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替本宫挡着-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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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因为皇帝其实并不想立太子,然而被朝中立嗣的呼吁逼急了,先拿她的儿子出来当挡箭牌呢?
想到这个,秦方好一时有些揪心。
他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平心而论,高津予是个好丈夫,然而他更是个好皇帝。虽然不愿多想,但秦方好很明白他们之间的底线:帝后的话,到底谈情分比职责来得酸多了。
秦方好心里却不想对高津予如此的失望。
“去嘉福殿吧。”
她仍是想听他的解释,他的辩解,即便是说谎、争执也好让她真正的死心。
无疑此刻她这个举动被看得是可笑的。
贞贵妃很是不明白姐姐的心理,六皇子被立做太子这事有什么不好的?
“姐姐您这会儿去两仪宫又做什么了?便是要谢恩,也不此刻风头正劲时,被旁看了,倒要显得您轻狂。”
秦方好说道,“哪是要去谢恩,于理,当去辞的。”
“万万不可!”贞贵妃真是被她惊住了,“就算为了谦逊,也不此刻,万一……”
贞贵妃的想法很实惠,她以为姐姐为儿子辞太子位也不过是走过场,表明谦逊不争。但万一她客客气气辞了,做戏做得太真诚了,于是皇帝听进去了,真不立六郎了怎么办?
到时还不憋屈死。
秦方好自然不是为了做戏去的,“这不是为了谦虚,而是生存之道。”
说到了生存之道,贞贵妃也是知道,姐姐是真有此意了。
即便如此,她心中亦觉得可惜,“姐姐真的想好了么?太子是国之根本……”
“自然是想好了。忘了们这些年的际遇了吗?”秦方好感叹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谁能一个事件的开始就必能说得结尾?
好事与坏事永远是不停地由于形势而变化的。
贞贵妃咬牙,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让给姐姐准备车驾。”
其实根本就不用秦方好特意去两仪宫,才准备了车驾,高津予便已过来。
哪怕是亲姐妹,贞贵妃也并不是不懂规矩的,恭敬地行过礼后便退回自己宫中。
留下帝后二,许是因刚立了太子的缘故,高津予面带喜色,颇有意味地看着正装打扮的皇后。
“皇后这是要出门?”
主的衣装,下门前装备的辇车,无一不暗示了她将出行的征兆。
秦方好也没辩驳,“是。”
这是一幕怪异的情景,上两仪宫这般朝廷郑重的地方,又是为了太子的事,秦方好自然换的是大朝服。而高津予则如回到自家闲适一般,穿着天子平日的常服。
一盛装,一常服,让觉得颇怪异。
好似秦方好如此郑重谨慎的心思,他看来譬如过家家似的滑稽。
“要去哪儿呢?”高津予继续是装傻。
其实他心中并无恼怒,亦无对秦方好的怀疑,愈是信任,愈是笃定,想要看看妻子小心翼翼的周全心思后偶然的尴尬。
秦方好却不知他想法,心中一酸,只以为帝王心思难测,夫妇间的感情终敌不过他要用自己的儿子为江山社稷付出。
这么一想,未免更对高津予没啥好评,却还要装作平静地说,“臣妾是要去找陛下的。”
“找孤有何事?”
前朝刚立了太子,皇后急匆匆地跑去找皇帝,还能是为了什么事?
秦方好觉得此刻自己的样子大概就是被看笑话的,心中委屈,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是为了六郎的事。”
她索性也不再扭捏,一旦冷静地重新站回皇后这个角色,连行动都变得从容不迫。
本就是穿着朝服,神态之中雍容气度自见,调整好了心态,秦方好很是平静地说,“听闻陛下要立咱们六郎为东宫?”
“梓童以为如何?”帝王此刻的表情很难说是喜或怒。
秦方好说道,“论理,陛下先前也没告诉过,事出突然,也是个惊喜。原本是该先谢恩的。”
皇帝如果要施加恩德的话,通常便直接下了明旨,这才是真正让感念。如果换了个情形,例如高津予并不是这样作为,而是先来问秦方好,“咱们立六郎为太子如何”,那么大多只是想试探。
如今高津予直接就颁了旨,盖章发通告,就差一道最后册立太子的手续,其实反倒是种真心实意的作为。
“这原本该是臣妾要谢恩的事,然而六郎如今这样子。”秦方好有些哽咽说不下去,“厚祚不过是个三岁的小孩,也未见任何能与他其余几个兄弟相当的能耐。除却因生母是臣妾……那么小的孩子,实不能预料将来如何。”
高津予听了好气又好笑,六郎名“厚祚”,当时取名为“祚”就用的是国祚的“祚”字,这样期望高远的名字自然受到了朝臣们的反对。
然而该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又实是为父母的私权利,哪怕封建社会,的一切事物都不免要被外界评头论足一番,给孩子取名字实是旁很难干涉之事。更何况皇六子是嫡长,就算要偏宠一些,又不是立刻立太子,朝臣也很难以此为干涉理由。
事实上高津予就是用这样的手段,封后、取名、加恩一步步地显出对中宫额外的重视,一步步地试探着朝臣们的底线,以此铺垫最后册立太子。
作为一个帝王,高津予有足够的睿智为自己的帝国做出最正确的抉择,并且,无论这条路如何艰难,他总会既定目标下一步稳似一步地完成想法。
这是一个成熟强大的男所为,虽则秦方好亦其身份地位上也当称作这个时代难得大气至性的女子,然而男女的行事差异,并不能让她完全地体会到这般的气概。
因而秦方好只是做出了她的身份条件下该做的明智之事,“请陛下,勿要立六郎为皇太子。”
这话是极难说的。一个弄不好,不但六郎的一生真便与大位无缘,自己母子也会因此失势。
自古以来,宫廷之中立嗣是最难言的事,折进多少都不叫冤。
“果然是要对孤说这话的。”高津予说道。
“陛下。”秦方好不知高津予究竟是什么意思。
“梓童的为孤又如何不知。”高津予也早就料到,“册立太子后,孤便知道,孤的皇后必是要辞命的。”
秦方好还待说什么,却被他用笑意制止,“想用什么推辞呢?孩儿年幼,资质愚钝?还是又想和孤说些‘折福’的缘故?”
秦方好这才想起来,当六郎降生的那一年,高津予是如何的欣喜,屡屡想做出些高调夺眼球的事来,好似怕全世界不知道他有了嫡子一般。
若不是妻子秦方好的制止下,实不知当时这位头热的傻爸会做出如何举动。
“臣妾总觉得,陛下的厚恩……这一次臣妾与六郎实受不起。”秦方好不卑不亢地说道。
高津予却笑得很是随意,好似他们如今谈的不是太子之事,而不过家常闲话,“梓童向来都这样事事小心。”
这样的评价让秦方好不知是褒是贬。
伴君如伴虎,高津予说的话她固可以以妻子的心态来看待,但若是套上皇帝的身份,她却总要把这些话拆开了细细体会意思。
“为陛下的妻子,臣妾只恐自己事有差池,便是再小心也不为过。”
“看,便是闲聊,也是这个样子。”
自己的回话似乎更应证了高津予对她性格的总结。
秦方好有些不知如何自处,便听得高津予说道,“如今天下太平,外事无忧,梓童还有什么必须伤神的理由?”
这……
自己的日子已经比曾经好过得多,名分得正,又生下嫡子,甚至被立为皇子……为什么她的心中却总提心吊胆,不得松懈呢?
秦方好也被问得一愣。
“像这样的女子,便是为时势所逼,只为一的缘故,运命也当是无虞的。”高津予说着这话,语气近乎是温柔的,“往后定然再无忧愁的。”
秦方好微微一笑,含着清苦的意味,心中却颇不以为意。
一个后宫的女子,上位了要名分,有孩子要夺嫡,立了太子又怕被中伤……这样的日子,不到帝王驾崩,她是很难真正的无忧吧?
然而作为一个女,当她的伴侣逝去时,她作为女的生命也便终结了。
“册立太子之事,孤有岂会儿戏?”他说出自己心中真正的考虑,“如果只是因为六郎是的儿子的话,孤当真是一个色令智昏的?”
秦方好忙道,“陛下自然不是。”
“六郎虽则年幼,却已见聪慧。皇子中虽有年长,却未若其。”
自己的儿子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好,秦方好也只是例行谦虚,“毕竟年幼,往后的日子还不知如何。”
“便是因为来日方长,孩儿心性未定,又岂知未来才干如何?”说到这里,高津予颇有些倨傲地说道,“孤如今正当盛年,还怕十数载后教不出一个帝王吗?”
“陛下……”这话无疑让秦方好心中动容,也难以质疑。
高津予心中自有计较。
一个孩子的培养,很看重于扶养他的双亲的素质。这时代女子文化程度普遍不高,就算识字懂些礼数,却也难以有一份开阔的胸襟与品格。
环境造就性格,这时代压抑的背景下,后宫女子中要媲美得上中宫处事的也实少了。
高津予如今三十四,是一个皇帝的黄金期,这个普遍早婚早育的时代,他的长子都已经将娶妇。如果高津予能再干二十年的话,六郎的年纪实是最好的了。
并且几个年长已然有些成型的儿子中,并未有让高津予真正满意的,考虑到本素质和生母。
他看来,六郎是中宫嫡子,名分最正。生得聪慧伶俐,便就算资质平平的,有他这个父亲旁看着,培养一个白纸般的小孩,总比去掰正他那些已然长残的哥哥们要来得轻松。
“六郎有什么不好的?”
作为母亲,秦方好自然也不觉得自己儿子有什么不好。
“况且,中宫如今又有了身孕。”高津予牵过她的手,“从来都是这样心思沉重。”
倒是自己放不开了。
秦方好应道,“说来说去,总还是陛下有理。”
这样的语气,倒带着点娇嗔。秦方好有些脸红,一时不慎的话语让她显得有些小女儿态了。
高津予却格外爱看她往日肃穆面容后难得一见的表情,“这个样子,倒让想起初见的时候了。”
“陛下,说些什么?”
高津予沉吟了下,继而用别样的姿态说道,“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生际遇不定。梓童,如今可方好?”
秦方好一愣,继而反应过来,饭票大竟然是用了她的名讳来打趣她。
高津予一度帝王威相之后,他竟会如此孟浪。
一时脸红,却又笑着笑着,眼眶含泪,“有陛下,妾身自然是万幸的,如何会不好了。”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生际遇总如此不定。
如果当时没有遇到他,又如何知道这世间何为淑君子?
如果不是嫁得他为妇,又如何今日得享生之欢愉?
世事无常,虽然他们之间有这样一个晦涩的开端,不走到最后一步,又岂知不当相知相守?
此生,秦方好想到,她或可被称一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