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的奋斗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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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许只是她哪个姨娘为了讨好她父亲呢,息闵疼这个女儿疼到骨子里,又因自己对她的伤害而愧疚至死,他那几个小妾或许做得出这种事情来。 他有些自嘲地笑笑,自己果然要疯魔了么?在她死去的两年多以后,在她的坟前捕风捉影,哪怕抓住一丝的可能,都只想让那些不可企及的念想圆满。
他一定是疯了,被自己造下的孽逼疯了。
天亮后,南疆城中一栋毫不起眼的宅子里,卫瑜桓沉默地听完属下的报告。 前一天晚上那辆马车果然回了息家大宅,那几人必定是与息家有关无疑,不然也不会拿着风迎的东西。
他掩在袖子里的手掌紧了紧,那木簪上的花纹就嵌进了肉里,他忽又松开手,将手掌摊开在眼前。 那人拿去坟前的都是与他有关的东西,连这个簪子都能拿来的,在息家还能有谁呢?
有谁在阿迎死了两年多以后,还会带着他与她之间丝丝缕缕的联系来到坟前,在那样暗黑的夜晚,悄无声息地来去,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又是为了谁?
此时的他就像走在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路上,前路暗淡无光,他甚至辨不清方向,所有的动作、每一个步子都只能全凭直觉。 而前一天晚上的遇见,让他唯一能依靠的直觉波动不已,心底有声音强烈而执着地想要左右他,他却仍只是茫然而无从下手。
最终他唤来一直在南疆城监视息家的属下,又嘱咐了一番,才带着贴身的几人,匆匆往京城赶去。 他本应一直驻守卫家,在这个时候跑来,只是因为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能安安稳稳地闭上眼睛了。
☆、16第十六章 小混蛋的忧虑
南槿并未在南郡多待,只停留了三天便启程回了抚郡。 息闵心中不舍,一意挽留,甚至想让她们母子自此不要再回姜家,却都被南槿拒绝,她在姜家还有未完之事,不能救这样撒手不管。
梓商自第一天见到外公后就一直粘着不放,让息闵乐得不能自已。 他心里偷偷地比较了母亲和外公的区别,觉得外公简直就是来拯救他免于母亲蹂躏的。 这天要离开了,南槿头痛地看着这小混蛋扒拉着他外公不放手,于是跟他打起了商量。
“梓商这么喜欢外公,那就留在外公家好不好,妈妈自己回家了哦!”南槿威胁他。
小家伙将头从外公脖子里扭出来,看了他娘一眼,又看了眼外公,然后冲他娘坚定且迅速地点了点头。
“你在这里,妈妈明年才会再来看你哦,还有四叔在家里,以后你都见不到他了哦——”长长的尾音,无尽的诱哄。
小家伙抬起头来想了想,这次连看都没看他娘一眼,又直接将头埋下去了。
南槿心里已经开始暴躁,面上却是泫然欲泣的一副模样,她抬手揩了揩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辛酸苦涩无奈地说:“那好吧,那娘亲就只好回去再生一个儿子了,梓商以后就跟着外公好好过啊,娘亲以后会带着小弟弟回来看你的!” 说罢真的扭头做要走状。
果然这次奏效了,小混蛋迅速抬头转来问:“那要多久?”声音糯糯的发不清楚,意思却很明显。
南槿背对着他眼睛一亮,脸上促黠一闪而过,又转身一脸哀伤地看着自己儿子紧张的眉眼,道:“大概好几年吧,等弟弟长到你这么大的时候,要好久呢吧!”
这一招简直立竿见影,一岁多的小娃儿立马感受到了来自未来弟弟的威胁,又思忖了下自己长到这么大费了好大力气、好久时间,估摸着他娘这一去真的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了,他两颗葡萄一样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立刻蒙了一层水雾。 他又扭头看了看依依不舍的外公,再转头看他娘时,他娘已经走出了好几步了,于是一声凄厉的呼喊响彻云霄:“娘亲————”
迎风头疼地看着这一对母子,真恨不得自己一人走了回去,眼不见为净啊,她得少操多少心啊!
最终是南槿一手搂着小混蛋上了马车,小家伙在她怀里挣扎扭动,好不容易抬起头朝远远的外公扬了扬手,他外公眼眶一下就红了。
但其实心情最糟糕的是南槿,她强撑着笑脸跟父亲招了招手,马车就启动了。 直到那方身影缩成黑点再也看不见,南槿才湿了眼眶。
小家伙在她怀里终于安静了下来,难得没有察觉到他娘此时的情绪,他还沉浸在他娘带给他的威吓中。 他抬起仍旧红着的眼眶,有些瑟缩地问:“妈妈要再生个小弟弟么?”
南槿被他的问题打断愁绪,忽然生出坏心,于是点了点头道:“嗯,生个弟弟陪梓商玩好不好?”
小家伙没有点头,挤着嗓子问:“梓商说不好妈妈就不会生小弟弟吗?”
南槿看他那样子心里喷笑,不顾一旁迎风不赞同的表情,皱眉为难地说:“还是会生的。”
小家伙眼泪瞬间又溢了出来,他把头埋到南槿的腿上蹭了蹭,有抬起来哽咽着声音问:“妈妈是跟四叔生孩子么?那要是你们有了小弟弟,你们是不是都不要梓商了?那梓商一个人要怎么办?”
南槿“......”
迎风“......”
南槿最终花了好大力气收拾自己搞出来的残局,说服小梓商相信她不会再生小弟弟,尤其不会跟四叔生,才让小家伙脸上挂着的两个水阀给关上了,她自己又好气又好笑,不知不觉间,之前的低沉情绪也一扫而空了。
回程比去程又快了些,到达姜家的时候姜怀岳与长安在门口等着,姜怀岳难得地拄着拐杖,惹得南槿一脸的不赞同。
小梓商在一路遭受精神迫害下,一见到姜怀岳就立马飞扑了过去,幸得长安眼疾手快在一边扶着,二人才险险稳住,不然只怕就被扑翻了。
南槿一手拎起小家伙,跟着姜怀岳一起往宅子里走,又不时看看他的腿脚,最终还是没忍住:“那轮椅不好用么?”
姜怀岳不好意思地看她一眼,低头道:“没有,当然没有! 只是我最近想或许我的腿脚还有救。”
南槿还没反应过来,一边的长安就忍不住聒噪:“前两天四爷专门请了大夫来过,大夫说四爷这腿要正常走路也是可能的,只是需要先多受些苦痛。”
姜怀岳迎着南槿疑惑的眼神,解释道:“虽然我这腿脚有先天毛病在,但也不是就此全无希望。 大夫说可以先试试他教我的方法,尽量像正常人一样使用这两条腿,少借助外力,说不定一两个月能见到些成效。”
南槿一听,这不就是现代所说的复健么?可是一般人们都是遭遇外力损毁才用这种方法,而姜怀岳却是内里的病因所致。 或许是因为遗传基因的问题,姜家的男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毛病,比如姜怀中四十岁就去世了,姜怀山三十二了还没有孩子,姜怀岳从十几岁开始双腿渐渐失力,只有最年幼的姜怀林还没显现出什么异状来。
姜家是大户人家,说请不起好大夫是不可能的,但邪门的是还真没有哪个大夫给出过有效的方子来,连病因都查不到,只说应该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但这几个儿子却是不同的娘,所以最后推论结果只能是他们的爹有问题。
但他们爹活着的时候都没办法,更别说人都死了。 是以眼下姜怀岳说的这个方法,南槿其实是抱着很大的怀疑态度的。 姜怀岳看出她心中所想,又忙急着补充:“其实也就是每天多走走路而已,我也没什么好损失的,也没有多难以接受,总之不会更差。”
南槿看着他走了这几步就满头冒出细密的汗来,心疼得不行,从没听说哪个做复健的不痛苦的,将原本损毁的部分再生生掰回原位,那是比受伤时的一次性剧痛更难以承受的漫长的痛苦,不止肉体上,还有精神上。 不断地跌倒,再不断地爬起,不停地开始,然后又不支而中断,意志稍微薄弱一些便不能走下去。 普通情状的尚且如此,更何况姜怀岳这种特殊状况。 他都已经有七八年没有正常走过路了。
南槿心中是极为不忍的,如果以她自身的立场而言,姜怀岳哪怕一辈子瘫在床上,她都能照顾好他,让他不必经受任何风吹雨打,更不用忍受如此痛苦。 但如果是以姜怀岳自身的立场而言,独自支撑着站立,才会是他真正想要的,即便这要的坚持与忍受不一定有结果。
最终南槿还是冲他笑了笑:“怀岳,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支持你。”
姜怀岳原本忐忑的眼眸瞬间被点亮,即便额头渗出的汗已开始顺着脸颊流下,他仍是极为明朗地笑着朝南槿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极为平静,每个人都安安静静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南槿心下惬意,每日里只是逗逗梓商和迎风,然后固定地去探望姜怀岳。 半个月过去后,他的腿脚起色不大,但他整个人却看不出一点气馁来,至少从表面上看是如此。
姜家的生意发展平稳,甚至在五姑娘嫁入张家以后还有了抬头之色,抚郡人自打姜家低价售粮这事以后,对姜家就一直保持高度关注,见姜家越发红火,都只道好人有好报,南槿听了只笑笑,那一着棋走得险也走得妙,后续这些发展她虽一开始有想过,但并不奢望能达到。 民众的心态从来很难把握,稍有不慎就会惹得一身骚,所以在民众心目中建立良好形象这种事情,她并没有强求,没想最后还是得到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这日南槿带着迎风上街,去姜家的几家粮行和布行看了眼,便七拐八弯进了个胡同,再拐了几拐出了胡同进了一家酒楼,进门掌柜的就迎了上来,也没多说话,领着二人进了一个角落里的包间。 这是南槿与父亲派来的人见面惯常的方式。
进门后南槿发现此次来的人是个生面孔,她愣了一愣,来人立马抱了抱拳开口道:“大小姐,在下荀栗,刚刚升任南疆城守军副将。”
南槿了然,忙回礼道:“荀副将有礼!” 说完她又问:“荀谦荀将军与荀副将可有关系?”
荀栗一笑,坦然而又有些骄傲的神情:“荀将军正是家兄。”
南槿恍然,难怪二人如此相像。 荀谦她是熟识的,他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息闵手底下第一大将,统领整个南疆守军,息家明面上的、暗底下的军队都由他一手操控,是难得一见的将才,息闵更是极为倚仗他,南槿也从第一面见到他起就心生崇拜。
因着对荀谦的好感,南槿也对荀栗极为客气,哪知人家年轻小伙儿,又是呆惯了军中,极难见到女人,更何况是南槿这样美貌又客气又殷勤的女人,他没说得两句,整个脸就红得像只熟透了的虾子。 南槿还没反应过来,迎风就在一边吃吃笑了起来。
这一笑更糟糕,荀栗的脸红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惹得南槿也失笑了起来。
才不到十七岁的小副将尴尬得手足无措,几乎就要夺门而出了,南槿才忍住了,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问道:“荀副将此次来,可带了父亲的口信?”
荀栗这才脱了困境,忙又一拱手,对南槿道:“家主让带信给大小姐,只说天下又要不太平了,请大小姐早作准备。”
南槿此时是真正地收了笑意,皱眉沉思了会儿,问荀栗:“可是要有战事了?”
荀栗点了点头。
南槿没再说话,又坐了一会儿,荀栗便起身告辞:“消息既已带到,在下便告辞了,大小姐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