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凤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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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家奇低声说道:“田兄,我瞧那水盈盈,确实有些可疑。”
田文秀道:“这一点,目下很难决定,兄弟和桃杏二婢在胡闹之时,亦曾借机探询,但二婢口风很紧,不肯泄漏一句。”
谭家奇道:“如若那水盈盈当真是武林中人,咱们此行用心,只怕她早已了然。”
田文秀笑道:“咱们进来之后,她已瞧了出来,有所警觉,兄弟这易容物,为丐帮陇、秦、晋三省总分舵主相赠,但仍然被她瞧了出来,但凭这一双眼睛,已列上乘人物。”
谭家奇道:“在下曾试过她一次……”
田文秀道:“如何一个试法?”
谭家奇道:“我装作为她美色所醉,借机试她的功力……”
第二回莺燕群集雨花台
田文秀道:“对她若能一次试验,就判出是否身具武功,那她也不会劫镖了。”
谭家奇道:“你是说水盈盈已练到武功不着皮相之境了吗?”
田文秀道:“此女深藏不露,本来咱们实难瞧得出来,但是她那玩世不恭的态度,却又露出了些许破绽。”
谭家奇道:“在下心中有一件疑难之事,百思难解。”
田文秀道:“什么疑难?”
谭家奇道:“练武之人,最难掩饰的那目中神光,但那水盈盈却是一点也瞧也不出来,以她年纪而论,纵然是得良师传授,也难练到眼神内敛的至高境界。”
田文秀沉吟了一阵,道:“这点,倒有点难以解释,也许她别走蹊径,武功路数和一般不同。”
谭家奇道:“兄弟大胆设想,在那水盈盈身后,另有一个主持大局的人,那水盈盈只不过是一个受人驱使的弱女子。”
田文秀微微一笑,道:“此说并非是绝无可能,但据兄弟欢察,她卓傲不驯的神态语气,又不似为人所能利用的人。”两人谈话之间,已到了连云客栈。”
谭家奇轻轻咳一声,道:“店家。”
店小二正在打盹,听得叫声,赶忙睁开双目,道:“大爷,你住店。”
田文秀突然一欺步,抢到谭家奇的面前,低声说道:“柜上有人吗?”
店小二揉揉眼睛,仔细打量了田文秀一眼道:“你找哪一个?”
田文秀道:“你柜上可交代过你什么事?”
店小二点点头道:“交代过了,说是有一位姓田……”她似是自知失言,赶忙住口不说。
田文秀道:“在下就是姓田,快带我们去见柜上。”
只见柜台之上,果然坐厂一个长袍中年人,高燃着一支火烛,正在灯下看帐。田文秀抢在那店小二前面,道:“我找赵大爷。”
那长袍中年打量了田文秀一眼,道:“贵姓?”
田文秀道:“田。”
长袍中年对店小二挥手,道:“掩上栈门,今晚上不再接客。”
那长袍中年,支走了店小二,迅快地收了帐,道:“田大爷这里请。”随手打开柜台上的木门。”
田文秀侧身而过,道:“怎么走?”
原来那木台开的小室,只不过八尺方圆,除了一张木案之外,几乎没有转身的余地,那长袍中年掀开挂在壁间的一副字画,随手在壁间一按,呀然一声,启开一扇小门。
谭家奇心中一动,暗道:“原来这客栈之中,也有密室。”
田文秀身子一侧当先而人,谭家奇紧随在田文秀的身后,那长袍中年却未随入,按动机关,闭上小门,缓缓放下字画,吹熄火烛,打了一个呵欠,自回房中而去。
就在那长袍中年走后不久,敞厅一角暗处,突然飞起来一条人影,纵身跃落在柜台木案上,掀开字画,找出机关,打开那暗门瞧瞧,重又关上暗门放好字画,一缩身,躲进台角木桌下面。
且说田文秀、谭有奇进得那暗门之后,转了两个弯子,景物突然一变,只见一座小巧的厅房,里面烛光辉煌,赵天霄、章宝元、石一山。王子方,早已在小厅中等候,但那王夫人却未在场,想是已为那赵堡主留在赵家堡中。
室中还有三张软榻,每张软榻上,都躺着一个人。
田文秀步人小厅,抱拳对赵天霄一礼,道:“老前辈可曾由伤势上瞧出什么?”
赵天霄道:“是田世兄吗?好巧妙的易容术,你如不说话,加我也瞧不出来了。”
田文秀道:“这是容药物乃丐帮陇、秦、晋三省总分舵主相赠……”目光一转,接着道:“怎么?仍未找到那金长老吗?”
章宝元道:“那老叫化可恶得很,赵大哥连派四骑快马邀请,都遭不在的回绝,昔年玄德也不过三顾茅芦,这个臭叫化子,四次还请不到。”
田文秀缓缓说道:“也许他真的有事。”
赵天霄接道:“你们到雨花台,可找出一点线索吗?”
田文秀肃然说道:“那水盈盈果非一位普通的妓女,但却无法确定,她和这次劫镖事,是否有关。”他微微一顿,接道:“这三人伤势如何,可查出是哪路武功所伤?”
赵天霄道:“说来惭愧得很,我瞧了许久,仍然无法确定是何等武功所伤,像是武当派的绵掌,但又像少林门内的小天星内家掌力,但仔细看去,却都不是,比较相近的,该是那流传武林的竹叶手。”
田文秀道:“目下三人的情形如何?”
赵天霄道:“昏迷不醒,气息微弱,但体内元气未见大损,距离死亡,还有一段遥远之期。”
田文秀道:“晚辈可以瞧瞧他们的伤势吗?”
王子方接道:“田少堡主尽管请看。”
田文秀抬目望了王子方一眼,道:“这位是贵局中的镖头吗?”
王子方道:“不错。”
田文秀道:“他练的是刚猛一路武功。”
王子方点点头道:“他练铁布衫横练气功,膂力过人。”
田文秀道:“他用的什么兵刃?”
王子方道:“二十八斤熟铜棍。”
田文秀仔细瞧去,只见那大汉顶门之上,隐隐泛起一片淡紫,“颇似武当派绵掌所伤,只是绵掌不曾留下紫色痕迹。”
赵天霄赞道:“世兄目力过人,判断中肯,和我所见略同。”
田文秀走到第三具软榻之旁,只见榻上仰卧着一个四旬左右的大汉,此人脸色黝黑,其伤在右后肩上,掌良宛然,呈铁青色,不禁皱眉头,道:“这不是少林小天星内家掌力,据在下所知小天星内家掌力,如到火候,隔肌肤可以摧骨断筋,此掌除掌痕之外,后肩处筋骨未见伤损。”
赵天霄道:“正因如此,颇似传言中的竹叶手掌力所伤。”
田文秀道:“竹叶手伤人如何,晚辈未曾闻及,不敢妄加评断,但从三人伤势上,可以总结出一个轮廓,那就是这三人伤势,是用三种不同的武功所伤。”
赵天霄叹道:“既然无法从伤势上判出对方路道,看来只有从水盈盈身上下手了!”
田文秀沉吟了一阵,道:“晚辈亦曾大费口舌,想从水盈盈两侍婢碧桃、红杏身上探出两位镖头是否到过那雨花台去,哪知二婢口风奇紧,答非所问,尽谈些风月情……”
他脸色突然间转为得十分严肃,目光缓缓由室中群豪脸上扫过,肃然说道:“不论那水盈盈掩饰的如何巧妙,但她那玩世不恭的性格,和一股孤傲之气,露出不少破旋,综我所见,这水盈盈实是武林中人,隐身风尘,息留长安,必有所图,但却无法断言她和这次劫镖有关。”
章宝元接口说道:“赵大哥领袖西北武林,素以仁义当先,恢宏大量,容让不居,连那拥有最众,号称武林第一大帮的丐帮,都对他敬重有加。水盈何许人物?竟敢这等蔑视大哥,少堡主既有所见,咱们何不单刀直人,找上那雨花台去,当面问个明白……”
她说得慷慨激昂之际,突见寒芒一闪,直飞厅,拍的一声,钉在壁上。
事出意外,群豪都不禁为之一怔。田文秀首先发难,右掌护胸,双臂一晃,疾如离弦弯箭一般,穿出大厅。谭家奇、石一山,紧随着追了出去。
赵天霄面色铁青,眉宇间隐隐泛起一股怒意,但他究竟是一方豪雄的领袖人物,尽管忿怒填胸,但举动之间仍是不慌不忙,缓缓举起右手,拔下钉在壁面的一口柳叶飞刀。
灯光下,只见那薄薄的飞刀上泛起一片蓝汪汪的颜色,一望之下,即知是绝毒之物。
刀尾上夹着一件封口密函,上面写道:赵堡主天霄、田少堡主文秀会拆,一行草书。
那信封之上,既然写明了两人会拆,赵天霄自是不好独拆,随手把密函放置案上,就灯光之下,反复查看那支飞刀。
大约过了盏茶工夫,田文秀、石一山、谭家奇齐齐步回大厅。
章宝元道:“少堡主,可曾查出一点痕迹吗?”
田文秀道:“来人轻功不弱,心细异常,竟未留下一点痕迹。”
赵天霄缓缓放下手中飞刀,说道:“世兄,请瞧瞧那封函件中写的什么?”
田文秀随手拆开函封抽出一张素笺,石一山却借机探首望去,只见那素笺上写道:
“字谕赵、田二堡……”
只看了一句话,石一山已气得怒声叫道:“这小子好大的口气。”转过脸去,不再瞧看。
田文秀极快的看完素笺,神色庄肃地望着赵天霄,说道:“老前辈可要过目。”
赵天霄道:“不用看了,有劳世兄讲给我听听吧。”
田文秀略一沉吟,道:“那函中大意是说,不要老前辈和晚辈多管闲事……”
赵天霄冷笑一声,道:“那信中可有署名?”
田文秀道:“落款处画了一个太极图。”
赵天霄道:“还有什么?”
田文秀道:“函中有四句警语。”
赵天霄道:“说的什么?”
田文秀犹豫了一阵说道:“上穹碧落下黄泉,尽在太极两仪问,一方雄主非易得,何苦惹火自焚身。”
赵天霄冷笑一声道:“他们倒还是很看得起我。”
田文秀道:“那素笺之上,虽是写的草书,但娟秀有余,苍劲不够,晚辈斗胆论判,是出于女子手笔。”
王子方一直在旁侧静听,此刻,突然插口说道:“赵堡主、田少堡主的盛情,兄弟是感激不尽,事已至此,在下想来想去,实不敢再拖诸位下水,那人既是有意和我王某为难,说不得我王某只好恁藉掌中一把金刀,袋内三十六支神芒,和他周旋,一决生死。
赵堡主和田少堡主也不必要为老朽之事奔走,请各自回府去,我王某人一样是永铭肺腑,传诸后世,不忘几位大德。”说完,深深一个长揖。
赵天霄抱拳还了一礼,哈哈大笑,道:“王见这话说到哪里去了,退一步说,那隐身幕后之人,已然向兄弟正面挑战了,就是不为你那暗镖,兄弟也得和他分不胜败出来,王兄不用再说这样无谓之言了。”
王子方叹息一声,道:“好!不过在下有一个小小请求,万望堡主赐允。”
赵天霄道:“王兄请说。”
王子方道:“兄弟方寸早乱,这运筹帷幄,行策用度谋,还得劳请费神,但要拼命厮杀之事,让我王子方带着镖局中人走在前面。”
赵天霄道:“一句话,只要确有恶杀之证,劳请王兄出马就是……”目光一转,望着田文秀,接道:“田世兄,你是不疑这封密函,是那水盈盈写的吗?”
田文秀道:“晚辈只说是出于女人手笔。”
赵天霄道:“好!我一生做事,从未有过轻举妄动之举,今日形势迫人,咱们宁让它做错了,也不能坐待不动。”
田文秀道:“老前辈可是想去抓那水盈盈来?”
赵天霄道:“不错,眼下只有这一条线索可循,如那水盈盈确是武林人物,就算未动王兄这趟暗镖,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