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树-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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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是什么眼神?
这样的眼神……如果说这几年烈烈在待人接物方面大有长进的话,那就是她学会了察颜观色,这样的眼神,她只需瞟上一眼就够了,只需一眼!
就在这时,于津生的手机又响了,他越发暴躁而恼怒地向她一挥手,似乎像赶走一只苍蝇一样,恨不得她立即离开。
这一刻,烈烈才算真正心如死灰!今晚,她来找他向他道别,又是错!错!错!
她咬牙发誓:从此以后,她决不会踏入他的房门一步,也不会再看这个绝情寡义的人一眼!
第二天和第三天,于津生像鼹鼠一样突然消失,从此以后,他们没有见过面,他也没有给她打过任何电话。
直到在他结婚那天,她闯了进去,他不得不与她面对面。
烈烈本来想过:在他结婚那日作出一个惊人之举——大不了与他一块死!
她连与他一块“死”的细节都想好了。可是,早在“919”头天的九月十八日,一个本来要打给他于津生的电话,她代他接了,虽然,对方说了没两句,但那口气却是劈头如打雷地凶得要命,好像刻意要找于津生的麻烦。在得知不是于津生本人接时,却又嘎然而止,断了声响。烈烈顺着来电显示的号码拨回去,却被告知是一个公用电话,打电话的人已经走了。当时她也没想那么多,这样的事在她们公司,也不是第一回。后来仔细想想不对不对……她就又前思后想,对照最近公司的一些麻烦事,她似有所悟,对照于津生这几天的态度神情,更有所悟。
于是,她终于调转了心思。
她明白:于津生是遇上大麻烦了,更有可靠的不是小道的消息说,那个与他们打过多次交道的行长,先是传说失踪现在是有了准确“下落”——被“双规”了。
烈烈这才完全调转心思。无论如何,她要以最大的努力让他于津生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她必须这么做!关键时刻,烈烈若是不设法自救或挺身相救,她、他、当然还有与此相关的人,还有他们的宏翔公司,就会天塌地陷!
第19章 莫!莫!莫!
更新时间20081118 10:19:23 字数:12386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应德润做了什么缺德事?这“一只鸭子生下三个蛋的2000年”,难道也与他应德润过不去了?
“2000年是一只鸭子生下三个蛋”——这句趣话,本是开年之时,他在政协贺新春的联欢晚会上说的,像这样充满俏趣的俚语或其它正而八经的古语成语,饱学之士应德润真是张嘴就来。
幽黙靠智慧垫底,幽默是因为智慧时时在心底发酵,不用说,幽默就是学问的最佳显示,学富五车的人,用不着长篇大论,一个精采的词语,一个含意深长的微笑,就可以见出学问的冰山一角。
可他今天,虽然想到了这句源出本人的俏皮话,不要说根本没有俏皮的心思,连半丝笑影也露不出来了。
刚才,儿子那边来了电话,报了个消息,只差没有把他急死,只差没有把他气死!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娇生惯养的儿子,横竖是个惹祸精,这么不争气!他这做父亲的,费尽千辛万苦想尽千方百计,把他送到了英国的贵族学校就读,原以为从此省了心放了心,在人前说道,脸面上也有光彩:我儿子在英国读书。
可是,儿子,你别忘了,送你的可是你中国的亲爹土里八叽的亲娘,你去的地方是英国首都伦敦,那是英国女王住的地方。你该明白,若不是你爹娘得道多助,光凭你爹你娘两把老骨头,就是再节衣缩食勒紧裤腰带,就是我们两个老人全扎上脖子,也送不起你去那个地方当贵族啊!
可是,这个不争气没人性的儿子,他当他爹是新油田,咕咕咚咚有冒不完的油。瞧,又出事了——这次出事,可是大祸——他这个当老爹的,如果不赶快汇钱去救,那么,他应一乐就彻底的成了应一悲,不只是要“兜”着走而可能被“铐”着走了……
从谋划送儿子去英国到真正走成,应德润头发都白了一多半,颠前忙后,整整三个月!可是应一乐在那边闯大祸,稀哩哗啦,一瞬间!
这个冤家闯祸精啊!在那边不知借了谁的一辆新捷豹,把对方的一辆更新的宝马给撞了,两辆车都撞了个稀哩哗啦!光撞了车还好说,把对方司机——一个姑娘也撞成重伤!据说,那姑娘是新加坡人,一个同样在那里留学的富商千金!
富商不富商,是千金还是老太,都不是要讨论的。撞了人就得按法论事,人家有人家的法律,所以,这次一乐的祸,是真正闯大了。因为,是他喝了三升巴伐利亚黑啤又带着几个朋友“兜”风,酒后驾车、错道且超速,责任全在他!
这个报急电话,当然不是儿子打的——而是儿子的同学打的。急红了眼的应德润问儿子现在在哪里,问出口他就觉得自己的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这还用问么?警察局!
当然,替儿子传这个消息的那个同学,还算有点本事,他教应德润不用太着急。事情既然发生了,急也无用,你就是长了三头六臂立马跑到伦敦去,也无济于事,也不能代他一乐去吃官司,轻也好重也好一切都只能按照当地的法度来处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人家是只讲法不徇情的。法到哪一步就到哪一步。伤者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应一乐就不会有偿命之忧。目前看来,那姑娘命大,车头全扁、前窗挡风玻璃全碎,只伤了头脸和右臂,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当然,这怎么办的第一步,是急需钱,先把急需处理安置安抚的钱设法寄来。当务之急,先把一乐借的那辆新车赔上——虽然那儿的车都上了保险,会有相应的补偿,可是,一乐毕竟是借人家的车呀!人家也是在那儿留学读书的,不能不用车呀!
当应德润尽量缓过声气,问大约需要多少钱时,对方报出的数字,真是教应德润差点又晕倒!
问题是,应德润哪怕气急气死,却不能教老太婆知道——前年就因一乐出国前后的那些烦难事,老伴的高血压又大犯,而今仍是体温表捂着热毛巾——只升不降!这不,一开春,又借口想外孙大庆想那儿的小麻油香椿芽,大包小包一收拾,到现在还没回来。反正老伴这个河南驻马店人也是极深极重的乡土观念。打死都不会说河南一个不好。她不在家倒好,不用刻意瞒她。一乐的事反正千万不能让她知道,她一知道,于事无补还会雪上加霜。
因此,应德润哪怕急死愁死,也只好一个人死!
这样的事,他也不想教旁人知道。不管怎么说,这不是体面事,别人又帮不了他。应德润心里有数,能帮他的,也是鞭长莫及。而且,他还有个面子观念,偷鸡不着蚀把米似的说出这些家丑去,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这世事,怎么也凶神恶煞一样学会了欺侮人,老太太挑柿子般专挑软的捏?
你看,这两天,他正为那缠上了身的“919”,身苦心更恼,整天颠来跑去的问这个人的事跑那家的腿,表面镇定沉着,其实,他是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于津生死或不死,都是他的心病都是他的麻烦!
你看,他没日没夜帮着做工作,劝着这个提着那个,好不容易将裴蓓劝得差不多,绝了寻死上吊的念头,也不再哭哭啼啼,总算比前几日好多了!这一头,他又马不停蹄的做小侯的工作,让他稳住点心气,他又去看宁可,还去找他们宏翔公司当日的重要来宾,甚至连那个耿烈烈,都打过照面说过好几回话了,唉,哪天他不是脚后跟不着地,鼓板弦子一起响啊!
这不,刚刚自还以为功夫不负苦心人,刚刚忙出个眉目,帮出个好局,不是吗,这裴蓓和烈烈,也竟然坐到了一起,开始轮班看护那于津生了,看她们俩分头轮班坐到了于津生床前,特别是那个耿烈烈,拉着他于津生的手,比裴蓓还像个亲人,眼中含泪,热热切切不间断的轻声而又固执的呼唤,一声声,一声声,真不亚于杜鹃啼血猿哀鸣!
今天下午,在又一次目睹这个场面后,应德润真是感动得没话说!从医院里出来回家时,他在心里说:于津生你这臭小子,做人能做到这个份上,你就是醒不转来,也值了!
当时,他真想叫个什么人,对,就是给电视台写戏编剧什么的,把这个事移花接木一下,换个名姓换个身份再编点什么情节,对,编一部就像那些教老太太们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电视剧,保准没错!
但愿于津生这个福大命大的小子,真能醒过来!
就在他应德润这几天少有恢复了一点好心绪,想得有点乐颠颠时,他的冤孽儿子,却教他突然又跌在万丈深谷,又是一“愤”加一“悲”!
再怎么着,总还是要出去,出去想办法啊!
而且,这办法还要悄悄地不动声色地想,不能招引别人知道他出了家丑,更不能响锣重鼓的让人知道他应德润又要去求助于人。天爷,这可真是又要愁白他的另一半头发了!
走在市府后院这条道上,应德润马上就想起了几个月前为裴蓓保媒的情景。
那天,应德润从裴蓓家出来时,那心情,就好像当年自己刚领了结婚证一样。
该怎么说呢?这心情……哦,古诗古联对里肯定也有比喻的,只是他一时想不出来就是了,回去得好好找找,肯定有。找好了,再给老书记打个电话,他肯定很高兴的。肯定。
可不是么,官再大,也是常人啊,也是常人的感情常人的喜怒哀乐啊,和老百姓没有什么区别啊,这道理谁都晓得的。可是,晓得是晓得,还是有很多人对领导特别是对一些大领导往往存有偏见,认为他们要么是贪官污吏,要么是不食五谷杂粮的神,说话办事甚至他们过的生活,都不是一般人能想像得到的……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绪?这样的反差?后遗症啊!说一百圈,还是“文革”的后遗症!
可不是么,我要随便在这街上抓个人对他说,嗯,就说裴蓓她爸爸裴书记吧,我要把他的实情向这个人说一说,说裴书记他一个星期在家吃不了一顿饭(他是99%在市府食堂吃的)人家会说:哼,那当然,市委书记还用在家吃饭?不是这请客就是那请客!我要是说:裴书记他每月也只有四五千元工资连六千都不到,人家会说:哼,那是在会计帐面上的,他月工资四五千元,实际收入那是五万十万都不止啊,含金量高啊!没听社会上咋流行么?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哼……我要是再接着说呢,说说他妻子去世多年都没有再婚,独生女儿三十有五都没有找着对象……嘿,难听的更会接上来:他不再婚那是因为他那玩意不行了,女儿找不着对象那是因为这女儿长得太丑了,不是满脸青春痘就是腋下有狐臭,熏都把人熏跑了……嘿,就是这样!
真的,很准,你肯定会听到这样的话语。可怕吗?为什么这样呢?一句话,信任危机!
是的,说一百圈,还是“文革”的后遗症!
哦,文革文革,要数文革的罪状,光是于他应德润个人的伤害,起码可以数出一百条。但是要说好处呢?于他,却也有一条好处:那就是,他与好多大领导一起关牛棚,认识了好多人,在五七干校时也是这样,要不是文革,可能吗?不管怎样,他那时还只是个地县级的领导,与省里市里党的一把手二把手,总还是差了一码的。他也就是通过共患难,才对许多大领导,对他们的朴素生活和种种优秀品质,有了更深刻的认识的。患难之交恩爱深,说的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