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特许证-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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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那个日本女子突然抡圆了胳膊给了邦德一个大嘴巴,只打得邦德一时弄不清脑袋是不是还在肩头上。
“你给我老老实实回答这位先生的问话,”她尖声叫着又把胳膊抡了起来,不想邝先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等等!”邝先生说。然后他看看手里那枝枪并把弹匣卸了下来,确信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他的右手!”随着邝的命令,露蒂的搭挡上前一步拧住了邦德的手腕,邝先生顺势把步枪塞进邦德手里,又把他的手指压在扳机上。邝先生用力按了一下邦德的手指,只听枪内的撞针发出了撞击声。
“这枪很有意思,可什么人才会得到这种枪呢?”
“詹姆斯·邦德!”楼梯上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回答声。邦德不知道那人已经在外面站了多久,但他马上觉得那声音听起来耳熟,他极力回忆着那人的名字和面孔。那人走下楼梯,来到屋里的灯光下站到邝先生身边。邦德立刻认出了他,原来是曾和自己同时受过训的一个同学。英国情报机关为了使自己的外勤特工保持良好的战斗力曾组织过无数次实战演练,他们两人在演练中一直是搭挡。
“尼克·法龙。”邦德低声说,“我想你就是我们派驻伊斯莫斯城的特工,而且你一定已经变节。”
“变节的不是我!”法龙厉声说道,一边从邝先生手中拿过那枝步枪。
“就我所知,这种枪还处于试验阶段,并没有装备到个人手中。你从哪儿搞到的,邦德?”
邦德已经意识到自己说得够多了,也可以说太多了。他已经泄露了自己的英国特工身份,就象法龙。
邝先生此时已经变得和颜悦色,“詹姆斯·邦德,是谁让你来杀桑切斯的?”
邦德顿了一下才说,“没有谁派我来。”
“我就知道这不是有组织的行动!”法龙大声喊叫起来,“你这个开小差的家伙,M 命令我立刻把你弄回伦敦,不得延误。”
邝先生很激动地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对那些目无组织纪律的人我们必须这样。你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邦德?”他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不过他倒并没有希望得到邦德的回答。“你恐怕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对不对?”
“你们跟毒品贩子沆瀣一气,还会是什么人?”
“主观!十足的主观!”邝先生叫起来,“我们是香港缉毒署的,你这糊涂虫。”说完他气得一脚把邦德的座椅踢翻在地,仍被绑在椅子上的邦德只得躺在地上忍痛看着邝先生大喊大叫。
“我为这一天整整耗废了四年的心血。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充当卧底的角色,你懂什么是卧底吗,邦德?整日与罪恶相伴?与毒品打交道,而那些毒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到自己孩子手中,使他们从此沉沦?我熬了整整四年,终于到了最后的关头,如果不是你的愚蠢行为,过几天桑切斯就会带我去他的制毒中心,只要到了那儿我就会把他一锅端。我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彻底捣毁,使正义得到伸张。”邝先生咬牙切齿地说着。
这时法龙接过了话头,他声音不高,但透着气愤,“除掉桑切斯一个人于事无补,邦德,不会起任何作用。他的帝国还在,他干的那些不可告人的勾当依然不能被揭露,而且他的某个副手会接手继续他们的罪恶活动。比如说赫勒,或者是那个叫布劳恩的德国人,可能性最大的是他的销售代理人克雷斯特。”他说着走过去把椅子扶起来。
“上帝,我希望你玩的小把戏没有把他吓得缩回去,也希望不要出现更糟糕的情况。”邝先生叹了口气说。
邦德开始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可怕后果。他只想到要报仇了,不错,他也想到过铲除桑切斯的整个帝国,但实际上他真正的目标只是桑切斯本人。M 接受他的辞呈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如今干下了这样的蠢事,他怎么有脸面再去见自己的老上司。“你们给我解开绳子,”他垂头丧气地说。“我和你们一起干,咱们携起手来……”
“噢,不行。”法龙的声音大得让人感到意外。“绝对不行,邦德中校,你是一匹脱缰野马,我要马上送你回伦敦。”
屋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接着便听到楼梯上响起了很轻但很急促的脚步声。来的人是那个身材瘦削的亚洲“隐者”。邦德刚才竟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从地下室出去的。只见那人一脸的惊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桑切斯的……保安部队……”
“见鬼!”法龙话音未落便拎着手枪冲向楼梯口,与此同时,从外面很远的地方响起了重机枪的射击声,但给人的感觉那枪声好像就在头顶上。
那个瘦削的亚洲人仍在结结巴巴地说着,“他们有装甲……坦克……!”
一把手枪从什么地方飞了过来,邝先生把枪抓在手里尾随法龙冲了出去,可还没等他们上到楼梯口便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邦德的耳鼓被震得嗡嗡作响,整个地下室里尘烟四起。这是一颗中型炮弹直接命中的结果,邦德想。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第二颗炸弹又爆炸了,地下室的屋顶被炸开。邦德看到法龙的身子已经被弹片从中间切开,几乎位于邦德正上方的一根房梁也断成两截,其中的半截落了下来,正好砸在那个日本女人露蒂的身上,露蒂被压在下面苦苦地挣扎呻吟着。
邝先生也在楼梯上受了重伤,他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浑身血污。
这时另一半房梁也落了下来,险些砸中邦德。接着整个屋顶便坍塌下来,碎石烂瓦轰然落下,邦德被整个笼罩在尘土中难以呼吸,他被呛得晕头转向,感觉就好像刚刚同拳王布鲁诺打了三个回合。但他还是注意到了露蒂从房梁下面挣扎出来向奄奄一息的邝先生爬过去,他甚至能够想象到邝先生对她说的话。“决不能被他们活捉,”他似乎在说。
接着地下室便进来了很多人。桑切斯声嘶力竭地冲邝先生叫喊着,“谁派你来的?你是什么人?”又见赫勒摇摇头说“是氰化钾。”
随后有许多不知是那一路的士兵涌入了邦德的视线。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又看到桑切斯和赫勒站在自己身前,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不过几个小时时间,邦德第二次被黑暗所笼罩,重新回到了那个妖魔鬼怪横行的可怖恶梦中。
明媚的阳光映着邦德紧闭的眼睑,不过他这一回闻到的却是芬芳的花香,同时他还感觉到有微风吹拂着他的脸庞。从远处有音乐声飘过来,但并非他所喜欢和衷情那种,不是爵士乐,而是别的什么,是不是莫扎特?
一开始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阴间,即便那样他也无可抱怨,也可以说是咎由自取。最后,他鼓足勇气睁开了双眼,一个又大又敞亮的房间呈现在眼前。他看到自己那件显得很旧很脏的夜礼服挂在一个衣架上,裤子压在一个电动熨衣器下面,已经洗好熨平的衬衣和其它衣服放在一把椅子上。
他轻轻触了触自己的身体,又用手从上到下抚摸了一遍。他感觉到了伤口的疼痛,但全身完好无损。他又动了动胳膊和腿,然后慢慢地坐起身来。
床上铺的和身上盖的无一例外都是丝织品,千真万确有阵阵微风从海上吹来。两扇法国式落地窗敞开着,薄薄的窗帘随着微风翩翩起舞。
他把脚放到地板上,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只是站起身时头有点晕,过去一天发生的事又重新浮现在脑海中。桑切斯寓所破碎的窗玻璃、流产的刺杀、邝先生、露蒂以及法龙。不错,他的确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他仿佛又听到炮弹落到地下室顶上的声音,看到了那一具具尸体和斑斑血迹。
床脚处放着一件睡衣,邦德拿起来披上,他看到睡衣的口袋部位绣着FS两个大写字母。邦德深深吸了口气想让脑子清醒起来,然后他从法式落地窗走到了外面的平台上,他停下脚步,满心疑惑地向四下打量。
这个平台顺着一堵墙延伸开去,几乎和远处的大海溶为了一体。放眼所见,差不多所有的物体都泛着白色的光泽:白色的骆驼石膏雕塑跪卧在一棵棵用白色水泥制成的棕榈树旁;隔不远便有一张白色大理石桌子,桌旁都摆放着宽大的躺椅。只有远处的大海是深蓝色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闪烁。
邦德的眼前有一条铺着石阶的小路通向绿树丛中,仍在五里梦中的邦德缓缓地顺着台阶往下面走去。
路两旁的石墙上开满了五彩缤纷的花朵,都是一些鲜为人知的品种。石阶和石墙绵延了很长一段后出现了一片园林,只见葱绿茂密的灌木丛中曲径纵横。
园林中的景色十分怡人,弯弯曲曲的小径两旁长满了蕨类植物,再往前便可见到一块块青松翠柏环绕的空地,每块空地上都有形状各异的水池,池旁的花圃中百合花盛开,憨态可掬的小乌龟见到有人过来便纷纷逃入池中,在淡淡的药草异香中,还能嗅到阵阵茉莉花的清香。
邦德最终来到一条夹在紫蕨和玫瑰花之间的小路上,宽大的拱廊上方鲜花盛开,四周可闻水声潺潺。出了这片玫瑰园,邦德发现自己站在了布满青苔的岸边,抬头望去,只见一处人造瀑布从岩石上飞泄而下,注入到下面水花四浅的小溪中。岩石上更是百花争艳,邦德禁不住想到建造如此美景的人该会有怎样的心境,那些跪卧在棕榈树旁的骆驼无疑也出自同一人之手。
向右一转,邦德看到了另一处宽大低矮的石阶,石阶尽头隐约可见一座灰白色的建筑座落在高高的半山坡上。上到石阶的尽头,邦德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四壁洞开的大房子,一根根鲜花缠绕的立柱将房顶高高托起,用以使房间闭合的一道道拉门精美绝伦,只有好莱坞影城可与之媲美。一个宽阔的泳池蜿蜒在房子的周围,上面架设有一座座供人出入的小桥。
屋子中央,只见卢佩·拉莫雷正懒洋洋地靠在一只白色躺椅上,她的身旁摆放着一张餐桌。当她看到邦德时眼中一亮,随即向他勾勾手示意他过去。
邦德跨过一座小桥来到她的身边。
“有一个紧急情况,”她一把抓住邦德的胳膊说,“我必须告诉你,克雷斯特波浪号今晚就抵达这座桑切斯宫,克雷斯特本人也同船到达。”
“是这样,”邦德若有所思地说,“我就觉得像桑切斯这种人所拥有的不可能只是一所房子,它应当是一座宫殿。”
卢佩刚要回话,就看到桑切斯三步并作两步跨过一座小桥来到邦德跟前,只见他满面笑容地伸开双臂与邦德拥抱。
“朋友,你没出事真是谢天谢地,不过你还不能起来到处走动。是我的卫队在最后关头把你从那些人手中解救了出来,快坐吧。”他说着伸手指了指躺椅。“想喝点什么?”
“我的感觉就像已经喝醉了。”邦德笑着说,“不过,我还是可以来杯香槟。”
“去给我的朋友拿杯香槟,”桑切斯像吆喝一条狗作表演一样地对卢佩说。卢佩缓缓起身向那个如同小型航空母舰般的酒吧走过去。“这里应有尽有,”邦德心里想,“就是没有格调。”这也难怪,这座桑切斯的宫殿原本就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的,谁知道有多少人死于他的毒品。
“看来我们两个昨晚都够悬的。”
“幸亏你的人及时赶到,否则就惨了。只要再晚几分钟……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昨晚有些事我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搞明白。”
“这并不奇怪。我们把你从废墟中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