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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流光夜雪-第23部分

小说: 流光夜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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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公子的福,我们老板最近还算安好。”
万俟兮拿起茶盏浅呷了一口,表情随意,“他的事情解决了么?”
李掌柜微一沉吟,答道:“老板没说,他自有他的主意,有些事我们下人也不方便插嘴。”
“哦?”万俟兮露出惊讶之色,挑起眉毛道,“他连要与福荣斋联手,在边塞十六州再开七家分号的事都没跟你提?”
李掌柜呆了一下,但很快笑道:“原来公子指的是这件事,这个嘛……合作尚在商谈中,应该没什么变故。”
万俟兮放下茶盏,微微一笑道:“那就好,见到蔡老板请代为问好。姥姥,带李掌柜去隔壁客房休息。”
李掌柜躬身行礼,苏姥姥上前为他打开房门,正当他的左脚跨过门槛,而右脚将抬未抬之际,万俟兮突然从书桌后飞起,右手如爪,狠狠抓向他的后颈!
她这一击事出突然,又迅疾如电,根本毫无可避,眼看李掌柜就要手要擒来,谁知他突然手臂一长,将苏姥姥反手扣住拖于身前,如此一来,万俟兮只得硬生生的中途换招,改为踢出一旁的一把椅子,另一只手拂他手腕。

李掌柜见那一拂看似轻描淡写,毫无力道,但如果真被拂中,只怕整条右臂都会报废,连忙将苏姥姥顺势往万俟兮面前用力一推,自己转身便逃。
万俟兮早料他会如此,未等苏姥姥撞倒,脚尖一点,人已腾空翻起,越过两人头顶,拦住他的去路,落地冷冷一笑:“你以为你还逃的了?”
李掌柜啪的从腰带中抽出一把软剑,迎风抖直。剑尖寒凛凛地指向万俟兮的眉心,而剑刃上的光,竟似将她的眼睛都映亮了。
“好剑!”万俟兮虽不是崇武之人,但看见如此极品的宝剑,仍是发出了赞叹之声,继而又摇了摇头道,“可惜,选错了主人。”
李掌柜眼中闪过一道戾色,整个人顿时起了非常大的变化。他原本像个商人,一个很老实本份的商人,但现在,已成了一名杀手,而且,还是最最残忍的那种。
“算上你,已经是四拨杀手了。看来你的那位雇主不知道一个词叫做‘事不过三’。”万俟兮的脸沉了下去,目光竟似比他更冰冷,“真是——小看我啊……”
话音未落,她的人已掠了过去。
就那样笔直地、毫无预兆、毫无顾虑地朝那柄剑掠了过去。
没人能形容那一掠的速度。
更没有人能形容那一掠的残酷。
李掌柜只觉眼前的世界突然空白了那么一刹那,刹那过后,一丝凉意慢慢地从某个遥远的地方爬过来,起先只不过是条虫子,后来变成了蛇,最后成为巨蟒,眼看就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时——
“哐啷!”
软剑落地的声音震醒了他。
视线重新恢复清明,他看见自己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立着,甚至还伸展着手臂,手里依旧握着一柄剑。
但地上也躺着一柄剑。
大脑僵硬了一下,继而才明白过来:万俟兮刚才那一掠,就跟撕橘皮似的活生生的将他的软剑撕成了两条!
这是何其可怕的武功!这又是何其可怕的人?!
冷汗一下子全挤了出来,他惊恐地瞪大眼睛,正感到绝望如山般重重压下时,却意外地看见万俟兮捂着自己的胸口,眉头紧皱好象很痛苦。
他受伤了?这是第一个念头。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第二个念头飞快闪入脑中,李掌柜立刻趁机转身狂奔。一旁的苏姥姥急忙去追,却听万俟兮唤道:“别追了,姥姥,你不是他的对手!”
苏姥姥只得不甘心收步,回身去扶万俟兮道:“公子,你怎么了?伤到哪了?”
万俟兮紧咬牙关抬起头,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抓着自己的衣襟道:“姥姥……我、我不是受伤,而是毒发……”
“毒发?刚才那李掌柜……”
万俟兮摇了摇头,“不、不是他……”
智者千虑、终有一疏!
那夜中了谢思瞳拿出的信上的毒,后来虽然毒发,但清醒后,一切都已恢复如初。她只道毒已被沈狐用什么奇妙法子解去了,没想到竟还存于体内,刚才她一催发内力,毒素便狠狠发作,令得半边身体都麻痹了。
幸亏李掌柜忌惮她,只顾的上逃而没有趁机给她一掌,否则她必死无疑。
“这可怎么办好呢!三小姐这会儿远在天阁,近点的又没什么好大夫!公子……公子……”苏姥姥说到最后已泣不成声。
“我没事的……”万俟兮强行将毒镇下,然后推开她慢慢走出门槛,仰起头,外面的夜空墨蓝,墨蓝的夜色投影到她的瞳仁中,便也泛出了淡淡的蓝,“放心吧,姥姥。我不会死的……为了我而牺牲掉的人和东西都太多,这条命这么宝贵,我怎么能就死在这里呢?”
说到这里她回头冲苏姥姥轻轻一笑,带着三分飘忽三分无奈三分固执折还出一分深深痛苦:“我不能死,因为,实在……牺牲了太多……”
她的哥哥、万俟家族无懈可击的美誉、她身为女子的一生幸福、还有……沈狐。
为了成全“万俟兮”这个名字,以及它所代表的人,已经牺牲了太多,她,输不起。
 第九章 雾锁重重计中计
◇时局千变◇
一钵碎冰,百片梅花。
沈狐拈花入壶,盖上盖子,朝坐在他对面的谢思瞳眨了眨眼睛。
谢思瞳虽然竭力想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但眼波还是情不自禁地朝那壶飘了过去,呶呶嘴巴道:“喂,你可别骗我,这么做真管用?”
“管不管用,你等下不就知道了?”沈狐将壶放到小火炉上,火苗舔食着壶底,发出兹兹的声音。
谢思瞳仍是怀疑,嘀咕道:“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你这分明是在煮茶,最多不过是香了点,怎么可能就会招来凤凰?”
“你不信?”
“不信!”
沈狐笑眯眯地压低了声音,“那,要不要打赌?”
“赌什么?”
“输了的一方需为另一方做件事,无论对方要求什么,只要不违反道德良心,就一定要遵守。”
“好!”谢二小姐想也没想就拍板!
沈狐立刻笑了,眼睛弯弯,像只偷了三斤糖吃的小狐狸。
谢思瞳分明看不惯他一脸的狡猾相,却又老经不起他的诱惑,明知那很可能是个圈套,还是会傻傻的往里跳。有时候真是会忍不住悲哀的问自己:难道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笨的缘故吗?
壶里的冰化成了水,而水又慢慢地沸了起来,顶的壶盖扑扑响,梅香袭人满亭馨。
谢思瞳托腮盯着那茶壶,有些不耐烦了:“喂,还没好么?”
“这就好了。”
“什么?好了?我可连只鸟都没看见!什么‘陌城有个传说,只要在雪过天晴之日取一百零一片梅花加冰一起煮,其香便会引来凤凰,可实现你最大的心愿’……骗人!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会信你的话!你……”
沈狐忽然打断她:“你为什么不看看身后?”
谢思瞳怔住,这才发现沈狐的目光不在她身上,而是盯着自己身后某处,表情复杂,有欣喜、有感慨,更有一份比风还轻比雪还浅却又真实存在的悲伤。
她顺势回头,便看见远远的曲廊那头,一人慢慢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雪白的皮裘、乌黑的发,来的男子,风华绝代,如切如磋。
谢思瞳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飞快的迎上前,亲昵又有点任性地叫出他的名字:“万俟兮!”紧跟着惊声道,“呀!你怎么了?”
距离遥远不曾察觉,到得近了才看见万俟兮的整张脸都是灰的,眼睛毫无光泽,嘴唇也一片苍白——这个样子的他,从不曾见过!
以前他虽也疾病缠身,容颜憔悴,但一双眼睛,永远明亮清润,显现出其主人超于常人的睿智、沉着与自信。而此刻,那些令人膜拜叹服倾慕畏惧的光彩通通不见,剩下的,只有死灰般的苍茫。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谢思瞳踉跄后退了一步,颤声道:“你怎么了?你的病不是好些了么?怎么会、怎么会……”她说不下去了。
她生平只在一个人的脸上看过类似的情形,那个人是她的祖父,而当时他躺在床上,也是这样灰的脸、这样黯淡的瞳仁,半个时辰后便去世了。
万俟兮朝她笑了一笑,任傻子都看得出,她笑得有多勉强。于是谢思瞳的眼圈便红了起来。这是她第二次为万俟兮而悲伤,和上次一样,说不出原因。万俟兮身上似乎有种隐藏的悲剧,诱导出她的伤感因子,像看见了什么,又似什么都没看见,一颗心,就那样浮浮沉沉,再难将息。
其实她不了解万俟兮。谢思瞳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苍白荏弱的少年,默默地想:其实她根本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人,甚至一开始还以为他和沈狐狼狈为奸,恨得要死。可是后来……为什么就会为他而觉得心痛了呢?是看见他一个人在房里虚弱的切着人参的时候?是她端着药炉去彤楼看着他萧索的背影的时候?还是看见他逼沈狐喝药露出那种眼神的时候?
多么奇怪啊,一个明明完美得什么都不缺,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的人,却有那么寂寞的背影,和那么悲伤的眼睛。
有传说说天神之所以完美、之所以从不让凡人看到他们的缺点,不是因为怕被凡人抛弃,而是怕凡人一旦看见那些缺点,就会爱上他们。
那些缺点,甚至比优点更惑动人心!
原来……如此。
谢思瞳不自紧地抿紧了嘴唇,万俟兮的视线却没在她身上停留多久,穿过她,步履艰难地走到沈狐面前。
 沈狐微仰起头,尽管还在笑,笑容却与之前已截然不同,多了几分轻佻放肆之味,“我说必能招来凤凰,这不就出现了一只么?”
谢思瞳反驳道:“这怎么能算?”
沈狐挑眉,“你的万俟公子是不是人中龙凤?”
“这个……”
“既然是公认的人中龙凤,以凤凰相喻,难道错了么?”
“这个……”
沈狐双手一摊,“这不就对了。我的茶香招来了这么一只大凤凰,传说灵验了,而打赌——你输了。”
谢思瞳还待摆手争辩,万俟兮突然开口道:“是你,对不对?”
“呃?”她一呆,什么意思?
万俟兮直直地盯着沈狐,声音低哑,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愤怒还是痛苦,又问了一遍道:“是你——对不对?”
伴随着这句问话,沈狐的笑容淡去了,他扬扬眉毛,伸手沏了杯茶,推至万俟兮面前道:“你是不是应该先坐下来,喝杯茶,再慢慢说?”
万俟兮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一挥手,砰地将茶打翻!茶杯落地,竟还不碎,骨碌碌地转了好几个圈,滚至她脚边,再被她狠狠踩碎。
“不要再装了,我知道是你!沈狐,你逃不掉的……”这句话说到最后,承满哀痛,一字字,溢出皆是苦。
谢思瞳不由自主地绞起双手,睁大眼睛望着这一幕:这、这这是怎么了?他们两个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关系不是一向很好的么?
沈狐沉默片刻,扯起唇角又笑,悠悠然地往椅背上一靠,云淡风清道:“逃?万俟兄真会说笑,我为什么要逃?”
话音未落,万俟兮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道:“你就这么小看我,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这一路上的刺客都是你派来的!”
谢思瞳整个人一震,倒吸了口冷气。远处有个婢女端着糕点本是要往这边走的,见此情形,尖叫一声,连糕点掉到地上也顾不得捡,转身飞也似的跑了。
而沈狐被万俟兮抓着,依旧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麟趾镯也是你偷的!”
沈狐摸了摸鼻子,哈了一声。
“你还对题柔下手:她每日所喝的那副安胎药里,掺杂了一种慢性毒药,长期服用,身体会越来越虚弱,随时都会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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