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护-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想也没想就张嘴咬住。
“喂——这可是洗碗的抹布!”他眯着眼睛坏笑。
那又怎样?我还是不放。
“你怎么像只狗一样,见什么都咬。”他稍稍扯了一下,我忿忿的含得更紧。
他居然说我像狗!
“好吧!骗你的!是给你擦脸的。”他干脆放弃,重新拿过一条。
我哪会不知道,只是想借机找个东西咬一下泄恨而已。从昨晚到现在,天知道我的肚里有多少怨气。
“姐姐真是好眼力,脸上沾了这么多脏东西,都能辨出你漂亮。”他将脏兮兮的手帕扔到一边,改成用手摩挲着我的脸,“你还当真好看,眼珠子居然是绿色的,跟个猫儿似的。”
他夸我漂亮,我自然不会说什么,偏偏他要犯我的忌,用小动物来形容我,因而他说了什么我都没记住,单单只听到他说的那个“猫”字。
我撇过头去不说话。虽然心里极其不舒服,但我知道现在决不能得罪他,因为只有等我养好伤,恢复法力,有了自保能力后才能够报仇。
他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我的不快,翻到床里,撑着手臂继续盯我。他的脸上带着些调皮的稚气,一双灵动的黑眼睛弯做了月牙状:“喂,小猫,我叫肖寿,你叫什么?”
“云……云小遇。”我的声音在抖,气得发抖,恨得发抖。
自从遇见他,他已经第三次用畜生称呼我了。
“小玉?怎么取个姑娘的名字,还是我家里头丫鬟的名字。哈哈!”
他的笑声并没有藐视讥讽的味道,我听着却是十足的没心没肺,咬紧牙关,反唇相讥道:“总比叫什么兽的好。”
“咦?”他突然愣住,喃喃自语起来,“你的声音,好熟悉,……在哪里听过。”
“什么?”我没听清。
他没有回答,倒是慢半拍的撇起嘴气鼓鼓的反驳:“我那是‘长寿’的‘寿’。”
“我那时‘遇见’的‘遇’。”我咬紧牙愤愤的指正,也没有再问。
然后
肖家本是菱南镇的名门望族,不料从肖家的爷爷的爷爷开始,已经连续四代单传,萧家上上下下一堆姑婆姨娘对肖寿宝贝得不得了,年仅十八的他,已有一妻两妾。偏偏肖寿对他那些如花似玉的妻妾还不及他养的那些鸟儿雀儿待见,整日琢磨着升天成仙之道。为此那群父辈没少找同样酷爱此道的大女肖倾国的麻烦。
这肖倾国便是那日手持桃木剑的紫衣姑娘,人如其名,生得倾城倾国。只是稍稍跟别人有些不同,肖倾国自小就可以看见一些别人看不确切的东西,继而又有幸得名师,因此倒有些真本事。也为镇里镇外出过不少力,人道女中豪杰,多多少少给肖家人挣了些面子,因此肖家长辈对她是又爱又恨,拿她没有办法,也只得好言相劝,偏偏这肖倾国一介女流,却比男子刚硬,倒是暗暗帮着自己的小弟,两人一唱一和,硬是叫肖寿躲了去。
而我住在肖家的这几天,彻底打破了这家人不算宁静的宁静。不知是谁起了坏心思在肖家老太太面前说了什么,老太太带着几位姨娘还有肖寿的妻妾趁着他不在找上了我。先是恶言威胁,后来见我懵懵懂懂不奏效便改成苦口婆心好言相劝,直到一群人离开的那一刹我才略微明白了他们话里头的意思。
她们见肖寿这段时间对我嘘寒问暖,恐那肖寿是个断袖,而自己不知,想及有个人能移去他追仙逐道的心思,倒也不恨我,只盼着我能劝劝他,就算让他收了我也不成问题。
我当时见着那群妇人抹着清泪抱头痛哭,糊里糊涂就答应了,因此便留了下来。
我想,我到底是个记不住恨的人,之前暗暗发誓要怎样怎样肖寿,到头来,只因在陌生的肖家唯独他对我凡事都留心,一时感动,也就忘了恩怨。
大夫说我的双手寒毒沁骨,有生之年怕是再也恢复不了,肖寿见我面露哀色,拍着胸脯保证道:“没关系,你不能干活,我养你一辈子就是。”
我想,我没了法力,不能回天上,就算回去了,也要受罚,还不如就这样在人间做个平凡人终极一生,当时听他那么说,心里顿时生了欢喜,什么仇啊恨啊,都抛了个干净。
肖寿来找我的时候屋外正下着点点细雨,不待我询问,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我想他定是见我成天躲在屋子里头见不得光,一看外头没了太阳就拉我出来。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没了法力,作为星护后生来的的体质却没有变,一见太阳,全身就火烫发疼。肖寿起初不信,不但骂我,还命人将我将我绑在庭院的柱子上晒太阳wrshǚ。сōm,那一次害我差点晕死过去,他懊悔的道了一整天的歉,对自己又是骂又是打,可我还是到了第二天才跟他讲话。不能怪我太小气,实在是得让他记住我的苦楚,我那日在太阳底下一没哼声二没哭,心里头却是在滴血。那可是当真会要了我性命的作为啊。
“这东西,早就想让你瞧瞧了。”他在偏院的墙角摸索了一阵,从里面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火红琉璃瓶来,然后走到宽敞的空地上将瓷瓶上头的木塞拔了出,瓷瓶一歪,从里头飞出一只通体焦黑的山雀。那山雀扑腾了几下翅膀落在了地上,转瞬间竟长成一人来高的巨鸟。羽毛仍旧是焦色,尖喙与利爪却有如钢锥一般,烁着寒光,斗大的一双眼阴鸷地四瞅一阵后,扑棱了下翅膀立即就引得一阵尘土飞扬。
肖寿看了我一阵后,满意的捏着下巴拍我的肩,哈哈笑得出彩:“我就知道你跟旁人不同,见了这东西也不会害怕,这是九天灵鸟,是我用星辰血养大的。”
仙鸟?我暗暗嗤鼻,凡鸟飞不过一重天,仙鸟不下四重天,这巨鸟满身戾气,怕是魔物大于仙物,还有就是他说的……
“星辰血?”这名字听着诡异而新鲜。
“星辰血就是用人的热血融化的星星。你别看我们平日里在晚上见到的那些星星漂亮,其实都是三重天里的假货,星辰都是天上上仙的命脉真元,他们岂会随便拿出来挂在天上给凡人瞻仰?我前些日子偷了大姐为他师父看管的七彩幻夜珠,摘了天上的三颗假星喂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仙鸟,你看,他果真长大了不少,先前只能到我膝盖,现在都已经比我高了。”
他的解释令我脑中有根弦瞬间绷断。他到底是什么人?
跟他相处的这些日子,我自动的遗忘了他曾偷我星星的那件事,不管他当初为了什么那样做,我只是想着,我已经不再是星护,那么星星的事便再与我无关,无论他做过什么,我都可以不用再过问。但他现在却跟我说他偷我的星星竟是为了喂这魔物,怎能不让人心惊胆战。要知道,三重天的星星都是毒物,跟这些星星有关联的人大多都被关押在二重天的星狱里。
“云小遇,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肖寿专注的看着我的脸,眼神担忧。
“没,没什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抖。
“这些都是我多年来潜伏在大姐的师父身边偷听来的。”他的表情很是得意,十足的一只偷吃到鸡仔的狐狸。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么说,我暗暗松了口气。
“你还别说,我大姐那位师父还当真厉害,天上的仙人也不过如此,只可惜他赞我慧根却怎么都不肯收我。”
他自顾自地说着,我却下意识的联想到肖家那群妇辈成群结队上门对我说教的阵势,想那师父若真收了他,怕是口水都够淹死他了吧!
想着想着,不禁莞尔,笑开了,方才心中的郁闷也散了七八。
“你笑什么?不会是在笑话我吧?”
他表情憨憨的吸吸鼻子,蓦地一把握住我的手,将我拉到巨鸟面前,“他叫小天,很乖的,你摸摸看!”
我的双手不能使力,却仍有几分触觉,他将我的右手抬起来放在鸟儿的翅膀上,握住我的指动了几下。
鸟儿的羽毛很滑,指腹覆在上头有如触到无形的空气般,有些不真切,里里外外我都只感到握着我的那只手的存在。我抬起另一只手臂,掌心贴到鸟儿的羽毛上想感受个确切,不料那鸟儿不知何因陡然受了惊,一个尖喙下来,我那只手立即就开了花,血肉模糊了一片。
“啊!”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愣了足足三秒钟才痛得惨叫出声,接着,便不顾形象的开始哇哇大哭。
肖寿惊恐的看着我不停往外涌血的左手,手忙脚乱的掏出帕子,想擦去血迹又怕我疼,只好改成替我擦拭眼泪。回头再看他的宝贝神鸟,顿时心里一股气。
那鸟儿似乎知道自己犯了错,正垂着头轻轻地用尖嘴啄地。肖寿走过去毫不留情一脚重重踢在鸟腿上,鸟儿一声悲鸣,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半空,肖寿不解气的捡起地上的石子朝天上一阵乱扔,那鸟儿似乎被砸中,尖声悲叫一阵飞走了。
肖家上空突然出现一只黑色的巨鸟,盘旋一阵后向镇子人口最为密集的地方飞去,那巨鸟凶狠暴虐,见人就啄,安详的街道上顿时充斥着血腥的味道。肖倾国与其师父赶到的时候,那巨鸟正在啄食一名五六岁的幼童。街上的人早已能跑的跑,能躲的躲,那孩儿的母亲独自一人跪坐在一旁见着亲儿被妖鸟开膛破肚竟吓得痴傻,抱着一只破竹篓轻轻拍着叫别怕。
肖倾国到底是个女孩子,感伤上来只顾着落泪,竟忘了灭妖。倒是他旁边的白发道人反应快,一柄青玄宝剑破空顶入鸟身,青光一闪,那鸟立即便化作一只不及拳头大小的山雀被道人收入布囊之中。
方才还一片混乱,转瞬已恢复平静,四面八方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们将道人与肖倾国围了好几圈,感激的话说到嘴麻。白发道人只听不语,蹲身细细检查,确定那孩童已无救,才起了身,转过头来,面庞看去却出奇的年轻。云淡风轻,俊逸绝尘,仙风道骨,也不过如此。他轻笑着,声音平稳,透着一股灵气,挥手道:“倾国,随我去你家走一趟。”
“师父要去我家?”肖倾国有些受宠若惊,师父从不肯去她家,要不然凭师父这一声脱俗仙韵,怎能不得家中姨母之心,放了手让她学法。
道人不答,悠悠转身。
肖倾国跟着师父从自己家的偏门进去时还有些不解,当看到我和肖寿坐在院子里,而他正在手忙脚乱的帮我包扎手掌时,想及那巨鸟正是从自己家方向飞出去的,立马就把事情的原委摸了个半。
他家这位弟弟自小便爱什么鸟的雀的,寻了心思养了这么个妖鸟,也不是不可能。
“肖寿,你说,刚才那妖鸟是不是你养的?”
肖寿被突然来到的姐姐的怒吼惊得从地上跳了起来,刚想开口撒谎,见着他旁边立的人,立马就心虚的低下了头。
肖倾国见他那模样,料想是自己猜对了,思及方才在街上看到妖鸟啄食幼童的场景,立即双眼又红又涩。他到底知不知道他闯了多大的祸?
越想就越气,他就这么一个弟弟,自小不学好,偏爱些半懂不懂的邪道妖法,也顾不得自己的师父在旁边了,抽出随身木剑,就招呼了过去。
“喂!你干什么?”肖寿没想到姐姐会这么生气,自己养了那种东西其实也有些后悔,于是便站住了没躲。举着手发誓道:“我保证再也不养这种东西了,否则天打雷劈,那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它刚刚把云小遇的手都啄开了。”
自打他们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名白发道人身上。
这个人我见过,十年前,十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