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舞 作者:舞沫-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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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曾经供奉的是……”流华来不及说出的后半句话是:这里曾经供奉的,就是传说中封印了妖狐的那位高人。
当年,那位高人便是在此地封印了妖狐,结成了混沌珠,后来炼化混沌珠便可成神的传言传开,这里也曾被想要成神成仙的人扫荡搜索过,知道乱局被迫中止,典籍被封,一切相关的东西都被隐藏了起来,这座庙宇,也就从此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成了如今的破败景象。
然而,不想,那位高人在当年封印妖狐之时,却留了后手,设了一个封印在此。也许多年前建庙的东帝和工匠知道此事,可是多年传承,早已被人们所忘记……直到……今日。
“伊人小姐!快!不要让她逃走!”
花莫姬在攀柚动作初始便察觉有异,因为退后了半步,也就是这半步让他没有完全进到阵内,只在阵的边缘。等到攀柚催动大阵,花莫姬一直在用自身的力量对抗脱离。妖狐们被众人缠着,无法上前帮忙,此时,只有我与影队众人站在一起。
我闻声,抬起了头。皎洁的月光正洒在我面前通向花莫姬他们的道路上。
人妖殊途么……
我想着,缓缓迈开了步。从我迈步到动作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这之间的许多人,许多想法,许多念想我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当我触到花莫姬的身体时,她的温度冰冷的仿佛南极海底下从未融化过的冰山。
微一用力,所有的光华顿时失去了魂魄……
“为……为什么……”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大殿中央的阵慢慢失去了光芒,攀桃和攀抽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阵外,护着花莫姬的我。
“伊人……”“伊人小姐……”
“小伊……”**着花莫姬茸茸的耳朵和长长的头发,我不禁微微笑起来。
“摸上去倒是和小东西有点像。”我淡笑着说道。
“伊人!她是狐妖啊!是危害朝……”攀桃的话音还未落,殿外却响起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银发银眸,与月争辉。一袭绿衣,仿佛世间最美最质朴的翠玉。
白露缓步走来,自带着一份笃定悠然,他站在那,穿过满场的血腥向我微笑额首。魔宫血手,从来是不见血不收手。
“你!”攀袖突然抬头向我瞪来,“你和妖物同流合污!”
似乎是被攀袖的话刺到了心神,怀中的花莫姬突地一颤。
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微笑着注视着攀袖。
“你早便知他们是妖非人……不过,如此相遇,如此设计,何必呢。”攀桃的疑惑,攀袖的沉默,泾渭分明。
“你很聪明,也许还很有能力……懂得利用人的感情和情绪,只是……”我微微眯起眼,“你这样,我很不喜欢呢。”
黑暗中的影队缓缓显出身影来,整座庙宇早就经流华下令,包围了起来。
“呵呵……”
见此,攀袖突然大笑了起来。病态癫狂的笑声,仿佛无休无止地响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初见,他是被花莫君戏弄弄辩错性别,误许终身的娇羞男孩。之后,他是被流言蜚语所累,足不出户的攀家公子。今日,他是面带正义,有些手忙脚乱的除妖师。
一直以来,他似乎只是一个有一点点不同的普通男孩。
“蟠家,也是个名门望族。”
“你说什么……”攀桃闻言,猛然抬起头。
朝的攀家,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家族,经由攀桃之手才慢慢茁壮。这样的家族,自然不会有人称它为‘名门望族’。但是,贝朝的蟠家,却不一样。
贝朝蟠家,它甚至比秦凡的秦家的更早,历史更加久远,堪比上古存在的家族。而贝朝的皇族——龙氏,更是与其有无法割离的渊源。
“名誉,和割舍不掉的骄傲,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东西啊。”蟠龙楼。自淮仁之那知道了贝帝龙如卿的事情后,我便留了一份心。
蟠龙,那是贝朝象征安宁荣光的神兽,也是贝朝两大权势的姓氏——蟠和龙。只可惜,这几年蟠家的地位,已经远不如前,也许,正是这样,族内要求族人记住往日荣光和自身骄傲的**才愈演愈烈。
攀桃和攀袖,他们很优秀,可是有些东西却是溶于他们血液的,无法改变。
“你是不会懂得的。”攀袖突然昂起头,依旧是那张清秀的脸,只是,他此时的表情已经昭示,面具被揭开了……
“我的一切都是来自我家族的荣光!对于我们而言,家族的荣光就是一切,如果家族荣光不在,我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的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和执念,我不懂得,也不会干涉,只是……
“家族不在了,荣花还会在么?”
我取出袖中的信纸,指尖一送。
先前,我让流华查了,朝攀家,不想,却扯出了贝朝的蟠家。而今夜,明月亲手呈上,便是贝朝蟠家的消息,纸上,不过就短短几句话——贝朝蟠家家主身死,旁支相残,尽亡。本家已归附龙家。
“不,不会的!”攀桃怔然地看着面前的字,一脸惊呆。
攀袖似乎镇定许多,或者说,他的眼神看上去,就好像是已经预料到了一样。
迎上我的目光,他只淡淡一笑:“蟠家,腐朽得太久了……它灭亡是迟早的事……我只需要保住蟠家的荣光,就可以了。”
“攀袖。”攀桃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这一夜太长,连月光也似乎逐渐变得冰冷,我直视着攀袖,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了他。
“他,许给了你什么?”
冰冷的月光镀在攀袖的脸上,好像一层冰霜。他抬头望着天空,复而眨眼看向了我。
“你知道吗,其实我观察了你很久……就在花莫姬的身边。”
他说。我沉默地听着。
查出攀桃他们身份后,流华就去了蟠龙楼,在那,他们找到了远喜的尸首——已经死去超过一个月了。
“你真的很聪明,就算我设想得再好,也许都会被破解,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攀袖顿了顿道,“所以我想了很久,大概只有这一个办法是万无一失了……”他说着,拿着手中的木剑突然就向自己的心口刺去,自上而下,狠狠将心脏一划为二。
“以我之心……”
“不!”攀桃似乎知道攀袖要做什么,急忙起身。
可惜,她意识到的太晚,和攀袖之间距离又太远。她刚迈开步子,攀袖口中的咒语便已念完。
“不……”
一道邪戾的红光乍然亮起,冲天直上,以破空之势划向了天空。
“小伊!!”
黑暗来临之前,便是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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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伊人!”
睁开眼睛的时候,彩色的电脑屏幕瞬间印入了我的眼帘。然后,紧接着,是一张陌生而熟悉的脸——21世纪的,我的死党,张萌萌。
“伊人,怎么怎么叫你都不醒啊,真是的!”见我终于张开了眼,她开始叽里呱啦的抱怨。
手臂下,是木质课桌冰冷坚硬的触感,杂乱的有些拥挤的寝室,一切,属于21世纪的味道。
“伊人!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张萌萌不知说了些什么,突然哭了起来。室友连忙上前去递纸巾安慰。
我侧过头,目光正落在电脑屏幕下方。2008年12月13日。我穿越前的一个月。
一切,就像历史重演一般。
张萌萌哭天喊地地叫着男人都不是东西,男朋友天天嘘寒问暖言语缠绵,可是,我知道,一个月后,他们最终会走到一起,郎情妾意……
……………………
“奶奶……”
如果说,有什么是时间倒流我最想要做的,也许只有这个。
孤老院的午后,阳光很温暖。洁净宽敞的房间内,都是满脸皱纹,一笑,就看不见眼睛的老人。
“奶奶,我来看你。”
年过八十的奶奶,身体微胖,腿脚不好,坐在轮椅上,仰起脸,微笑地叫着我的名字。
奶奶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印象中,从小到大,她都是非常宽容宠爱我的,只是,我和她,能够回忆起的交谈的场景似乎很少很少。
“奶奶,我跟你说说我的事,好吗?”
天的光景,日的距离,我眯着眼睛,讲述着不着边际的话,奶奶就晒着太阳,面带微笑地倾听……
然而,一个月的时间,真的很短暂……
“孩子……”最后的病床上,她**着我的头,干枯的手指,已经传达不出什么力量,可即使如此,奶奶的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
“你不用再对我歉疚什么……也不要自责……很多事情……都是命……”生老病死,这些都是命……
“所以,去你该去的地方……找你该找的人……”
“活着……幸福……最重要……”
…………………………
“小姐,您好,我们新店开张,请到里面去看看吧。”
“小姐需要什么样的眼镜呢?”
“小姐长得这般标志,不如试试本店的隐形眼镜……”
熟悉的。陈旧的。
花如玉,月如霜。
人如飘絮花亦伤。
十数载,光阴箭,
但愿相别不相忘……
…………………………
“吾人!”“主子!”“小姐!”……
睁开眼,白露、明月、流华、小晴、柳如烟、洪无……一个个身影纷纷印入眼帘。
“要不是有了神花的花汁!这次就算是神仙显灵也没用。”
柳如烟见我醒来,就是眉眼一瞪,一声冷哼。
“也不知道脑子生哪去了,怎么会给我把整条命玩完了回来!”
“如烟。”一边的洪无急忙上前,为她顺了顺气。
“小姐,你可醒过来了……”小晴见我拿眼瞧她,这才确定我是真的活过来了,当即扒着床头就是一阵嚎哭。
“哭什么哭什么!你家小姐又不是背过去了!”柳如烟声色厉茬地说道,只是她半掩的侧脸,还是没掩住那微红的眼圈。
“呜呜……”一阵熟悉的叫声自门外传了过来。
柳如烟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床上的我道:
“虽然你现在是刚醒来,但身子只是虚弱,没什么大碍了。这次,能找到神花救了你,那……人也功不可没。有些事,还是你自己做决断吧。”
她说的云里雾里,也不言明,只自顾自站起来就往外走。屋内众人似乎也是明白的,看了我一眼后,纷纷退出了屋。
房门关上,屋内,顿时只剩下我,和小东西。
它站在十米开外,不时摇关尾巴,瞪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珠,似乎很是挣扎地看着我。
终于,还是我先沉不住气。看着它这般模样,‘扑哧’笑了出来。
只是这一笑,牵动了胸口的伤口,顿时一阵剧痛。
小东西见我一声惊呼,脸色煞白,急忙扑了上来。
“小伊,小伊,你没事吧……”
一道白烟过后,是一只纤纤玉手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了我。
雪狼狐,民间传说:每一只雪狼狐诞生到这世上时,都会有一株血莲随之开放。每一只雪儿狼狐,都有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