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情霸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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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么一双美眸的注视下,他还能说什么呢?小福子嘿嘿地傻笑了几声,不等水浣开口,自动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次。
“待会儿你先随我到寝宫去,我会教你该怎么服侍皇上更衣就寝。晚上,就交给你啦!”不是他小福子偷懒,想要急欲推卸工作,其实他是存了那么点私心的,难得皇上对女色稍微留意了那么一点儿,而那个幸运儿又恰巧是他所欣赏的浣姑娘,当然是努力帮著撮合撮合罗!
“晚上?那么快?”一向清冷的面容显露了慌乱,光是想到要与黑曜共处一室就让她不安起来,更何况还得服侍他更衣这种亲密的举动?
“哎哟,很简单的,浣姑娘你别那么担心啦!”小福子豪气地眨眨眼,安抚著她。
殷水浣咬著唇,神色间尽是为难。这又是一个贴身刺杀的好机会,但她可没无知到认为她会轻易得手。清醒的他?别傻了,能不能在他面前毫无破绽地掩饰杀气还是一个问题呢!一个神智不清的黑曜都敦她锻羽而归了,更何况是个闪著精锐眸光的犀黠男子?在他的注视下,她的一切像是被完全看穿……
“浣姑娘,要是你真觉得不成的话,那就不要好了。”那黛眉微颦的忧郁神色,让小福子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好像自己是个强人所难的超级大恶霸似的。
“无妨,一切由福公公做主。”殷水浣深吸一口气,总是得找机会接近的,何苦将这个天赐机缘拒於门外?
“浣姑娘肯答应就太好啦!”小福子抚掌,为了计谋得逞而窃喜著。突然,忆起一事。“太上皇和皇太后偷溜出宫的事,浣姑娘知不知道?”
鲜少与人交谈的她,即使有人在旁谈论著当时的热切话题,她也不想费心去听,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殷水浣浑身一震。她尚未报仇,就已让其中两人给出了宫?
“看样子你是不知道了。”小福子耸耸肩,再次误解了水浣震惊的原因。“在皇上身边,最子别提到太上皇,否则啊,可能会挑起皇上的怒气哦!”
“福公公,太上皇他们还会不会回宫?”好不容易有了能接近的机会,却听到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殷水浣急切地问,她不管其他,她只要他们回到她所能触及的范围。
“谁知道?”小福子又是一耸肩。“对了,以後别叫我福公公了,一同服侍皇上的叫那么疏远干么,就叫我小福子吧!”
“嗯。”殷水浣应付地点点头:心思全早已游离。
这下就意味著她必须熬到太上皇和皇太后回来才能动手?陡然心念一动,未必,要是黑曜猝逝,这桩大消息怕不传遍了各个国家,还担心身为父母的他们不回夌岚吗?一思及此,殷水浣那冷皙的脸释然。
“走吧,浣姑娘,时候不早了,待会儿我还得去服侍皇上用晚膳呢!”小福子带头往清昊宫走去。
回望著清昊宫的方向,她知道,这一去,不管结局如何,她的生命都将随之更改。
深吸一口气後,她举步笔直地朝前走去。
第四章
距离十五月圆的登基大典才几日的时间,原本满盈的圆月已缺了一角,以优雅的弦月姿态在夜幕中柔洒光辉。
殷水浣站在窗边,抬头望月,低冷的冬温使得月色更加清明。
下午小福子将她带到寝宫後,介绍房内的摆置,指出物品摆放的位置,然後叮咛著注意事项,说皇上入内後该如何如何,服侍更衣时又该如何如何,小福子说得详尽,她却听得简略。
视线一看向那张她曾躺在上头的锦榻,她的思绪就无法抑止地烧熔了起来,就连小福子惊叫时间来不及而匆忙离去时,她也顾不得收拾心思做做表面恭送一下,只是随口应了声。
殷水浣敞开了窗,清冷的气息立刻弥漫了整间寝宫。在冷风的吹拂下,那迷离的神智才勉强捉回。不得不留心啊!她的命是爹娘给的,合该为了爹娘失去的,她不怕自己赔了一条小命,唯一担心的是怕连爹娘的仇都未报就被人瞧出端倪,白白牺牲。
这上任的第一天,她还不打算下手,她打算再过些时日,等黑曜对她失了戒心时,才会动手。
桌上置著一盆准备让黑曜净脸的热水,由外头传入的低温,很快地就将原本热气蒸腾的水温给掠夺了,殷水浣见热气不再,赶紧把窗关上,端起水盆打算再去换盆热水来,不料,此时外头却传来了恭迎声。
黑曜回来了!殷水浣心一凛,端起的水盆又放回原位,提起裙摆连忙奔到门边跪下,才刚跪下,房门开启。
“奴婢水浣,参见皇上。”抑下心头的紧张,殷水浣俯首恭迎。
“平身。”低沈浑厚的男音在前方响起,一阵微风拂过,黑曜已脚步未停地走入了内室。
“浣姑娘!”小福子悄声叫唤。
殷水浣一抬头,见小福子站在门边对著她咧开嘴笑。小福子做了个打气的手势後,将门带上,微然响起的脚步代表他的离去。
一种被遗下的不安感横过心头,殷水浣摇摇头,将之甩落,接下来的一切就随机应变吧!
“皇上,奴婢为您更衣。”殷水浣缓步走至坐於榻边的黑曜身边跪下,低头轻轻开口,等待著他的起身。
黑曜不语,那深沈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带著细细的端详。
她不美,柔灵的眼瞳不够媚,不足以引起男人的饥渴,但那冷淡的眸光,却将她己身的脱俗气质衬托得更加灵清。他看见在她刻意掩盖的面无表情下,隐藏著孤独无助的柔弱,这个发现,让他的心口狠狠一紧,怎样的过去让她如此沈静?是他在无心之下酿成的过错吗?
脂粉未施的脸上,少了分雕琢味,面容依然白皙水嫩,雪白的肌肤自脸延续到了颈侧,最後没於领口之间。不知宫服下的肌肤,是否也一样白皙?一种想求解脱的冲动迅速掠过心头,黑曜被这个念头震住。
他的不近女色,是远近驰名的,人人猜测原因,就连断袖之癖也用上了,却没有人知道,他不是排斥美色,而是至今尚未遇见一名足以引发欲望的女子。没想到,才匆匆一瞥,就让他体内窜起一股热流,脑中浮现她曾卷曲在他臂弯的画面,更是助长热焰的焚烧。
“皇上?”他的不语,让她抬起头,不料迎上的却是一双灿然的黑瞳。殷水浣微微一惊,不敢将慌乱表现脸上,连忙敛目垂首,将一切隐藏在四目交接间。
她清然的眼眸让他回神,意识到自己的不同以往,自制力恁好的他在顷刻间即把狂放的情潮收回。“来帮我更衣吧!”黑曜起身。
殷水浣跪著挪移到他的跟前,在腰带摸索著小福子所说的环扣。不想触碰到黑曜的身体,她的触摸是犹如蜻蜒点水般轻巧,带著小心翼翼,只敢在腰带上徘徊。时间愈久,她愈心急,豆大的汗珠沁上脸庞。怎么都找不到?
看著她双手笨拙地找著环扣,黑曜脸上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她在腰带前方摸索当然找不到了,因为,环扣的正确位置在腰後。他知道,却不言明,含笑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著她的手足无措,却坚决不肯放弃。
找到了!这欣喜的发现让她几乎想要大喊,却没发现跪踞在黑曜面前的她,几乎是双手环著他的腰才摸到了腰後的环扣。除下了腰带,殷水浣站起,预备进行除下外袍的步骤。
她的动作轻柔,但可不表示她所做的动作是正确的。黑曜挑眉看她,果然如他所料,毫无经验的她,将袍内袋中所藏的东西掉落了一地,叮叮净净的,声音煞是好听。
糟了!殷水浣暗叫不好,急忙丢下手中龙袍俯身去拾,倏间地上一抹反折的亮光,让她的动作僵在半途。她怎么可能认不得那把匕首?那是她七岁那年爹给她的礼物,为此,爹还招来娘的一顿骂,骂他送一个小女孩这么危险的东西。即使它断成两截只余刀身,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天清晨,心慌意乱的她只赶著逃离,根本忘了取走那落在枕畔的刀身。殷水浣闭上眼,他发现了这片断刀,精明如他,不可能对这些异样毫无察觉。
“你就这么把龙袍丢在地上?”突然,戏谑低醇的语调划破寂静。
在震惊间,她竟将龙袍丢在地上!殷水浣回神,急忙将龙袍拾起,紧环胸前,不知所措。用不了刺客的罪名挂上,光是她随意遗弃龙袍的行为就足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拿去挂上吧!”见了她的反应,黑曜只微微一笑。
“是。”殷水浣急忙收敛心神,将皇袍拿进内室置放後踅回。看著那柄断刀,一股欲将之拾起的冲动油然而生,站在黑曜身旁,视线却不舍地流连其上。
“小福子没教你除下龙袍後该做的动作吗?”见她怔立著,坐在榻上的黑曜忍不住开口,带著淡淡的戏弄。
“奴婢该死!”殷水浣垂首,取过水盆内的棉巾拧乾,覆上黑曜的脸轻轻擦拭。专注於断刀的她,已经完全忘了水温过低的事儿。这一次,黑曜倒是没说什么,仰首任她心不在焉地抹完脸。
将水盆端出门外放著,殷水浣捡拾著散落地上的物品,当手触上那柄断刀时,心中百般挣扎,怕黑曜就等她自投罗网的这一刻,但她又不甘心,就这么眼睁睁地看著爹的遗物被他纳下。
“皇上,这把断匕,奴婢替你拿去丢了吧!”一咬唇,殷水浣还是忍不住开口,掩饰过的紧绷语音彰显著刻意,但心悬著的她已无暇顾及,企盼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黑曜,早已忘了在皇上面前该低头这档子事。
对於她的问话,黑曜并没有立刻回答,只用那莫测高深的笑,笑得她心虚,笑得她头皮发麻,浑身窜过一股寒颤。
“撤去吧!”一声轻应,化解了加诸在她身上的紧张。
殷水浣一喜,急忙拾起,躬身就要退下,退至门前时却被黑曜唤住。
“你的身上,为何总带著梅香?”黑曜斜睨著她,沈厚的语音横越过寝室,在她耳边流连。
俏脸蓦地一红,没料到黑曜竟会突然冒出如此隐私一问。
“奴婢身上带著自制香包。”殷水浣低低开口,她喜欢梅香那股清冽味,总是偷偷到清浥宫中采撷梅花,将之晒乾,缝制在香包里,系在腰间。她却完全没想到,自己刺客的身分皆因这抹梅香而被人识破。“这味道,让皇上感到不适吗?”
“不,只是奇怪罢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散发出这股清香的。”水浣因他的问话而起的反应,让黑曜满意地笑了。原来,她并不像她表露於外,真那么冷漠淡然啊!“下去吧!”
他的举动总让人难以预料,让她的心悬宕空中,忽低忽高。得到允示的殷水浣赶忙退下,深恐他又将她唤住,在跨过门槛时因过於慌忙,还稍微踉跄了下。
看著那抹急欲求去的窈窕背影,黑曜唇畔勾起优美的弯弧。贴身侍女?或许当初父王的建议是真有点必要吧!尤其,当那名贴身侍女心怀不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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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黑色身影演练著挚法,俐落强劲的攻击虎虎生风,一举手一投足充满力的美感。
黑色的装束穿在黑曜身上,非仅不显暗沈,反将他的沈著霸气衬托得更加令人不敢逼视。在长廊上候著的殷水浣看得入神,练武中的黑曜,教人移不开视线。
今早小福子说肚子不舒服,一大早就差人跑来敲她房门要她代理一下职务。不知怎的,以前终年无休的小福子,自她被召为贴身侍女後,反倒常常身体微恙了起来。
前天是风寒要她服侍晚膳,昨天是腰疼要她上御书房侍候,今儿个连皇上练武都要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