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女招待-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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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乱得一塌糊涂,照片不但从墙上扯了下来,而且还从镜框中撕了出来。堆在一起的室内物品全被人用尖刀划破。卧室地毯掀了起来,枕头也被割开。厨房里,有一罐面粉被倒在正中地上,有一个糖瓶也被倒空。当他们在急切地浏览时,能够感觉到踩在鞋下油布上的碎糖的“嘎扎”声。
“一定有人想在这儿找到些什么,”梅森说,“但又时间太紧。确切地说,他在这儿没有待多长时间。他想彻底搜查但又迫于时间有限。”
“天啊,全完了。”德拉·斯特里特说,“看这衣橱。姑娘的衣服全被弄出来撕了,这……”
“正是,”梅森说,“这个给了我们一点线索。”
“什么线索?”
“他们所找寻的东西的类型。”
“什么类型?”
梅森说:“小而平,很贵重。先干我们要干的事,干完就离开。把药粉给我,德拉。”
德拉·斯特里特打开手提箱,梅森开始寻找指纹,找到几个就赶忙用胶带粘住收集起来。
“你怎么知道取证到的指纹是属于那个姑娘的呢还是别人的,还是搞这些破坏的那个人的呢?”德拉·斯特里特问。
“不知道。”梅森说,“目前情况下我只是取证,回头再分类整理。抽屉表面的指纹应该是拉开抽屉后又关上抽屉的那个人的,在房间里搜寻东西的人或人们是不会再麻烦着去关抽屉的。他们只是拉开抽屉把东西倒在地上。”
“对,说得对。”她点点头。
梅森检查着写字台,说:“所有的私人通信材料全被拿走了。这儿只留下三封信,一般的商业公函。一封是从杂志社来的,一封是从阿芙罗狄特模特公司来的,这封是从……”
厨房里传出嗡嗡的响声,他迅速停了下来。
“什么响声?”德拉·斯特里特问,“有人在后门按铃吧?”
“很可能是前门。”梅森说。
“我们怎么办?被堵在这儿啦,我们……”
梅森摇摇头,“没关系,”他轻声说,“门上有弹簧锁,住在这儿的姑娘在300英里以外。我们只有静静地坐着。”
梅森站在那儿等待着,聆听着。
蜂鸣器没有再响。过了一会儿,门上响起了试探性的敲门声。
梅森示意德拉·斯特里特不要走动,保持安静。
他们似乎等待了很长时间,终于听到铁器对铁器的摩擦声,一把钥匙插进了锁眼。插销“啪”地缩回,门开了,一个家伙走进屋里,一看到有两个人坐在亮堂的屋子里时,他向后一跳紧张地站在那儿。
“请吧,”梅森说,“可以进来。”
那家伙迟疑了一下,涨红着脸,眼珠转动着,然后走进来,用假装镇静的声调说:“你们是谁?在这儿干什么?”
“我倒觉得,”梅森恶狠狠地,又异常镇静地说,“该回答这些问题的是你。请关上门,不必要让大家都知道这儿发生的事情。这是怎么回事?”梅森一摆手做了个手势,指着乱糟糟的房间问。
那家伙有四五十岁年纪,顶发已经稀疏,有着一双冷漠的蓝眼睛,嘴唇内陷,显得狰狞而严厉。此时此刻,他显得狼狈不堪。
“这是怎么回事?”梅森又一次质问他。
“我……我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那家伙说。
“你认识伊内兹·凯勒吗?”
“我认识……她妹妹。”
“你不认识伊内兹?”梅森说着,郑重其事地瞥了一眼德拉·斯特里特。
“只认识她妹妹。”
德拉·斯特里特神秘地挑挑双眉,梅森点点头。
“请你告诉我,”德拉·斯特里特愤愤地说,“你为什么要闯进我的房间,用一把万能钥匙,就因为你认识我妹妹吗?”
“天哪,凯勒小姐,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在这儿,我认为……怎么回事呢,你本应回不来的,所以我才来到这儿。”
“可能需要这样,”梅森说,“你最好坐下来,讲清情况,附带告诉我们一下,房间里这乱七八糟是怎么回事。”
“我……天哪,我……你在干什么?指纹取证?”
“对,”梅森说,“我在协助凯勒小姐找出这场劫难的凶手。”
“哦,天哪,”那家伙说,“你是侦探!咱们这样吧,都放明白一点。我的名字不能卷入到这案子里,我输不起。我有家室,这案子会毁了我的。如果我妻子认为我……哦,我的天哪。”
他突然坐在一张直立靠背的餐桌用椅上。
“可以,继续讲吧,”梅森说,“把情况告诉我们,快点。”
“假若你们能让我脱离本案,”那家伙说,“那么,我就把你们想知道的说出来。我的确不想这么莽撞地胡干,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我没法……”
“讲下去,”梅森说,“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
“能否不把我的名字写进去,先生?”
“在你离开这儿之前,”梅森说,“必须把名字告诉〃奇〃书〃网…Q'i's'u'u'。'C'o'm〃我,并且让我相信那的确是你的真名。我要看一下你的驾驶执照。我要彻底验证,要你给我一个绝好的解释,你用这把钥匙来这儿干什么?你要找寻的是什么?”
“哦,天哪。”那家伙叹口气。
“叫什么名字?”梅森问。
“有这个必要吗?”
“什么名字?”
“汤姆斯。”
“姓什么?”
“吉布斯。”
“住在哪儿?”
“洛杉矶。”
“看一下你的驾驶执照。”
那家伙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绢,擦擦额头,然后掏出一个钱夹,抽出一个驾驶执照递给梅森。
梅森检查了姓名、住址和特征,说:“这上面的住址是圣迭戈。”
“是的,我住在那儿,我在洛杉矶经商。我不想让你知道我的家庭地址,可你却要看驾驶执照。”
“好的,”梅森说,“你怎么会到这儿来呢?”
“昨天,我没事可干,就到……唉,就转到了一个叫做拉维娜别墅的地方。你想,情况会是怎样的呢?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觉得孤单元聊,听说那儿有女招待……真的,出于好奇……一项活动又接一项活动,我开始跳舞。离开之前,这姑娘和我又乘车出去转悠了一圈。”
“到哪儿去了?”
“去到一个她熟悉的赌博场。”
“乘你的车?”梅森问。
“没有,乘的是一辆轿车,一辆漂亮豪华的大轿车,窗帘全遮上……”
“输了多少钱?”
“比我想象得多。”
“多少?”
“大约200元。”
“然后呢?”
“然后,姑娘非常同情我,她赢了大约100元,坚持要分些给我。你知道吗,刚一进去,是我给她的筹码,……算啦,她的确是一个好玩家,绝好的姑娘!我偶然提起我要开车去盐湖城,尔后……我们就谈了这些……尔后……”
“尔后你问她是否愿意一起去。”梅森说。
吉布斯避开他的眼睛。
“对吗?”梅森问。
“是的。”吉布斯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
“那么,接下来怎么样?”
“她说她不能去,她必须在那儿当女招待。她说她很想去,她……她喜欢我。”
“我知道,”梅森说,“她对你说你很特别。”
那家伙“忽”地跳起来,惊讶得愣在那儿:“你怎么知道她是那么说的?”
“这不重要,”梅森说,“继续谈我们的。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要记住,我们有检查验证的办法。”
吉布斯说:“凯勒小姐,很对不起……没有什么理由,只不过是……”
“讲吧,继续讲下去。”德拉·斯特里特说。
“她告诉我说她姐姐搬到了洛杉矶,她想到拉斯韦加斯的公寓房里取些东西,于是就问我能否到那儿整理一下托运给她们。”
“她想取什么东西?”梅森问。
“一个挂有墨西哥城饭店标牌的行李箱和一些放在衣橱里的衣服,一套黑白相间的格子衣服,一件毛领长大衣,还有写字台左侧上方抽屉里的东西。”
“还有吗?”
“没啦。”
“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把这些东西装进行李箱,锁上房门,把钥匙放在行李箱一侧的袋子里,然后快件托运到拉维娜别墅。”
“凯勒小姐是收件人?”
“不是,是马莎·拉维娜,那里的老板。”
梅森仔细观察着驾驶执照上的人相特征。
“这儿,”吉布斯说,“我向你证明我是谁。我右手拇指指纹印在驾驶执照上。我可以再给你印一个。”
他从桌上拿过一张吸墨纸,折叠成四层后,从一瓶自来水墨水瓶中倒些墨水在上面,拇指在上面按了按,然后从桌上捡起一纣信,在信纸背面按了几个指印。
“都在这儿,”他说着把信纸递给梅森,“你挑选几个清楚的指印对比一下。”
梅森观察了指印,与驾驶执照上的指印对比着,这时吉布斯捡起另一封信,揉了揉,擦了擦手指,转身寻找废纸篓,没找到,顺手装进了上衣口袋里。
“指印一模一样,警官。”他说。
梅森点点头,还了驾驶执照,折起有指印的信纸,装进口袋。
“你,在这个城市里住在哪儿?”梅森问。
“阿拉帕霍饭店。”
“用真名登记?”
“是的,当然。”
“好的,”梅森说,“我们会再次拜访你的。现在你把钥匙交给凯勒小姐,然后就可以走了。”
吉布斯把钥匙递给德拉,说:“要想办法,想法不让我的名字卷入此案,我……”
“我们明白。”梅森告诉他。
“你可以按圣迭戈的住址随时找到我,不过清小心些。不要写信,打电话时要给我本人,对方付款式,就说是交通违章。万一我妻子有什么想法……”
“好了。”梅森告诉他,“去吧。”
吉布斯慌忙出门,如同一只脱笼的鸟。
“呸!”等他进入走廊后,德拉·斯特里特说,“你干得真棒,他一进门你就让他处于劣势地位。我的双膝都颤抖起来,几乎要跌倒在地了,现在怎么办呢?”
“现在,”梅森说,“赶快离开。”
德拉·斯特里特的双眉由于惊讶而变了形:“为什么?”
“因为吉布斯有些不正常,我不敢保证他不马上报警。”
“吉布斯会报警?”德拉·斯特里特惊讶地问,“你真的认为不是他干的吗?他已被吓得半死。他现在已跑到了最近的一家酒吧,要了几杯白兰地,颤抖着双手几乎抓不住杯子呢。头儿,那家伙已被吓得半死了。”
“是的,”梅森说,“他很害怕。”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像那样的一个人,眼光冷漠,嘴唇内陷,他能被吓成那个样子是很不自然的。”
德拉·斯特里特咯咯笑着说:“他是一个中年浪荡公子,放纵了一次还被抓获。除非你知道他害怕什么,否则你就很难判断出他有多害怕。可能见一见汤姆斯·吉布斯夫人,你就能明白你需要知道的。”
梅森笑了笑说:“不过,德拉,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儿。”
12
梅森与德拉·斯特里特选择了一处较安静的鸡尾酒酒吧坐下来。
“唉,”德拉·斯特里特问,“该干什么啦?”
梅森说:“联合太平洋公司顶呱呱的流线型列车洛杉矶城市号早晨两点多一点路过此地,我们看一下是否能买到两张包厢票,本次列车早上9点抵达洛杉矶,我到洛杉矶东站下车后乘出租车过去。”
“蜜月圆满结束。”德拉·斯特里特说。
梅森哈哈一笑,“假如现在被我们的那位飞行员见到,他会大吃一惊的。”
片刻沉静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