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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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你考虑一下,就当做温习国一的英数理化。”
“你不也可以。”颜幼枣懒得理会臭男生。
“我?我会忍不住拿球棍敲破他的头,或打烂他的门牙,看他还有没有脸张嘴讲话。”向火岚为了不闹得手足相残的下场,可是非常忍耐。
“那就祝你抗暴成功!”偏偏颜幼枣没什麽同情心。
“什麽啊?你真的要我们姊弟相残?”
“这是迟早的事,与我无关。”千万别把罪名加在她身上,她会翻脸。
“哇~~真会给你气死耶!博元顶多把人气哭,你则会把人气死,太厉害了,你一定是博元命中的克星,我死缠活缠也要把你拉拢过来。”
“有好戏可看,我不介意被你拉过去欣赏一下,不过别耽误我读书的时间。”漂亮而细致的白瓷脸蛋上无一丝表情,清冷的声音说著气死人不赔命的话,还真是诡异到了极点。
“你想看我们家姊弟相残的好戏,恐怕要失望了,因为我这位伟大的姊wωw奇Qìsuu書còm网姊已经被我家唯一的、该下拔舌地狱的死老弟磨得金刚不坏,才十五岁就有了不起的好修养,早八百年前就不再被他激怒、气哭。”向火岚微扬一下唇,十分得意。“相反的,我等著看你和博元之间斗法的好戏呢!”
颜幼枣睇了她一眼,确定她是无可救药的乐观派。
她又没答应去当博元的小家教,既没接触,又哪来短兵交接的好戏?
好羡慕向火岚的天真喔!
而她的天真早已遗落到第四度空间去了,早从爸爸抛妻弃女去追求他的爱情的那一天起,便顺道埋葬了她的童年与笑颜。
她找不回她失落的童年,也忘了该怎麽笑才美。
她无心报复,真的,只是在爸爸以讨好的姿态想修补父女亲情的时候,她觉得好悲哀而只想转身离开。
她还太小,不够成熟到能剖析自己的心结,也没有人适时疏导她浪花翻涌的心湖,只有任其堵塞、终至封闭;不再流泪、不再心伤。
对爸爸,她是爱怨交织的,但又能如何?就像她只想一个人好好的活下去,而爸爸只想拥抱他的爱情直到永远。除了她,又有谁会去苛责他的自私?苏馡与金家的人只会歌颂他的痴心与真情。
她这个寄人篱下的小女孩,除了努力挺直腰杆不要变成小可怜之外,对爸爸和苏馡的相亲相爱只有视而不见,免得想起她可怜的妈妈,半夜偷偷掉眼泪。
她很清楚,爸爸早已倾向苏馡,偏向於金家的人,即使他还是很在乎她这个女儿,但颜幼枣明白,自己在金家永远只是一个外人。
多好啊!做一个外人,就不必付出感情,不用在乎他们的喜怒哀乐,更不需分担他们的烦恼忧愁。她只需专心读书,拚命充实自己,考上一流的大学,若能念完博士就更棒了,因为这些知识永远属於自己,谁也抢不走。
颜幼枣才不要像妈妈一样把自己的人生完全交付给一个男人负责,像菟丝花一样,一旦男人抽腿离去,她也失去了生存的勇气。
多麽不负责任哪!自己的人生不该由自己负责吗?
颜幼枣发誓,她绝对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到底。
一连三天回家吃晚饭,金立勋真的慢慢瞧出不对劲。
颜幼枣真的很乖,简直教他挑不出毛病,一样的冰霜脸,端坐如仪,目不斜视的低头用餐,细嚼慢咽,不发出一点声音,比训练有素的大家闺秀表现得更像大家闺秀。
吃完饭,用过水果,她清冷悦耳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你们慢用,我回房看书了。”很正常,国三生课业繁重嘛!
可是如果每天都是这个样子,像钟摆一样分秒不差的做完这些动作,连多看同桌用餐的家人一眼都没有,就教人有种说不出的古怪与……呃,介意。
对,介意。彷佛跟她一起吃饭的全是隐形人,但若要指责她目中无人,又不像。颜日熹夹菜给她,她会说:“谢谢爸爸。”苏馡为她盛汤,她也不忘礼数的说:“谢谢阿姨。”那麽,到底古怪在哪里呢?
金立勋揉著下巴,她居然让他费思量!明明她就像一尊少女维纳斯雕像一样静静的坐在那里,敛眉垂眸,无声无息,存心让人忽略她的存在,却无端使人感到一股不安、骚动的气流在周围流窜。
金立勋对这项迟来的发现震愕不已,难道他以前有这麽迟钝吗?他微皱起眉头。
不,不是,虽然他才二十岁却已经工作好一阵子了,加上学校的课业忙碌,他若有一点闲暇的时间就是找女人来发泄,他的心没有空馀的地方容纳太细腻的感情,他的眼睛只看得到表面的太平无事。
他天生适合经商创业,所以并不埋怨舅舅的重色轻甥,也不羡慕大哥可以轻松自由的展翅恣意翱翔,他很早就清楚自己想走的道路,也一直朝著自己的目标前进,而道路两旁的花花草草,只是他生活的点缀,他从来没放在心上过,直到颜幼枣的出现。
他以为她心怀怨憎,会严重妨碍到苏馡的幸福,可是偏不,她如老僧入定,对周遭的人事物都兴趣缺缺的样子,害他想“战斗”保护妈妈也找不到藉口,为了不落个欺负小妹妹的口实,他索性不理不睬,只管忙自己的事。
但五年了,应该算是一家人了吧?然而,怎麽看怎麽不像啊!
为什麽会这样呢?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一家人同桌用餐合该是很温馨的,为什麽颜幼枣给他的感觉就是格格不入呢?明明她又安静又有礼,却能搞得气氛僵凝?
挂著冷静表情的颜幼枣,究竟哪里有问题,还劳动大哥来向他示警。
金立勋心中一动,彷佛想证明什麽,用筷子夹了一片烤鸭往颜幼枣的碗里放,她却突然把自己的碗移开,等他老大没趣的把烤鸭塞进自己嘴里,才听她以冷淡有礼的声音说:“谢谢二哥,我吃饱了。”
金立勋放下筷子,双手抱胸,他终於弄懂了。
如同去参加朋友的喜宴,同桌共餐的未必全是相识的亲友。而跟陌生人因缘际会在一起吃饭,自然生疏客气又不失礼。
颜幼枣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彷佛跟她一起吃饭的全是陌生人或只是点头之交,不是至亲的家人,绝对不是。
金立勋微愕地挑眉,为自己的发现而吃惊。
这算是颜幼枣式的复仇吗?没有任何攻击行动的复仇。
颜日熹感到难堪又心痛,因为他在乎女儿,自觉亏欠女儿太多;苏馡会眉心锁愁,小心翼翼,因为她在乎颜日熹,深深的爱著他,以他的喜乐为喜乐,也将他的心酸与伤痛算上自己一份。
只因太在乎了,所以颜幼枣算是复仇成功了,是这样子吗?
而他一直没发觉家中微妙的异状,因为他不在乎颜幼枣,轻忽了她的影响力,被表面的太平无事给蒙蔽了。
为自己的粗心而暗生闷气,金立勋眼神恼怒,语气逼人的说:“冰娃,你高中去上寄宿学校如何?”
“可以。”无一丝情绪波动的声音,颜幼枣终於恩赐他一眼,带点轻蔑的,好像在说:就知道你迟早容不下我!
她也未免太无所谓了吧?!以为她会极力抗争,继续留在这个家里作无声的复仇,结果她爽快答应,还一副“我早料到”的表情,这反而彰显出金立勋的小人心态,无一点容人雅量。
又被她反将了一军!金立勋不得不如此想,怒气不降反升。
“我以後会搬回来住,也会尽量赶回来吃晚饭。”他就是要看清楚她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
颜日熹和苏馡都有点期待,比起死气沉沉的用餐气氛,金立勋的回归或许会带来不可知的对立或争吵,但总比现在好。
“冰娃,你不欢迎我回家长住?”金立勋就是要挑衅她。
“这是你家,不是吗?”颜幼枣点出现实,直视他炯然的眸。她干嘛要注意他?想都别想。“我很忙的,在我上高中在外寄宿之前,星期日要去同学家帮她弟弟补习,不太有机会碍到你的眼,请放心。”她突然决定接受向火岚的提议。
他放心个什麽鬼?他有什麽好不放心的?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摆明了就是把他当成拒绝往来户。怪怪!那麽美的一张小嘴,怎麽就是说不出动人心弦的好话呢?
“你才几岁,有资格去当家教?”虽然他不在意她,才一个十五岁的黄毛丫头而已嘛!但是心底就是有一股莫名的怒气往上窜升。
“有没有资格要问来拜托我去当家教的人。”
“真稀奇,居然有人不怕被你冻伤。”他嗤笑一声。
“立勋!”苏馡责备的出声。
“他们家很有钱,不怕买不起冻伤药。”颜幼枣依旧面无表情的吃完面前的水果,有礼的起身告退,回房去了。
可恶!想吵架都吵不起来的怪女孩!
他一定是故意的!颜幼枣心中十分确定。
这个眼高於顶,甚至说得上目中无人的金家二少爷、“金鼎企业”的接班人,突然大发善心的要带她出去吃大餐,还不容她拒绝,她就知道有问题。
一抵达气氛绝佳的法式餐厅,岑琳马上靠过来,用柔得滴出水的嗓音说:“立勋,我好高兴你主动要为我过生日。”
“准时的女孩,我喜欢。”金立勋给她一个迷人的笑容,马上又皱眉朝车内喝斥,“还不下车吗?乾脆我抱你好了。”
颜幼枣心不甘情不愿的下车。
金立勋又对著岑琳笑嘻嘻,“多一个人吃饭不介意吧?我妈和颜叔叔出国散心,家里的佣人也顺便放年假,总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吃泡面,只好带她一起来。”说得多麽体贴又大方,颜幼枣的脸更冰了。
哈哈!金立勋自觉扳回一城,心中暗呼爽!只要能让颜幼枣不高兴的事,他都会很高兴去做。如何?他的王子复仇记并不输给她吧!
“没关系,你带幼枣来是对的。”岑琳摇摇头,嫣然一笑。“幼枣是你的妹妹,父母不在家,你自然有责任照顾她。”
金立勋朝颜幼枣丢去一个得意兮兮的笑容。“你听听看,你听听看,这才像女孩子讲的话,善解人意、通晓事理,你多学一学吧!冰娃,不要不知好歹,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请你吃饭又不是要你赴鸿门宴。”
你真的是好心吗?颜幼枣无言的冷瞪他一眼。
岑琳柔声劝道:“立勋,别这样说幼枣,她其实很优秀,有很多的优点……”
“有吗?有吗?”金立勋戏谑道:“那恐怕要用一千倍的放大镜来搜寻挖掘了,回家记得提醒我去买。”
岑琳白了他一眼。“幼枣,我们别理他,先进去点菜,狠削他一顿。”她母亲是苏馡最要好的姊妹淘,常出入金家,对颜幼枣也有基本了解,知道她生性冷淡,不喜欢与人肢体碰触,所以也不好拉她的手一起进餐厅,便以眼神邀请,先行进去了。
金立勋故意揽住颜幼枣瘦弱的肩膀,潇洒道:“进去吧!你尽管点最贵的菜,我保证不会学你摆出一张臭脸。”
颜幼枣感到一阵恶寒,嫌恶的挣脱他的手,快步走进餐厅。
“我的手有毒吗?”金立勋看看自己手指修长又结实有力的手掌,多少女人巴不得他把手黏在她们身上,颜幼枣却当作是恶心的猪蹄。
非常好,又让他发现一样令她不高兴的事了。
那双漂亮浓挺的剑眉扬了一扬,嘿嘿怪笑一声,心情好得不得了的跟著走进去。
颜幼枣实在太讨厌他了,也不想让岑琳误会她破坏两人约会,点过菜後,便老实不客气的朝金立勋冷声道:“下回跟女朋友约会,别拉我作电灯泡。”
岑琳羞红了脸,娇声道:“幼枣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