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它说只为一个人等待-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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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陪哥几个一块玩玩吧。”韦嘉感到她和书琴就象狼群面前两只待宰的小羊,瑟瑟发抖。对面的小流*氓们也发现了这一点,更觉游戏的有趣性,竟然几个摸拳擦掌似的一齐靠近上来。
趁他们一个不注意,书琴拉着韦嘉的手猛的就狂跑起来。她一面跑还不忘一面和韦嘉说,“芊芊,你先下去,再叫人上来。”
韦嘉慌忙的答道:“不行的,他们那么多人——”
“管不了那么多了,你身体不好,你先下去,我先拖一下,你赶快去找人。”聂书琴不由分说,甩开了韦嘉的手。
“书琴——”看她一脸坚决的样子,韦嘉脑中一片混乱,慌里慌张的就跑下山去。
后来许多次在回想这个世界末日般的夜晚时,韦嘉想到她跑下山去时不乏充满了人性的自私。那一瞬间的她是多么的猥*琐和可笑,她卑鄙的用自己的懦弱和自私成全了好友的伟大与牺牲。
这样的行为或许也会是大多数人的选择,却让韦嘉在今后漫长的岁月中,心理上接受了巨大的绞痛,从而背负了沉重的心灵包袱,从而影响了她一生的选择和命运,也不知她后来的种种遭遇,是不是为她率先一个人跑下山所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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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嘉手捂着裤子紧紧的一路的往下猛冲,什么都不管不顾。因为心太急太慌却一个不注意,摔了一跤,很痛,觉得更慌了。韦嘉慌张的爬起,可站不稳,又重新爬起了一次。她心乱如麻,心跳得如有一口小鼓在她心口咚咚咚的在敲。
韦嘉看着树丛中一直隐约透来的灯光,可是越跑越不近,如同一个人掉进了八卦阵里,永远都走不出来,为什么下山的路这么长呢,怎么一直都看不到人呢。韦嘉看到随着自己一同摔在地上还在发亮的手机,这才从乱中拨出一点点头绪来,马上拿起来打给阿算。电话似乎一下子就接通了,阿算叫她在原处不要动,说他已经到公园了,马上就上来!
一时间韦嘉心绪起伏万分,不知自己此刻该做什么好。她既十分担心在还上面处在危险中的书琴,但头脑又混乱得好似一锅粥,不知该何去何从。前所未有的感到害怕,一种浓浓的失控感包裹着她,韦嘉这才彻彻底底的惊慌害怕,担心自己这样自私的跑走了,书琴怎么办,会不会出事。不行!不管怎样,她不能这样,不论是什么状况,她都要陪着书琴。就在韦嘉终于下定决心,掉头就要回去时,刘算来了。他们就两个人一起往上冲。
韦嘉这才知道想飞的感觉是一种什么样的渴望,她急得心都快要怦怦蹦到嗓子眼那里了,她自顾自的安慰着,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书琴等我,我们已经来了,很快!可惜安慰终究只是安慰,安慰永远只是一种自我欺骗的方式!
可还是迟了,等待韦嘉和刘算流汗再度冲上山,在厚厚树丛中他们找到的只是遍地的破碎衣服,还有倦缩躲在一颗树下的书琴,只是发出低低的呜咽。那一刻,韦嘉感到她仅有的那一点点世界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轰然倒塌了!韦嘉都不敢走过去。真是可笑,之前因为爱情觉得世界就坍塌还真是微不足道啊。
韦嘉有种很眩晕的感觉,她倒是很想就地被放倒,不相信这一切就是真的。也许就这么睡去,第二天早上发现原来这就是一个梦。可是,她现在看到的就是她最好的朋友,为了来接她,为了让她先走,她和她都以为她很快也可以跑走,最后受到了这样的伤害——永远无法抹去的刀疤——刻在了笼罩在一片阴影下的这三个人的心中。
韦嘉的耳畔嗡嗡作响,耳中被不停灌入的是小流*氓的调*戏话语、书琴凄惨的哭泣、还有刘算那铁青得吓人的脸。他们这些年来这么的相爱,韦嘉看着刘算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铮狞的面目,她甚至有些害怕阿算真的会冲上来把她的小脖子给拧断了。被雷劈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韦嘉只知道自己犯下了一个弥天大错,一个用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挽回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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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中,韦嘉都记不清细节了,不记得阿算是怎么走近抱起书琴,他们又是怎么下的山。或许她不是不记得了,而是实在不愿再去回想这样的细节,痛苦的细节!这一个极其黑暗的夜晚留给她的最后一点回忆,就是刘算怀抱着书琴下山时挺直而僵硬的背,让韦嘉看着眼睛灼热得发烫。
还有书琴被刘算抱着而露出的那一小截手臂,雪白却带着伤痕,让唯唯懦懦走在后头的韦嘉惊慌不已——她知道,她终究还是亲手给自己扣上了一个沉重的道德十字架。就如同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若非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的折磨,她将永生永世都不能摘除!
下山后,刘算把书琴抱上了车,抱去了医院。一路上他的嘴唇都抿得紧紧的,一句话都没有和韦嘉说过。在深夜的医院里,书琴开始发烧,发了三天的高烧,一直没有醒过来。韦嘉寸步不离的守着,这高烧烧得她很是心慌。
因为她想起她家隔壁的一个姐姐,就是因为小时候家穷,高烧没能及时去医院,后来得了脑膜炎,成了一痴呆!四肢发育不健全,萎缩得厉害,人没有力气,吃饭要人喂;不会说话,只会像婴儿似的发出一些呜呜声,没有智力,眼睛还长期翻着白眼斜朝着向上,整个的就一个废人;
洗澡要人帮,上厕所要人抱去,更可悲的是她依旧是一名女性,依旧会有例假,妈妈不仅要每天帮她擦屁股,每个月都还要一张张的帮她换卫生巾;所以当她长到成人大小但双手双脚却细小得可怜,但她的女性特征乳房等该有的都有,所以她的爸爸已经不可能再抱她去洗澡;但妈妈越来越老,痴呆姐姐有一弟一妹,问题是她的弟弟、妹妹真能像她妈妈那样的细心和耐心而照顾她一辈子吗?
韦嘉想起,小时候那两弟妹每天都要轮流安排给他们的姐姐喂饭吃。但小时候的小朋友们都很爱玩,让他们坐个半小时以上,一口一口的喂痴呆姐姐,他们俩大都偷懒,喂少或喂得太快,都盼着能快点出去玩,而姐姐也傻傻的不知道。但好多次妈妈发现了,对两弟妹大发雷霆,大骂不止,还不停的向他们灌输以后父母不在后定是要他们俩弟妹照顾姐姐的。
两弟妹会反抗说不关他们的事,以后顶多给钱,那位操心的母亲由此更加难过,这一家子就吵得更厉害起来。韦嘉小时候就听到隔壁的他们家常常传来类似的争吵声,这位可怜的母亲因为小时候家里的贫困,导致女儿的残疾,内心的具大内疚和天然浓浓的母爱,让她照顾起这麻烦的女儿来几十年来如一日。
小时候韦嘉以及那对弟妹常常不能理解,凭什么要我付出那么多,以后顶多就出点钱个保姆来照顾她呗。怎么可能我亲自的餐餐喂,天天帮洗澡上厕所。
现在,21岁的韦嘉坐在医院的病床前,看着还在昏迷中的聂书琴,她满是疲惫的心,终于理解了邻居家的那位大娘,爱太深,真的是会什么都愿意做的。而厚重无比的内疚,会让你一辈子都做这些天天重复的难事的!
韦嘉凝视着病榻上的书琴的病容,苍白而没有一丝血色,她的心很痛,痛到让她坚强得没有一丝退路,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韦嘉发誓——绝不放弃你!
20 度日如年,却还是不能放弃你
这三天,韦嘉度日如年,她每天诚心实意的祈祷,只要书琴平平安安的醒来,她愿意拿她所拥有的一切来换,哪怕现在的她真的是一无所有。她就这么痴痴的坐着,从早到晚,双手紧握,诚心的向老天祈祷。
“吃一点吧。”刘算买来盒饭,下班就赶过来了,也给她带了一份。韦嘉吃了几口,就没胃口了,搁在了一旁,看一会儿能不能再吃得下。刘算就坐在她身后,吧嗒吧嗒的吃着,有些急也有些闷,压得韦嘉的心重重的。刘算当然很消沉,给她带来了饭,他的女朋友遭遇了这种事,最狂烦的应该就是他。
可刘算他白天还得去公司上班接受老板的压榨,下了班又要跑医院。他其实已经不怪韦嘉了,这种事又能怪得了谁。他们没有报案,也许报了也没多大作用,人都跑得无影无踪了,报案只会让事情变得沸沸扬扬起来,而且总不能让警察一次次的问书琴那几个男人的特征吧,总不能拿着残余的那些精*液到处去验吧。
“真他妈的无奈!”刘算扔掉吃光的盒饭壳,狠狠的踢了几脚眼前的那个垃圾桶。他心里其实很苦闷,但没处诉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么丑的事,刘算倒没有想过当即就抛弃书琴,他不是这种人。可作为一个男人,要就这么的吞下这枚苦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就算再宽容和包容,也得要一个过程来消化。
三天之后,聂书琴好不容易醒来了。韦嘉和刘算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随即又很担心起她的状态来。但聂书琴醒来后,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只是极其虚弱的微笑着,轻轻的叫了韦嘉和阿算一声,算是给了他俩一个交代。
可是那一个微笑并不能解决所有事,因为聂书琴然后就象之前的韦嘉一样,整天只对着窗外发呆,她双眼空洞,头发乱糟糟的,像个女鬼似的,但转眼看你的时候又要勉强自己挤出那惨白得让人心碎的“笑”,其实是好惨的!韦嘉终于体会到了之前他们那么担心她的心情。这种不出声的痛苦比嘶心裂肺的呐喊更折磨人呐!
韦嘉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医院,除了偶尔的去厕所外,甚至都没有离开过书琴的床前。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减轻自己心中的负疚。此时此刻,其他的任何东西都一点也不重要。
韦嘉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雷扬了,也一点儿也不关心他的近况,几次看刘算似象要说起他的欲言又止,她都急急的打断他。现在想来,当初怪他都觉得可笑,只能怪韦嘉自己。她自己没有办法负责的感情,为什么还要拖累自己的好朋友!而为什么现在遭遇这种事的不是她!转眼间,韦嘉又很看不起自己:来这种马后炮又有什么用!当初往下跑的不就是你自己吗?
更心力憔悴的是阿算,因为他一个人要照顾的却是,两个精神状态都处于崩溃边缘的女人。同样的心灵极端疲惫的他,还不能放弃那一份上班地点极其遥远、又要到处跑业务的辛苦工作,因为这是他们仅有的经济来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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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阿算也不得不放弃他的工作了,因为——书琴怀孕了。虽然所有人都是那么的不愿意去面对这个最为残酷的事实,但他们都知道,这孽*种是那个悲情夜晚的恶*果!
记得以前大二上刑法课,分析到强*奸*罪犯罪构成和案例的时候,韦嘉总搞不明白,全中国还有那么多不*孕不*育的夫妻,为什么那么多的强*奸*案中,好多却总是一击即中,让女当事人痛不欲生。
一直沉默而落寞的聂书琴在护士告诉了她这个消息以后,终于还是爆发了!她不管不顾,不管病房里的其他人,大扔一切可以扔的东西,大骂一切难听的脏话。她要堕*胎!却被医生告知她子*宫虚寒,不能轻易流*产,否则轻则影响生育,重则会有生命危险。
公事公办的医生面无表情的说完,就走了,留下孤单的聂书琴跌坐在床上,她终于嚎啕大哭起来。任她再坚强再装作没事,此刻她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