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雕刻家-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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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伍德太太看着罗莎,重重叹了口气。“你刚才问我,当他们家问题丛生时,我人在哪里?亲爱的,我在带自己的孩子啊,如果你自己有小孩,你就知道照顾小孩已经够辛苦了,哪有闲工夫去管别人的闲事。我现在的确觉得有点遗憾,当时没有出面表达意见,不过,老实说,我又能怎样?反正,我觉得那是学校的责任。”她将双手一摊。“不过话说回来,当个事后诸葛亮太容易了,当时谁能料到奥莉芜会做出这事来?我不认为有人能体认到她承受了多严重的情绪困扰。”她将手垂下来,摆在腿上,无奈地望着她先生。
赫伍德先生沉思了许久。“然而,”他缓缓地说,“实在没有必要假装我们认为她真的杀了琥珀。我曾为此事到警察局去,你知道,我告诉他们,不大可能是她杀的。他们说我的质疑是过时的资料。”他闷哼了声。“当然,他们说得也没错,我们与他们家已经五年多没往来了,而且那五年间,两妹妹或许早已反目成仇。”他缄默了下来。
“如果琥珀不是奥莉芙杀的,”罗莎追问, “那会是谁杀的?”
“吉宛,”他忽然不假思索地脱口说出。他抚了抚苍白的头发。“我们认为,奥莉芙进门时,撞见她母亲用棍子痛打琥珀。她一向呵护妹妹,看到这一幕,足以让她发狂了。”
“吉宛会做这种事吗?”
他们对视了一眼。“我们一直都这么想,”赫伍德先生说。“她对琥珀一向没好感,或许是因为琥珀像爸爸。”
“警方怎么说?”罗莎问。
“我猜罗伯曾向警方提出和我们相同的看法,不过在警方讯问奥莉芙时,她否认了。”
罗莎望着他。“你是说,奥莉芙的父亲曾经告诉警方,他认为他太太打死了自己的幼女,然后奥莉芙杀了她母
亲?”
他点点头。
“天啊!”她吁了口气。 “他的法律顾问对此只字未提。”她思索了一阵子。“这么说,吉宛以前一定曾痛打过琥珀,否则他无凭无据,不可能提出这样的指控,对吧?”
“或许他只是和我们一样,不相信奥莉芙会杀琥珀。”
罗莎咬着指甲,望着地毯。 “她在她的自白书中说,她和她妹妹的感情一向不睦。好,如果说她们离校几年后,感情越来越疏远,这一点我可以接受;可是如果连她自己的父亲都认为,她们的感情仍很亲密,奥莉英才会为了替她报仇而弑母,那我就不相信她们真的感情不睦了。”她摇摇头。 “我相信奥莉芙的律师一定没听说过这件事。那可怜的律师原本打算替她辩护,但证据太薄弱。”她望向他们。“罗伯·马丁后来为什么放弃了?他为什么让她提出有罪的自诉?依照她的说法,她这么做是免于使他承受审判过程的痛苦。”
赫伍德先生摇头。“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案发后我们就没再见过他。或许,他后来也相信她有罪了。”他揉搓着患有关节炎的手指头。“我们大家所面临的问题,是很难接受我们所认识的人可能犯下这种骇人听闻的案件,或许那正显示我们的判断力有多么不可靠。我们在案发前就认识她了。我想,你应该是在案发后才认识她的。无论是案发前还是案发后认识她,我们都看不出她有性格上的缺陷让她杀妹就母,我们只想找借口。不过,我想,到头来还是找不出任何借口的。她并不是警方逼供刑求才写下自白书的。就我所知,他们反倒要她别急着写,等她的法律顾问在场时再说。”
罗莎蹙眉。“不过你仍然觉得很困惑。”
他淡然一笑。“只有在有人又提起这件陈年往事时才会。我们早已将之抛诸脑后。她签下自白书,俯首认罪了,这点是不争的事实。”
“替人顶罪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罗莎反驳, “布里吉修女说奥莉芙经常撒谎。你们和你们的女儿也都提起她撤过的谎。你们凭什么认为她这次说的就是实话?”
他们哑口无言。
“对不起,”罗莎歉然笑着说。 “我无意与你们抬杠。我只是想找出真相。有太多疑点令人无法信服。我是说,例如,为什么罗伯·马丁在案发后还继续住在那栋凶宅?照理说他应该巴不得搬得越远越好。”
“你必须与警方谈谈,”赫伍德太大说。“他们知道得最清楚。”
“没错,”罗莎平静地说,“非找他们谈不可。”她将咖啡杯摆回桌上。“我能否再问三个问题?问完之后我就不再打扰你们了。第一,你们能否想到有什么人能提供我消息的?”
赫伍德太太摇头。“我在她离校后对她的事真的就不大清楚了。你必须去找她的同事谈才行。”
“也好。其次,你们可知道琥珀在十三岁时曾生了个孩子?”她看得出他们满脸诧异。
“天啊!”赫伍德太大说。
“是很令人震惊。第三……”她停顿了一阵子,回想起狄兹律师听了后也是大吃一惊的可笑反应。“第三,”她正色继续说下去, “吉宛曾劝奥莉芜堕胎。你们知不知道这件事?”
赫伍德太太沉思片刻。“是不是一九八七年初的事?”
罗莎不确定该如何回答,只点点头。
“我当时正好因经期不顺而苦恼不已,”赫伍德太大坦然说, “我在医院无意间遇见了奥莉芙和吉宛。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们。吉宛急着想避开。她试图装成是自己去做妇科的检查,不过我还是看得出来是奥莉芙有问题。那可怜的女孩泪流满面。”她不以为然地喷喷作声。“不让她生下来真是不应该。当然,那也可能是凶案的原因。案发的日期一定是她原本的预产期。怪不得她会情绪失控。”
罗莎开车再度回到列凡路。这次二十二号的房门半开着,一个少妇在庭园中修剪树枝。罗莎将车停妥走了下来。“嗨,”她举手打招呼。她希望先友善地见个面,可以使这位少妇不会像她邻居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叫罗莎琳·蕾伊,前几天来过,不过你不在家。我知道你时间很宝贵,所以我不会打断你的工作,你能否边工作边和我聊聊?”
少妇耸耸肩,继续修剪。 “如果你想推销任何东西,甚至宗教;那你是浪费时间。”
“我想谈谈你的房子。”
“噢,老天!”那少妇鄙夷地说。“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没有买下那栋鬼房子。你是什么人?来做灵异研究的吗?那些灵媒全是些神经病。他们似乎认为我们家的厨房充斥着那些可伯的东西。”
“不是,我的目的一点都不灵异。我在写一本书,关于奥莉芜·马丁案件的后续报导。”
“为什么?”
“有若干令人费解的疑团。例如,为什么罗伯·马丁在案发后仍住在这里?”
“你要我回答这种问题?”她轻蔑地说。“我连见都没见过他。在我们搬进来之前,他早已作古了。你应该找海斯老伯谈——”她将头转向隔壁示意, “只有他认得那个家庭。”
“我和他聊过了。他也不得而知。”她瞥视半开着的门内,但只能看到桃色的墙壁及褐色的地毯。“我猜那栋房子曾经重新装演过。你是自己装演的,还是在整修过后才搬进来的?”
“我们自己整修的。我老公从事的是建筑业。或是说以前是,”她说,“他在十、十二个月前被裁员了。我们运气不错,卖了另一栋房子,没亏损太多,趁便宜买下这一栋。而且是用现金买的,没有房贷,所以我们不像其他失业劳工过得苦哈哈的。”
“他找到其他工作了吗?”罗莎怜悯地问。
少妇摇摇头。“很难。他只懂建筑,这一行目前不景气。他已经尽力了。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对不对?”她将剪子垂下来。 “我猜你是想打听,我们在整修房子时,
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罗莎点点头。“差不多。”
“如果有,我们早就说出去了。”
“那当然,不过我并不是以为你们会找到任何不法的证据。我只想打听你们对这房子的印象。例如,当时这栋房子看来是否很可爱?所以他才会住下来?因为他爱这栋房子?”
那少妇摇头。“我觉得那像间监狱。我不敢说得太肯定,不过我猜他只使用其中一个房间,就是楼下的后厢房,这个房间与厨房及衣帽间有门可以相通,而且还有另一道门可以通向花园。或许他是就便穿过房门到厨房烹煮,不过我怀疑这一点。房间与厨房相连的门上锁了,我们一直找不到钥匙。房间内有个古旧的火炉,帮我们清理的工人没有弄走,一直留着,我猜他就是用那个炉子做饭。花园很不错。我想他只用那个后厢房和花园,不曾到其他房间去。”
“因为门锁着?”
“不,因为尼古丁味。窗户的玻璃被烟薰得发黄。还有天花板,”她做了个鬼脸——“都变成深褐色了。尼古丁味很呛鼻。他一定是闷在房子里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真难闻。其他房间都没有尼古丁味。如果他曾到其他房间去,呆的时间一定也不长。”
罗莎点点头。“他死于心脏病。”
“我不觉得意外。”
“我想看看里面,你介意吗?”
“没这个必要,已经整个翻修过了。我们把可以打掉的墙都换新了,楼下的装演也全是新的。如果你想知道他住在这里时房内的摆设,我可以画张图给你。不过你别进去。如果我答应你了,一定会没完没了,对不对?什么张三李四也都会要求我让他们进门探视。”
“言之有理。反正,画张国会更有帮助。”她回到车上拿出纸笔,递给那位少妇。
“目前的装潢比以前好多了,”那少妇边画着边说。“我们打通所有的房间,漆得艳丽耀眼。可怜的马丁太太毫无美学概念。我想,你知道,她这个人可能不懂什么情趣。好了。”她将纸笔递回去。“我只能画这样了。”
“谢谢你,”罗莎边说着边端详那张图。“你为什么认为马丁太大不懂情趣?”
“每样东西——墙壁、门、天花板每样东西——全都漆成白色。简直像手术房,冰冷一尘不染,也毫无任何色彩。房内没有挂过任何的图画,因为我在墙上没看到任何痕迹。”她打了个颤。“我不喜欢那样的房子。死气沉沉的。”
罗莎笑着望了那面红砖外墙一眼。“幸亏是你买了下来。我想如今一定五彩摈纷、充满生机。我自己也不相信鬼魂这种事。”
“不妨这么说吧。如果你想看鬼,就会看得到。如果你不想看,就看不到。”她拍拍头。“全都在一念之间。我老爸常看到粉红色的大象,不过从来没有人说我老爸的房子闹鬼。”
罗莎驱车离去时仍满脸笑意。|http://。yesho。/wenxue/转贴请保留站台信息。'到下页'女雕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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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猎人餐厅前的停车场仍空荡荡的,不过这次是下午三点,午餐时间已过,门也已关上。罗莎拍打着窗口,不过毫无动静,于是她由巷道绕到屋后,料想厨房应该在后头。房门半开着,里面传来歌声。
“喂,”她叫道, “霍克斯里警官?”她将手靠在门上,想将门推开,结果门却猛然被拉开,她差点摔了一跤。“你故意的!”她大叫。“我真该打断你的手臂。”
“老天,你这个查某人,”他装出满脸嫌恶的表情。“你真的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我开始觉得我对前妻的要求太严苛了。”他将双臂环抱在胸前,一手还抓着只活蹦乱跳的鱼。“你又来做什么了?”
他似乎有让她难堪的特异功能。她强忍着怒火,没与他顶嘴。“对不起,”她说, “只是我刚才差点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