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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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收,我只是为中国股民说了两句实话,不能贪功!”
“你谈的股权分置问题非常重要啊,这是中国股市的最大顽症。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我们支持你。”一个股民说,“我天天都看你的节目,虽然,你的节目不能给我们带来利润,但是,你能让我们看得明白!中国需要你这样的人。”
崔钧毅被他们说得脸红心跳,其实,他哪里是什么股神呢?他只是把投资的基本道理告诉股民,什么是有价值的投资?什么是投机?本来是很简单的,但是,我们有些股评家,因为带队炒股,就不能说真话。他们在电视上说假话,得不到观众认可。他崔钧毅倒是好,直接到电视台白说,并不从中取利,这样倒是超脱了许多,能说出许多真话。另外,他和主持人老庄也合得来,老庄是个有立场有想法的人,他们常常能谈到一起去。
这时候,申江走了过来,开玩笑地说道:“你们还看不出来,真正的中国股神在这里。以后投资都不是一个人用脑子能解决的了,一定要计算机软件,我发明的公式……”
王姨拉着崔钧毅,让他帮忙填表,她要再存一些钱进去。
收银员问:“王姨,又来存钱啦?今天生意好吗?”
王姨:“还行,今天天气不好,来买报纸的人不多。”说着王姨掏出一大捧钢蹦和碎票。
收银员说:“您干吗不存到银行去啊?我们这儿存着没有利息!”
王姨说:“我呀,慢慢存,存一分钱可以买一份股,我现在也是股民啦。以后真的股票多了,我就不卖报纸啦!”王姨说着,环视了一下散户大厅,又跺跺脚,“这儿都是大理石的,比我家堂皇多啦!还有空调呢。”
崔钧毅一边帮王姨填单子,一边心里倒是担心起来,王姨这样的股民,怎么经得起股灾呢?市场跌20%,恐怕他们就会受不了。大盘现在这个涨法,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他对王姨说:“王姨,你啊,留意一点,股票要是再长个10%,你就卖。卖了,拿钱在手里,安心!”
王姨说:“拿股票才能钱生钱啊,要买的,这是投资,老是拿着钱,那不又是地主老财的做法啦?”
崔钧毅不知道怎么说服王姨。但是,他还是叮嘱了又叮嘱,要王姨一定要赚了钱就收手,然后等股价跌了再买。和王姨说着,又想到他推荐张姨买的几样股票,崔钧毅不免担心起来,该是督促张姨收手的时候了。
填完了单子,崔钧毅和申江一起上楼。本来两个人是无话不说的,但是,最近,好像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话要说了。崔钧毅希望自己尽量做到宠辱不惊,公平地对待申江。但是,看着申江又觉得真是无话可说了。
“申江,咱们是哥们儿,你做和我做没有什么区别。你好好做,我现在只想做个研究者,我们的事儿,由你操手。做成了,我也高兴啊。不过,你要注意风险,我们严重地透支了,大家看到的是股市正在疯狂暴涨,而我看到的却处处是危机啊。”
申江说:“在这个位置上就得做下去,谁允许你空仓啊?无奈!”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崔钧毅也不好说什么,他别了申江,到吴单的办公室去。吴单两只脚翘在办公桌上,会计梅捷给他端来可乐。他恶狠狠地对梅捷道:“谁叫你给我倒可乐的?难道崔钧毅喜欢可乐,所有的人都要喜欢可乐吗?”
吴单对梅捷说:“现在利率下调,国债的投资价值越来越大,如果我的头寸再大点,我也会反败为胜。你再帮我一次。”
梅捷焦虑地说:“那你要多少呢?武总能给你时间吗?听说武总要把你交出去!”
吴单伸出两个手指。梅捷犹豫了。
崔钧毅看在眼里,故意咳了一声,惊吓一下两个人,“我可是什么都看到了!你们两个,哈哈,暧昧暧昧!”
梅捷捶他:“你敢取笑你姐?”
吴单没好气地说:“小毅,你倒好,甩手掌柜,什么也不用担心了,我们还在受苦啊!”
崔钧毅道:“吴经理,你这是怎么啦?不高兴?”
“先别管我怎么啦,你来我这里恐怕不是来玩的吧?有事儿?”吴单给崔钧毅一杯可乐,“小毅,要说,我们大伙都觉得你这次降职有点突然,我们都为你抱不平,你的业绩不错,连我都佩服,后生可畏!你给公司挣的钱,是我们这些人加起来都比不上的啊。”
崔钧毅笑笑说:“吴经理,哪里啊,我只是学着做做,公司需要就做,不需要就不做。我来问一下,上次你从我这儿匀去的一笔钱,怎么样了?我最后就差这笔没有跟申江交接了。申江倒是没有催,我不放心,来问一下,要不以后,你和申江交接吧?只是当时手续也不全,武总和我口头招呼,也没有个签字。你看这张转账表,你是不是签一下,然后让武总也签一下。签完,我交给申江,我的事儿就算了了。”
吴单看看梅捷,要说什么又止住了,接了单子签了,崔钧毅说:“我走了,你们放心,你们刚才接吻的镜头,我没有看见!”
看着崔钧毅离开的身影,吴单对梅捷说:“这个人,我们要当心啊,深不可测!”
一边往楼上走,崔钧毅一边在想怎么和张梅摊牌,张梅会不会帮自己的忙呢?他要张梅把原先存在巴黎银行的一小部分钱改成武琼斯的名字,那笔钱本来是用来注册公司,所谓开办费以及为王大贵的儿子到巴黎留学用的。现在还没有派上用场,他就下台了,好在没有监管,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调动一下。然后是武琼斯纵容吴单单边买涨,在国债期货上巨额透支炒作,亏空了股民的保证金。有这些,差不多可以让武琼斯头大了,他和武琼斯只能打天下,不能坐天下,那就永远打天下好了,永远让武琼斯需要他好了。他知道这些是搞不倒武琼斯的,但是,留着这些尾巴,武琼斯就需要他这员悍将了,就会卸磨杀驴了。
吴单看崔钧毅离开,立即也跑了出来,他要去见武琼斯。
“武总,无论如何你得救我,如果你不救我,我就只能跳下去了!”
武琼斯看看他:“慌什么?”
吴单痛哭失声:“武总,这些年,我对您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武琼斯:“你擅自动用公司的客户保证金,炒作国债,你不仅是自己不要命,连公司的命你也不要了。我怎么能救你?”
吴单抓住武琼斯衣袖:“武总,这可是你给我布置的事儿啊。不过,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好汉做事好汉当。只是我进去之后,希望大哥念在过去兄弟的旧情,念及小弟曾经给公司还有大哥个人挣过钱的情分,照顾一下我的父母。”
武琼斯听了吴单的话,肩膀一震,他盯着吴单:“吴单,你这样说,说明你还有救,要好汉做事好汉当。为人要讲义,看在你的这个义字上,我救你一把。客户保证金是谁挪用的?”
吴单大声说:“是我!我一个人挪用的!”
武琼斯满意地点点头。
吴单又说:“我赌银行降息,国债看涨,但是,因为股市高涨,国债投资价值下降,国债是单边下跌。我感觉只要给我两个月时间,我的损失就一定会扳回来。武总,你救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武琼斯挥挥手,让他出去。曾辉玲看吴单出去了就说道:“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他挪用公款炒国债期货,死罪。”
武琼斯道:“你们女人啊。永远干不了大事儿,眼前只有钱。你们什么时候懂得‘义’字比‘钱’字值钱,什么时候,就能和我说话了。”
曾辉玲:“仅仅是为了义气?武总不必这样救他啊。”
武琼斯:“我用一千万赌他不死。如果一千万不能救他,他真的死了,我要让上海滩上的人都知道我武琼斯是个什么角色!我是能用一千万为手下送终的人!”
这时候,崔钧毅走了进来,拿了吴单签过字的表,给武琼斯,武琼斯看了看说:“我不用签了,你直接给申江吧,这个条子以后吴单还了钱,让申江还给他。”
崔钧毅接了,走出来,这就算他完成交接了,此后他就成了黄浦的一个闲人了?一个股评家?挫折来得突然,转折也同样来得突然。
崔钧毅设想的那些计划还没有实施,他所需要的一切,债市,这个伟大而神秘的力量就帮他办到了。( |。。)
亿安科技涨到了100 块以上,股市正上演最后的疯狂的时候,债市几乎崩溃了。单边买涨的吴单不仅损失了所有的本金,他通过武总授权挪用的股民保证金以及没有授权私自挪用的钱都亏进去了,这造成了黄浦证券在中国证券结算公司的巨额透支,证监会的调查组即将进驻。
武琼斯召集大家开会商讨对策。
吴单还是坚持他对国债市场的预测,认为只要给他3000万,不出三个月,他就可以翻本——他相信国债价格将在12月底前开始上升,他希望公司能伸手相救,让他再赌一把。
他讲完,会场出现了令人难堪的沉寂。没有一个人说话。
申江说:“吴经理用的是亏损加倍的方法,单边买涨,也就是说亏5 块,就再加码5 块,这是赌博,不是投资,我觉得要好好检讨。”
党委副书记刘长生也说:“3000万,恐怕难办。弄不好,整个公司都要栽进去!”
张梅发言说:“为了一个人的失误,要整个公司买单,恐怕不行吧?”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武琼斯示意崔钧毅发言,吴单哀怜地看着崔钧毅。
崔钧毅不知道为什么武琼斯今天要找他来开会,实际上,他已经不是中层干部了。他一边想一边说,语调很慢:“吴经理是我们公司的重臣,公司的业务哪一块都和他有关系。他曾经在696 上创造过神话,也是我们的功臣,我们当然得管。我们应该管。我们公司的国债和股票是跷跷板的两头,国债好的时候股票比较难,股票好的时候国债难。但是,也正因为如此,股票才能抵偿国债的风险,国债也才能抵偿股票的风险。现在是股票伸手为国债担当风险的时候。但是,这次造成的失误是极其严重的,我担心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可能不能完全过关。窟窿太大了。”
从内心讲,他相信吴单的判断,直觉告诉他,股市的这一拨行情可能走不了多远,也许马上就是债市起死回生的时候了,但是,在他没有弄懂武琼斯的意思之前,他不能随便说话。他接着说:“检查组要来了,我建议:一、抛售申江手里的股票,先把挪用保证金部分的窟窿堵上,把股民的钱都还到账上去,这是头等大事;二、应该从保护吴经理的角度对吴经理进行处理,不应该把这个处理权交给检查组,这样就被动了;三、应该立即对吴经理的业务进行会诊,对确实无望反转的立即止损,应该建立一个新的班子来接管吴经理的业务,以稳健为原则处理善后。”
武琼斯点点头。
刘长生说:“我看,吴经理那个摊子就由你接,至于怎么商借资金堵住窟窿,我们大家要多方想办法。”
周重天一边抽雪茄,一边从楼上下来,在踱步。保姆的孙子正好在客厅玩,他的跳跳娃跳到了周重天脚下,周重天抬起脚,缓缓地踩扁了跳跳娃。小孩吓得大气不敢出,保姆出来,悄悄地拉走了小孩。
楼下,周妮从汽车里下来。周重天对周妮说:“武琼斯找我,想向我借钱,恐怕他出问题了。我们放在他们那里的钱要立即撤回来,能撤多少是多少!”
“爸爸,真有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