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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回家-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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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拉桑德还烦着呢,他一把将饼推开。“吃吧,桑迪,”欧比耶焦虑地劝道,“你不会还在为玛莎拉难过吧?”

“我不饿。”

“你还在为她难过,”欧比耶看出来了,“可清泰奇·罗已经向你解释过了。”

“我知道。”

欧比耶安静地吃了一会儿,心不在焉地听着背景音乐,这是一支海克利曲子,和他们在自己舱区里录制并播放的地球音乐不一样。地球音乐像华尔兹、波克塔舞曲、进行曲,都是合着一定节拍的有韵律的曲调,而海克利人的舞曲和行军曲是没有节拍的。欧比耶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哭了出来。“你以为我感觉好吗?他们都在那边舱区里快活,我却和你在这儿。”

“你已经快活过了。”桑迪说,“哦,对不起,欧比耶,我想我只是不喜欢为胡西克幼崽抽骨髓。”

“怎么回事,桑迪?你以前也干过这活儿的。”

“我原来就不喜欢。”拉桑德坦白道。

“可我们必须这么做,”欧比耶振振有辞地说,“这是为它们好,你明白吗?这样能避免它们变得太聪明。”

拉桑德眨眨眼。“你说‘太聪明’是什么意思?”

“哦,太聪明嘛,”欧比耶含含糊糊道,“如果它们长大之后拥有了某种初级智慧,你能想像这对它们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吗?它们会明白活着就是为了被宰杀和食用。”

“它们不可能有那么聪明!”

“如果我们不抽去它们的骨髓,就有可能。”欧比耶自负地说。

“但是——但是——但是杀害有智慧的生物是不对的,不是吗?”

“它们没有智慧,所以才会被抽掉骨髓。”

“可是你才说过,如果我们不抽掉它们的骨髓,它们就有可能拥有智慧。应该有一种更好的方式!难道基因剪接专家们不能从基因排列上排除它们拥有智慧的可能吗?”

“哦,拉桑德,”欧比耶叹气道,“你以为他们没有考虑过吗?他们一直在尝试,可总是影响肉的口味。”

欧比耶和桑迪一前一后拖拖沓沓地回到自己的舱区时,差不多是吃中午主餐的时间了。小队的其他人正高兴地玩着一种他们当做是触身式橄榄球的激烈混乱的游戏。“怎么样?”欧比耶忌妒地问。

“哇,”谭亚叫道,说话时波丽猛冲向她,把碎布扎成的球从她手中撞落。“哦,实在太棒了,欧比耶,想想看吧!我和清泰奇·罗一对,你从来没见过那么多卵!”

“我打赌上次我见过更多的卵。”欧比耶急促地说。可怨恨没什么意思,于是,他将两条强壮的后肢向下一挫,借力跃起,穿过房间直扑波丽,波丽迅速持球闪开。

“想不想一起玩儿,桑迪?”海伦边追边喊。

桑迪摇摇头。“不,谢谢。”没人感到惊讶,大家都知道他不敢参加与海克利人有身体接触的运动,特别当他们饥肠辘辘地等着吃午饭时,饥饿让他们天生的竞争性变得更强了。

桑迪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作间,坐下。他没有看电影,没有打开储物柜看母亲的照片,甚至没有做有关登陆地球的白日梦——地球离他已经这么近了,展现在他面前的是无数地球女人,以及与她们成双配对的光辉灿烂的前景,这一点几乎可以肯定。他只是坐在那儿,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前方,想像玛莎拉的身体被提奇西克撕咬着。游戏结束了,餐车也到了,大伙吵吵嚷嚷,馋涎直流地扑过去。桑迪还是坐着不动。

最后一个进入昏厥时间的海克利人也歪歪扭扭地倒下了,桑迪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搜寻剩余的食物。

其实剩下的还很多。最大的一块烤肉已被撕开了,但还有许多散落的小块碎肉。

桑迪拿起一小块肉举到嘴边,又停下来看了看。

这块烤肉是用胡西克幼崽身上的肉做的,比较嫩。

桑迪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吃了。他一边嚼,一边慢慢走回工作间,放了一部地球音乐片,那里面有衣着暴露的美丽少女。

第六章

将返地小分队的队员们送至地球的登陆船有46米长,形状很像一只纸飞机,两翼可以收缩。一旦登陆船进入地球大气层,它的机翼即可伸出,以适应进入不同飞行区域的需要。船体减速之后,机翼可以伸得更长,还能改变形状。登陆船的火箭发动机所用的燃料为乙醇和过氧化氢——进入大气层之后,所需的氧气很容易得到补给,所以船上的过氧化氢只备了足够在太空中基本操作使用的量。这对海克利人来说很重要,用于登陆船的燃料大大消耗了飞船上无法更新的原料,燃烧掉的乙醇和过氧化氢永远不能回到飞船的循环系统中,只有从外界补充。登陆船的大部分重量来自燃料部分,因为要足够来回两次使用。船体本身构造相对来说较轻,这要归功于海克利人杰出的技术。尽管如此,登陆船发射时的总重量仍将近200多吨。登陆地球只是小菜一碟,因为地球表面的引力只有1。0,两倍于此的重力对登陆船也没什么。船舱里有八个可供蹲坐的座位,有一个被撤掉,换上了适合拉桑德不同于海克利人的身体结构的座位——这个座位和别的不一样,体积较大,原本是为“长者”准备的,不过这次没有“长者”去。因为太大,桑迪坐在上面根本够不到飞船的操纵仪。这没什么关系,反正小队里没人愿意让他来驾驶。

桑迪的小队被派去清扫登陆船,以备此次飞行使用,一路上他们个个紧张不安。他们以前从未见过登陆船的内部,从舷窗望进去能看到的不多,都显得很小。不管对海克利人还是地球人来说,船所放置的地方都让人感到不舒服,登陆船不用时——实际上几乎大部分时间它都闲置着——被安置在星际飞船外壳的一个凹处。那儿可是个糟糕的所在,因为和飞船外壳的大部分地方一样,在飞船围绕太阳改变航线之后,那里没有采取什么降温措施。队员们离它越近,便感到越热,大家不高兴地低声嘟囔起来。“他们怎么能让我们在这种地方干活呢?”波顿埋怨道。

“闭嘴!”波丽粗鲁地说,停顿片刻,想了想还有什么话能奚落他,又道:“你应该庆幸不用到飞船外面去。”

他们确实对此感到庆幸。透过狭小的观测窗,他们能瞟见外面的那艘外观笨拙的登陆船。围着它有八九个干重活的海克利人,这些人生来就是干飞船外部的工作的。他们身上穿的宇航服形状像圆球一样,其中一端有一个突出物,头部可以从这儿探出,全身上下伸出一个个机械操纵的“手臂”。飞船飞行时的移动已受到一定的控制,使他们至少能在阴影里作业,可这只解决了部分问题。这艘巨大的海克利飞船的外壳本身就吸收了很多热量,并因此辐射出一种肉眼看不见的。持续不断的红外线微弱光束,在外面工作的海克利人穿着宇航服肯定热得发昏了。他们的活儿不仅累,而且危险,就算一个生来就是做这些事情的海克利人也忍受不了如此令人窒息的酷热。可工作还是要做的,他们此刻正在登陆船外部安装坚硬的网状外壳,再在外面裹上一层金属箔,这样进入地球上空的太空垃圾层时,就抵御得了那些微小陨星哪怕最轻微的撞击。

登陆船的里面比外面还要糟。波丽紧张地检查了一下压力表,确定船是密闭的,便“砰”地打开了门。一股热浪冲了出来,夹带着乙醇的气味和东西腐烂变质的味道。“哦,讨厌!”海伦呻吟道,“我们非得在这儿干活儿吗?”

当然是这样。波丽命令波顿先进去把换气设备打开。等波顿喘着气通知可以开始干活儿了,波丽又一脚把戴米踢进门去。其余的人跟在后面。

就算开着换气设备,里面还是臭气熏天。有一股浓重的因年久不用而产生的不新鲜的发霉气味。这很自然,在半人马座α星或上次来太阳系时,登陆船都没能用上。在半人马座α星时是因为没有这个需要,上次造访太阳系时则是因为元老们不喜欢当时的情景,决定给地球一点时间安定一下。

以前乘坐这艘登陆船的人也不讲卫生。有三个座位都结了一层污垢。壁橱里是缩成一团团的腐烂变质的东西,原来可能是些食物。“脏鬼!”桑迪被熏得喘不过气来,“我真想教训教训他们!”

“别指望了!”波顿劝他,“他们100年前就变成肉酱了。我们好久没在行星上登陆了。喂,波丽,多久?有六星年吧?”

“你有空再算吧,”她命令道,“来吧,开始打扫。”

“好的,不过先等一下,”戴米提议道,“这股乙醇味怎么办?”

“怎么办?它自己会散掉的,不是吗?”

“我不是指气味,我是指为什么会有这股气味?乙醇燃料怎么会进入座舱的呢?是不是有什么泄漏?”

“这个嘛,”她阴着脸,“是我们要检查的内容之一。也许只是有点渗漏,可我们得把密封圈都拔掉,检查一下。”

拔密封圈是最累的活儿,实实在在地花了他们一个1/12日的时间,谢天谢地,还好没什么问题。那股味只是许奇書qisuu網久许久以前的燃料气味经过几世纪漫长的时间而缓慢渗漏出来的。燃料舱密闭地严严实实。这件事完成之后,大家都高兴起来。

他们干的活儿虽然枯燥乏味,这可是为了他们自己。他们就要出发了!紧接着是清理掉那些早已死了的前任船员们剩下的垃圾,这个虽然脏,可轻松多了,想到取代这些腐烂的旧衣物和食物残渣的将是他们自己的东西,连舱内的高温也变得可以忍受了。“我们玩个‘你问我答’游戏吧,”谭亚高兴起来,提议道。桑迪刚想张嘴说个题目,波丽抢先一步。

“才不呢,”她说,“这种游戏太幼稚了。我们应当对我们的任务多用用心,而不是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儿。考考桑迪那个编好的故事吧。”

“哦,讨厌!”桑迪反对道。可其他人立刻采纳了这个主意。

“告诉我们你的姓名。”海伦提问道。

桑迪耸耸肩,在一个空柜子里搜寻着。头也不回地,他答道:“我的名字叫约翰·威廉·华盛顿。”

“那他们为什么叫你‘桑迪’?”欧比耶在巨大的驾驶座后喊。

“这只是个外号,是拉桑德的简称。”

波丽马上插言:“我能看一下你的身份证吗?”

这个问题以前从未问过。桑迪迟疑着,手里还拿着搜索用的小棍。他没有任何文件之类的东西。“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坦白道。

戴米帮他想了一个答案,“桑迪,你可以说你被劫了。”他说。

“什么叫被‘劫’?”

“就是被抢了,像罗宾汉故事里的。”

“噢,对,”桑迪明白他的意思了。“我被抢了,他们拿走了我的钱包和手提箱……”

波丽尖锐地打断了他的话,“不是手提箱!你不会带着手提箱的,知道吗?”

“那好吧,背包。他们拿走了我的背包和所有的文件。”

“哎哟!”欧比耶打开一只柜子,连忙往后缩,嘴里叫着,“太恶心了!”

“恶心不恶心,”波丽沉着脸,“你也得把它清理干净。现在,约翰·威廉·华盛顿,告诉我你从哪儿来?”

“这容易。我来自佛罗里达州的迈阿密滩,佛罗里达是美国的一个州。我是个大学生,现在呢,嗯,想‘搭车’。”

“你父母叫什么名字?”

“我父母?”桑迪停下想了一会儿,“啊,我父母名叫彼得和爱丽丝,彼得是男的,爱丽丝是女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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