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凤旗-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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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烟霞道:“那黄衣老人在盛怒之下;口中诸多不逊之言,如若我照他原话转述出来,只怕是太难听了。”
张超皱皱眉头,道:“不要紧,难听就难听吧。”
江烟霞道:“那黄衣老人说:他对你们四大将军,个个恩义深厚,信任有加,想不到你们都是毫无心肝的小人……”
张超冷哼一声,道:“哼!小人,我们总不能陪他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石洞中,过一辈子啊?”
夏淇缓缓说道:“张兄,让她说下去。”
张超霍然惊觉,重重咳了一声,道:“姑娘继续说下去吧。”
江烟霞道:“他说传了你们武功,使你们个个身负绝技,想不到你们背叛于他,当真是天良丧尽,畜生不如……”
张超冷哼一声,道:“他是这样说吗?”
江烟霞道:“不错,你不让我减一个字,我自然是不敢减了。”
张超道:“好吧!你再说下去。”
江烟霞道:“他说,你们认为布置已很周密,安排了很多心腹死党在内,万无一失,但却太低估了他……”语到此处,突然住口不言。
张超道:“你怎么不说了。”
江烟霞道:“说完啦。”
张超道:“他只说这几句话?”
江烟霞道:“不错,只说这几句话,其实已经很多了。”
张超回过头去,低声对夏淇说道:“夏兄,他还有什么能力对付咱们?”
夏淇道:“想不出来,所有的机关、去路,都已为咱们封锁,可能为他拼命的人,也都被咱们制服,除了他本身和咱决战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张超道:“咱们两人合手,不知是否可以胜他?”
夏淇道:“合咱们两人之力,至多是和他打个平手。”
张超目光转到江烟霞的身上,道:“你的话说完了?”
夏淇突然接口说道:“不用问了,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了。”
张超道:“对这两人如何处理呢?”
夏淇道:“一齐杀死,让他们如了心愿。”
张超望望那突立殿中的铁塔道:“咱们如若能够早些留心到这大殿中的机关布置,今天就容易对付他了。”
夏淇信口说道:“那也许早已泄漏了咱们的隐秘。”语声一顿,道:“现在对付他,也不算迟。”
张超道:“夏兄有什么办法?”
夏淇说道:“我已把地下石宫中所有的存油收集起来,估计已有三千斤以上,再把宫中所有帛绢、衣物和棉被,集中起来,浸油之后,堆在大殿之中,然后大开殿门,留下十二个高手,照顾火势,咱们搬出地下石宫……”他话未说完,但却突然住口不言。
江烟霞心中暗道:“这张超外貌聪明,实则胸无管略,那夏淇才是阴险、恶毒的人物……”
只听夏淇接道:“估计存油和衣绢之物,大约可烧数日夜,在大火不绝之下,这铁塔必被烧熔,只要他在塔中,油火侵入,万无生理。”
张超望江烟霞和容哥儿,道:“这两人呢?如何处置。”
夏淇微微一笑,道:“这些年来大王待咱们不错,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寂寞地死去,这一对男女,陪他殉葬,也算咱们对大王略尽一些心意。”
江烟霞暗暗骂道:“这人好生歹毒!”
只见夏淇举步行到两人身前,伸手点了容哥儿和江烟霞的穴道,冷冷说道:“把他投近铁塔。”两个大汉应声而出,抱起容哥儿和江烟霞,放在铁塔旁侧。
夏淇回顾了张超一眼,道:“兄弟已经准备妥当,张兄也该去准备一下,咱们半个时辰后动身。”张超点点头,大步向外行去。
江烟霞暗道:“原来他们两人间,也是各有心腹,形成势均力敌的局面。”
张超去后,夏淇突然一挥手,道:“快些动手。”只见人影闪动,十几个大汉鱼贯而入,手中抱着绢帛和铁桶等。大汉们动作快速,片刻之刻,棉被、绢帛,已然堆满铁塔四周。
江烟霞暗中运气,想设法自解穴道,但对方手法甚重,耗去了一顿饭工夫之久,仍是未能解开。
突然波波连声,容哥儿和江烟霞,都溅了一脸的油汁。江烟霞暗暗叹息一声,道:
“容郎,生虽未同罗筛帐,死时却共一穴……。”
容哥儿接道:“唉!你如不是为了我,也许有办法逃离此地了。…
江烟霞道:“你认为我还有逃离此地的机会?”
容哥儿正待答话,突闻一阵轧轧之声,那铁塔突然裂开了一个两尺高低的门来。一只大手,从铁门中伸了出来,抓住了容哥儿,拖入铁塔之中。江烟霞心中虽然知晓,极力想转过脸去瞧瞧,但她穴道被点,身不由主,竟然无法转动。突然间,火光一闪,这时熊熊大火,燃烧起来。就在那大火燃起的同时,那只大手又及时伸了出来,把江烟霞拖入铁塔。洞开的铁门,极快地关闭了起来。同时一只手,解开了江烟霞身上的穴道。
江烟霞回目望去,只见那黄衣老人盘膝而坐,满脸悲忿之色。容哥儿的穴道也已被解开。
江烟霞回顾了一眼,只觉这塔中容身之地,十分狭小,挤了三个人,已有转身无地之感。她迅快地扯了一片衣襟道:“容郎,我包起你脸上的伤势。”
黄衣老人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身受的危难、痛苦,我都瞧见了,只是无法帮助你们罢了。”
江烟霞道:“老前辈这存身之地,可有通往外面之路吗。”口中说话,双手却在替容哥儿包扎伤势。
黄衣老人点点头道:“有,但咱们要过几处险地,你们快些运气调息,待你们体力稍复,咱们就离开此地。”
江烟霞道:“贱妾不要紧,我抱着容郎,咱们立刻动身。”
黄衣老人道:“不要紧,纵有大火,一时间也无法烧熔此塔。”
江烟霞包扎好容哥儿的伤势,道:“老前辈伤势如何了?”
黄衣老人道:“大致已好。”
江烟霞奇道:“老前辈不是需十五个时辰才成吗“黄衣老人道:“老夫如不多说几个时辰,只怕支撑的时间更短,你们一直就默念着十五个时辰,自会用尽智能,拖延时刻。”
江烟霞轻轻叹息一声,道:“看来,我们还是比你老前辈棋差一着。”
黄衣老人道:“还有一件,那就是老夫未确定你们身份前,不得不施些手段。”
江烟霞道:“原来老前辈是不肯信任我们,才托词疗伤……”
黄衣老人道:“那倒不是,老夫身受毒伤一事,实也是千真万确,只不过伤势不重,而且老夫极善用毒,自然有解毒之药。”
第四十三回疑是神龙重见首
黄衣老人仰起脸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能支持这久时间,很出我的意外,孩子们,你们够聪明,但也够运气。”
容哥儿突然吁一口气,道:“晚辈经过一阵调息,已经可以行动了。”
黄衣老人站起身子,道:“此刻,我们要争取时间,很多事,待咱们离开此地之后,再行告诉你们不迟。”
江烟霞轻轻叹息一声,道:“老前辈这次测验得大过残醋,如不是那夏滇想出用火攻熔这铁塔的办法,老前辈纵然可以看到我被人杀死,也是不会救援了。”
黄衣老人突然伸手在身后一按,响起一阵轻微轧轧之声,片刻问,裂现一座两尺见方的洞口,向下通去。口中说道:“老夫此刻也无法说出是否会现身去救援你们。”
江烟霞道:“照晚辈推判是绝然不会,你看他脸上被那张超长剑划破,但却毫无反应。”
黄衣老人冷肃地说道:“咱们可以动身了。”当先爬入洞中,向前行。这石洞好矮,必须要爬行才成。容哥儿居中,江烟霞断后,蛇行而进。只觉一阵湿霉之气,扑鼻而来,显然,这条秘道中已久年无人行走。爬行约了二十余丈,石洞渐高,已勉可站起行走,那石洞也由低向高处展延。
江烟霞低声说道:“老前辈,这石道可是通向一座山峰?”
黄衣老人道:“一座古堡之中。”
江烟霞道:“那古堡可在这主峰北面?”
黄衣老人道:“你很熟悉?”
江烟霞道:“晚辈被强迫作了一天君主,曾在那古堡之中,住过数日之久。”
黄衣老人黯然叹息一声,道:“老夫对他们恩遇有加,只望他们能代我在江湖之上行道,却不想他们竟然为恶武林,唉!想不到老夫一生所为,回想起来尽是坏事。”
江烟霞心中暗道:“听他口气,昔年他在武林之中,定然也是一位大魔头,为恶极多,忽然向善,想借人之手,代他行道,以赎前衍,却不料用人不当,制造了更多的罪恶。”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老前辈以前也常在江湖上走动吗?”
黄衣老人长叹一口气,道:“不错……”回顾容哥儿一眼,接道:“老夫初见他之时,心中大为担心,但现在好了。”
饶是江烟霞聪明绝伦,也被这几句话,说得莫名其妙,皱皱眉头,道:“老前辈这话是何用意?”
黄衣老人道:“自古以来,红颜薄命,那是因为他生的大美了,觊觎之人过多,如是君子人物,求之不得,至多是郁郁于心,与人无涉;但如是小人之辈,必将千方百计,不择手段,设法达到心愿,红颜薄命者,种因于斯。但如是男人生的太美了,也将一样地惹出麻烦,情海翻波,平常之人,影响不大,是武林高手,造成之害,那就无法算计了……”长长地叹一口气,接道:“老夫初见他时,只见他生的过美,虽然生性忠厚,但江湖陷饼大多,也叫他防不胜防,一失足即成恨事,如今他脸上被人割了一剑,破坏了他的美貌,实在是姑娘之福,也是天下之福了。”
江烟霞若有所悟地啊了一声,忖道:“这话倒是不错,我配容郎,内心中总一种不安之感,以他之美,实是深闺少女,梦寐以求的情郎,以我的定力,相处数日,也不禁怦然心动,就算他不惹人,但人就爱他,此后,难免要引起甚多纷争,此刻,他容貌被破,是我之福,这句话想来是不错。”
但见那黄衣老人,轻轻一拂容哥儿包在脸上的白纱道:“孩子,希望你不把容貌残破一事,放在心上,须知咱们男子汉大丈夫,要立千秋大业,博万世之名,不能计较那容貌的美丑……”容哥儿道:“这个晚辈知道。”
黄衣老人道:“你明白就好了。”江烟霞只觉这黄衣老人对待容哥儿有着特别亲切之感,心中大是奇怪。
谈话之间行到了一处特别狭窄的地方,那地方狭窄得只可容一个人侧身而过。黄衣老人突然停下脚步,目光投注在江烟霞的身上,道:“孩子,好人可以变坏,坏人是否能够变好呢?”
江烟霞道:“这个,要看那些人,有没有自省的时间。”黄衣老人微微一笑,道:
“他们有,而且有很多自省的时间。”语声顿了一顿道:“他们如若不是已醒悟昔年之错,定然是满怀恨意,对我们而言,都有帮助。”
江烟霞和容哥儿都不知他说话的用意,瞪着眼睛无法接得上口。只听黄衣老人自言自语地说道:“放了他们吧!虽然这些人,都是些混世魔头。”他自言自语,双手却在壁间不停的摸索。江烟霞、容哥儿都不知他要找什么,但却未出手阻止。
大约过了有顿饭工夫之久,突然那黄衣老人用力一拉,在壁问拉开一个孔洞,又探手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探入孔洞之中,一阵斩刺。片刻之后,山壁间,突然响起了隆隆之声,似乎是很多件物品,从山壁空隙向,跌落了下去。
江烟霞低声问道:“老前辈破坏了这石府中的机关?”
黄衣老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