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朕娶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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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荷月宫的莲花为何终年不败,都是这水的缘故了,长乐未央里的莲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想来,该是荷月宫参照长乐未央宫来的才是。
莲池旁静卧着一道硕长的红色身影,在烟雾迷蒙下,也只剩轮廓依稀。
浓密的长发洒落在地板上,如海藻瀑布,红衣墨发。衣袖被轻轻的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腕,当得上冰肌玉骨,细长泛着温润的光泽的手指划在水面上。手的主人将手举至半空,晶莹的水珠顺着手指滴落,分不清是水珠剔透还是手的主人这双手剔透。
那道背影濯濯如春风月柳,迷了他人眼。
第二十章 围棋
稳了稳心神,濮阳玉仁制住宫人的通报声,放轻脚步走到男子身后蹲下,附耳轻声道:“皇叔……”温暖的热气喷洒在耳廓敏感的地方,粉色掺杂在玉色里有着晶莹剔透的美。
站直身子,促狭的笑了笑。
濮阳风华蹙了蹙眉头,看着少年有些刺眼的笑容,微眯着凤眼道:“阿玉来了。”说完,人已经整理好衣衫规矩的站的是芝兰玉树,再也找不到适才的慵懒与魅惑,转眼就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外飞仙。
点了点头,濮阳玉仁挽上男子的手腕笑道:“皇叔,快过年了。”
拍了拍少年的头,淡色的唇瓣张张合合:“阿玉可是想要出去走走?”
笑的温良的面容出现了短暂的裂痕,低垂的睫毛颤动了几次,笑的越发温顺:“嗯,阿玉想要去云州走走,阿玉从来没出过京城呢。”凤眼里是隐隐的失落。
捏了捏少年的鼻头道:“皇帝就该有皇帝的样子,过了年就是十五了,你瞧瞧现在像什么样?”无奈又带着无限的宠溺,眉梢温柔似水。
如犯了错般的孩子低垂着头:“皇叔说的是,阿玉如今是皇帝就该有皇帝的模样。”话音刚落,神情已然冷漠。
惆怅的看着冷漠的少年,濮阳风华拉过少年的小手,与他的比起来,真的很小。
静静的跟在男子身后,鼻间充斥的全是男子身上特有的香味。
“阿玉只需记住,在皇叔的面前,阿玉永远都只是孩子,也不用故作冷漠。”如山涧飞落的水珠击打在玉石上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今年身高长了不少,但是还是差濮阳风华一截。
又恢复温良的笑容,点了点头:“嗯。皇叔,你带我去云州吧。”手上传来温热湿润的触感,她的手被完好的包裹在里面,嗯……很有安全感。
回眸一笑百黛生,让世间万物也失了神采。
“好。”他说过会将世间最好的给少年便不会失信。
欢喜的晃荡着男子的手臂,笑面如花。分不清是假装欢乐还是他的这句话刺激到了她潜在的欢快的情绪。
温柔的笑着看着在自己面前带着纯真笑意的少年,接近于多年之前的温暖又重回身躯中,他与阿然其实也是有些相像的。
吃着男子精心制作的莲花糕,满口余香,吃饱喝足的濮阳玉仁倚在窗前,一股冷梅香灌进屋子里,瑟缩着拢了拢披风。
一双素手伸过来关了窗户,回头见是濮阳风华,不满的小声嘟囔着:“关着不通风,炭火容易产生一氧化碳窒息而亡。”
“一氧化碳?”
“额……一种有害气体,好比是毒瘴。”濮阳玉仁看着濮阳风华略带好奇的目光解释道。
濮阳风华点了点头,越发疑惑的看着少年:“阿玉如何得知的呢?”
“梦里……”
转过身拿出棋盘对少年道:“阿玉,来陪皇叔下棋如何?”
摆摆手:“世人谁不知风华君有三绝,阿玉才不要以卵击石呢。”
“我可是听皇兄说,阿玉也是个中高手呢。”濮阳风华笑道。
实在是熬不过,硬着头皮坐下:“皇叔可要让着我哦。”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好。”
濮阳风华手执黑子,微曲的手指快速落子,等待着少年的落子。
刚一开始,棋盘的右上角不断出现破眼、包围;冲出,反包围等变化。时间一点点消逝,两人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有时一个子的思考竟会需要一刻钟的时间。
越到最后,越是淡定。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濮阳玉仁之所以要与濮阳风华下棋也正是因为如此。下棋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与思维模式,她很想知道别人眼中仙人一般的濮阳风华到底暗里是如何模样的。只不过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她探究着他,而他同样如此。有的人下棋开局天马行空,收官却落子草草;有的人起手平实,却胜在有始有终;有的人嗜杀成性,满盘都要和人较个死活,有的人飘逸轻灵,对方的重拳仿佛只在为他伴舞;有的人爱子成狂,为了寸利却失了大势;有的人潇酒自如,舍弃之后另有一番天地。
只不过,他俩都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类。
最终,濮阳玉仁手执两子放在棋盘的右下角,认输了。
无论如何,都成了一盘奇局。
四劫连环——下棋双方缠斗在一起形成多个劫,双方只能通过不断提劫来避免己方的棋死亡,并力求杀死对方的棋,但劫太多而形成循环不断的局面,棋局已无法继续下去
濮阳风华手指有些激动的颤抖,多年没有这样激动的心情了?
“阿玉……”蠕了蠕双唇,也只喊了少年的名字。
“皇叔棋高一筹,阿玉甘拜下风。”濮阳玉仁温良的笑着,凤目微挑,满是精光。
下棋是个很伤脑筋的事情,所以,她不是很喜欢,前世的自己为了满足变态头的喜好,逼着自己学了围棋,或许真是天资聪颖,竟意外的赢了国棋大师。到了这个世界后,时常也陪着濮阳洌下棋,棋艺该是没有退步才是。
“若不是阿玉弃子,该是平局才是。”
“嘻嘻……天黑了,阿玉想要就寝了,明日还得早朝呢,真是讨厌呢。”懒散的半眯着眼,当真是一副困得很的模样。
看了看天色,惊愕,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抱歉的看了看少年,“陆生。”
“在。”陆生从外屋进门道。
“送陛下回去。”
“是。”
摇了摇头:“皇叔……朕不要陆生,朕要你。”汗!这句话怎么如此别扭?
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你呀……走吧。”
一前一后的走出殿宇,天空飘起了莹莹白雪。
伸手触碰,一点雪白快速的融化在手中,一片湿润。
濮阳风华接过陆生递来的油纸伞,回头看着仰望着头的少年:“阿玉,走了。”
低头璀然一笑,清秀雅致的五官在飞舞的雪花中更加秀雅,“皇叔,下雪了。”她很喜欢下雪,一直不曾改变。
一把油纸伞隔绝了风雪:“快走吧,莫着凉了。”
风雪中,一明黄,一艳红行走在茫茫雪花下,油纸伞完全的覆盖了少年挺拔隽秀的身姿,而红衣男子的右肩上落满白雪,白的惊艳了红。
第二十一章 较量
日复一日,当又一次踏进议政殿的时候,濮阳玉仁如往常般带着冰冷的面具冷眼扫视着高台下匍匐着的人群,以及永远是如神一般存在的濮阳风华。
濮阳玉仁静静的等待着有人能开口说话,但是台下的人都像是事先约定,不动声色的站立着。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龙椅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击打在个人的心坎上,有些胆小怕事的,额头隐隐有细密的汗珠冒出。
“吏部的郭尚书,云州的大小官员有多少位?”濮阳玉仁半垂着眼睛慵懒的问道。
“回皇上,总计四百七十八位。”被叫到的郭子木上前,不卑不亢的回到。
点了点头:“这次涉及的人有一百八十五人,还不包括一些漏网之鱼,看来云州当真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呢。”濮阳玉仁看着手里的一份举报名单淡淡的笑着。
上京告御状?还当真发生了。
“臣惶恐!”郭子木跪下,有些自责。毕竟这些官员的升迁都是经过他的手的,如今出现自建国以来最大的贪污受贿案件,他难逃其咎。
“起来吧。朕已经派了户部侍郎前去调查此次事件了,朕可不希望上面的人与你们其中任何人又牵扯,否则斩立决!”手里紧紧的拽着那牺牲了一家二十四口才保住的名单,冷酷的说道。
“臣等遵命。”
大小官员皆是匍匐在地,惟独那一人傲然而立。
先皇遗诏,免摄政王的跪拜之礼。
“快春节了……朕可不想看到鲜血染红白雪,脏。”说完便甩袖施施然而去,看不出喜怒哀乐,但却让大多数人胆战心惊。
如今陛下不过十四弱冠,实权依旧旁落在各位权臣中,竟然都如此气魄与手段。若是大婚之后亲政?恐怕到时就不好控制了,看来他的计划要抓紧实施才行……刘桂挺着肚腩,笑看着离开的少年暗自思考着。
早朝从开始到结束,濮阳风华一直未有言语。
其实,大多时候,他都是不发表意见的,任由少年做主,他这个摄政王似乎不过摆设。
但事实是怎样的,并不能只看外表。
走回荷月宫的濮阳玉仁第一次大动肝火,掀了花架上虞凰新移栽的杜鹃花,说是冬天来了,明年的春天就不远了,她要第一个看到春天的来临。而此时因为濮阳玉仁的怒火,它已经寿终正寝的摔在地上。
听到声响的虞凰提起裙摆,鲜红的衣衫在空中舞动。
“皇上,因何事动怒?”说着便伸手去捡地上花盆的碎片。怜惜的捧起已经摔坏的杜鹃树,明亮的眼眸聚集着淡淡的哀切。
“濮阳风华!还不如让你当了这皇帝的好!”双目似乎要喷出了火,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虞凰收拾好残花,温柔的笑着,说不出的魅惑与风情。
“皇上不要为了无关的人生无关的气。”递给少年一杯清茶低眉道。
濮阳玉仁忘了,她前世习惯于一个人来来往往,而如今治理一个国家却是要团队合作。比前濮阳风华,她确实欠缺很多东西。可是,她绝不认输。
平复好自己失态的心,濮阳玉仁接过少女递过来的茶盏,淡淡的茶香萦绕在鼻尖,抚平了她最后一丝躁动。
看了看茶盏上的一丝鲜红以及空落落的花架,濮阳玉仁内疚的拉过少女的手,满目鲜红。
“凰儿,吾不是有意要摔坏你的杜鹃的,要不吾赔你一盆。”濮阳玉仁不善于道歉,有些笨拙说着,但是手上才处理伤口的动作却娴熟而迅捷,毫不逊色于长期处在炼狱中的虞凰。
这个人给了她太多太多的意外,似乎与她从小灌输的信息不是很相同。
虞凰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濮阳玉仁。
从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被强行灌输与这个人有关的所有信息,从起初的反抗抵触,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再到如今的自己都会去发现探索,刚好十年。
心里有暖流流过,一直以为只有憎恨的。
“皇上为何生这般的气?”虞凰看着低头为自己包扎的少年问道。
满意的看着扎着蝴蝶结的手指,濮阳玉仁淡淡的笑了笑,都快忘记她是现代人了呢。
“一大早就收到暗部的消息,说是濮阳风华派人刺杀了住在驿站的云州来的王氏子弟。”浇灭的怒火又以燎原之势蔓延开来。
敛眉凝思,虞凰魅惑的声音娓娓道来:“陛下不觉得那两个人很值得怀疑吗?王家一夜之间死于非命,为何独独这两个人活了下来?而且根据脚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