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之情缘-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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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护士推门进来,这应该不是例行的查房,因为并没有医生同行。从门外推送餐车的人向里张望的情形来看,应该是他把护士喊来的。
护士进来后,看到君然跟雪儿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丝毫没有觉察出有外人进来,仍然安静地躺在那里。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两个情侣服毒自杀了,真不知道她是推理小说看多了,还是爱情电视剧看多了,总是她的警觉性不可谓不敏感,想象力不可谓不丰富。
她一个箭步跑上前去,将手指放在君然颈部的脉搏上,还好,还有脉搏。再去测边上那位小姑娘的,怎么找不到脉搏呢?她换了个位置,还是没有,她慌了,伸手去推雪儿,没有动静,她推的幅度更大了,还夹杂着呼喊声,“喂,醒醒,醒醒。”
她这一通折腾,倒把君然弄醒了,“你是谁?你在干什么?”君然显然对这位不速之客很不解。
“快去喊医生来。”护士并不搭理君然,她冲着门口向里张望的送餐人大喊,“快去。”
“雪儿怎么了?”君然的感觉是对的,是雪儿出现了问题,他拿手去捧雪儿的脸颊,雪儿的脸凉凉的。
312 原来死也无非如此
312原来死也无非如此
“雪儿,雪儿,”君然眼睛看不见,摸不清情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有一点他很确定,就是雪儿的确出了问题,而且是很大的问题。因为任凭他怎么呼唤,雪儿就是不答应,仅凭这一点,君然就断定一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在雪儿的身上了,“护士,雪儿她怎么了?请你告诉我。”君然命令般地吼出了这句话。
“你先别急,”护士的声音颤抖着,“她,她,她昏过去了。”其实在护士的思维里,雪儿已经死了,因为她摸不到雪儿的脉搏。但是她却不能贸然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一来医生还没有最后确诊,不能乱说;二来面前这位焦急的询问者是一位重症病人,说了恐怕他会受不了。因此护士支吾着编了个理由搪塞了一下。
“昏迷了?昨天夜里还好好的,怎么会?”君然回忆着夜里跟雪儿度过的甜蜜时光,一觉醒来,雪儿怎么竟会昏迷不醒了呢?雪儿到底怎么了?君然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等一下医生来了就知道了。”护士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就推到了医生的身上。
辰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爸爸急切的叫声让他想起了当初对妈妈的呼唤,也是这样的急切。辰辰静静地待在原地,不哭不闹不言语不动弹,他的内心似乎又在经历着那撕心裂肺的分离场面。然而表面上他却很麻木,麻木得什么想法和表情都没有。他将面临着又一次失去的痛苦。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了过来,医生护士来了好几位,他们手里拿有各种急救用具,一个护士还推有一辆急救车。大家飞奔到了君然的床边。
当医生看到一个大活人趴在病人的身上时,一下子就明白谁是抢救对象了。大家七手八脚地将雪儿抬离地面,移至到旁边的沙发上,躺平,并将一个垫子从中间折叠起来,垫在她的脖子下面,使得雪儿能够有一个比较畅通的呼吸。
接着,量血压、做心电图、抽血、还有脑电图,甚至人工呼吸,一时间雪儿都领教了。此时的雪儿虽然生命指标几近等于零,但是目前所经历的一切,她却都十分清楚。她感到身体极度的虚弱,虚弱到一点力气都没有的程度。她想睁开眼睛,但是她的眼皮就好像有千斤的重量一般,任她怎么努力,都是枉然。她也曾想开口说话,但是自己那张嘴好像已经不属于她一样,她根本支配不了。
几经努力无果之后,她放弃了挣扎,干脆老老实实地被面前这些医生护士们摆布,自己则在一旁冷眼观看着。
突然她想明白了一件事,原来死也无非如此,似乎并没有什么痛苦,只不过不能够与那些现实世界当中的人自由交流罢了。
她的面前有一个圆圆的拱形的通道,通道里面很亮很亮,亮得足以吸引你想往里走。雪儿很想进去,很想到那发出亮光的光源里面去。正当她要迈腿的时候,忽然间听到君然那喃喃的呼唤声,“雪儿,雪儿,你怎么了?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雪儿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将目光投向那发出挽留声音的方向。
313 医生深感此事匪夷所思
313医生深感此事匪夷所思
我望着君然的身影,心想:这个人是我将要托付终身的人,他在呼唤我,他需要我,我不能走,我还要与他共度一生呢。想到这里,我停下了迈向光圈的脚步。
但是我仍然没有力气做任何事情,包括应答君然的呼唤。我感到我的血液贫乏得很,好像已经停止了流动似的,我不能够随意支配身体上任何一个部件,包括大脑神经,连想问题都觉得很吃力。
虽然我睁不开眼睛,但是我却真真切切地能够看到周围的一切,我的身体明明躺在沙发上,但是我的灵魂却升到了天花板上,我俯视着房间里的一切,我就这样轻飘飘地悬挂在空中。
我看到君然焦急地侧耳倾听着抢救的动静,他一定极力揣摩着我的情况。我还看到辰辰睁圆了眼睛,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二字,可怜的孩子,这么小的年龄,总是要经历生离死别的场景。最后我的眼光落在了那些忙碌着的医生护士们身上,他们迅速为我做着各种检查,判断着我的病情状况,从他们的态度上看,我的情况很特殊、很怪异、很令他们费解。
“奇怪,心脏严重衰竭,心电图指标几乎等于直线,但是脑电图各项指标却很正常。难道是。。。。。。”医生摇了摇头,深感此事匪夷所思。
“就是啊,连血压都测不出来了,这不就是。。。。。。”护士附和道,她本想说“这不就是死亡了吗?”但是鉴于隔墙有耳,她欲言又止。
“医生、护士,雪儿到底怎么了?”君然简直要急死了。
“别着急,医生正在全力抢救呢。”一位护士过来安慰着君然。
“她的情况很糟糕吗?”君然明显觉察出雪儿的严峻状况。
“嗯,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护士答道。
“怎么会这样?”君然不再询问,他仰头“望着”天花板,嘴里不断地喃喃自语着。这个神态曾经在哪儿见到过?想起来了,是出事那天,君然也曾经像现在这样仰望着天空,嘴里也是在喃喃自语着,那神态是那么的虔诚。当时君然的样子令我十分的感动,那一刻的情景在我的脑海里形成了永久的记忆。然而此时的君然今非昔比,他的脸上缠满了纱布,他无奈而无力地躺在病床上。但是即便如此,他在我的心目中仍然是充满魅力的,这种神韵来自于君然的骨子里,这就是君然让我倾心的缘由。
“打强行针。”医生命令道。我想医生对于我大概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吧?在我的大脑死亡之前,要赶紧恢复脏器的功能,否则的话,如果连大脑都开始衰竭的话,那一切就都完了。
我就这样任由医生护士们折腾来折腾去的,一会儿用仪器检查,一会儿抽血检验,一会儿打针,一会儿输液,总之没有消停过。
我在空中俯视着这些忙碌的人们,心想,人生大概就是这样的,出生的时候,往往是在医生护士们的忙碌中来到这个世界的,而死的时候,往往又是在医生护士们的忙碌下离开这个世界的。真可谓圆满地划了一个圆啊。
314 我继续在鬼门关前徘徊
314我继续在鬼门关前徘徊
“有一点脉搏了,但是仍然很微弱,要不要通知她的家人?”护士担忧地询问道。
“下病危通知书,转急救病房。”医生干净利落地吩咐道。在注射了强心针剂后,我的心脏被迫恢复了运转,但是由于血液严重匮乏,以至于心脏得不到充足的血液而处于疲软状态。
护士推来了移动病床,大家把我抱到上面,于是一行人像一阵风一样地迅速转移了阵地,将我安置到了急救病房。
此时的君然静静地听着身边忙碌的声音,他知道多问无益,于是也就免开尊口,只是仔细地鉴别分析着所听到的一切。从医生护士的谈话里,他得知雪儿的心脏已经开始跳动了,但是并没有脱离危险,仍然有性命之虞。
鉴于身体状况,君然什么也不能做,甚至连起床去看看雪儿都做不到。这一对鸳鸯就这样被冷冰冰的水泥墙隔断了联系,而如果雪儿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则是要被鬼门关所隔断而天各一方了。想到这里,君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主啊,求你救救我的雪儿吧!”他虔诚地向上帝祷告着。
我的病可以说给了辰辰又一次沉重的打击,他刚刚才有从阴翳的坏情绪中走出来的意识,不曾想却被我这一记“闷棍”打得头晕眼花,瞬间又回到了原先神情呆滞的状态。而此时没有人注意到他,就是连君然也顾不上辰辰了。
君然满脑子全都是雪儿的音容笑貌,他不能没有雪儿,他不能失去雪儿。同样,辰辰也不能没有雪儿,也不能失去雪儿。
然而雪儿此时怎么样了呢?
“什么,血色素只有三克,赶快输血。”医生查看着化验单据,神色凝重地命令道。
“前两天她犯过一次,也是贫血性休克,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的血色素没有这么低。”一位小护士回忆着两天前的情景说道。
“她应该是慢性贫血症的急性发作,这种病很麻烦,弄不好就要复发的。”医生如此诊断着我的病情。
我看到鲜红的血浆顺着塑料管流进了我的血管里,我想我会像上次一样,慢慢恢复体力,慢慢好起来的。我蜷缩在高高的墙角上,只等着活力重新回到床上躺着的那个躯体上,到那时我就可以将这漂流在外的灵魂再回去注入到它所依托的那个主体内了,我安静地等待着这个时刻的到来。
然而这次却没有上次那么幸运,一袋血浆输完了,仍然没有丝毫的起色。我的各项生命指标继续在鬼门关的前后徘徊着。
“通知她家里人了吗?”医生无奈地问着护士。照这样下去,我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画上休止符。
“打了电话,可是她父亲的秘书说他父亲在开会,不能接电话。她家里的电话又没人接,通知不到她母亲。”这个电话应该是上次看病时留下来的。听说妈妈不在家,我倒担心起妈妈来了,妈妈会上哪儿去呢?
“人命关天,开什么会这么重要?连女儿的命都不要了?”医生气愤地说道。
这怎么能怪我爸爸呢?他连电话都还没有接到呢,又怎么能说他不管女儿呢?我看是医生被我的怪异状况气糊涂了吧?
315 我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例
315我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例
“我行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例呢。”医生摇着头不可思议地自语道。
“是够奇怪的,”护士接着下茬道,“表面上看去似乎已经接近死亡了,血压极低,血色素极低,脉搏极弱,心脏呈现出衰竭的征兆,但是她的脑电图却十分正常。难道说她看上去处于休克状态,但是实际上她却在正常思维着?”护士一语道出了关键,我的确在正常思维着,只不过我的思维暂且脱离了我的躯体罢了。
“难道说。。。。。。”医生又是欲言又止,他抬头向上方看去,似乎在找寻着什么?又似乎只是一个盲目的动作,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么东西。他只是隐隐约约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