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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孽债-第70部分

小说: 孽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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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东明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一只盒子,递给谢乔却显得有些不高兴,对潘振南说道:“让我白跑一趟,二嫂办公室给她打电话,竟然又要忙,难道那些人都是铁打的不吃饭么。”

  潘振南笑了笑说:“你二嫂的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来不了也没关系,我全权代表了,都饿了,还是先吃饭吧。”

  潘东明这才对谢乔说道:“快打开看看,二嫂送什么礼物给你?”

  谢乔默默的打开盒子,却是一条珍珠项链,每颗珠子都是一般大,肥嘟嘟的圆溜溜的,足有小手指肚儿那样大颗,潘东明自然是识货的人,不禁笑道:“二嫂就是眼光好,喜欢么?”

  谢乔极力挤出一丝笑,点点头:“喜欢。”

  这饭吃的挺顺,他们兄弟俩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谢乔胃里塞了铅球一般,却只能一筷子一筷子往嘴巴里机械的塞东西,伸长了脖子痛苦的咽下去。

  潘东明能想到让二哥帮忙做说客,倒是有原因的,他极为清楚二哥在多年前吃过不能与爱人在一起的苦头,希望他能开在这点上,帮帮自个儿,当时父亲恼怒的表情他到此还记忆犹新,虽然他不是甘心任人摆布的棋子,可多年生活在父亲的淫威之下,倒也不敢随便冒险,毕竟谢乔没有表现一点非他不可非他不嫁的举动。

  这么多年的逢场作戏阅女无数,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自个儿真是不能免俗,真动了结婚的念头,想想还是觉得可笑,三十几岁的人了,居然会因为等待二哥的答复,一整夜的失眠,惴惴不安,都有些要精神恍惚了,坐在会议室看着众人的嘴皮子动乱,他却是一点进入状态公私分明的心思都没有,不住的看腕表,心想这都过了一天了二哥怎么还不给他打电话呢。

  他第一次觉得自个儿的工作总结会议是如此枯燥难熬,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他比众人还要急着离开会议室,摆摆手只说了一声:“散了。”就急急的回办公室,众人面面相觑,公司业绩如芝麻开花般节节高,老板却是极其不耐烦火烧屁股似的离开,连赞赏鼓励的话都没有一句。

  潘东明进入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卧不安的等信儿,潘振南约他去秘书处办公室,他便又抛下日理万机的工作,急急赶去二哥的办公室见面。

  一进二哥的办公室,看见二哥他就像个急着得到表扬的三好学生般问道:“怎么样?二哥?谢乔不错吧?”问完了就觉得这桥段似乎熟悉,好像也没多久前,罗昊也是如此这般 问过他,一想到此,就觉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潘振南倒是及平静的把手头的文件整理好,指着办公室的套件间说:“去做那里等着,口渴了就自个儿茶。”

  潘东明乖乖的去泡茶,面上安静的坐在那里,其实心里已经急躁不行了。

  好不容易等到潘振南慢慢踱过来坐下,他刚张口要说,潘振南便摆摆手止住,慢声说:“东子,电话里你也没说清楚,做天小姐在场我也没说,你到底什么想法?”

  潘东明气结,心想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嘛,人都给你领去让你瞧瞧了,你倒是不明白?害我急了一天一夜的有这么愚蠢的人么。心里这么想嘴上说到:“咳。二哥,这你还不明白那,你也知道,咱妈老念叨说我年纪大了也不说结婚,这不是没遇见人么。”

  “这么说,现在你已经遇见人了?”

  潘东明居然”感觉有点别扭,平时嘴皮子厉害,此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傻笑道:“二哥,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潘振南点点头说:”既然是遇着想结婚的人了,怎么不回家跟咱爸说说呢,要是他知道你竟然想开了药结婚了,肯定高兴了。“

  这说话的及对,却让潘东明感觉到有点噎得慌,不禁喃喃说;〃这不是怕~~~~”

  “你怕什么?”

  “~~~~”

  “怎么不说话?平时嘴皮子不是挺能白活么,怎么说不出来了?哑了?”

  '二哥~~~”

  “你甭叫我, 你还有脸叫我帮你说话,啊?成,先给我说说你们俩怎么认识的,怎么好上的。”

  “~~~~”

  潘东明说不出话来,却感觉心跳加速,头上直冒虚汗,却只能哑口无言的傻坐在哪里不能动一动,只怕他动一动,就会立刻散架了,咽喉处一片僵硬,就连吞口水都觉得困难。

  潘振南却开始冷笑:“怎么不说话?没法说?不能说?还是你没脸说?”瞧着潘东明越来越白的脸,盘东南的火气直往脑门上蹿猛的、掀桌子,站起身指着潘东明的鼻子,恨声说:“潘东明啊潘东明,你竟然敢!你竟然敢带个妓女来见我!还说要结婚,简直不知廉耻!”

  盘东南的话就像一只火锤在潘东明的头上,他只觉得脑袋发懵,耳朵里被那“妓女”两字儿给震得嗡嗡作响,抖着手想站起来,却没成功,还想要据理力争:“不是。她不是!”

  潘振南看着潘东明的眼光完全是恨铁不成钢,只想狠扇他几个响亮的耳光把他给打醒了,咬着牙指着他的鼻子道:“甭跟我狡辩!她是不是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为了钱就能跟男人上床的女人,也会让你动了结婚的念头,你是不是疯了?啊?我知道了都气成这样别说咱爸咱妈了,还为了那女人连命都差点丢了,我本以为你爱玩,新鲜一阵子也就算了,谁知你真是出息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迄小就死作,没想到长这么大了还是不开化,要死就给我死远点!甭让家里人知道!”

  潘东明已经被潘振南的说辞打击的喝醉了一般,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却打心底深处渐渐浮起一丝哀凉,绝望像海水一般湮没他的理智,他不过是认真了一次,就像当年的潘振南一样,不过是认真了,却被曾经真心爱过的二哥如此打击,咬着牙站起来,几乎是踉跄着上前楸起潘振南胸前的衣服,咬牙切齿的道:“我再说一遍,她不是她不是!”

  潘振南极力的忍着怒气,甩开潘东明,冷冷的说道:“她不是?我却有证据她就是!”

  潘振南气呼呼的去办公室外间,一会儿又回来,摔在桌子上一张光碟一张照片,指着问:“你可认识?”

  光碟机很普通,碟面上只有几个英文字母,却让潘东明想起在君悦大酒店内,他拿给谢乔看的东西,他忽然觉着冷,又想要出汗,整个心都似是被二哥紧攥起的手握住,用力捏的他想要窒息,想要虚脱,冷汗开始顺着脸颊滑落,他勉强移开眼光去看那张照片,定睛看,照片上却只是一个男人,可他怎么也忘不了张骄阳带着这个男人去见他并且笑嘻嘻的说:“东子,介绍一下,我哥张万福,今儿可是求着你了哥们。

  还有这个男人谄媚的在他耳边说:这女孩是第一次,怕她太生涩让您不舒服,来之前已经下了料儿了,您慢慢享用。

  盯着眼前的东西千般滋味涌上心头,羞辱、惊怒、愤恨、后悔,如浪潮一般一波一波袭上来,冲击的潘东明只感觉似有无数只手,根根撕扯他的身体,闭上眼睛,颓废无力的慢慢坐下,真好,他想,如今,他终于感受到了被判处极刑的滋味,他也终于尝到了他这辈子都没尝过的痛苦滋味,他想到,谢乔呢?当时她可也是这般感觉?好好,太好了,今儿个他的好二哥,真是给他上了实实在在的一课,教会他这么多他不曾体会过的感受,他可真是受不了,可是,谢乔呢?那个瘦小、怯懦、总是哭,像浮萍一样没有家的好姑娘,她是怎么忍受的?她是怎么挺过来的?她是怎么做到的?他随即想到,潘东明,你看看,你造的什么孽?

  闭着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张痛苦无奈又惊恐’面带泪痕的女孩子脸孔,当时的谢乔,当时的谢乔可是像他现在一样,也是充满了绝望充满了悔恨么?也是这么撕心裂肺的疼么?原来,这就是疼,原来,这就是做孽,这就是悲哀,原来,原来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写照!

  谢乔的话犹如在耳边回响:你喜欢我,可你配么。哈哈,这才真是痴心妄想,潘东明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摇摇欲坠,他用双手捂住脸,太阳穴处的血管怦怦直跳,胸腔里最软的那部分已经被潘振南生生撕开,可真疼啊,他想,谢乔当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疼?疼的窒息疼的绝望?怪不得,怪不得她恨,怪不得她恨的想要拿起刀来接过了自个儿,哈哈,对,二哥说对极了,潘东明啊潘东明,你果然是不知廉耻。

  她抬起头,颤抖着去拿桌子上的碟片,一下,一下的掰断了,潘振南却站在一边依然气咻咻的说:甭以为锁在保险柜里我就没办法查不到,你可以慢慢掰着玩,多着呢。”

  相似的场景,相似的对话,好像不久前在哪里上演过。

  潘东明忽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好笑,最后笑出了眼泪,他喘着气说:“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这就叫做报应哈哈,报应啊二哥,你知道么,小时候挨咱爸的打时,我就想了,怎么老是打我呢,怎么不打你和大哥呢,我是不是咱爸在外面捡回来的孩子啊,现在我明白了,咱是亲生的,咱是亲兄弟,不然说的话做的事,怎么这么像啊,果然是潘家的孩子,脾性都这么一样,连说出的话都一样,都这么混蛋哈哈。”

  潘振南被他的胡言乱语气的冒烟,只能忍着气厉声说道:“你还不醒呢?是不是真觉得我拿你没办法?别逼我对那姑娘动手,中国这么多人口,要真是失踪个一两个,估计也没人知道,我这么做,是顾及咱潘家的面子,你不要脸了咋潘家却不能由着你胡作!”

  听了潘振南的话,潘东明即刻又想起,后海的湖边,他摸着谢乔的脖子说,亏你没动手,不然,这会儿你准是躺在这片儿湖底,要么跟你的家人一起躺在不知那片儿荒山头呢·······原来,姓潘的都这么不是东西,连威胁的口气都这么像。耳朵里似是听到哗啦一声,心里某些地方似有什么东西碎了,他就猝然抬头,无神的眼光渐渐很厉,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要是敢招惹她我·····”

  潘振南并不是怕他的威胁,哼哼着冷笑打断他的话:敢,或是不敢,咱走着瞧!”

  潘东明满头大汗的站起,白着脸点点头,低声说:“好,好,二哥,好,我就看看,看看你如何的她。”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脚步不稳踉跄一下,伤腿撞在低矮的茶几一角,只疼的潘东明眼前一黑差点栽倒,潘振南本能的伸手要去扶他,却被潘东明一把甩开,他咬着牙努力忍着,扶着墙壁一步一挪的走了。

  潘振南用手揉着额角,无力的坐进沙发里,他在想,东子是他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他顽皮,霸道,熊心豹子胆,脸上永远带着自信却又倔强的神情,可今天的东子,他从来没见过,几曾何时,那个军区大院儿里的孩子王,拿着水枪玩捉迷藏,让别人叫他将军永远是跟在自己身后嘻嘻叫着他哥哥的跟屁虫,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能与他较量、势均力敌的男人?

  那天晚上潘东明很晚回别墅,可能是有不得已的应酬,喝了不少酒,领带松松的挂在脖子上,头发凌乱,脚步踉跄,狼狈的样子就像在普通的酒吧门口随时能见到的那些普通的喝高了的普通男人一样。把他辅导卧室里让他躺下,看他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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