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龙戏倩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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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灵蛇鞭法”虽深无比,即是高深武学之士照章练习,也难在短短数日之间.得窥全豹。相忆君一个十岁孩子,竟能了解一半招式,也可说绝无仅有了。
他口中念的词句,正是“灵蛇鞭法”中一招“风起云涌”的上下口诀。
“风起云涌”共分二式,上式为全身笔直,倒纵而起,即如口诀之“祥鹤东引”。后式为身子在空中,突弯腰拱背,合身如箭,反攻向前扑去。左右两手张开,左手向后一招“灵蛇以挪”攻于身后,右手可鞭可拳,“灵蛇吐信”攻向前方敌人头部。
这一招忆君怎么也想不通,因为力学上看来,一人飞向后方,不可能在空中不借势借外力,就能一百八十八改变方向,成为前扑。
忆君想着,一个人在空中,一连变数个身形倒是可以。如他对付黄发尊者的“云雀倒泻”,正是由面向前,突然一拧身变为面向十余大汉。然而这在空中飞行的方向可并未改变呀!
忆君一面想着,任随龙儿前进,不知不觉中已来至一个小村落。
原来关外五雄是关外五个相连之大牧场,各个牧场场主均有一身武功,手下拥有甚多马师。一些马师已成家立业,住在庄中有甚多不便之处,所以各自在外形成一个个小村落,忆君所到小村落也属于其中之一。
且说忆君信骑进村,脑里仍呆呆遐想着。龙儿熟悉地觅道转弯,突然前面呈现三间小茅屋,屋前有一个二亩大小草坪,四周种植着许多不知名野花草,红的白的黄的间杂纷歧,配着如茵绿草,甚是雅丽美观。
草坪上正有十数个孩童在喜戏玩乐,内中有一个女孩见着忆君,欢叫一声:“君弟快来,看肇炎哥与武哥比划。”
忆君被她叫声惊醒.揭头一看,果然场中正有一对十四岁左右童子,虎视眈眈地互相瞪视着,只见两人倒也能把握住以静制动的要决,静待对方出手。
忆君连忙翻身下马,龙儿乖巧地自动走开。忆君缓缓踱至围观孩童中,向那小女孩道:
“那个打赢了?我猜一定是肇炎哥胜一些。”
这小女孩抿嘴一笑,道:“你这外行,这也看不出,两人还未动手呢!”
这些孩童们都是关外五雄们的子女,也是附近人家的孩子。这三间小茅屋是此地一大儒者罗宁之居宅,兼富授学馆。
罗宁并不是靠东席维持生活,只是招些灵慧孩子,来他家中,教他们一些文事的基本常识,然而西北读书风气尚未太开化,民心重武轻文,所以也甚少人送其子女来受这免费教育。
其他孩童一见忆君来临,虽都友善地向他打招呼,然而忆君随即亦觉出,他们目光中含有鄙夷之神色,因为忆君是当是唯一学文而不练武者,自不免要被他们讪笑了。
忆君对这些毫不在意,仍微笑地向那小女孩问道:“询姐,老师尚未起身吗?怎么此时还未上课?”
那小女孩人生得甚为娇美,闻言绽唇一笑,道:“老师有事出去了,大约要半个时辰才能回来,君弟!你看他们俩那个会胜?”
这小女孩正是关外五雄中,坐镇中部之“苏氏牧场场主”的幼女,名苏慧询,今年尚只有十二岁,长忆君两岁。
苏场主名白宣,武功也佼佼出众,生性极其喜爱游山玩水,在青年时,仗剑游侠江湖,将偌大产业都交给乃妻岑氏掌管,现在年事已高,才定居家中,以抚女畜牧为乐。
慧河还有一个哥哥,名慧忠,年已有二十七八,不但尽得乃父武功真传,并且深具其父习性,终年云游四海,难得回家一趟,因此慧询在家不免受到父母过度溺爱,而也养成了骄纵任性的性情。
忆君此时又回复冥冥遐想,虽然眼睁睁得大大地,瞪着场内两个比斗的男孩,然而心中早不知想到那去了,朗朗星目,时而爆发出欣喜光辉,旋即又变成颓然神色,正显出他是多么用心苦思那奇妙的“风起云涌”。
慧询一连推忆君几下,他都不闻不问,一气之下,低骂道:“死鬼!”于是不理忆君,注意场中变化了。
这时场中两人已动上手,左边一个身材较高,面貌忠诚,正是辛氏牧场场主幼子,名敏武,只见他使出“八卦游身掌”,脚踩奇斗,出手也中规中矩,只是功力太过薄弱,寻绽竟绽不够敏捷。
右边一个脸色皙白,隆鼻深睛,长像甚为阴沉机智,虽然生得也俊秀异常,然而仔细看来,眉目中显出他过工于心计,比之忆君,就又不如了。
此子名肇炎,是高氏牧场场主之独子,看他一套“猿公拳”使得有声有色,不论攻守俱堪称合度不凡,不一会儿已抢得主动,双手连连抓拿,逼得对方步步后退,显然胜券在握。
敏武虽然被迫于劣势,但仍沉得住气,“八卦游身掌”在他虽只能使出四成功力,然而左手右持,在一时之间尚不会败下阵来。
肇炎越打越急,急拳急抓,虚实莫测,再十余招过后,武敏已黔驴技穷。一双手毫无章法地乱挡一气,摹然肇炎左手一记“老猿攀枝”,右手一招“黑猿摘果”,一向中一击侧攻至敏武。
敏武此时心慌意乱,一招“霸王御甲”挡过肇炎左手“老猿攀枝”,然而肩部仍被肇炎右手抓住。
群童中突然一个苍老声音喝道:“使得好!炎儿,这‘猿公拳’可是你新近学得的?”
大家闻得赞声好,都不禁回颈而望。只见一个像貌清奇老者不知何时来到,五给长髯飘飘垂于颜下,正笑盈盈地注视着场内肇炎与敏武。
此人即是孩童之师罗宁。在北方人人习武,因此他也不禁止孩子们比斗,只要不是真打,有时反而鼓励他们养成勇敢习性。
敏武虽败下阵来,仍翩翩名家风度,竖起大拇指,口中赞着肇炎。
在这群孩子中,素以肇炎武功最高,敏武次之,因为肇炎天资较聪慧,人又阴沉肯苦练,所以经过无数次比斗肇炎总胜敏武一筹。
“孩子们!进去吧,今大该开始上课了。”罗宁哈哈大笑道:“武儿也无须气馁,须知能下苦功夫,铁杵‘磨成针,只要你不断努力,总有一天会赶上别人的。”
说着带着孩童们步人课堂。他虽教孩子们文事,但也甚得孩子敬仰。
忆君随着人家,默默踱人,只见那小小一间茅屋中,整齐地排着十张木装课桌椅,四周一尘不染,清洁异常,孩童们俱知老师爱洁成僻,都小心地不使屋内被弄脏。
罗宁待大家肃容就坐,说道:“肇炎,你先将此首‘巴南舟中夜书事’念一遍。
肇炎应命念道:
“渡口欲黄昏,
归人争渡喧,
近钟清野寺,
远火点江树,
见雁思乡信,
闻猿积泪痕,
孤舟万里夜,
秋月不堪论。”
此首五言律诗,是唐诗天宝进士岑参所著,本是感伤情景,悲怀凄切,然而肇炎因刚才较技得胜,胸中正雄心激奋,读来竟铿锵然,甚为刺耳,一点也无凄凉婉转意味。
罗宁待他念完,微微一笑,道:“念得音节甚佳,只可惜不能切合题意。”
肇炎郝颜而落坐,于是罗宁娓娓开始讲解,每个孩童都聚精会神听着,除了罗宁苍劲而柔和的语音外,全屋毫无声息——
突然茅屋内响起一片微小的嗡嗡声还有轻撞之声,除了忆君外,每人都没有注意到。
忆君微微点头,突然发现在窗格上,正有一只壮大靖蜒向纸门上飞扑,似乎意欲寻隙而出,嗡嗡与撞击声,正是由小家伙发出。
忆君童心未泯,被这蜻蜓勇敢的冲刺吸引住了。眼看着蜻蜓一寸寸向左移,只要再偏左两寸,即可从开启的窗扉中飞去,脱出这在它心中的牢笼。
这时童子们俱聆听着罗宁讲解,谁也不会注意这小小生物的奋斗,也没有注意忆君的被吸引之态。
忆君替那蜻蜒紧张,加油,蓦然地一个狠命地冲刺,扑在韧性窗纸上,被弹起老高,勇敢的蜻蜒不但不畏缩反而一抖双翅,比上势还急,向前冲去。
这次它又偏过一寸,已正面临着开启空间,忆君心情一松,这壮健而勇敢的蜻蜓,终于又可回至户外庭园,自由自在地翱翔了。
就在此时,巧不巧一股疾风从窗扉吹进,正好迎住急冲而去的蜻蜒。
那蜻蜒去势陡遏,竟被锐风挡得向后一退,忆君不禁替那可爱可佩的小生物抱屈,如果那蜻蜒再被吹人房中,不知又要花多少精力,多少次尝试,才能重行飞出。
然而事态并不如忆君所料,只见那蜻蜒,趁着风势稍遏,后退之速陡地一顿,摹然双翅一抖,竟趁着气流倒卷时之力量,一纵而出窗外,不但丝毫不受风力影响,反而用上气旋莫大助力,较之本身飞行,更加迅速。
忆君看完这聪明的蜡蜒,如此灵巧地借势飞出,突然一丝灵光闪过他心中,只看他摹然大呼起来,道:“啊!我晓得了!我晓得了!‘风起云涌’竟是如此使法!哈!哈!我晓得了。”
忆君的疯颠行为,立刻引得全堂哄然大笑,罗宁怒极喝道:“君儿!你疯了吗?大吵大叫什么?”
忆君摹然惊觉自己的失态,满脸通红地站起来,头垂得低低的,虽然面上一派骇怕神色,可是心中不知高兴到何种程度。
因为“风起云涌”这招,不但身形怪异,令人不知如何练法,更何况绢册上又是除有口诀图形外,并无详细说明,忆君苦思数日不得其解,这时豁然开通,怎不使他欣喜欲狂呢!
原来此“风起云涌”正是攻敌制胜的绝好妙招,身形向后纵起正是乘敌手掌风或兵刃飞起,当时达对手内力所不能及时,左手一招“灵蛇反卷”,即如蜻蜓之抖翅一振,不但遏住后飞身形,又助长前扑威势,并且兼顾身后敌人,而接着弯腰拱背,双足向下微顿,不正也是利用前方敌人反卷之气旋?加速冲下,这样不但使敌人估不到自己功力深浅,并且出其不意,即使不会被敌至死,也能抢得先机。
这招式也必非会“凌宵步”者才能如此,试想天下武功,就是如何卓绝,也不能在空中,乘对方掌力倒卷气旋,改变腾身方向,忆君暗赞道:“真是妙绝!照这样如果对方内力越强,那么我下击之速也越快,借的力也越猛。”
且说忆君见自己大喜不失态,使得老师温怒难当,愧疚地说道:“老师原谅,弟子因苦思一个难题,此刻突然领悟出来,因此高兴得忘形起来。”
忆君平日虽调皮捣蛋,然而天资之聪敏,凌驾全班之上,又因年龄最为幼小,所以甚得罗宁宠爱。
罗宁面色稍转,仍严然喝道:“是何难题?说出来大家听听。”
忆君念头一转想到父亲严禁他学武,此时他练功正是瞒着家人,如何能当讲出这巧妙的招式,只见他沉吟半响也答不上话来“老师,以前我不晓得‘风起云涌’作何解,今日才突然思得……”忆君有点害怕地说道。
本大家还以为是个什么样难题,谁知竞是这样一个浅易句子,立刻又哄堂大笑。
罗宁也为他幼稚的说话,引得笑了,只出忆君平日太得罗宁欢心,所以他也不再深加责问,顺嘱忆君专心听讲,莫再胡思乱想,也就算了。
但他那晓得忆君一句浅显的句子,竟包含着一式绝世深奥的武学,如果他知道,怕不惊诧万分,也不会认为忆君的话幼稚了。
不久时已至午,孩童们各自乘马返家。
且说忆君独个儿骑着龙儿,仍如来时般,缓缓驰骑回家,然而此时已不同彼时,只见他面含微笑,可想其中一定得意已极!
如炙赤日下,忆君与龙儿悠闲地走着,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