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的生活-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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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定会及时派人告知的。
这话说的有些牵强;想来只是为了打发她们离开而言;后面定有些辛秘之事;不是她们可以知道的;慧珠如是想道。心念启转间;随另外三人领话告辞;临至出了殿门;慧珠不自觉得停驻门槛处;下意识的回首;就对上胤禛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那里面似有细微的沉痛;受伤波光在流动;却当再看之时;已布满了阴鸷冷酷,与说不明道不清的孤寂疏离。
慧珠不知她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居然没来由得心里一痛,泛起了淡淡的疼惜,丝丝的酸楚,好似定住了她的心魂一般,驻足不前,挪不开视线。
熹妃娘娘,您怎么来了?安妃停下步子,关切的问道。
慧珠身子陡然一颤,不可置信的收回目光,转过身子,又僵硬了片刻,才抬头勉强一笑道,无事,我们走吧,安氏回以一笑,继续相携慧珠离开,却在即将下了阶台时,疑惑的微微回首朝殿内看去。原来如此,目光所凝之地,是上位而坐的胤禛。。。。
此时正值四月天;日头渐渐有了暑气;行迹匆忙间不免添些香汗;少了说话的兴致。慧珠一路回到景仁宫;挥退了行礼的宫人;就一手搭在小然子臂
肘上往正殿里走。
慧珠进内堂时;素心正和几名小宫女整理着洗 衣房刚送来的衣饰;看见慧珠脸色不大好的回来;遣退了屋里伺候的人,又亲自绞了棉巾,一面为
慧珠过着额际的细汗,一面问道:“怎么了?太后娘娘可是醒了?”说着,收拾了棉巾,到了杯温水递给慧珠。
慧珠就着琉璃小碗仰头就灌了一碗的水进肚,然后人似虚脱样的往后仰在炕几上,一手摭搭在眼睑上,缓缓的说道:“我去的时候,太后就醒
了,后面她。。。。”说到这,蓦然止声,想起德妃如泼妇厮打吐血的情景,年氏被血水喷了满脸而惊恐的昏死过去的样子,一时间也不晓得
如何言语,便避重就轻道:“太后又昏倒了,现在皇上和皇后正在永和宫守着,嗯,还有年妃也忧思过度晕倒了,在永和宫受救治。”
“年妃也晕了?”素心惊讶的重复了句,又道:“她怎么会”一语未完,却被慧珠打断道:“我也不舒服,去睡会儿,你让容嬷嬷引宝儿偏殿玩。”说罢,径自打了门帘子去了寝室睡下。一挨着床榻,慧珠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至一觉醒来,已是掌灯时分,见天色不早了,也懒得梳妆,唤了小娟搀扶着去了内堂,便见乌喇那拉氏派来的人在一旁恭候着,因问道:“皇后可是派你来传话于本宫?”
那人应是,又简单的交代了几句,禀道:“年妃娘娘平安,已被送回了翎坤宫。太后娘娘身体微恙,皇后娘娘忧心,便住在了永和宫侍疾,所以让奴才前来说一声,后面几日的晨安取消。单皇后娘娘还吩咐了奴才传话,让熹妃娘娘您明日就去永和宫同去侍疾。”
慧珠“恩”了一声道:“本宫知道,你回去禀了皇后就是。不过这一起侍疾的可还有其他人吗?”那人答道:“奴才不知,只晓皇后娘娘就派了奴才一人传话。”慧珠神情微凛,让小娟赏赐了银钱,便打发了那人下去。
夜里就寝时,慧珠不由起了思虑,这年氏被德妃如此厮打竟还保住了身子,但对于身还死胎的年氏来说,也许真因德妃而去了孩子,说不定会是件好事。还有乌 喇那拉氏就叫了她一人陪同侍疾又是为何?是表示对她的信任吗?
一夜杂思,慧珠睡得并不安稳,幸得第二日精神也还过得去,收拾妥当了,又交代了景仁宫的内务,就带了小然子、阿杏、三名宫女去了永和宫。
进了永和宫,浓烈的中药味扑鼻而来,至去了德妃的寝房,一股垂死之气在整个屋子内蔓延。
慧珠有些不信的朝床榻看去,就见德妃奄奄一息的在床上哀痛呻吟,完全不复昨日的泼辣,更不见往日的风采,显然已是一位老妇人,还是一位只有半口气的老妇人。
慧珠微怔的看着,就听乌拉那拉氏愁思道:“熹妃妹妹你也看见了,太后她老人家怎么突然就。。。。。。昨个夜里,皇上因得太后的病情,累了一宿都没睡。可太后现在的情况也不能传了出去,毕竟先皇考驾崩不久,皇上登基也不过半年,怎么能让太后就这样走。。。。。。”话语未完,乌拉那拉氏已哽咽起来。
慧珠明白乌拉那拉氏的意思,德妃病危是一回事,可德妃口里至今都呓语不止,辱骂胤禛不仁不孝。若是让外人听了去,无疑会成了胤禛政敌皇八弟胤禩他们的一党的把柄。思及此,慧珠再次看了眼已陷入自己为自己设下心魔的德妃,叹了口气,撇过头,劝慰了乌拉那拉氏几句,就和乌拉那拉氏亲历亲为的照料起德妃。
当日午后,胤禛摆驾前来,进了永和宫正殿,见慧珠侍立一旁,目光一顿,复又一至陈太医身上,问道:“太后她的情况怎么样?”陈太医上前回话,却语焉不详,半晌未道格所以然,胤禛顿怒,抚掌一拍,吐字道:“说!”(本段由百度在清朝的生活吧睡莲手打)
陈太医心神一惧,哆嗦道:“回皇上,太后娘娘她已成日薄西山之兆,昨日所吐得便是那心头血。”言毕,忙不迭磕头道:“奴才该死,无法再医治太后娘娘。”胤禛沉默良久,闭眼道:“她还有多少时日?”
陈太医震惊的抬头,不解胤禛声音为何如此平静,好一会儿,方才打了个冷颤,不确定的道:〃最多两月光景。”闻言,胤禛霍得起身,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径自往内堂走,至门栏处,又停下来,头也不回的道:“陈太医能多几日就多几日,尽量减轻她的病痛。”陈太医应声,胤禛又道:“皇后,曦妃,太后就有劳你们相陪了。”吩咐毕,胤禛方进了内堂看德妃。
随后的日子,乌喇那拉氏何慧珠照就衣不解带的悉心照顾德妃。胤禛也总会坐在寝房沉默的看着昏迷中的德妃,那个时候,乌喇那拉氏便会带着众人在外间候着,任由德妃,胤禛母子单独相处。
同时,也是这个时候,二十年来,慧珠头一次深切的体会到德妃,胤禛的母子情,尽管有一次送药进寝房的时候,见到的是德妃抓着胤禛的手叫“胤媜”而胤禛也是由德妃如此的那刻,虽有遗憾,但里面流露出来的脉脉温情却不容置疑。
胤禛心里是有德妃这个额娘的若是德妃将用在允提身上的关爱,分给胤禛哪怕一星半点,也许,也只是也许,她母子二人,或是母子三人也不
会照成今天这个悲剧。
时常夜里,慧珠还会忍不住的想,前些年,德妃对胤禛是有为母心的,可为什么自今却变了样,那么又到底是何事让德妃对胤禛升起这般大
的怨念,甚至不惜会了胤禛?
然,不管慧珠如何的理解不了德妃的作为想法,还是德妃是受了如何细心的医治照料,德妃的生命仍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后至五月二十二这
日,已是弥留之际。
是夜;永和宫内灯火煌煌;亮如白昼;德妃在众人的目光下昏迷不醒;到丑刻(深夜一点至三点)德妃转醒;似乎回光返照般;全身来了力气;干涸的双
手向床外延伸;又一次抓住了床榻旁胤真叫喊道:〃胤祯;额娘的祯儿;你是不是进宫来见额娘了?〃胤真不言不语的仍由德妃死死的拽住,忍受着德
妃希冀的打量,最终想起了陈太医的话,沉重的闭眼应道:“是,额娘,儿子胤祯回宫看您了”
慧珠瞪大双目;不敢相信她耳里所听到了。胤真居然甘愿做了皇十四弟胤祯的替身。摇摇头,慧珠看着德妃一脸慈爱的抚摸着胤真的脸,口里却
不停的叫着“祯儿,我的儿子”。心里一涩,在理智回笼的前一刻,冲到榻前,含着一丝激动道:“他不是胤祯,您好好看,他是您的长子,
第一个儿子啊,曾经的四皇子,当今的皇上…………胤真!”
本章完
第227章 心结
“胤真”二字的尾音似乎还在室内回响激荡,慧珠却已彻底懵了,她刚才做了些什么?是对着皇太后大呼小叫?还是胆敢直呼皇帝的名讳?
慧珠张了张口,嘴皮僵硬的嚅动,可最终也只能发出一个嘶哑的单音节,便再无一字蹦出。
相对于慧珠的沉默,屋室内更是寂静无声,一旁侍立的众人无不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胤真眯着眼睑,看着眼前六神无主的慧珠,那一瞬间,波澜不惊的深瞳里澜着别样的波动。慧珠未察觉到胤真的异样,眼珠子慌神的转溜着,心下也不停的翻转思索着,在背脊又一次渗出一丝细汗时,只听噗通一声,慧珠已双膝重重的跪在了厚实的红木脚踏上,也顾不得膝盖处的疼痛,累声请罪道:“臣妾该死!臣妾该死!”
胤真浓黑的剑眉微含怒气的向上挑着,紧抿的薄唇却向下咧着,看着慧珠叩首惶恐的样子,眼皮微不可察的跳动了几下,似在强制抑着某种一触即发的情绪。
乌喇那拉氏率先回过醒,目光在胤真、慧珠上溜转了两眼,随即快步上前,一下跪在地上,求情道:“皇上,喜妃一时情急,才口无遮拦。她本意也是为了太后与皇上的母子亲情啊,请皇上不要怪罪喜妃。”
众人被眼前急转的一幕引了神,视线齐刷刷的落在了胤禛、乌喇那拉氏、慧珠三人身上,却没发现躺在床上的德妃正艰难的坐起身,一张布满皱纹的脸难掩激动,垂死的双目迸身出希冀的这光,无力垂吊的双手颤微微的往外伸,激切难抑的话语脱出口内:“胤禛,我的禛儿,你回到额娘身边了,娘娘把你还给我了……?
德妃的话如夏日雷击重重的砸上了胤真,只见胤真全身一僵,一贯面无表情的面庞出现了一丝裂缝,一时间,慧珠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胤真此时的表情,是激动,是欣喜,是不可置信,是胆怯害怕,还是一种深切的期盼。。。
不待慧珠惊讶的继续打量,胤禛已回过首,一把抓住德妃的双手,颤抖道:“额娘,您叫我什么?”德妃希冀的双眼回望着胤禛,但是眼里却无焦距,胤禛忍不住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又问道:“额娘,你叫我什么?”
德妃似感觉到手上的力道,涣散的双眼渐渐凝聚,明黄色的生硬也随之映在了眼里,霎时,德妃的情绪遽然以高,大叫了一声“皇上”,即刻全身猛的一颤,强烈剧喘的气息蔓延四肢。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似是垂死的挣扎搬,一下挣开胤禛的双手,扑腾着手脚往床帐上蹦。
慧珠被德妃的样子吓住了,和乌拉那拉氏对视一眼,忙要上去劝慰,却被德妃一个厉眼止住,然后就 听德妃一面挥舞着双手,一面哭喊哀求道:“皇上,皇上,求求你不要带着奴婢的孩子啊,不要带走奴 婢的禛儿啊,皇上,娘娘,奴婢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了伺候您,您让奴婢看一眼禛儿吧。。。”
德妃魔怔的喊着,突然发疯似的全身蜷缩,双手死死的抱住头,摇头晃脑道:“不,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见禛儿了,他是娘娘的儿子。。。。奴婢身份卑贱,受了娘娘的提拔才能伺候皇上,奴婢不该跟娘娘争的,禛儿,不,四阿哥是您的儿子,奴婢只是个下丨贱的宫人。。。。”
胤禛听了德妃心里的肺腑之言,情不自禁的上前抓住德妃抱头痛哭的双手,怔愣的看了德妃片刻
,才颤抖的抱住德妃,沉声唤了句“额娘”,就感到德妃的身子猛地惊惧抽搐,忙放开德妃,几十年来 ,头一次焦急道:“额娘,您怎么了?”说着,又转头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