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过壮士小蛮腰(重生)-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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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脸色陡然一青。
“不是我!”叶白芷噗通一声跪了地,哭的梨花带雨,“祭司大人要信我!真的……”
晏殊忽然抬手,我只听道扑的一声轻响,叶白芷惨叫一声,咣的跌撞在门板之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过来。”晏殊眉眼在月色阴影下,我看不出情绪,只听他沉又静的吐出这两个字。
叶白芷掩着胸口,撑着门板爬在地上,泪珠涟涟的摇头,解释道:“祭司大人毒药不是我下的!若你不信我……”
“过来。”晏殊又重复一遍,语气渐重,“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叶白芷抿了嘴,脸色苍白到极点,手指在地面之上一点点攥紧,极缓极慢的爬起身,一步步到晏殊身边,跪下,“祭司大人……”
晏殊猛地抬手一把扼住她的脖颈,扯的她一个踉跄,道:“不要再找借口,你该知道我有千百个理由不信你,不论是不是你下的毒,我要解药,马上,立刻!”
“我……”叶白芷要讲话,他的五指收紧,一寸寸一分分,我几乎听到骨头嘎吱嘎吱的声响。
晏殊又道:“话我不爱重复第三遍,最后一次问你,解药在哪里?”
有凉风吹动窗扉,咿呀作响,月影晃晃,叶白芷就在咫尺间的距离那么瞪着我,一瞬不瞬。
我身体里像是百虫咬噬,又麻又疼,每寸呼吸都难捱,我却笑了,极小声极小声的对叶白芷道:“我只是想要解药,你是要我将真相告诉晏殊吗?”
我知道斗不过叶白芷,我没有把握在杀了晏殊后,她能履行诺言将解药给我,而不是杀人灭口,我武功不如她,心计不如她,唯有的便是自己。
晏殊比我有手段,生不如死,他比我习惯。
我在笑,浑身抖的厉害。
晏殊似乎以为我快要死掉了,托着我的手一松,指尖一错,我在寒光乍现中听到叶白芷惨到极点的叫声。
有血喷在我的手腕上,叶白芷的右手指头当啷啷的滚落在我脚边。
晏殊道:“我数到三,这一次我要的是你的脸。”
叶白芷在月色下颤抖。
他手指尖细小的刀尖,凌空点着叶白芷的眉心,眯眼道:“从这里,向下向下……我会将你的脸皮整个掀下来。”
纱幔薄影没有声息的抖动,极静极静的夜,在窗外极遥远的歌谣声中,晏殊数道:“一。”
叶白芷还在看着我,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了的眼神。
“二。”刀尖点在她眉心之上。
她颤的越发厉害,咬牙对我道:“我死了,你和他都得死!”
我窝在晏殊怀里对她笑,“我会活足七天,看着晏殊将你一点点剥皮抽筋,然后和你一起死。”
她不可思议的盯着我。
晏殊指尖一用力,她额头一点红珊瑚似的血珠子就冒了出来,刚要数三,她浑身颤抖霍然道:“解药不在我身上!”
晏殊手指顿了顿。
她忙道:“我没有解药,但我知道解药在哪里,我可以为祭司大人去取!”
“不必了。”我坐起身子,我之前特地确认过几次,她怎么放心不将解药带在身上?
我扶着晏殊跪坐起来,伸手去搜叶白芷的身子,怀里没有,袖中没有,往下在快要碰到她大腿时,她不自然的缩了缩腿,突然道:“我交!我自己交……”
我顿了手指。
晏殊攥着她脖子,迫的她不能低头,只能略路抬腿,伸出鲜血淋漓的手从大腿之上解下一瓶羊脂白的小药瓶,“解药……”
我刚要伸手去拿,她手指忽然一颤,小药瓶当啷啷的就落了地,滚远。
晏殊条件反射的一瞬低头去捡,手指只是略微一松,叶白芷在那一刹那身子一矮一闪,挣脱开了晏殊的手指,急速后退,几步退到门外。
我顾不得叶白芷,弯腰将小药瓶捡起,扒开时愣了住,一粒,里面只有一粒解药,我抬头看叶白芷,“只有一粒解药?”
叶白芷在门外忽然笑了,眉眼里的光凶狠极了,“苏谢,你没想到吧?这世间只有一粒解药,你要如何?”
晏殊夺过小药瓶,将解药倒在我掌心,,刚要开口,门外有烟花炸裂的声响,咚的一声,霓虹万千,将叶白芷的眉眼都点亮。
她在门外举着一支信号烟火笑道:“完了,晏殊你完了!”
烟火在夜空里湮灭一点点化为灰烬之时,我听到窗外有马蹄声排山倒海的传来,似乎在城外,但声势还大的地面都在颤。
谁来了?像是千军万马,铁马冰河滚滚而来。
晏殊托着我的腰扶我起来,伸手触了触震颤的窗棂,蹙眉看叶白芷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着背叛我了?新靠山是谁?让你这般的大胆。”
叶白芷将烟花掷在地上,咬牙切齿的瞪着晏殊,“从你第一次为了苏谢要掐死我的时候,我就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你尝尝当狗的滋味!晏殊,我跟了你这么久,忍了这么久,眼看着护法之外唾手可得,你却为了一个苏谢弃我如废棋!既然跟着你没有出头之日,我另投其主理所当然。”她顿了顿笑了,“这不你交给我的第一课吗?适者生存,若是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凭什么要我臣服于你?”
窗外厮杀声起,窗棂越颤越厉害。
我攀着窗棂往外瞧,幽深的夜里,黑压压的一片兵马卷尘而来,我遥遥的瞧见尘雾之中几面旗帜,骊城的,还有我不认识的,还有一面……四脚青蛇?
是……娑罗教?
我回头看叶白芷,诧道:“娑罗教?娑罗教怎么会在此?”
叶白芷手指在滴血,背着夜色,看晏殊,“祭司大人,你不是有七窍玲珑心吗?猜猜我的新靠山是谁?”
晏殊不讲话,只是扯了布条,俯身将我肩膀上的伤口一层层包扎好,听不出语气的道:“除了我,不就只有阮莲华了吗?”
他在月色下掀了眉睫看叶白芷,薄薄的月影打在他的脸侧,单薄精致如同镂空的花纹,“你以为凭他阮莲华能除得掉我?”
“自然不能。”叶白芷撑在栏杆之上,盈盈脉脉的笑道:“你活剐了骊城王妃,杀了骊城王子,你以为骊城王会放过你?”又道:“对了,还有镜莲公主,若没有少主相助我还真哄不回来那个傻公主,你杀了她,小晔国也不会放过你,你两方竖敌,带来的心腹早就被少主换成了老教主的心腹,如今你孤立无援,千军万马够不够除掉你?”
晏殊将我的肩膀系好,一小捋发丝扫在眉眼里,笑道:“够了,确实出乎我意料,可惜你错估了我的心腹……”
叶白芷眉心一蹙。
他抬手啪的一啪,骊城中,同仁堂内涌出一队又一队的黑衣男和白衣少女,叶白芷脸色一黑,在白衣少女冲上来之际,翻身跃上楼顶,道:“你逃不出骊城的!”一闪身跃出了同仁堂。
我看窗外,兵马涌入骊城,席天卷地的扬尘而来。
晏殊忽然伸手抱住我,极深极紧,放佛要将我揉碎了一般,埋头在我脖颈里低低深深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他们要杀的是我,我不能带你走,等我引开他们确定安全后就来接你。”
是啊,杀人的是你,屠城的是你,要杀的人只是你,你引开,不累及我,多么深情大义。
“苏谢……”他侧头吻了我的嘴角,又抱住我道:“你要等我啊,好生的养伤,用不了多久……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大人。”有人催他快走。
他抱我藏在柜子了,在一线天光外看我,那双含笑的眼睛里竟然没有了一丝丝的笑意,深又重的,“苏谢,你会等我对不对?”
他问我,我看着他半天半天都没有答话。
他恼了,俯身进来托住我的脖颈,死死吻住了我的嘴,细碎又重的道:“你必须等我!”
他啪得合上柜子,一线天关在一瞬湮灭,黑的暗的,我瞧不见任何的光。
六十一
柜子里没有光,我闻到沉木腐朽的味道,听到之外闷闷的马蹄声,震在小楼里,似乎有厮杀声,近了一些又近了一些。
我猜晏殊已经在乱军之中遇到了少主,这沉闷的空间里我听不到更多,掌心里攥着的小小解药潮潮的生了汗意,我在柜子里发愣,竟不晓得想些什么。
这沉闷的夜里,我忽听到有人在小室里尖叫,突兀又尖利的,伴着之后的哭声让我浑身激灵灵一颤。
一把推开柜子,在清冷的月色,烟灰的纱幔下瞧见了跪在顾少庭尸体旁脸色惨白的顾碧云。
她也看着我,惨白的脸色全是闪晶晶的眼泪,有些惊愣愣的看着我,“苏谢……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了是了,我竟然忘了她,她睡的那么久那么沉,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问我为何会在这里,又哭的让人心疼,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哥……”之后泪流不止,泣不成声。
我低头找我的东西,她哭的哽咽,“你在找什么?我问你是谁杀了我哥!”
找什么?
我忽然想起我的剑还在顾少庭的胸腔里。
顾少庭钉死在床帮之上,睁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过去,手指攥着剑柄有些发麻,顾碧云泪水不止的抬头惊诧看我,“苏谢……”
我猛一用力将剑从他胸腔里拔出,鲜血在顾碧云的尖叫中一珠珠的喷涌而出,我踉跄几步,拄着剑才站稳。
顾少庭的尸体翻到的砸在顾碧云脚边,脸上溅满了血,她吓坏了,哭都忘记了,只是坐在地上拼命的发抖。
可怜极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唇色惨白的失语。
“顾小姐。”我拄剑站起身子,在月色下看着她问道:“你还记得陆宁吗?”
“陆宁……”她转过头来看我,哭的泪痕未干,细细的眉蹙着,似乎很费力的在想,“陆宁……那个被表哥退婚死掉的陆宁?”
“我没死。”我看着她笑了,剑尖一点点的指着她,寒凛凛的映的她面无血色。
“怎么会……明明已经死了……”她吓坏了,颤巍巍的往后躲,“你是苏谢,是苏谢……”
我是陆宁是苏谢都不重要,我将剑刃贴在她的肌肤之上,问她,“你中毒了对不对?”
她青白着脸色讲不出话。
“你猜猜,只有一颗解药,你是兄长会不会宁愿自己死让你解毒?”我在月色下瞧着她,道:“你若是猜对了,我就放你走。”
“会!”她答的毫不犹豫,毫不思索,“我哥一定会先救我!”
我将剑尖一推,鲜血漫溢,她一声尖叫紧紧抓住了剑刃,猛地抽气后退,“你……”
“你猜错了。”
“不可能!”她疼的满头冷汗,声音都尖锐,“你骗我!我哥绝对不会……”
我将剑尖推的再深一点点,她整个脊背都退抵在床榻之上,我问她:“你要不要试试他服过解药的血能不能解你的毒?”
“闭嘴!”她不知是怕是疼还是激动,颤个不停,“我哥绝对……绝对……”她忽然哭了,抓着剑刃,肩膀一颤颤的哭了。
看啊,这就是被最信赖的人背弃的滋味,比切肤入骨都难捱,这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全心全意信赖的亲人。
她抓着剑刃的手在溢血,“闭嘴,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