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皇后之再世君恩-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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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
五台山
焚香袅袅,佛唱缭绕,青山古刹深隐,隔了俗世的纷纷扰扰。
大雄宝殿内,众佛形态温和,眼光悲悯,垂怜端坐,受世俗凡人香火供奉。
两名衣着素丽华贵的妇人端庄跪坐在青色蒲团之上,年长的老妇人手中深褐色的佛珠串拨动,闭目虔诚低诵经篇,而身后年轻妇人则目光平静低垂,双手合十,偶尔抬头与佛对视,眼光澄澈分明。两人均是简单的满族宫廷贵妇打扮,旗袍用色素雅,饰物简单清丽,可骨子里还是难掩天生的雍容贵气,尤其是那年轻妇人,面容姣好,眼眸清亮非常,举手投足尽显母仪风范。
“阿弥陀佛。午膳时辰已到,方丈有请二位娘娘随小僧至饭堂用膳。”有小僧侣进来,朝她二位礼貌一鞠躬,年轻的夫人朝他微微点头算是回应,转头对闭目诵经的老妇人说道:“皇额娘,媳妇扶您起来吧。”
太后缓缓睁开眼,念完最后一句经,放低手中佛珠,那拉便上前一步与苏嬷嬷一起将太后搀起,樱桃也上前来,扶住那拉。
一行人随着领路的小僧侣在寺中缓慢走着。
半年以来,五台山宁静祥和,那拉与太后日日早起诵经,暮鼓晨钟,吃斋礼佛,青灯古卷相伴,那拉从离宫之时那汹涌狂潮的心绪中日渐平静下来,摒弃了一切,只专心陪伴太后诚心祈祷求福。
“景娴,你此次陪伴哀家来五台山诵经祈福,可是将心中事,真正放下了?”太后面色慈蔼,午后阳光正好,坐于窗前,看着庭外小僧侣洒扫。
“皇额娘,媳妇心中,并无放不下之事。”那拉从容对答。
“是吗?”太后一双睿智沧桑的眼扫过那拉,平静如水。“若你并无放不下之事,又何苦追随哀家离宫,你是皇后,一国之母,六宫主位,却甘愿舍弃荣华富贵,帝王恩宠,与哀家吃斋念佛,哀家知道,紫禁城里,必是有你不愿见之人,不愿想之事。哀家说的,可对?”
那拉接过樱桃手中茶盏为太后奉上,微微一笑,跟随太后多时,愈发的明白只有历经岁月世事,心中才可有此厚度,内敛,智慧,洞悉一切却不轻易说破。“皇额娘看人看事之精准,媳妇不敢欺瞒,荣华富贵,帝王恩宠,都只不过镜花水月,媳妇半生陷于那浮华虚幻里边,兜兜转转,起起落落,如今早已看透,这里青灯古卷,远离世事纷扰,媳妇才觉得,自在,轻松。”
太后和睦的笑着,深悉一切的眼叫人说不了谎,“不,并不是这里给了你自在,轻松,这里给你的,不过是一个暂时逃避心中难事的地方而已。”
那拉手里的动作一顿,微一挑眉,似乎到了这里之后,自己的心事一点都瞒不住这位老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回话。
“哀家是夕暮之年,天命早知,而一生牵挂之人,除了皇帝,亦都已不在人世……”
“皇额娘……”那拉见太后眼中沧桑起伏,似是回忆起许多往事,不忍继续这个伤心话题。
太后摆摆手,示意她无碍,“这人世间,既有生死,又何须刻意回避。越是临近百年,越是感概人生匆匆如流水,稍纵即逝,哀家知你来时芥蒂之事,丧子之痛,哀家未尝不知,那日皇帝亦都伤心欲绝守在你的殿外,他是孩子的阿玛,伤心之情,绝不亚于你。倘若你一直怨恨此事,他日年暮之时,才悔当初执拗,不肯原谅,让怨长留心中,辜负本可宁静的岁月。”
那拉心头突突一跳,这件事一直以来就像一个不可触碰的禁忌,大家均怕触动帝后伤心,无人再提。垂了眼眸,卷翘羽睫在那拉白净的脸上遮出一大片阴影,“皇额娘,是媳妇福薄。”
“皇帝其实一早就已经认定你的孩子,钦天监李密曾据星象预言,两方龙脉相争相克,必有一星陨落,哀家当时问皇帝如何抉择,你可知他是如何回答。”
那拉心里一紧,猛然记起当时自己在御花园时所见星光陨落之事,果然是有所预示,她呼吸深慢起来,看着太后洞悉一切的表情,太阳穴突突跳动了两下,即期待又害怕她的答案。“媳妇从不知道此事。”
“弘历的心,自小就藏的深,哀家即使是他额娘,也从来看不透他到底心系何人。不过,作为一个帝王,哀家倒是乐意见他收藏心意,平衡后宫,雨露均沾。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的确是一早就偏向了你。”
那拉有些懵,杏色的眼里迷茫难辨。
“本不该把这些告诉你,但哀家知道,这件事一定就是你心中死结,作为一个额娘,哀家可以理解。你随哀家来五台山,也不过就是为了避开皇帝而已,对吗?。”太后顿了一顿,端起手中清茶泯了一口,带着深意的望着那拉,见她神情怔惘慌乱,“哀家希望你,能够真正静下来心来,放开心中之事,方得大自在。”
那拉感激的看着太后,“媳妇明白。”
“明白就好,但你可否知道为何哀家既然明白你的真心意还是同意你来五台山陪伴哀家?”
“媳妇不知道。”
“也正是因为,哀家终于看懂皇帝他,究竟心系何人。”
太后的话,像是要在那拉心口敲响一记警钟,她心里依稀明白太后所言为何,还是谦卑的请示:“请皇额娘明示。”
“魏氏死在了牢里,她的孩子,以及刚出世的十七阿哥,全改了玉蝶,她朝上魏家一脉牵连在内,男丁大多罢黜官职发放边疆,女眷发配宁古塔世代为奴。皇帝宠幸魏氏多年,她在宫中多年来阴司之事又何止这一件,皇帝皆闭眼不知,而此次狠心严厉惩治,就是因为她触了龙之逆鳞,皇帝不过都是为了你而已。如今宫中,由愉贵妃主事,哀家到是放心的。帝王家,最忌感情用事。显然皇帝对你,已经过了界限了。当日冷宫之中,哀家提议皇帝早日废黜皇后,他却宁愿冲撞哀家,也执意不肯做决定,这事,你该是知道的吧?”
那拉细细一回想,脸上飞快腾起一阵绯红,太后说的,怕就是乾隆喝醉强行临幸了自己的那天的事,那拉一阵支支吾吾的不好说话。
“倘若留你在宫中,必叫皇帝情难自拔,独宠则不衡,不衡则生乱,后宫之嫔妃,多数身后站着的是朝上重臣良将,牵一发而动全身,乱后宫,则乱天下。撇开这些厉害关系不说,人一动情,心随所动,哀家也是女人,也曾妄想过得一人心,白头不离,可紫禁城,不是谈情的地方。皇帝他脾性固执,爱新觉罗家,情种太多,所以哀家带你来,远远的离开他,别怪哀家自私,后宫不得干政,皇帝朝上的事情哀家可以不管,但他后宫里的事情,哀家只能防患于未然,杜绝一切动摇我大清基业的可能性。”
那拉讶异太后竟然起了这样的心思,而这番话坦荡直接的说出来,生生叫人佩服,也叫她暗自惊心,怎么原来在太后眼里,乾隆已经用情这样之深了么?那拉从未对他有过十足的把握,皆是因为乾隆性情反复,难以捉摸。
太后好像看穿那拉心中所想,拉过她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看不清,是因为你在局中,被心中的怨恨,迷了眼。好了,景娴也该是通透聪慧的人,哀家今日的话就到这,无论你是否理解,也无论你日后会不会怨怪我这当皇额娘的自私,你我既然都在大清国母这个位置上,就当齐心辅佐皇帝,稳固百年基业。日后,景娴就长伴哀家长留五台山吧,紫禁城的爱与恨,都弃了吧。”
那拉望着太后,慈爱的脸上透露着不容反驳的威严,“媳妇……遵旨……”
当天夜里,那拉彻夜难眠,索性披衣抄经至天明。字里行间,辛酸苦涩翻江倒海。太后的话句句在耳边,那拉才突然意识到乾隆当日策马追出城外与她匆匆一别,竟然就真的无缘再见了。不敢想如果乾隆没有追来,那他们之间就连一句真正的道别都没有。
罢了,紫禁城的爱与恨,都弃了吧。
黎明时分,那拉停笔,无关爱恨,一生的伤心都扑面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既然大家都反对我的白尽欢,那爱白兔就只能忍痛割爱55555舍弃了我的虐恋情深版本好伤心555我自己脑补55555其实我好想剧透给你们告诉你们白尽欢是一个大好男人55555桑心,情人节过的,好伤心
☆、蠢动
山西
闹市里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家,门庭冷落,只三三两两坐了几个汉子,慢悠悠的喝着酒。
一位粗布短打的大汉提剑进门来,门口小二立刻作了一个揖,两人目光一接,小二就引他往楼上窗边那桌去。
“白大哥,咱们的人手已经布置好了,就等您吩咐了。”
“好,现在万事俱备,咱们多年来牺牲了这么多兄弟手足,这次,一定得一举拿下!老煞,你把咱们的人手都安顿好,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了!”
“白大哥您放心,咱们剩下来的兄弟都是曾歃血起誓的,一等一的硬汉子!”
那位被唤做大哥的领头人点点头,朝着二楼远处的一个灰衣男子看了看,这加酒馆里的男人个个都粗壮威猛,就属这名灰衣男子看起来斯文,显得格格不入。他正摇着扇,完全不参与那酒桌上的话题,自顾自的站在窗口,望着远方山脉出神。
“二弟,你又发什么呆呢!”那领头人喊他。
灰衣男子回过神来,转过头见老煞来了,咧嘴一笑,两道剑眉高扬,双目炯炯有神,“哟,煞哥回来了!”
“哈哈,小二爷又想心事了!连我老煞这么大嗓门都没听见!”老煞豪爽的笑起来,举了酒碗倒满,“来,小二爷可得先和我老煞喝一杯!”
“哈,老煞真是知道我心意!好酒美人,人生挚爱!来!”灰衣男子笑得灿烂,一仰头就把那碗烈酒饮尽。
“好了好了!酒就留着夜里你俩再喝吧!咱先把正经事了了,老煞刚刚已经把咱们的人手全安置分布好了,二弟,你怎么看?”领头人朝着那灰衣男子问到。
灰衣男子眼睛一亮,方才那玩世不恭的笑意逐渐散去,又往窗外远山瞥了一眼,收起手中扇子,顿了顿,“大哥,我的意思是既然咱们的人都到了,就先在这一带闹出点小动静来。”
领头人和老煞皆是惊讶,有些疑惑的望着灰衣男子,“那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灰衣男子邪魅一笑,俊朗的脸印着斜阳,“错,这不是打草惊蛇,这叫…………引蛇出洞!”
“小二爷的意思是……”“二弟,你可有把握?”
“把握没有,可人生难得几回搏么,我倒是想看看这热闹能不能闹起来。”灰衣男略带戏谑笑着的一直望着远山方向,眼光却逐渐沉下来,他的眼睛,很阔,很深。
领头人与老煞对视一阵,然后皆会心一笑,“好,二弟向来足智多谋,咱们就依我二弟的意思,老煞,你去办吧。”
“是,那白大哥,小二爷,老煞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