与自己生分了?他的疏离,他的平静,他的淡漠,深深刺痛了那拉的心,他这是……在怨恨自己吗?
“永璂……额娘知道,是额娘无用,定是叫你受尽委屈了……是额娘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