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蛊-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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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鹭叹息着,有句话说的确实是没有错,被爱的女人才是最美丽的,而眼前的欧阳镜就是这被爱的女人最好的证明。现在的她周身没有一点的病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平和而温暖地的光,美丽万分。
欧阳镜接着说:“丈夫是把我当孩子一样照顾的,他知道我念书念得少,每每下班回来都会教我读书,而那个时候我几乎已经忘记了我自己还会下蛊。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我的蛊饿了,它想吃东西了,我这才记起,我原来身上还有一个蛊。那个时候我便有些不自在起来,现在想想,如果那个时候我把什么实话都告诉我的丈夫,那么他以后就不会死了吧。”欧阳镜长长得叹了一口气,看着满眼的碧绿苦笑:“于是,我开始背着丈夫又把自己的蛊分给了那些来求蛊的女人,这样的生活一直到绮罗出生,那一年我二十一岁。”
南真紫鹭看这欧阳镜微笑:“怪不得您现在这样的年轻,原来您那么早就有了孩子了。”
欧阳镜点点头笑着:“是啊,其实早点要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这让我得到了很多没有想过的幸福。不知道是不是我怀孕的时候有些太紧张了,生怕我的丈夫在我怀孕的时候出去和别的女人鬼混,我鬼使神差地给我的丈夫下了蛊,而命运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逐渐偏离了我最开始想要的幸福。”她停了下来看着南真紫鹭笑:“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毒的东西不是蛊,而是人心。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做,现在想清楚了,那是我的欲望在作怪,我渴望得到我丈夫的一切,希望他看到的,想到的女人都是我,可是世界上的事情怎么会这样呢?于是丈夫偶尔会心疼,我一边关心着他,一边在心里恶毒地诅咒他对我的背叛。”
“背叛?”南真紫鹭有些奇怪:“你的丈夫在外面又有别的女人了吗?”
欧阳镜摇头:“没有,自然是没有,他不过有时候看见别的女人就说说罢了。可是就是这样的平常事我也容不下,让他万分的辛苦。”欧阳镜的脸上有着深深的自责,她叹气说:“我要是真的知道事情终有一天会变成最后的样子,我是宁可自己死去也不要伤害他的。日子就这么一直过去,我的生活开始变得神经兮兮。有一次,好几个女人在我的院子绣花,她们一边分享着自己丈夫中蛊时那种生不如死的快乐,一边又有些为他们难过。而我那个时候只是觉得他们拖泥带水,根本不能体会到她们这矛盾中的心酸,她们其中有一个女人是从来没有管我要过蛊的,而他的丈夫在外面也时常有些风言风语,我有些看不过去,所以就问她要不要,可是她却断然决绝了我。”
南真紫鹭有些不明白:“她拒绝了?为什么?”
欧阳镜看着南真紫鹭笑了笑:“你要是在那个时候是不是也是一个会找我要情蛊的人?”
南真紫鹭想了一会,接着摇头,她转头看着舒双翼微笑:“我不要,看着他难受,我也会难受的。”
欧阳镜点点头,“你的想法我理解,可是那个女子却不是这么说的。而就是她的说法,让我原本根深蒂固的想法开始动摇起来。”
南真紫鹭奇怪的看着欧阳镜,急忙问道:“她说了什么话?居然这么神奇吗?”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夏夜蛤蟆声
欧阳镜看着南真紫鹭微微一笑,接着低下头来,伸出了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这身上的旗袍:“她说,她相信她的丈夫,只要她丈夫说的她都相信,不要蛊。我当时觉得很不可思议,就追着问她,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我问她,你难道没有听到你丈夫在外面的风言风语吗?你就一点都没有搞明白吗?”
南真紫鹭连忙接着问:“那后来呢?她怎么回答你的?”
欧阳镜叹了一口气:“她只是笑,后来才说,我当然有听见这些风言风语,可是,听见又能怎么样?和自己过日子的是丈夫又不是别人,既然当时选择嫁给了他,那么就要相信。就算是他真的在外面有了什么,只要依旧对自己好,那么她就不会寻根问底。”
“要是我的话,我一定是会问的。人都是有好奇心,尤其是女人更是如此,遇到一点事情都要弄个明白才算是安心吧。”南真紫鹭靠在了舒双翼的身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舒双翼说:“你们男人是不是这样?”
舒双翼却只是笑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好奇心谁都有,不分男人女人,只是看你怎么去纾解这样的好奇心罢了。南真紫鹭皱了皱鼻子,对于舒双翼的回答很是不满意:“你这是什么狗屁答案嘛,也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尽是拿我开心是不是?”她看舒双翼也不理睬她,只好转头又看着欧阳镜问:“那么阿姨,那个女人后来又说了什么啊?”
“她说,有时候要学会装糊涂,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知道了就幸福,也不是不知道就不幸福。她的话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对的,可是总是没有答案。直到了我丈夫的初恋情人来找了他,我才明白那个女人有多么的睿智。”
南真紫鹭扬着眉头看着欧阳镜。带着一点惊慌问:“那你地丈夫是不是……”
欧阳镜看了一眼南真紫鹭的眼睛,微微一笑,接着点点头:“是的,没有错。你想地一点都没有错。那个时候绮罗已经十岁了,那个女人找到了我的丈夫。他们本来就大学同学,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几年才分手,那个女人一出现,我地丈夫是有种我没有见过的兴奋,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少年。当然他是背着我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心脏不好,那段时间经常疼得厉害,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我却看在眼里。恨在心里,我发誓,一定要让他们这对奸夫淫妇得到应有的报应。”欧阳镜说到这里地时候。脸上带着深深地惋惜和痛苦,她看了看南真紫鹭苦笑:“我那个时候简直是疯了。简直就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南真紫鹭看着欧阳镜有些苍白的脸孔。叹气:“不,我想我能够理解你的想法。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一个人爱到了极致就会恨到极致。所以,你要求绝对的干净也是我们可以理解的,没有什么不对,这本来就是女人的天性。”
欧阳镜感激的看着南真紫鹭:“我真的很高兴能在这个时候听见你这样说,只是那个时候却没有人告诉我。”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了下去:“我依然在家里不动声色,看他们旧情复燃,愈演愈烈,而我恨得心里想把他们都杀了,而唯一能舒缓这样恨意的途径就是我给丈夫下地蛊,我看见他每每被蛊折磨得不成人形,就有一种淋漓尽致的酣畅。其实要是那个时候我能意识到自己做妻子做得有多么的不合适地话,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可是,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我自己也有错,只是一味的认为是丈夫背叛了我,将自己所有地恨全部加注在他地头上。”
欧阳镜稍稍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笑:“再到后来,终于演变到不可收拾地地步,丈夫被我的蛊活活吃空了内脏。他临死的时候跟我说,他其实是知道我给他下蛊的,他其实根本就不爱那个女人,他只想让我明白,如果我能够相信他,那么在这个世界上,他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后悔,我才明白了为什么难得糊涂。”
南真紫鹭伸出手握住了欧阳镜的手,她的冰冷无比:“阿姨,都过去,不要再想了。”
欧阳镜笑了笑,轻轻拍拍南真紫鹭的手说:“后来,我就不在放蛊了,谁来求都说蛊死了。然后蛊就开始吃我自己,我并不觉得痛苦,相反的,我觉得自己罪有应得。在这个世界上,人心当真是最毒的东西。我从我母亲的身上只留下来一样东西,那就是对完美情感的追求,可是到了最后,我才发现完美的东西其实本身就是一种缺陷。如果说人的感情是一杯水的话,那么纯净水里是没有生命的,这样的爱也是死灰一般。正正鲜活的爱情是要充满磕磕碰碰的煎熬的。”
南真紫鹭听着欧阳镜的话若有所思:“这就是难得糊涂吗?”
欧阳镜点点头:“世界上的女人都很聪明,但是,她们都是一些小聪明。真正拥有大智慧的女人,对于爱情永远只做两件事,第一是信任,第二是装傻。而我自以为聪明,不屑做这两件事,到头来才品尝到了这样的悲剧。我的丈夫死了以后,我才意识到我一直在做一件多么可耻的事情,在感情中,是永远不要第三个人来告诉你要怎么做的的,因为感情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脆弱的玩具,你要是想玩一辈子,就要保护好它,不能随便让别人去破坏,更不能自己随便去破坏。”欧阳镜说到了这里,抬头看着南真紫鹭笑:“好孩子,我说的你明白吗?”
南真紫鹭微微愣了一下,而后才点点头笑着说:“我知道了,阿姨。谢谢你今天告诉我的这些,我想我会一直都铭刻在心里的。”
舒双翼点点头,叹气:“你和我的说得一样。他也说,在这个世界上最毒地不是蛊。而是人心。而最毒的人心不是养蛊的人,而是去求蛊地人。我们这些抓蛊人,看起来好像正义凛然,其实是欲盖弥彰。原来我始终是不明白的,现在看来。养蛊人和抓蛊人其实都是世人手里翻来翻去地棋子罢了。”
欧阳镜点点头:“是啊,我的丈夫死了之后,我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我养蛊人的身份,直到那个时候我渴望起过平凡人的生活,我这才知道,原来平凡是一种多么奢侈的幸福啊。我原来一直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因为我可以掌握别地的生死,可是最后才明白,我根本就是低人一等。我在做的事情简直就是魔鬼才会做的。我把人的心中最丑恶的那一面挖了出来,然后在让他们自己品尝自己种下的恶果,可是明明可以不这样的。”
南真紫鹭安慰着欧阳镜:“阿姨都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自责了。”
欧阳镜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她靠在了美人靠上。苦笑着:“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养蛊人就算不被抓蛊人杀了。也终究不得好死。”
南真紫鹭看着欧阳镜闭上地双眼,抓住舒双翼的手握得更紧了。舒双翼看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她,而后又看着欧阳镜问:“你现在不喂你地蛊吃东西,就这样熬着吗?”欧阳镜睁开了眼睛看着舒双翼点点头:“是的,就这样吧。反正我地蛊也快要把我吃干了,我想我是熬不过今年地冬天了,让它跟着我一起饿死也好,这样的话,情蛊也就在我地手上断了个干净,不要在放出去害人了。”
南真紫鹭看着欧阳镜那坚持的态度,有些心酸:“可是绮罗姐姐还很年轻啊,这个时候就没有了母亲她会受不了的。”
欧阳镜摇头:“我迟早会死的,她现在已经足够大了,也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而我也早就厌倦了这样等死的日子,早点死的话,也许我可以早点看见绮罗的爸爸,我想该跟他说对不起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我呢?”
舒双翼叹气:“那么你的蛊,你不打算给绮罗了吗?”
欧阳镜连连摇头:“当然,如果给了绮罗那么这个世界上不是又多了一个错误了吗?不可以给她,她只要过平凡人的生活就好了。她只要这样一直幸福下去,我就算死了也是觉得值得的。”
南真紫鹭微微皱着眉头,喉咙里好像是塞着什么东西一样,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看着欧阳镜说:“阿姨,你这样并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