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猎手-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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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山石碎裂,火光冲天,穆蛛蛛一方更是死伤惨重,在穆蛛蛛的撤退令下,凭着最后的力气挡开了黑甲战士又一轮冲击,开始护卫着穆蛛蛛朝谷内退去。
“追!”
练惊鸿大喝一声,耷拉着个刚用布条绑着的左臂,右手提着大刀就朝谷内追去。
一线谷肩并肩也才能容纳七八人的宽度,狭窄处只有三肩宽,黑甲战士都跳下战马,徒步朝谷内杀去,一步一杀,衔尾追击,一尺一尺,一丈一丈的和敌方断后人员展开厮杀,后边的人都是踩着前方人的尸体才能勉强通过,战况异常惨烈。
暴躁的矮砣子未能想到在谷口布上弓弩手,还一个劲儿的问着自己方面溃败而回的战士到底怎么回事儿,等到受了重伤的“黑寡妇”穆蛛蛛在手下的搀扶下仓惶逃出,从一线谷内潮水般涌出黑甲战士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可这时候想组织防御却来不及了,只得率领一队人马断后,送受伤的步兵先行后撤。
这通杀直把一线谷周围杀了个血流成河,整个一线谷内的道路全被尸体和血流填满,就在练惊鸿和钟道临准备将牦马兽从谷内运出继续追击的时候,一个全身浴血的本族战士慌慌张张从一线谷内冲出,还没到练惊鸿跟前就扑通跪到在地,放声大哭:“练大哥,出事了,呜!”
练惊鸿大喝道:“有什么事儿说,哭哭啼啼干什么?”
那个土族模样的士兵立即道:“少城主龙战刚在云雾城宣布我们黑云骑全团叛逃,正领着青云骑,赤云骑跟白云骑三万重甲铁骑朝此处疾速开来,离此不到三十里了!”
“什么?”
大吃一惊的练惊鸿跟身旁的钟道临骇然对望一眼,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穆蛛蛛这支所谓的远征军不过是虚晃一枪,而龙战才是最后的那个赢家,如今虽然黑云骑刚大胜一场,可不足六千的兵力里面光伤兵就不下一千,加上连日大战人困马乏,一旦被养精蓄锐的三万重甲铁骑尾随追杀,他们一个人都别想活着走出去。
心乱如麻的练惊鸿冲钟道临低语道:“难道干爹跟龙血夺取兵权的行动失败了?还是龙战早就知道少城主要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同样面色苍白的钟道临也来不及思考这前前后后的渊源,本以为自己这方稳操胜券,可一霎那间才知道满盘皆输,而且输得这么莫名其妙,莫荣不是说龙战尚未掌握住九色骑兵的控制权么,什么时候龙战又控制了其余三支重甲骑兵了?
不敢多想的钟道临立即沉声道:“赶紧收拢队伍朝北方走,区区三十里按照骑兵的速度眨眼就到,其他的事等咱们能活下来再想,快发令吧!”
练惊鸿闻言正要吩咐左右传令聚拢队形好尽速退兵,却突然停下来不动了,不但他不动了,连钟道临都是心神俱震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远处。
刚才仓惶退走的黑寡妇穆蛛蛛已经重新收拢队形朝这里开来,滚滚扬起的黄尘下慢慢加速的骑兵都是未参与“一线谷”厮杀的生力军,上万人的轻骑兵军团人喊兽嘶,杀气腾腾的朝这里猛冲而来。
背后,从“一线谷”那边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隆隆的蹄声鼓点般的震荡在两人的心头,从没有想到的一种情况竟然在钟道临跟练惊鸿以为大胜的时候出现,一时间,自认必死的二人反而平静下来,先后紧了紧胯下牦马兽的缰绳,在练惊鸿一声野兽般的怒吼声下,抽出“虚无之刃”的钟道临大喝一声策马前冲,领着身后冲出“一线谷”后仅余的两千黑云重甲骑兵,一往无前的朝穆蛛蛛本阵冲去。
遮目的尘沙被滚滚蹄声带起,两千黑云重甲骑兵眨眼撞入了对方阵中,双方喊杀震天。
第六卷(诸般轮回)第一章刀七暗生
不足两千的黑云骑在钟道临跟练惊鸿的带领下,高速奔驰的黑甲重骑兵仅余的三百长枪骑士一马当先,在疾速运动中拉成一横排在队首铺开,抱着必死之心突进了对冲而来的万人骑兵阵中。
彼此身后射出的漫天羽箭过后,两方刚一接触就是一阵怒喝夹杂着沉闷的撞击声波浪般传出,或许是为了不降低重甲骑兵的冲击力,或许是为了给队友创造一个更好的杀敌机会,三百多把镔铁长枪都被这些土族战士紧紧夹在腋窝中,锐利的枪尖统一朝前斜挑,三百死士甚至不考虑减速将扎在对面骑士胸骨内的枪尖拔出来,就那么用长枪带着一个个从牦马兽上挑起来的喷血人体勇往直前,再一次顶着对面刺来的枪尖冲击,再冲刺。
人喊马嘶,血雾横空,在不到十吸的时间内,打头的那三百手持长枪的重甲骑士全军覆没,瞬间带着对方一千多条鲜活的生命血染沙场,从容而去,在这样高速迎面冲击的骑兵大战中绝没有容你停下来的时间,三百骑士冲溃了对方前锋的同时也暴露在了数千把马刀的面前,手中长枪已经穿葫芦似挂满尸体,容不得他们再有抽出佩刀的时间就被乱刀砍死,失去坐骑的更是被迎面撞来的无数牦马兽铁蹄踏成夹在已经瘪了的铠甲内的肉泥。
大雾弥漫,黄尘漫天,被上万铁骑奔腾碾踏的地面上升起了股股黄龙,牦马兽四蹄带起的尘土碎屑直冲九霄,本是弥漫在空间中的迷离雾丝跟这些土尘结合,眨眼的功夫就形成了一处浓雾带,边缘不住朝外扩散,无数怒吼着的喊杀声被隆隆蹄声跟兵刃撞击声淹没,只有偶尔从雾中传来的几声凄厉惨叫才能让人明白到雾带内的浓重杀机。
乱军中的“癫鳌”被一支不知道从哪飞来的强弩射中股肉,顿时发出一声惨嚎,被激起了兽性的它龇起下颚两颗上翻獠牙嗷嗷怒吼着顶飞了迎面而来的一头牦马兽,那头牦马兽连人带马惨叫着绊翻了从后而来的两个魔族骑兵,又紧接着被后面冲来的牦马兽踩死,呼啦啦带倒了一片。
就趁着对面一阵慌乱的时候,癫鳌背上的钟道临一声虎吼:“练大哥,咱们先杀了黑寡妇!”
说着手中“虚无之刃”暴闪白芒,从上往下斜划出的一刀带着万鬼啼哭般的呼啸刀浪猛然卷出,仿佛一堵翻卷着的刀幕朝前涌动而出,“噼噼叭叭”兵刃寸断的脆响跟人体被瞬间兵解的割肉声阵阵传来,十几个领头的魔族骑兵跟一员手握双锤的将领连人带马被钟道临一刀碎斩,粘着鲜血的肉骨末猛朝四面喷出。
练惊鸿在钟道临身后适时的挥刀砍翻了一个身旁的骑兵,明白钟道临的话中的意思后冲左右大喊一声:“聚锥阵冲击,取黑寡妇后军,给我杀!”
练惊鸿话音刚落就形成了道道回应,先是跟随在他左右的亲兵怪异的吹着号角,而后听到练惊鸿这句话的开始一字不漏的朝外传递,成波浪般冲击的黑云骑听到喊声注意到了号角的变化,两翼立即缓步朝内聚拢,反而中军开始勇猛冲杀,不多时阵型就拉成了一个尖头细腰大屁股的圆锥骑阵,虽然空出来的两翼空间瞬时被敌人潮水般淹没,但却以比方才快上一倍的速度朝前突刺。
钟道临刚才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起到的激励作用更是在这时显露了出来,处在阵型锥尖的那些黑云骑亲眼目睹下士气抖涨,一个个挥舞着马刀哇哇怪叫着不要命的跟随钟道临朝前狂冲,重骑兵的强悍冲击力加上一群不要命的黑云骑,摧枯拉朽般碾碎了迎头阻截的轻骑,所经处毫不停留,割麦子似的砍翻一片片。
处在钟道临对面的那些黑寡妇的轻骑兵先是见到一个紫头发的小子一刀砍碎了十几个己方骑士,连自己的先锋将都连人带马被一刀弄没影了,接着四处散开的黑云骑突然变换队形朝这里聚拢冲击,压力陡增下想也不想就开始朝两旁躲闪,更有甚者被钟道临吓坏了的干脆拉坐骑朝斜后侧着溜开,看见有紫发飘过的地方就立马让道。
前军一乱后队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钟道临的那声“先杀了黑寡妇”,他们后边的还以为对面已经取得了优势,气势立马又降低了不少,此消彼长下被钟道临跟练惊鸿一股气冲到敌骑的弓弩后队,尽管四周都被对方包围了可面前却只有那些一脸惊愕的弓弩手,刚才眼前还是蒙蒙大雾,刚一转眼对方明晃晃的马刀就在自己脑袋上开始比划了,这些人一时间也弄不明白黑云骑怎么会来得这么快,刚一接触就扔掉弓弩呈溃散状态惊叫着朝左右逃去。
这时候的战场就比较奇怪了,只有对方兵力一两成的黑云骑占了浓雾的便宜,左右都是错身而过的骑兵,甚至跑过头的都开始又衔尾追杀过来了,可黑云骑锥头前面却是不知情的慌乱敌军,这些本是处在阵后的兵将还以为真是对方要一鼓作气拿掉自己的主帅,略一接触就开始溃败。
看到对方的反应,剩下的黑云骑更是兴奋吼叫着朝前猛冲,扬起的粉尘大浪般滚滚上翻,遮天蔽日,伴随着阵阵声嘶力竭的狂喊一路传出更添声势。
冲杀在骑兵队最前端的钟道临跟练惊鸿却知道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
眼下跟随在二人身后的黑云骑不足八百,如果不是靠着精神的驱使,不用对方来打恐怕连日的征战早已自己先倒了,本在队首的长兵刃冲击骑兵早已伤亡殆尽,其余皆是不善冲击的短兵刃缠斗重骑兵,一旦停下就绝没有再次冲出去的机会,可前面却有黑寡妇本阵三千骑兵加上先前败退的残兵,足以抵挡他们这股人困马乏的疲军,一线谷后源源开出的三万重甲铁骑更是一堵铜墙铁壁挡在后边,一旦那三色重骑兵在一线谷外口归拢完毕,自己这方的末日也就到了。
唯一可以利用的或许就是这阵扬尘形成的大雾跟对方突如其来却本不该有的慌乱。
想到这里,“癫鳌”背上的钟道临甩手一刀砍飞了一个正在弯弓搭箭的弓弩手,冲身旁练惊鸿轻喝道:“练大哥,准备朝西北冲!”
练惊鸿闻言大吃一惊,原来他以为钟道临突然喊的那一声“先杀黑寡妇”是惑敌之用,让对方搞不清楚自己这方突围的方向,难道真的要去冲击黑寡妇三千骑兵的本阵不成,要知道光那里剩下的残兵败将就不是自己这点人可以解决的。
这也就是一闪念的疑虑,在这样的情况下虽然他不明白钟道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毕竟久经沙场,明白此时不是细问的时候,只得大声应是,一方面开始准备让亲兵吹号角。
得到练惊鸿答复的钟道临忽然在牦马兽背上仰天发出一阵龙吟般的长啸,一阵阵气浪从他口中传出,周围的雾气好像被无形的墙壁朝外推开,在内形成了一个透明的球状空间包裹着钟道临跟胯下的“癫鳌”一路前冲,碰到透明大球的雾气纷纷隔开,就连迎面冲来的敌人也被无形的透明球体撞得一个个喷血跌翻。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从钟道临口中窜出的白色气浪开始闪现青蓝微光,紧接着变成了一道道围绕球壁旋转的电流,不停的四处乱窜“呲呲”作响,仿佛钟道临被一个电光闪耀的大球给包裹住了,超出大队朝前猛冲而去。
“噗!”
光球中的钟道临张口狂喷出一口鲜血,眨眼电光闪耀的光球就被气化的鲜血染成红色,在身后怕他有失紧追而来的练惊鸿一脸惊骇下,整个血球凌空分解化为股股血条眨眼隐没在钟道临身上,确切的说是隐没在他手中握着的那把怪刀的刀刃上。
“刀七……暗……之……生!”
在敌我双方所有人目瞪口呆下,钟道临从癫鳌背上腾空而起,带着身旁好似突然破碎般的雾气斜冲上天,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