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护-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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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他们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名白发道人身上。
这个人我见过,十年前,十年后,仍旧是一样的脸,当年我与思思被抓进郁王府试药的时候,他就在旁边。
白发道人只看了我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目光停在肖寿的身上神情古怪的摇了摇头,将一只布袋从怀里取了出来,袋口解开,一只通体焦黑的山雀从中飞了出来,那鸟儿展开双翅飞了一阵,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肖寿的肩膀上,肖寿不以为然,肖倾国却急了:“师父,你怎么把它给放出来了?”
没错,这鸟便是肖寿养的那只山雀。
“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白发道人这般说。
我陡然一惊,竟生出了这话是对我说的错觉,抬头一看,那道人果真在望着我。(奇*书*网。整*理*提*供)
“咦?”肖寿疑惑的将鸟儿抓在手里看了两看,“这是我的那只鸟没错,可我已经不想要了。”
说完将手里的鸟儿往天上一抛,那鸟儿似有灵性一般,扑翅鸣叫竟像极了婴儿的哭泣悲嚎,在空中盘旋了好一会儿,才离去。
肖寿望着天空发怔,茫茫然说不出什么感觉,白发道人却对着鸟儿离去的地方叹了口气。
“我当初跟你说它是九天灵鸟,不过是因它感你所救,生了灵性,如今你这般绝决倒也罢,断了他的念头,不至于为了急于修成正果而入了魔道,他在梦中托你所做之事有违天道,还望肖公子早日归还在下的七彩幻夜珠才是。”
“什么?”肖倾国闻言顿时花容失色,不可思议的看看他的师父,又看看肖寿,原本端丽动人的一张脸扭曲得变了形。她怪自己丢了那颗珠子,偷偷哭了好几个晚上,没想到那个罪魁祸首居然是自己颇为信任的弟弟,而自己的师父明明知道真相,却对她只字未提。不知怎的突然就鼻头酸酸的,一阵委屈,任她如何控制,眼泪还是情不自禁的涌了出来。
“喂,姐,你这是干嘛?你别哭呀!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肖寿一见肖倾国哭,立马就慌了,方才吊在嗓子里的话硬是给吞了进去。
怎么能告诉她真相,那颗珠子已经被他弄不见了。
此番场景或多或少有些出乎白发道人的意料,原本想说些什么,也只好做了罢,轻咳一声,望着我道:“这位公子的手似乎有伤,可否让在下看一下。”
肖寿一听,立马就来了神,拉过我那只被巨鸟啄伤的手塞到道人的手中,满腹信任的道:“道长可是半个神仙,你给他看看,搞不好不但这伤好了,还能跟从前一样弹琴写字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另一只手也放在了道人手中,我有直觉,他定能治好我的伤。
“公子随我来。”他拉着我的手走了几步,来到院子边上的一棵大树下,肖寿与肖倾国自然明白他这是有意回避,乖巧的没有跟来,只在那边伸着脖子往这边探。
“七彩幻夜珠是阴浊之物的克星,他误入你的体内封了你的法力,你的双手被星云瘴气侵入本可以很快复原,只是因为有这珠子,它不但封了你的法力,也阻止你体内护体真元的流动,所以你才一直不能恢复,我现在便替你取出七彩幻夜珠助你复原。”
他的右手贴到了我的心口,稍微靠近一点便感觉到了强大的灵力波动,胸口突如其来的一阵锥心疼痛,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伸进心窝捣弄了几下,将什么东西生生的掏了出来。
来不及看清那东西的模样,他手掌一翻,将东西纳入了袖中。
我实在不知道干什么,只好半弯着腰眯着眼睛瞅他的脸。
他说:“该来的迟早会来,早些面对也不至于伤及无辜。”
我疼得说不出话来,蹲下身子缩成了一团,等到稍微好些了,抬头准备问他话时,只看到肖寿满是担忧的脸。
“道长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怎么疼成这样?”
“我没事!道长呢?”握紧抓着他扶我的手臂,从牙关里慢腾腾地挤出几个字来。
“早和大姐走了,怎么了?”肖寿疑惑的勾着脖子看我的脸,小心翼翼的将我扶起来,蓦地惊叫出声,“云小遇,你的手好了。”
没错,我的手不但好了,法力也回来了,就在刚才那一股钻心的痛过后。
只要我不动法力,月神便不能找到我,拉我回去治罪,我知道道长话里的意思,可我还是不想去面对,二重天里的星狱,漆黑一片,怨气冲天,一个不留神,便极有可能被魔神附体,失了心智,失去心智的人不配留在二重天,只能坠入畜生道,受永世轮回之苦。
多少次夜里梦到,都会被吓得惊醒,与其受那般苦楚,还不如于凡尘终极这一生,落得个灰飞烟灭来得痛快。
我确实没想过走,可肖寿自那之后,似乎私自认定了我要离开,小心谨慎得令我哭笑不得,连跟我相处的方式也变了许多。
例如,他现在每晚一定要搂着我才睡得着,出外跟从师父学习也要与我形影不离,半夜还会嘀嘀咕咕的说梦话。
“原来,你这么厉害,琴弹得这么好,又会画画,书也念得比我好,你可以养活自己了,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你不能走,我不许你走!”
“你要是敢走,我就把你的手扳断了继续养你。”
……
听着他那些稀奇古怪的梦话,我的心里五味繁杂,却当真是品不出滋味来。
两个男子这般确实古怪,连最不相信肖寿是个断袖的肖倾国也渐渐认定了他这位龙阳君,肖家长辈自然是为此闹过好几次,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哭也哭了,却是不能撼动肖寿半分,最后只好把气都撒在了我身上。
“原本想让你劝他回心转意,你倒好,仗着这张狐狸脸竟把他迷得鬼迷心窍。”
我被她们说得莫名其妙,一个青瓷瓶朝我扔过来时竟忘了躲闪,肖寿扑过来替我挡,花瓶原本只是扔在我的身上,却被他用头顶了回去,可想而知,他那娇生惯养的少爷甚至自是禁不起这一击,足足昏迷了三天。
地府里走了一圈,回来后反倒更加的对我死心塌地,肖家人险些丢了家里的命根子,惊醒过来,禁不住拍拍心窝,叹道,这事应当从长计议。
稍微一点太阳光落在我的身上对我的生命力都是一种消减,开不了护体抵挡,灰飞烟灭于我只是迟早的事,尽管如此,可能的话,我宁愿就这么穷极一生,永远不动用我的法力。但事事总与愿违,只是没想到这一刻竟来得如此之快。
那一晚,天上没有星星,只有明亮的月光,他对着我的唇深深的落下一吻,我鬼使神差的张了嘴回应,他搂着我压在屋顶上,吻得深情,却不知从哪儿突然飞出来一只受惊的夜鸦,几乎没有半点防范,双双从屋顶滚了下来,直到快落地的那一刹,肖寿仍将我抱得紧紧塞在怀里,心急之下,我动了法。
月光化作一缕光剑,从天空一泻而下,银发碧眼的月神刹那间便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的心寒了,紧紧抓住肖寿不愿放手,却没发现我的腰已经被他的双臂环到发疼。
月神没有开口,瞄瞄我,又瞄瞄肖寿,眼神带着鄙夷,他长时间的沉默令我坐如针毡,我全身上下很没骨气的止不住发抖。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肖寿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恐惧,心里多少也跟着有些不安,却大着胆子将我一把拉到身后。
出乎意料的,月神竟没有发火,他优雅的在庭院缓缓踱步,半眯着眼四处打量,长长的银发拖在身后,映上了一层淡淡的蓝光,那姿态像极了一只慵懒却好奇的雪猫。
当然,我知道他跟猫是不可能搭边的,停下来时,已恢复了一脸挑剔傲气。
“我找了你这么久,你居然躲在一个这么破的鬼地方,地是硬的,你踩着不难受?还有这花这草,都是吸食日光长大的,这么长的时间你也受得了,亏我还以为你聪明,三番两次下水找你,嫌自己命硬是不?居然为了怕我发现不开护体,你看你,都虚弱成什么样了,是不是要等到变成了灰才肯让我发现?”
“我……我!”呼吸蓦然一紧,他的这番话让我一时茫然无措起来,想过他出现在我面前时将我狠骂一顿,拖上天受罚,甚至想过他二话不说将我扔进星狱里,却不曾想过会是这番关切的话语。
“还我什么我?赶紧跟我回去,你这些天躲我,我也不怪你,你胆子从来就小,出了这么大的过错,会害怕也正常,至于你失职的事,思思已经替你顶了罪,你只管安心回去继续做你的星护。”
思思他替我顶了罪?胸口陡然一滞,心中忽的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不待我想明白那是什么,一双骨络分明的手擒住了我的双肩。我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泪水盈然的眼。肖寿摇着我的肩膀,语气近乎哀求:“你不要走,求你了,不要走,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你走了我一定会死的,求求你,别走!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
“喜欢?喜欢?”我嘴中喃喃着这两个字,脑袋震得嗡嗡响,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说喜欢我,他说没有我他会死。
“我不走!”
我几乎是大声吼了出来,若非如此,这三个字我是断然说不出口的。
“你说什么?”月神的双眼睁得鼓鼓的,难以置信的瞪着我,好像突然不认得我似的。
“我不走!”明知道他已经听得确切,方才的话是惊讶而非询问,我还是忍不住再次大叫出来。
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跟他走。
不知是我的表情太过决绝,还是声音恫吓了他,我恍惚从他的眼中读出了未成见过的慌乱,但那只是一刹,转瞬间,神情已变得不屑。
“你以为你说不走,就能不走?就算思思替你顶了罪,你私自下界的过错,将你拖回去,也够你受了。”
我在月神面前软弱的姿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一旦他口气变得不善,我立马就成了软了壳的虾米,整个缩成了一团,连双腿也并在一起止不住的大颤。Qī。shū。ωǎng。稍微抬了下头,就碰上了他暴戾阴鸷的目光。
我被吓得一惊,后退了半步,两腿发软再也站不稳,我索性屈膝跪了下来。
我清楚的知道,比起在月神面前硬碰硬,哀求更难耐他的心。
“月神,求求你,让我再留一阵子吧!”果然,才说了一句,我已经在月神眼里看到了动摇。“我保证,解决完了肖寿的事,马上就回去向你请罪,你怎么罚我都行。”
我跪行两步上前拉住他的衣襟,他身上的护体蓝光粘在我身上一阵刺痛,我却仍没有放手。
不知是不是嫌我的手脏,他像是烫到了似的迅速跳到了一边,两只手在那头漂亮银发上乱搅了一阵,收回来插在腰上,居高临下的冲我哼道:“十年,我给你十年的时间,你便做个普通人,在这里过上十年,期间,我绝不干涉你。”
他在我的头顶下了一道禁制,又封了我的护体真元,从此,我便成了一介凡人,不用害怕太阳光,却要经历凡世的病痛衰老,而命脉真元被封,我会比常人衰老得更快。
十年沧桑,容貌风华不再,这个时间足够让一个不够爱我的人离开我。
了然他的这些心思,心里一时揪得难受,但既然决定了,便在没有后悔的余地,我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走过去一把拥住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想这样作罢了。
他的身子明显一僵,却没有立即推开来我,半响,扳开了我抱在他腰上的手,冷言道:“你好自为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