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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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是老夫的职责,老夫会尽全力。”老大夫安慰地拍了拍阎尘的肩。
沉重、凝郁的氛围,连窗外的苍松都跟着低泣,零落地散了一地松叶。
第十章
“毅谦!”姜珍初见阎尘,沉放在心底二十载的身影跃然而上心头,她的心情是激动的。
“你认错人了。”阎尘看着眼前神色激动的女人,漠然淡道。
“不愧是“北方霸主”阎尘,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姜珍正色道,心中却为着这张相似的容颜而震惊。
实在是太像了、太像当初拋弃她的负心汉……
但,阎尘是冷漠的,不若阎毅谦的温文。
“应该说,你这么快就露出马脚,让我无法不找到这里来。”
露出马脚?难道阎尘知道什么?姜珍因阎尘的话而暗自心惊。
看出姜珍飘忽不定的眼神,阎尘替她解惑。“早在韩浣儿献舞的那一夜,我就派人盯上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所行动,实在是沉不住气。”
那晚,当他看见浣儿背上的伤痕时,他的心里就有底了,浣儿的接近一定是有所为而为,果然没错。
“若不是韩浣儿那没用的丫头,还用得着我出马吗?”姜珍大方地承认,因为她手上握有小彩这个筹码,她相信韩浣儿不会置小彩于不顾。
这么说来……“韩浣儿刺杀我的缘由和她无关?”
“哼!本来让她以为有关,谁知道这贱货一点也不争气!”气死她不说,还坏了她的大事!
“你利用浣儿?”她是无辜的?
““浣儿”?叫得多亲密呀!”当初,阎毅谦也是唤他的妻子“芹儿”,说什么会和芹儿说明娶她过门的事宜,结果一去不回,带着妻子、儿子消失在杭州,教她情何以堪!
“没错,我利用她来报复你。”眼红的姜珍已经把眼前的阎尘,当作辜负她二十年青春的阎毅谦。
“为何要置我于死?”这是他来的目的之一,问清楚。
“我要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儿子为你还债!”
阎尘眉目一凝,若有所悟。他在娘亲身上也看过这种眼神,一种什么人都不认的眼神……
“我不是阎毅谦。”
“是!你就是!”姜珍大叫。“毅谦,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你知道我等你等得多苦吗?等你向芹儿说明一切、等你等到我娘逼我打掉孩子、等了一年再一年、等到红颜老尽,为什么要让我等这么久?”
阎尘终于明了了,娘为爹的心另有所属而疯,姜珍为爹的无故失踪而恨,两个女人的痴心连累了他和浣儿,最无辜的莫过于浣儿……
“你到现在还恨阎毅谦?”
“我要你当面向我解释清楚!”
“阎毅谦死了,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不拖泥带水,他很清楚姜珍濒临疯狂状态。
“不可能!毅谦,你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要开我玩笑?”姜珍泪落。
对于这个痴情于爹的女人,他还能说什么。“我是阎尘,不是阎毅谦。”
阎尘……是啊,他不是毅谦,他是阎尘,毅谦一向舍不得她哭的……
“我爹会不告而别的原因是,因为你,我娘亲手结束了他的性命,也结束自己的性命。我葬了他们,离开杭州。”往事鲜明在目,他却已不再畏惧。
是因为浣儿吧!是浣儿救他脱离恶梦,重拾爱人的能力。
毅谦……死了?!姜珍不愿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不!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姜珍捂住双耳,疯狂地摇着头。
“不管你要不要相信,我爹确实是死在我娘的刀下。”阎尘的声音依然恰如其分地传入姜珍的耳。
阎毅谦早在二十年前死了……
那她这二十年来的仇恨算什么?
那她这二十年来的处心积虑算什么?
那她这二十年来的苦苦等候算什么?
毅谦死了……
“不--”蜂拥而上的爱与恨让姜珍承受不住而崩溃,往门口冲去,消失在人海之中。
阎尘没有找出解答的欣喜、没有揪出始作俑者的快感,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姜珍消失的方向一眼。
阎尘救出被关在柴房里的小彩,小彩马上向他解释前因后果,他终于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上天捉弄上一代的爱恨,考验下一代的情仇。
这就是命运……吗?
真相大白,仇恨落幕。
韩浣儿大病初愈,体力尚未复原,原本就淡默的她,话更少了,几乎是不言不语,整天只是半躺在床,默默地盯着窗棂外的天空。
“浣儿,该喝药了。”阎尘端着汤碗,在床沿坐下。
韩浣儿头也没回,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望着窗外的天空。
“外头的天气很好,花园的花都开了,喝完药,我扶你出去走一走?”
韩浣儿依然不语,眼光没有离开窗子。
韩浣儿的疏离令阎尘痛心低吼。“你这是在惩罚我吗?惩罚我听都不听你的解释就把你关进地牢?惩罚我让你流了孩子?还是惩罚我狠心待过你?”
韩浣儿闭了闭眼,依然选择沉默。
“你若真是在惩罚我,那你做到了,做得彻彻底底。”彻底让他狠狠的痛过一回。
“我知道你爱孩子,听话,先乖乖喝药把身体养好,我们还是可以再有可爱的孩子。”阎尘压下几乎发狂的心绪,放下汤碗,温柔轻抚韩浣儿耳后的乌丝。
一听到孩子,韩浣儿瑟缩了一下,避开阎尘的抚摸。
手上的柔细的触感没了,令阎尘挫败。她还是不愿意原谅他吗?“我知道你听进我说的话,不回答我没关系,但请你看看我好吗?”
阎尘可以想见,韩浣儿依然不语。
该死!
“我要你看着我!”阎尘索性扳过韩浣儿,让她面对他。
“我承认我错了,不该把所有过错都推给你独自承受,你一直是无辜的,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从一开始试着接受你,这一路走来的辛苦、挣扎你能懂吗?现在,我已经不以为苦,为什么你连一点机会也不给我?”
韩浣儿没有躲也没有挣扎,眼光就这样静静地定在阎尘的襟上。
阎尘终于忍不住沉重的无力感,咆哮出声。“够了!你到底还要耍我要到什么时候!看一个男人被你玩弄在股掌间很有趣是吧!”
明知韩浣儿没有玩弄他的意思,他却用最卑鄙的方式刺激她,就为了得到她的眸光,哪怕是怨怼也好。
没有反应!没有反应!
该死的她对于他加诸在她身上的无理控诉连气也不气……
她真的放弃他了吗?她真的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吗?
为了证明自己仍存有对韩浣儿的影响力,阎尘鸷猛的吻强硬地卷袭韩浣儿,狂乱地肆虐她脆弱的唇瓣,闯入她的檀口逼迫她的丁香与之交缠,粗重的喘息全数喷在她的口鼻之间,强迫她吸入他的气息。
狂态的热吻来到她的细颈、雪肩,大掌则不停地在她娇躯探索,她香甜柔软的身子彻底撩拨起他的欲望,炽烈的爱抚点燃春情。
她的顺从令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多,他动手撕裂两人的衣物,让最直接的体温撼动彼此。
炙烫的吻攫获一只花蕾,他的唇舌不断制造更高的热度,企图唤醒她只为他燃烧的热情。
然而,阎尘发现了,韩浣儿只是一径地盯着床帷……忍耐!
面对韩浣儿平静无波的脸庞,阎尘知道自己失败了,败给了人间的情爱、败给了命运的捉弄。
他可以不顾一切要了她,但是他知道这只会加深韩浣儿对他的不谅解,所以,他忍了下来。
从她身上离开,阎尘背对她坐在床沿,郁闷的嗓音挟带无限苦涩。“停止折磨你自己,我从没真正恨过你。”
他没有奢求她的回答,头也不回,起身离开。
强忍的泪水终于溃堤,韩浣儿将被褥紧紧缠在身上、头上,不让哽咽声溢出。
原来,他一直知道她在排拒些什么……
只要一想到她曾经是个可恶的骗子、是个因为复仇想杀了亲骨肉又伤了阎尘的罪人,她根本无法面对阎尘。
被当成妓女训练着、被珍娘辱骂棍打,这些她都能咬牙忍过,唯独无法忍受的就是自己。
他不需要她的原谅,因为错的人是她,她无法wωw奇Qìsuu書còm网原谅自己。
原以为阎尘会看在腹中孩子的面而谅解她,但是,没了孩子,连带的,和阎尘唯一的牵系也没有了。
没了……
什么都没了……
光阴荏苒,一载将尽。
“浣儿姊姊,又有一封飞鸽传书来了!”韩妤兴奋的嗓音由远而近。
阎尘得不到韩浣儿的响应后,繁忙的霸业让他不得不回到北方,并将韩浣儿软禁在“无尘别业”,阎尘的做法看似无情,实则深情不断。
自此以后,韩浣儿每日都会收到由北方来的飞鸽传书,信里头没有密密麻麻的锥心泣血,只有只字词组倾诉了阎尘的无限爱恋。
两人都很清楚,一道心结梗塞在他们之间,除非她愿意解开,否则只能各自心碎,而他不再逼她,只是选择以真心去化解这道心结。
砰--的一声,寝房门被“推”开,韩妤很不淑女地跑进来。
那时,韩妤被韩浣儿从地牢赶出去后,不久便又不死心地再回到“无尘别业”见韩浣儿,每日死缠烂打、死拖活拖,缠着韩浣儿和她相认,还恐吓她未来的亲亲夫君慕珣,要是韩浣儿不肯认她,她死也不嫁慕珣,逼得慕珣为了未来的幸福也每天跑来当说客,韩浣儿总算才渐渐敞开心房面对韩妤,姊妹相认。
这对韩浣儿来说,是十年来的宿愿已成,也无异是陪伴她走过伤痛、走过悔恨的解药。
现在的韩浣儿,对于自己,已经有了较多的宽容。
“快看,又是阎大哥寄来的信!”韩妤一脸期待地将书信交给韩浣儿。
“妤儿,都快要成亲的人了,别老是像个娃儿,每天都弄得满身泥。”韩浣儿爱怜地用手绢轻拭妹妹染了泥土的衣襬。
她后来才知道妤儿被隐心谷的蟾华老人收留,养成了不拘小节的性子,而蟾华老人就是阎尘和慕珣的师父,命运虽然有时无情,但也有诸多巧合,令人唏嘘。
“我现在只是“考虑”嫁给慕珣,还没说要嫁他喔!”韩妤比出纤纤食指左右摇摆着。
“慕珣都等一年了,一直等不到你点头,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韩浣儿试探着问,这当然也是慕珣拜托她的。
韩妤偏头若有所思,最后嫣然一笑答道∶“谁叫他当初看不起我又欺负我,罚他一年我还嫌太少呢!”
她又接着说∶“阎大哥真的很有心耶!每天写一封信给你倾诉爱意,不像慕珣……”因为慕珣都是用嘴巴说的啦,呵呵……有点给他不好意思……
韩浣儿只是笑而不答。
虽然慕珣和韩妤总是打打闹闹的,但她仍能感觉得出来他们之间浓到化不开的爱,而这样的爱,是充满罪恶的她有幸得之的吗?
韩浣儿解开信结,仔细感受其中她一直不敢奢求的情感。
时已入冬,盼珍重。
我爱你。
阎尘
看着韩浣儿陷入愁思,韩妤暗暗叹了口气,留了句令韩浣儿深思的话。
“姊姊,你知道吗?慕珣等不到我点头,他并不可怜,因为我们相爱。而阎大哥等不到你点头,才是真的可怜,因为他每天都被恐惧、不安环绕。”
韩浣儿听了只能任苦涩盈满胸臆,连韩妤离去都毫无所觉。
她这样做只是两相折磨吗?
她不该忏侮吗?
她这样做错了吗?
韩浣儿将收入宝盒里的信全拿了出来,厚厚的一叠全是阎尘的爱。
月夜相思,惜与共婵娟。
我爱你。
阎尘
牵肠挂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