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猎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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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发出的鸣叫,精神大震下,一个个爬起身子小跑到窗前,果然发觉那匹这两天越来越不耐烦的银狼也兴冲冲的围着钟道临的肉身走来走去,两个脑袋还不时伸出红舌头舔着钟道临的耳颈。
本是平静的庭院中忽然异风陡起,飞沙走石,空气中电光烁烁,隐隐风雷震动,“呲呲”作响,外边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花圃周围却忽然黯淡了下来,笼罩上了一层层青色幽光,来回穿梭盘旋,空气扭曲下,连房内之内眼中的银狼都弯弯扭扭变了形。
蓦的,大地震动,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层层土石滚动翻卷,两只狰狞的怪兽驮着两员二人多高的巨大怪物猛然破土而出,二个怪物刚一冒出土层就哈哈大笑,翻身跳下怪兽坐骑立马就朝木屋迈步而去,那个背上背了两把车轮战斧的牛头怪兽还朝屋内大喝道:“娃娃们,你们家那个病公子在何处?快快带到本将面前!”
“哎呦,我的个娘啊!”
屋内一个正在朝外观望,叫做小六的伙计看到煞神一般的妖怪夹杂着阵阵阴风冲了过来,一颗牛脑袋顶得上六颗人脑袋摞一起那么大,狰狞的黑脸上铜铃巨眼凶光闪闪,吓得嗷一嗓子,口吐白沫就昏了过去,众人也都被这个怪物吓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嘎嘎!”
天上五雷神鹰欢快的扇动着金翅,从云层之上滑翔而下,尚未落地就慢慢化为普通小鸟的大小,稳稳落到钟道临肉身肩头,兴奋的用小鹰嘴不住摩擦着钟道临的勃颈,双头银狼也吐出两条红舌头,用两颗大脑袋不住往钟道临怀内拱着。
两只神兽不约而同感觉到了钟道临身上渐渐聚集的生气,兴奋的手舞足蹈。
三天来好似一尊石像般动也不动的钟道临眉心之中慢慢闪出一个星图般的黄印,旋转稍许又隐没不见,钟道临突然全身一震,终于醒来。
第三卷(浩)第二十七章赎魄还魂,雨夜车队
“嗷!”
刚驮着玄机子从地底跃上地面的啸岳地虎摇头摆尾,昂首发出一声虎啸,身旁刚站起来的钟道临抖了抖身上的灰尘,伸手就给了黑虎一巴掌,没好气道:“这处不是你那山林,叫什么叫,把街坊都吓住道爷就穿帮了!”
说罢摸了摸肩头小雷脑袋上的五彩长翎,让啸岳地虎和疾风月狼化为小兽,笑呵的边朝屋内走,边抱拳向屋内众人道歉道:“牛大哥跟马兄惊扰了各位,对不住,赶快让小子看看那孩子!”
老掌柜儿子见钟道临“鬼魂”回来了,心下暗定,赶忙让众人从门旁让开,好让那两员凶神恶煞的怪物跟这个能入地的道长进来。
“咔嚓!”
牛头将早就有点不耐烦,只是碍于身旁啰嗦的马脸将不住阻挠才没冲进去,见钟道临解释完毕,伸手扯掉了两扇木门,为防虫蛀的坚硬樟木门在牛头将的手里就跟纸糊的一般轰然碎裂,粉碎成一截截小块散落地上,牛头将毫不在意的弯腰钻进了小屋,让身后的马脸将直呼“蛮牛不懂礼数,可悲可叹!”
虽是这么说,还是跟着身旁走来的钟道临一同步入屋内,朝床边走去。
那病恹恹叫做“春儿”的小童这时候已经被牛头将一把抓在巨掌中,就跟提溜个小耗子差不多,看得一旁孩子的家人都心中惊惧,中年人的夫人更是泣不成声,唯恐孩子遭了牛头怪物的毒手。
“你这小女孩,哭个鸟!”
牛头将不耐烦地扭头大喝出声,妇女哭哭啼啼的把他弄得心烦意乱,大怒道:“这娃娃虽然魂魄入府,减寿一半,命不过四十,可也不算夭折了,阳间就这么好,等你们时辰一到,犯到本将手里,谁再敢哭看老子不灭了他,妈的,别哭了!”
老掌柜赶忙躬身施礼,颤颤巍巍的向牛头将拜倒:“大神息怒,儿媳不懂事,惊扰了大神法驾,老朽替她赔罪了!”
说罢连连叩拜,惶恐不安。
刚进屋的马脸将看这老头很懂规矩,甚是欣喜,走上前来晒到:“你别理那头蛮牛,咱们也快相见了,日后有不才关照,你也不用怕那蛮牛!”
老掌柜闻言两眼一翻,朝后便倒,吓得身后中年人赶紧接住老人家身体,缓缓放倒屋内藤椅上,前有玄机子批命,后有马脸将见面之下就是“咱们快相见了”,老掌柜看自己果然大限将到,忍不住心中悲意,加上饿了三天身体虚弱,没挺过去还是昏了过去。
牛头将冷哼一声,不管马脸将在后边冷嘲热讽,抓着孩子的巨掌慢慢透出白光,渐渐把孩子周身的黑气给完全化掉,等小童身上再也没有黑气透出,顺手把掌中孩子往后一扔,朝马脸将招呼道:“走吧,妈的,到了这里俺就心烦!”
他这一阵心烦,灌注于手上的真元不免强上了几分,种下了日后他手中此子力大无穷的因果,造就了一个万人军中纵横睥睨的绝代豪雄,这是后话。
跟马脸将一同进屋的钟道临看孩子朝自己飞了过来,吓得赶忙轻轻接住,暗查体脉果然那股死气无影无踪,大喜下伸出右手食指朝怀内孩子眉心一点,光芒闪烁下从他的体内不住跃出光珠隐没在孩子的身体中,小童苍白呆滞的脸庞慢慢红润起来,一双乌黑的小眼渐渐蒙上了亮光,生气回转。
“哇!”的一声响亮的啼哭。
钟道临怀中小孩突然哭了出声,四肢不断的弹蹬,一双胖乎乎的小手直往钟道临脸上抓,惊得一旁中年人夫妇喜极而泣,这可是一年来孩子的首次啼哭,再看孩子的小脸红扑扑的,病态一扫而光,哪还有半分呆滞的病模样。
妇女激动地哭喊着跑了过来,一把从钟道临怀中抢过孩子,又哭又笑,不住亲吻着孩子的小脸,一行行清泪遮盖的脸庞闪烁着母性的光辉。
中年人含泪忍住了抱起孩子的冲动,翻身跪倒,“嘭嘭嘭”的朝钟道临和争吵不休的牛头马面将转圈磕着响头,只把青砖地面磕出了点点红印。
钟道临安心受了中年人几拜,省得这重情义的汉子今后心存遗憾,可看到中年人磕头起来没完了,赶忙过去一把拉了起来,劝道:“算了,举手之劳罢了!还是快去看看你孩子吧!”
中年人抬起头来,泪眼含满了感激,沙哑道:“仙长大恩大德,常家没齿不忘,大恩不言谢,仙长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言,有常某可以效劳的地方,虽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钟道临看到一旁牛头马面两员战将骂骂咧咧,推搡着走入院中,估计又是一言不合准备对砍,吓得不敢再和中年人耽误工夫,急匆匆道:“此地阴气太重,不宜停留,你还是携家眷迁往别处,你儿子虽然魂魄归窍,怎奈拖得太久,恐怕今生无缘高寿,这里诸事已了,我等就告辞了!”
说罢不等中年人回话,赶忙跃入庭院之中,伸开双臂将已经从背后拽出来大板斧的牛头将给拦开,劝架道:“两位大哥,有话好好说,这里不比阴界,二位要是在这里打起来,恐怕半个利州城都要鸡飞狗跳,忍一忍,看在小弟的面子上彼此忍让些可好?”
“呸!”
牛头将先朝马脸将唾了一口,才缓和怒脸对钟道临道:“都是那头蠢驴无事生非,娘的,要不是看在临王爷的份上,俺今天就在阳间碎了他,让这毛驴重新投胎!”
因为钟道临和阎罗王结交的事情,牛头将早都把他当成了阴界王爷,有钟道临劝架不敢太放肆,只是对马脸将怒目而视,恨不得一斧头劈死那头啰嗦驴。
钟道临闻声赶忙连连点头,低声赔笑道:“就是就是,牛大哥心胸宽广,自然不会轻易动怒,二位大哥都相处千年了,能有什么解不开得仇怨,算啦!”
马脸将听钟道临这么一说,摇头晃脑的大叹道:“非也非也,理不辩不明,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根,躁则失君,蛮牛火性既不能成此万乘之君,亦不可成君子之君,乃小人也,呜呼,弟一片良言被当成放屁,哀哉!”
两员阴将的坐骑“踏阴兽”苦着脸卧在一旁,无奈的听着两人对骂,无精打采的。
玄机子没空搭理这俩缺根筋的阴将,忽然想起还没收银子,赶忙笑嘻嘻的跑到中年人身旁,献媚道:“恭喜这位大哥了,令郎业已回天,可喜可贺!”
说着扯了扯自己身上画着八卦的破道袍,尴尬的朝中年人笑了笑,有意提醒对方注意到自己的窘迫。
中年人本听到其子活不过四十,钟道临又叫他搬家,正心中悲凉,听到玄机子前来道贺,强打精神还礼道:“多谢二位仙长巧施妙手救回劣子,常某铭感五内!”
说着看了看玄机子的表情,心中一动,借机恭敬道:“那位仙长提醒小人要迁居他处,道长法眼如炬,不知可否指点小人一家一条明路?常某稍许有薄礼奉上,还请二位仙长笑纳!”
玄机子听中年人没忘了银子的事儿,双眼笑成了一条缝,左手在袍袖里略一掐算,大乐道:“旭日东升,北藏蛟龙,东北方正是六秀大吉之地,如果大哥不嫌麻烦,可携家眷远迁,如果北方有亲戚更好,可投奔前去,自有机缘!”
中年人大喜道:“不瞒仙长,我祖上正是怀远人,老父多日来也颇想落叶归根,我们明日一早就走,多谢道长指点!”
说罢亲自到帐房取了银两,又到前店拿了几件裁好的衣裤交给玄机子,乐得他眉开眼笑,直夸中年人爽快。
就在玄机子和中年人说话的功夫,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暴吼,牛头将再也受不了马脸将不停的啰嗦,一屁股猛坐到了踏阴兽背上,踏阴兽被他压的呼痛一声,四蹄下阴风顿起,牛头将夹杂着来回翻滚旋转的黑气,从庭院中消失不见。
钟道临无奈的看着马脸将骑兽紧追而上,一边还滔滔不绝的嘀咕着什么,和身后扫来目光的玄机子对望了一眼,叹道:“咱们该走了!”
二人辞别裁缝铺老掌柜一家,带领着化为普通家畜的三小,飘然离去。
利州城外,小路,夜!
密布的阴云下压低罩,浓黑的云层之中隐隐显出了电光,烟雾伴随着瑟瑟夜风越发凄迷,蒙蒙牛毛细雨如丝,被风一吹,兜头盖脸的打在两个垂头丧脸的青年身上,把一身刚换上的干净长衫眨眼浸湿一片,走起路来沉沉的。
一只大黑猫领着一条双头小狗,大摇大摆得跟着二人摇晃,毫不理会这漫天的风雨和前边两人的气闷心情,依旧神采飞扬的迈着步子。
那个瘦脸的小道士索然的用手中桃木剑扫着路边含珠的野草,水珠四溅,草断枝折,忍不住朝身旁肩搭金鸟的同伴埋怨道:“临哥,小弟都说了你那个大招牌不能打,你偏不信,现在怎么样?整个利州城都知道来了两个骗财的妖道,我龙虎山的名号算是彻底栽了,哎!”
说罢大叹了一口怨气,伸腿踢飞了一块小石头,小石头被他一踢,远远的朝路旁的密林飞了出去,“啪!”的传来一声响,可能是撞到树干上了。
被叫做临哥的那个道士也是垂头丧气,苦着个大脸回应道:“还不是我师傅非要打什么名号出来,说是把招牌弄得醒目点才有客人上门,我哪知道百姓把咱们当成妖道了,连我师傅精心制作的大幡子都被官兵给没收了,倒霉!”
这二人正是钟道临和玄机子,两人从裁缝店出来就兴高采烈的跑到街市口摆摊算卦,准备给人看相算命测风水赚银子,钟道临记得醉道人的嘱咐,刚一到地头就竖起了那面迎风招展的三丈大幡子,呼呼乱甩,这一亮招牌不当紧,本就不多的行人更是像见了鬼似得逃离二人站立的范围,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