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的生活-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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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越说越来气,很是对这个儿子头疼,现在见了慧珠,干脆把弘历的不是一一数了个清,但话里就一个意思,怪慧珠把弘历宠过头了,弘历才来了犟脾气。不过末了,还是正面回答了慧珠的话,道:“皇阿玛想孙子了,吧弘熙(废太子胤礽之子)、十四阿哥家的弘。。,还有弘历叫去畅春园陪贺了。”
慧珠对于弘历、宝莲的事,脑子转的极快,一听胤禛这样说,就摸清了厉害关系,知道弘历那是出不了事的,心里安了,这才想起旁的事,还没问胤禛为何会这时节只身来了行宫里,可嘴里的话还没蹦跶出一个字,小娟就张罗着热水进屋,只好又把话咽了回去。
3楼
简单的盥洗后,换上常赏,厨房也备好了吃食,慧珠本打算吃饭的时候,表个关心问上几句,不想服了一剂药,身子是乏的撑不住,上下眼皮直打架。胤禛冷眼看了一下,到底是看不过慧珠靠坐在炕上打盹,扫了眼小娟,沉声道:“扶你家主子下去歇下吧。”小娟有些怕胤禛,听了吩咐,忙不迭弯下身唤了几下慧珠,就扶着慧珠上床榻歇下。
慧珠这一觉睡得很香,枕着棉枕下弘历的来信,闻着床榻上熏着的残荷馨香,在梦里泛起了甜甜的微笑。梦里她已病愈回到了京城,弘历和宝莲在屋里一边玩耍一边等着她回来;然后,她现在门栏处,喜得兄妹二人顾不得玩耍,直直跑过来,一下扑进了她怀里,手舞足蹈的唤着“额娘”“额娘”……
胤禛暂时处理完手里的事,起身活动活动一身的僵硬,忽听“咯咯”的轻笑声传来,不由迈步绕过屏风,循声到了寝房,就见幽黄的烛火下,映着慧珠那幸福的笑颜,那微微翘起的嘴角挂着满心的喜悦,犹如一朵绽放的玫瑰花般娇艳,让人挪不开视线。
梦终归是梦,亦有醒来之时。慧珠悠悠转醒之时,心里还有些懊恼,好梦正香着,怎么就醒了,不高兴的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惺忪的睡眸,方才睁开眼来,下一瞬,一个笔直的身影就闯进眼里,不禁极短的“啊”了一声。
胤禛平静的走至床沿边坐下,慧珠思绪还一片混沌之际,就被胤祯一下捏住下颚,灼灼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在她的面上,让她无从逃避。
慧珠对两人的相视有些不自在,眼角的余光瞥到窗外的暮暗,声音似有嘤咛道:“天都黑了,我竟睡了这么久。”话落,打破室内的沉静。
胤禛松开钳制,顺着慧珠的目光也望向窗外,沉吟道:“一更天了,你也该起来用药了。”说罢,步出了屋子。
不多时,小宫女鱼贯而入,燃灯,搬几,摆桌,片刻功夫,待慧珠服了药,屋内已亮煌起来,床榻旁也设了金漆小几,小几上摆着七八个碗碟,隐隐冒着一股饭食的香味。
慧珠安静的看着小宫女们忙碌的身影,只消一眼,便可以从侍立一旁的小娟面上窥知,这些都是胤禛吩咐下去,可这又说明什么呢?慧珠微微摇头,结果小娟递来的小碗,无声的用起,只是这顿饭,她吃的很仔细……
饭食过后,时辰不早了,慧珠因下午睡久了,精神不错,也无睡意 又翻出枕下的信函,细读起来。忽听胤禛开口道:“在看什么?倒挺高兴的。”慧珠抬头一笑:“没看什么,一时无聊,就把弘历年前写给我的信翻出来看看,倒挺有意思的。”这是实话,信上写了许多弘历的生活小事,上书房发生的趣事,让慧珠看了,是笑的合不拢嘴。
胤禛一听,面色顿时不愉,阴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只是把慧珠盯着。
慧珠笑了会,发觉不对,稍一打眼,就见胤禛拉长着脸,心里琢磨了一下,细细收好信函,想起下午要问的话 ,便开口道:“爷怎么这时节来承德?今下午见爷风尘仆仆,不知可是有何急事?”
胤禛面色稍霁,语气还是冷硬道:“山陕两地连着两年歉收,百姓四处逃难。前一年陕西又地震,兵民受伤者众多。今年沙城又地震,甚至京师地区也有轻微震感,粮食极为不够。”说到这里,胤禛胸膛起伏,一脸震怒道:“先不说这些地方天灾不断,就是现下西陲正在用兵,地方官民运米送饷劳苦至极,可还有人在这上头打主意,竟敢亏空钱粮,还……”
慧珠一怔,很少见慧珠如此雷霆震怒,有些心惊的唤道:“爷?”胤禛停下话,也知话扯远了,好一阵方平缓了情绪道:“皇阿玛派我到山陕两地查访情况,我路径于此,正好在这里歇脚,便过来了,明日下午就得离开。”
慧珠本能的直呼道:“明天下午?你今天才快马加鞭过来的,怎么也该歇息两日才是。”胤禛立刻训道:“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岂可由我便宜而为。”慧珠吃了个瘪,讪讪的没再开口。
胤禛看了眼慧珠,还是缓了几分语气道:“这次一走,差不多也要一月,我听太医说你的病情也就再养一月即可,唔,就这样吧,到时我返京的时候,你就与我同回吧。”慧珠愣了一下,又忙是点头。胤禛疲惫的揉捏了下眉心,“恩”了一声道:“如此,安置吧。”
慧珠看着宽衣上塌的胤禛,一丝异样渗入她的心底,不论是否顺路,他总是来了,要接她回到京城,回到雍亲王府,视乎那里就是她的归属……
忽的,一丝热气在耳垂搔痒,随即只听闷闷的声响传到耳膜:“不许再惯着弘历,居然给他写了整整八十三页的回信,慈母多败儿,可要知道。居然写了八十三页,你就这么多话,居然要写八十三页?”
慧珠正愣着神,冷不丁被胤祯连声质问,很自然的僵了身子,暗自不停的想着答话,就感到胤禛的手臂直接圈了过来,在她腰上摩挲着。慧珠垂下眼眸,等着胤禛下个动作,却听到细微的鼾声传来,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昏黄摇曳的烛光下,是遮也遮不住的倦意,不知他正被何事所扰,睡梦中,浓眉依然紧锁。
慧珠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活得很累,不觉伸手向抚平那眉眼间的褶皱,只听胤禛咕哝了两句,京的慧珠忙收回了手,绷紧了神经听着动静。然,过了许久,至慧珠也不仅来了睡意时,才感朦胧的意识里好似有人呢喃道:“……弘历八十三页信纸……我连署名……还没八十三个字……醒了……也不认识……”
第一百八十章 照顾
展眼到了蒲月,日子也越来越热了,随着日日上升的暑气,慧珠是一日烦躁过一日,就盼着胤禛早些返京。
自过了端午,她的病已无大了,原想着胤禛也是差不多的日子,也就要返京了,不想她痊愈了,也不见胤禛捎个要返京的消息,如此,她也只能和着太医、小娟他们干巴巴的等着。
这日天明,窗外碧幽幽的树上,蝉儿早已叽叽的嚷个不停,小娟打了洗脸水进屋,见慧珠披了单衣倚窗而站,笑道:“外面的蝉声闹人的很,可把主子吵醒了。”慧珠起身走到了洗漱架子旁,扭头睨了眼小娟,咕哝道:“过不了几日就得回去了,到时就是想听还听不着了,吵得好。”小娟知道慧珠这几日是闹着别扭,也没答话,只是笑嘻嘻的浸湿了洋巾给慧珠净面。
收拾停当,早饭毕,慧珠在屋里打了几个转悠,就待不住了,携了小娟和两个小宫女,便出了屋里,去外面逛逛。
此时已算得上夏日,整个行宫里碧波粼粼,洲岛桥亭错落掩映,江南水乡的秀雅精致触目可见。慧珠隔开小娟的搀扶,快走几步,不顾一身夏日新衣,靠着一棵古木参天的树干上,恹怏怏的揉着削肩,神情带着几分倦怠,出神的望着一潭湖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时而蹙眉,时而撇嘴,每个定论。
小娟晓是慧珠要一个人静会,也不上前打扰,领着另两个小宫女在原地候着,再时不时小声嘀咕几句,说说闲话。
主仆几人在这绿荫下悠着时辰,忽见几个宫女太监慌慌忙忙的跑过来。小娟回首看了慧珠,忙跑过前去,压着嗓子低喝道:“慌什么?主子正想着事,莫扰了她。”被唤住的小宫女,喘气道:“小娟姐,四爷受伤了,快叫主子回去吧。”
小娟一听,脸色骤变,一把拽住小宫女,厉声道:“什么?爷受伤了?”说罢,爷顾不得其他,丢开小宫女的衣袖,撒腿就朝慧珠跑去,惊慌道:“主子,大事不好了,爷受伤了……”
慧珠紧赶慢赶的回到院子,一眼就瞥见小椂子在窗外焦急的打着转儿,心下登时一沉。小椂子见慧珠回来,眼前一亮,随即跑了过来,抹了把脸,一面引着慧珠往屋里走,一面哽咽道:“爷在回来的路上遇险了,半道上也不敢多耽搁,想着行宫侍卫多,只好快马加鞭的赶来,可一路上,那些贼人竟然还来下毒说话世界手。”
说话时节,已经进了正屋,慧珠在门栏处顿了顿,双拳不自然紧握,又是令人作恶的血腥味。正想着,门帘一下子被撩开,就见一宫女端盆血水出来,霎时,慧珠眼里闪过一抹慌乱,想也不想的冲出屋子。
胤禛光着上半身坐着,左边胸膛处一片血肉模糊,一旁的矮塌上摆着一盆混沌着血水的铜盆,和染了血迹的白纱布。慧珠双膝打了个颤,双唇哆嗦着,还没说上一句话,就听胤禛“嘶”了一声,太医忙紧着喉咙道:“爷,再忍忍,奴才把您肩上的腐烂的地方挂掉。”说着太医撂下清理伤口的摆布,拿起一把匕首,在火炉上烤了烤,随即举刀对上胤禛的左肩,将伤口旁的肉,一刀一刀的剜下来。
胤禛双手死死的陷进矮塌上铺设的褥子里,口里紧咬着一捆棉布,头低低的垂着,让人看不清表情,只有额头上冒出的青筋,显出了他的忍耐。
一时,小宫女唤了清水进屋,乍一见眼前一幕,吓得水盆倒地,湿水四溅。“哐啷”的下一瞬,只听“噗通”一声,小宫女跪在地上,哭哝着声音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慧珠被小宫女的哭声唤过省,勉强敛住心神,挥手打发了小宫女下去,刚一抬眼,便对上胤禛不满血丝的黑眸,不可压制的低唤道:“爷……”
胤禛似有艰难的耷下眼睑,微微抬起右手摆了摆,便不再动作,欲放下手去。
慧珠眼睛有些酸涩,只觉胤禛好似需要她般,在心里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她已经一下跪坐在矮塌旁,双手紧紧的握住胤禛还未放下的右手。
温腻的触感传来,胤禛猛然睁眼,阴鸷暗沉的目光向慧珠看去。
慧珠被看的心惊,反应过来了,忙想丢开胤禛的手,却被胤禛一把回握住,随即手上一阵生疼。
“啊——”慧珠痛呼一声,下意思的就欲挣扎,忽听太医颤微微的念道:“爷,您再忍忍,碰到骨头,把骨头的腐肉去掉就好了。”
骨头?慧珠睁大双目,抬首看去,只见胤禛全身紧绷,颈脖处青筋楞处,面无表情的脸上,已是扭曲。看着胤禛这般模样,慧珠怔了怔,挣扎的动作不由停了。
那只抽出来的手,迟疑了一下,又轻抚着覆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浓郁的血腥味已染满整间屋子,太医终于剪下多余的绷带,吁出口长气道:“爷已经包扎好了,后面只要按时换药,三两月间,就可痊愈。”
听后,胤禛一口吐出白色棉布,神情有丝松懈的吩咐道:“如此,明日下午即刻返京。”太医连连摇头道:“爷,不可,此事万万不可,您的伤不轻,少说也得养半月再启程才是。”
胤禛感觉右手兀自一紧,转头一看,见慧珠紧咬着下唇,白着一张脸望着他,眉头一皱,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