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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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坤见叶汉露出满意的形色,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叶先生,我给你安排一个精彩的节目!”
叶汉一愣,抓住简坤:“什么‘节目’?是不是又向我推销你玩腻了的女人?”
简坤扮着鬼脸,挣脱叶汉:“先不告诉你,等会你就知道了。”
简坤离去不久,门铃响了,叶汉懒懒道:“请进。”
门开处,一位绝色女子亭亭玉立于叶汉身前……叶汉失声叫道:“阮妮,怎么是你?!”
阮妮冲叶汉莞尔一笑,扬着一块“请勿打搅”的牌子往门外拉手上一挂,把门关死,一边脱衣,一边朝叶汉走来……
叶汉吃了一惊。阮妮明眸一动,露出皓齿:“叶先生不喜欢我吗?”
“喜……喜欢……可是我是长辈呀!”
阮妮“扑哧”一笑:“叶先生误会了,这是我的分内工作——凡住豪华套间的客人,一开始就能享受一个小时的按摩推拿。”
叶汉松了口气,尴尬地笑了笑:“免了吧,我不需要,请你在我对面坐坐,我想和你说说话。”
“干吗要坐对面?难道叶先生就有那么封建?我不会强迫你的。”
“不不不,我、我和你妈……”
阮妮一脸的调皮消失了,很规矩地在叶汉对面坐下,低头玩着手指说:“你和我妈的事我都听说了……”
“你……今年多大?”
“21岁。”
叶汉又吃一惊,他1938年离开,到现在刚巧过了22年时间,莫非……叶汉咽下一口痰,万般慈爱地问道:“你父亲呢?”
阮妮望着叶汉,摇摇头:“妈没和我讲。”
叶汉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很久才问:“你以前并没有见过我,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阮妮玩着手说:“我妈说,叶叔叔的耳朵……所以,去年在国际大酒店我一眼就认出你来……”
叶汉点点头:“后来我又找过你,你去哪里了?别人说有人为你赎身,这是怎么回事?”
阮妮抬起头,扑闪着一对美丽的大眼睛望着叶汉,很久才说:“我妈妈年老之后,无以为慰,深染毒瘾……她欠下一大笔债,是高利贷……”
叶汉追问道:“后来你卖身替她还债,是不是这样?”
阮妮点头:“那一年我才十三岁,第一次接客什么也不懂……”
说到这里,她已泪盈双眼:“叶先生,做女人很苦,年轻时招蜂引蝶,人老珠黄时谁也不理,我妈妈就是在这种情景下吸毒害自己,所以,我不能再走妈妈的路,和一位对我有情有意的男人相好,今后,我的一生就托付给他,为他生儿育女……”
“就是为你赎身的男人?他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阮妮点头:“他对我是真心的。他叫简坤,比我大20多岁。男人年纪大可靠,我们会相处好的。”
叶汉松了口气,放下心来,他了解简坤,知道他心不花,对感情还是专一的,便又问道:“你妈妈在越南,是不是将来准备接她回澳门?”
阮妮摇头:“不知道。我们现在最要紧是赚一笔钱,有了钱什么事都好办。简坤的钱都花光了,为了我。”
叶汉突然有了一个念头,问道:“如果有机会,你愿不愿意回西贡与你妈妈团聚?”
阮妮破涕为笑:“当然愿意,可是哪来这样的机会?”
叶汉认真道:“这就要看你们母女有没有缘分。我这次回来是有条件的,如果傅老榕不肯答应,我可能会去西贡开赌场,到时一定把你也带上。”
阮妮苦笑道:“但愿不要如此,要不,你付出的代价太惨重了。我妈说,你一辈子的愿望就是……”
“当然,我也希望这一‘铺’能赢,”叶汉亦苦笑,“不过,既然是‘赌博’,输赢就只能选其一,全看我的运气或造化。”
两人正说话,门铃响了,进来的是简坤,他告诉叶汉,傅老榕说,上午的时间不多了,下午三点见他。
“你好好休息吧,下午三点钟我再来叫你。”简坤最后望着叶汉说。
叶汉见简坤欲走,忙道:“不行,我不能去那里,叫老傅自己过来!”
简坤沉吟片刻,说道:“好吧,我尽量争取他来。不打扰了,再见!”
简坤出门时,与阮妮眉来眼去,叶汉叫住他:“简坤,你和阮妮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她是位好姑娘,今后不许你欺侮她。”
“不会的,”简坤红着脸说,“我一把年纪了,只要阮姑娘不嫌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简坤离去后,阮妮告诉叶汉,她妈妈离开澳门的主要原因是身体不好,澳门开销大,怕拖累女儿。
两个人又说了一阵话,中餐由服务生送到房里来。
用完餐,叶汉和阮妮分床而睡。待阮妮睡熟之后,叶汉轻轻爬起来偷看,认真地研究她有哪些地方和自己相像……直到门铃再次按响,才一骨碌爬起来。这次是傅老榕来看他。
傅老榕由邱老六与简坤陪同。
套房的小客厅里,叶汉与傅老榕行了见面礼,然后隔着茶几,相向而坐,邱、简分别坐在傅老榕两边。
叶汉注意到,分别十几年,傅老榕老了很多,头发斑白眼袋下垂,皱纹深刻,手背上还有了老年斑,但身架还是那么高大魁梧,眼神从镜片后透射出深邃的威严,虽说早已是澳门巨富,衣着还是过去的老样子:上身是中式布扣对襟衣,套在丝绸长衫上,戴的也还是十几年前那副老式圆框眼镜,给人的印象,是一个不合时宜的“大清遗老”。
坐定后,各自喝了一口茶,傅老榕单刀直入:“叶汉,你对现在的泰兴公司有何看法?”
叶汉早已成竹在胸,但不愿意一下子全部倒出来,反问道:“你说的是哪一个方面?”
傅老榕皱了皱眉头,对叶汉没有称他“老板”有点不太自在,说:“当然是整体上的。”
叶汉把一口痰吐在地毯上,再一脚蹭掉——以此宣泄多年来积压在心里对傅老榕的不满,清清嗓门道:“既然是谈整体看法,首先得从目前谈起。我虽然没有直接看过你的赌场,但我估计到,针对胜利后的生意萧条,你会采取裁员的办法,对吧?”
“是这样。”简坤代傅老榕回答。
叶汉冷笑道:“这是最不明智之举。职员们兢兢业业为你卖命,到了这时候一脚踢开,不管是谁,心理都不会平衡。生活无着,当然要回来捣乱,会直接影响赌客兴趣,在生意大滑坡的时候发生这种事,岂不等于火上浇油?”
叶汉看了一眼傅老榕,继续说:“而且,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就算没有眼前的麻烦,‘泰兴’的前程也是堪忧的。据我初步了解,泰兴的弊端在于经营作风老旧,管理方式古板,很多赌博品种已经不合现在赌客的口味。现在是什么年月?居然还在搞什么沙蟹、铺票!新品种诸如回力球、吃角子老虎机、赛马车、百家乐、二十一点为什么不搞?再者,赌场从业人员素质太差,穿戴过时,跟清朝相比只差后脑勺上没根辫子。”
傅老榕不停地皱眉头,扶扶眼镜说:“还是你年轻比我入潮流。”
叶汉又朝地毯上吐一口痰说:“要吸引客人就得不断创造新招数,凡是流行时新的玩意都要及时引进,最好是时时刻刻走在别人前面,凌驾在时代潮流之上,紧紧地牵着客人的鼻子走!依我看,眼下的澳门赌场,还不如十几年前的上海滩!如今澳门什么国家的人都有,条件得天独厚,只要我们在赌博品种上做到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就能吸引人!”
傅老榕道:“如今澳门人口锐减,花样再多,去吸引哪个?”
叶汉冷笑道:“澳门的赌客,70%来自香港,可交通不方便,来来往往就那么几条破船,跑一个单程要将近三个钟头,如果你舍得花钱购买一批快船,客源少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你早这样做了,哪还有今天的被动场面?”
叶汉说得头头是道,傅老榕亦感到有些道理,但他表面一直不动声色,直至叶汉停下来不再往下说,才语气平静地问:“如此说来,你真有办法把澳门的赌业搞得红火起来?”
叶汉自信地点点头:“我有这把握。”
傅老榕扶扶眼镜:“你具体怎么做?”
叶汉神秘地笑了笑,然后认真说:“你可以把赌场全部交给我,什么也不用管,不出半年,保证旺起来!我可以立下军令状。”
傅老榕咽了口唾沫,点头说:“那好,从明天开始,你可以回公司上班,起一个计划。”
叶汉叹道:“几十年来,我走南闯北,虽浪有盛名,却一事无成,至今身无居所——”
“这事好商量,”傅老榕说,“只要你能把中央酒店、十月初五街和福院新街三大赌场搞旺,我保证给你丰厚的薪水,另外送一套海滨别墅。”
叶汉直言道:“老傅,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不再打工,要分几成股份给我。”
傅老榕眉毛挑了几下,仰起脸:“具体分多少?”
“两成怎么样?你和高可宁各占四成。”
傅老榕沉默地注视着叶汉,邱老六、简坤亦静心等听结果,小客厅里出现了僵局。
叶汉叹了口气,做出让步道:“分一成好不好?我话已经挑明,我不再打工,万一不行,我也没办法了。”
傅老榕沉吟良久,最后说:“按理,你提出的条件不算过分,但我事前没有准备,你也知道,泰兴公司不是我一个人做主,增加入股人的重大事情还得董事局研究决定,所以,现在不能直接答复你。你确实是一位奇才,虽不常住澳门,但分析问题颇为透彻,这一点,我一直赏识你,也希望你能为公司再立新功。好吧,暂谈到这里,有消息会及时通知你。”
叶汉为了不失风度率先起身:“我这就回香港,允许你们慢慢研究,一年半载的我也等得起。”
傅老榕随后起身:“你不必走,我是第一股东,召集会议还是有权的,回去后马上研究,晚上就会有明确答复给你——我会派简坤来通知你的。”
傅老榕、邱老六、简坤离去后,叶汉如释重负,此时的心情可与“停骰”那刻相比,局势已定,只差“掀盅盖”那一环节了。
阮妮这时从卧室出来,她醒来很久了,但不便出来打扰。
叶汉给她沏了一杯茶,问道:“刚才你都听到了?”
阮妮点头,在叶汉对面落座。
“你认为我能赢这一‘铺’吗?”
阮妮摇头:“不知道,这年头人和赌技一起水涨船高,不到最后掀盖谁也猜不透。”
叶汉点点头:“你说得很对,和你妈一样聪明。如果她是男人,是不会落到这般下场的。对了,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这一‘铺’无论输赢,我都要和你妈在一起:赢了,我接她回澳门;输了,去西贡找她!”
阮妮突然偏过身去,偷偷地哭起来,叶汉大惑不解:“小妮,你这是怎么啦,不喜欢我和你妈在一起?”
阮妮回过头用手绢拭泪,啜声道:“不……我在替妈高兴,她的眼睛没有看错,叶叔叔确是位有情有义、可以托付终生的好男人,可是她、她……”
叶汉急问道:“她怎么啦?”
“可惜她没有这福分。”
叶汉一惊,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摇着阮妮的手:“小妮,你告诉我,你妈妈到底怎么啦,你说呀!”
第十五章愧对痴情
话说傅老榕离开叶汉回到董事局,刚坐定便沉下脸骂道:“贼心不死,十几年过去了,还时刻想着夺我的江山!”
简坤本欲提醒他通知高可宁召开董事会议,见如此,知道叶汉想入股的计划泡汤了,咽下要说的话,改口道:“不同意你应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