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雕刻家-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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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们发出来的。反正,等我醒来时,发现炉子上有个锅子起火了,而且警方也已经到达,我的一个邻居则叽哩呱啦地指控我,说有一个顾客被我用热油淋伤,所以他才打电话叫救护车。”他腼腆地笑了笑。“简直像一场噩梦。所以我只好挥拳打倒距我最近的警察,夺门而出。我当时只想到要逃离现场。”他望着她。“反正,我脑中只想着有人要侵占盗猎人餐厅。我在五星期前曾去探视过两旁的店家,两家之间并没有任何相同之处。一家是被小型的连锁超商买下来,另一家则是被法院拍卖,由一家投资公司得标。”
“出面购买的可能是人头。你有没有去查过?”
“你以为我这几天都在做什么?”他咬牙切齿地说,“能查的我早就查过了。到现在还茫无头绪,惟一能确定的一点是,等法院一宣判,我就要被迫停止营业,到时候,便会有人出面,花钱买下我的店面。所以你前几天一直想拿钱赞助我,我才会怀疑你。。
她这才明白他那天火气为什么那么大。“等到被迫停业就无力回天了。”
“没错。”
他们默默对坐了许久。
“我第一次去找你时,你为什么被打?”罗莎再度开口,“那一定是在卫生局检验后的事。”
他点点头。“那是在我重新开张后三或四天。我正要开门进餐厅时,在门口被他们堵住。同样的伎俩——戴滑雪面罩,手拿球棒——不过那次他们将我强押上一部运鱼的货车,开了十里路到新林市,揍了我一顿,然后将我丢在路边。身上既没钱也没信用卡,我花了一整个下午徒步回家,因为我那副德性,没有人肯让我搭便车,最后——”他瞄了她一眼, “我发现意大利画家波提切利笔下的美神维纳斯出现在我的餐厅。我原本以为时来运转了,不料这位维纳斯一开口,却变成了个火爆娘子。”罗莎作势要捶他,他赶忙侧身闪开。“老天,查某人——”他露齿而笑,“我那天被打得遍体鳞伤,你却还怀疑我要强暴你,我的天,当时我连走路都有困难。”
“都是你不好,谁叫你连窗户都装上铁窗?对了,你为什么要装铁窗?”
“我买下那间店面时就有的。以前的屋主的老婆有梦游症。这几星期,我倒很庆幸有这些铁窗。”
她再回头谈原来的话题。“不过有一点说不通,你知道。我是说,如果卫生局去抽检,是要让你早日停业,那他们应该在你一恢复营业就去找碴,而不是三四天之后。而且,如果反正法院宣判后你便得停业,那他们何必又去围殴你?”
“说得有理,”他承认,“也因此我才怀疑到你头上来。我一直在想,你和这件事一定有关联,不过我已经查过你的底细了,你看来家世清白,没有嫌疑。”
“谢谢你喔,”她没好气地说。
“换成是你,也会清查对方底细的。”他紧锁双眉。“你也无法否认,怎么每次你出现,总会出事?也未免太离奇了。”
罗莎想想,平心而论,那倒是事实。“不过你在我出现之前就已经被设计了,”她说, “这一定是巧合。反正,五星期前,你和我之间惟一有关联的就是奥莉英,你总不会怀疑是她在幕后指使的吧?她的依赖心很强,根本不可能是阴谋夺取你的餐厅的主谋。”
他不耐烦地耸耸肩。“我知道。我想过不下一千次了。怎么想都想不出所以然来。我只知道自己面临这辈子最困厄的时刻,孤立无援,这是谁在搞鬼都搞不清楚。”他无奈地抚了抚下巴。 “所以,蕾伊小姐,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再过三星期我就要成为纵火、拒捕、违反卫生法的餐厅老板,你对这种人有何看法?”
她望着手中的酒杯。“满色的。”
他被她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的眼神就如爱丽丝的翻版。“你看来跟你女儿真像。”他再度翻拣着那些照片。“你应该将照片加洗放大,贴满整个房间,提醒你自己,她有多漂亮。如果她是我女儿,我就会这么做。”他听到罗莎深吸了口气,因此转头望她。“对不起。我太不善解人意。”
“别傻了,”她说。“我只是刚想起来,我在哪里见过那个人。我就知道我见过他。那是海斯先生的一个儿子。你知道,就是住在马丁家隔壁的那个老先生。他的柜上摆了一张他们的全家福照片。”她鼓掌叫道,“这算不算是奇迹出现了,黑尔?布里吉修女的祈祷似乎应验了。”
她坐在餐桌旁望着黑尔如秋风扫落叶般,将她冰箱里的存粮一扫而空。他的满脸消沉也随着饱餐一顿而如烟消雾散,这时正心满意足地哼着歌,以培根、鸡胸肉、西洋芹再做一道料理。“你不会是想拿我的大头针去戳海斯先生吧?”罗莎问,“我相信他不晓得自己的不肖子做了什么事。他是个老好人。”
黑尔眉开眼笑。“我看不然。”他拿铝箔纸裹住那些料理,再放入烤箱里。“不过目前我还猜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海斯先生的儿子只需等法院宣判就能侵占我的餐厅,那他又何必不断来骚扰我?”
“逮捕他,逼他口供,”罗莎说, “如果是我,我就去找他父亲,间出他的地址,然后报警。”
“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他想了一阵子。“你说你和那老人交谈时曾录了一卷录音带。我想听听看。我不相信真会那么凑巧。总该有关联的。他们为什么突然那么急?而且还用球棒动粗?太不合理了。”
“来听听看吧。”她将她的公事包拿过来,取出带子,将录音机摆在桌上。“我们当时是在谈琥珀的私生子,”在老人的声音传出来时她解释, “他很清楚那孩子的事,甚至还知道那孩子养父的姓氏及他移民到哪个国家。如果能找到那个孩子,罗伯·马丁的遗产都将归他。”
黑尔仔细聆听。“勃朗?”他听完后问道,“住在澳洲?你怎么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
“因为奥莉芜的狗屎法律顾问威胁我,如果我泄露出去就要告我。”她壁眉。 “我也不知道海斯先生怎么知道的。克鲁先生甚至不肯将那孩子的养父姓氏告诉奥莉芜。他费尽心机地想保守这个秘密。”
黑尔拿起炉子上的一锅米饭。“罗伯·马丁的遗产有多少?”
“五十万镑。”
“哇塞!”他轻轻吹了声口哨。“哇塞!”他又叫了声。“目前就存在银行里,等着那孩子出现?”
“应该是如此。”
“谁是遗嘱执行人?”
“那个法律顾问。彼得·克鲁。”
黑尔将饭盛入碗中。“那你去问他这件事时,他怎么说?他说了他们正在找那孩子吗?”
“没有。他只是一直威胁要告我泄密。”她耸耸肩。“不过他写了封信给奥莉芙,告诉她找到的机会渺茫。显然,找那个孩子有一个时限,如果找不到,那笔遗产就要捐给慈善机构。”她蹙眉。“他是亲笔写那封信的。我原本以为他是想省钱,不过,你知道,更可能是因为他不想让他的秘书看到。如果他说谎,他的秘书会知道。”
“同时,”黑尔缓缓地说, “他也是遗产的执行人,有权动用那笔资产去并购倒闭的公司行号。”他眯起眼来。“再加上他是个法律顾问,所以,很可能知道都市计划或什么开发案的内线消息。”他望着罗莎。“只要没有人出面领取罗伯·马丁的钱,那他等于有取之不尽的信用贷款。你第一次去找克鲁先生是什么时候?”
她走到他面前。“就是你挨揍的前一天。”她兴奋地绽现异彩。“而且他对我充满戒心,一直指控我对他处理奥莉芙案的方式擅自做出不利于他的结论。这个我也录下来了。”她找出那卷录音带。“他说奥莉芙不可能继承那笔财产,因为法律不允许她因杀了琥珀与吉宛而受惠。不过,你知道,如果奥莉芙是无辜的,”她得意洋洋地拍拍那卷带子,“那就另当别论了。她可以提出上诉,要求重新处理那笔遗产。我记得在那次访谈快结束时告诉他,那件案子的手法凶残,应该是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患者做的,而奥莉芙接受精神鉴定为正常,显然并不符合,惟一的解释就是奥莉芙不是真凶。老天,这么说就合理了,对不对?一开始他发现琥珀的儿子可能会出现,然后我又出面要替奥莉芜洗脱冤情。盗猎人餐厅对他而言一定关系重大。”
黑尔把烤箱里的料理拿出来,与那碗饭放在一起。“你应该知道,那个你所谓的老好人,与这事一定脱不了关系。如果他和克鲁先生没有任何关联,克鲁先生不可能将琥珀的孩子的下落告诉他。”
她凝视了他许久,然后将她偷拍来的照片由公事包中拿出来。 “或许他知道克鲁先生在盗用罗伯的遗产。或是,”她缓缓地说,“或许他知道是谁杀了吉宛与琥珀。无论哪一种可能,都会使克鲁先生身败名裂。”她将照片摆在桌上。“这个人就是奥莉芙的情人,”她直截了当地说,“如果我可以那么轻易地就查出来,那别人应该也可以,包括警方。你害了她,黑尔,你们警方应该觉得愧疚。在未经证实之前就认定一个人有罪,违背了司法正义。”
湛蓝的眼眸子望向罗莎时,露出真率的喜悦。“好啊,你又来了。进来,进来。”他看着她身后的黑尔,似曾相识地蹙着眉。“我们应该见过面吧?我该怎么说?我看人一向过目不忘。是什么时候见过面的?”
黑尔与那老人握手。“六年前,”他也开朗地说。“我当时负责侦办奥莉芙·马丁的案子。霍克斯里警官。”握在他手中的手似乎很虚弱,像一只小鸟,不过黑尔想,应该是年老力衰的缘故吧。
海斯先生猛然点头。“我想起来了。真不幸。”他走在前头,带他们进客厅。“请坐,请坐。有什么消息吗?”他自己笔直地坐在一张坚固的椅子上,侧着头问。他身后的柜子上,他那凶暴的儿子正一派天真地望着镜头微笑。
罗莎由手提袋中取出笔记本,再顺势按下录音机。他们在来之前已经先说妥,由罗莎提问。因为,黑尔指出:“如果他知道内情,那他在和一个——我该怎么说——迷人的女士谈起奥莉芙时,比较容易说漏嘴。”
“事实上,”罗莎开始向海斯先生说道, “确实有些消息。你要我从哪里说起?奥莉芙?还是琥珀的孩子?”她带着赞许的眼神望着他。“你说得真准,你知道,就是他们找那孩子已经有线索了这件事,虽然澳洲有上千户人家姓勃朗。”
“嗅,”他说着,搓搓手, “我知道他们快找到了。那么说,那孩子可以继承那笔遗产了?我该怎么说?罗伯也总算了却一桩心愿。他一想到所有财产都会被政府充公,就觉得很不甘心。”
“他为防万一,也另外做了安排,你知道,就是如果没找到那孩子,就把钱捐给几家儿童福利机构。”
老人嫌恶地撇撇嘴。“我们都很清楚那是什么样的儿童。全是些窝囊废。就是那种没有出息、要靠我们救助的窝囊废。你也知道这都要怪谁。就是那些社工人员。他们在应该告诉妇女不要再生了时,却优柔寡断,说不出口。”
“没错,”罗莎匆匆将话题拉回来,免得他越扯越远。她以铅笔在笔记本上轻敲着。 “你记不记得你曾告诉我,你太太认为奥莉芙是因为荷尔蒙作怪而犯下那件凶案?”
他因话题突然被岔开而噘噘嘴。“也许。”
“你太太这么说,是不是因为她知道奥莉芙在前一年圣诞节曾堕过胎?’’
“也许。”
“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