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急 完结-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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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还打算着沉着一点,说完就走,就算自揭伤疤也没什么,反正又不是给别人看的,只要——只要她别再跟他这浪费时间,他就觉得没什么不好。但现在却有了突发状况,被她这么一砸,他才知道她的伤心有多么伤心,让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难过起来。
就凭他这副德行,居然还能把人伤到这份儿上,他真有点佩服自己了。
“没有了。”他硬着头皮说,“丢的丢,送人的送人。”这一说,却是万分的狼狈。
佟锦气得满脸通红,“你——你就这么对我!”
兰青没有辩解,垂着眼,等待着最终的决裂。
可他等来的却是一只手。
她站在他面前,委曲得眼眶发红,却还是向他伸着手,“你——拉住我,别让我走了······我怕我一时生气就走了,我们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兰青的眼眶也莫明地热了起来。心里被不知名的涌动瞬间填得满满的·都这样了——他伤她至此,她还是不放弃他吗?
他最终也没拉住她的手。
静云急匆匆地赶来,说佟老夫人也到了清源寺,佟锦忙不迭的就走了,临走前狠瞪了他一眼。兰青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兰青第一次在下了朝后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到处搜寻那辆熟悉的马车。
带着微微的紧张,他努力压下心头翻涌不已的激动情绪,驾着坐骑,踢踏踢踏地来到一辆青顶马车之前。
“怎么又来了?”隔着车帘,他硬声向车内质问。
车帘掀开,露出一张气恼又忿然的脸,“昨天——奶奶突然来了,我怕你考虑的时间不够,今天再来问问你。”
心·瞬间融得化成一团。
“跟我来。”他没有流露出过多的神情,连平常伪装的笑意都欠奉,带了些决然地,策马纵出。
他带她去了一处名为“试金堂”的地方,就在顺天府衙旁边·大堂内外有皇宫御林卫把守。
兰青翻身下马,与守卫首领交涉一番,那首领接过兰青递过的东西,便挥挥手,让堂内的御林卫全数退出。
佟锦也留下了静云,单独与兰青进了试金堂。
试金堂大而空旷,堂内没什么摆设,只在大堂中心的位置的鎏金架上放置着一块脸盆大小的通透圆石。
“这是试金石。”兰青向她介绍着·走到圆石旁边·“我大周以武为尊,武以灵为本·但凡身具灵气者,都可到此一试,试金石会根据测试人体内的灵气显现不同的颜色……”他说着将自己的双手按到试金石上,时间慢慢流逝,试金石却没有丝毫改变,仍是半透明的模样。
“看到了?”他收回手,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意料之中,盯着试金石不看佟锦的脸,“我的情况已到了最糟的地步,若再找不到恢复灵气的办法,世子之位必失无疑,联姻虽可暂时缓解我处境的尴尬,但也只能坚持到我有子嗣出生,如果我的子嗣同样无法使用灵气,那我在王府的地位,将会比现在难堪百倍。”
顿了顿,没有听到任何话语,他继续道:“我现在虽有文职在身,但将来一旦少了王府的支持,怕是终生再难前进一步。从五品,可能是会是我此生最高的官职。”
“在我身边,所受到的并不仅是同情与轻视,还有无尽的嘲讽与打压,你的朋友乃至家人,或许都会因为这个与你相行渐远······还有,我其实——懦弱得很。”他耳根渐热,终是说了这些话,“我不愿接受现实,我不知道有多期待现在只是一场梦,梦醒了我又是那个可以睨视天下的天才,什么悠然沉稳,都是装出来的,我不满上天待我不公,又不知该怎么发泄,为什么这种事……偏偏落到我的头上···…”
“那你……”
他听到了一声紧张的、吞口水的声音。
“你不会因为想发泄就打老婆撒气吧?”佟锦苦着一张脸,“我还挺怕疼的。”
他突然就怒意冲天,“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啊,怕得手都凉了,”佟锦又伸向他出手去,“不信你摸。”
兰青的话再也说不出口,眼前尽是她的影子和那只纤白的手掌,滚烫得让人身起粟米的情绪在体内抽条发芽继而疯狂地滋长,停也停不下来,厚重的心门被这坚厉的藤蔓击打得溃碎成片,涌入的温暖让封固已久的心灵瞬间满布鲜丽的色彩!纟
☆、第110章 定情
这次,他没再让她久等,带着些难捺的迫切和渴望的确定伸手握住她的。
目光凝在他们相握的手上,感受着从她指尖传来的温度,他第一次有了这种奇妙-的体验,明明人还在这里,心却似翱翔在天际,拉着她、与她一起浮于空中、站在云端。
手,不可抑制地轻颤着,怎样也无法缓解,他只能不断地收紧指尖,以似要将她捏碎的力度握着她,只有这样,他才能如此真切地感觉她的温度,如此确定地告诉自己,她就在身边。
耳边传来轻轻的吸气声,他才惊觉自己的力道过大了,连忙松了手,那纤白的小手却又卷过来,指尖摩挲着他的指尖,轻笑声起,“没事,我忍得住。”
他就快忍不住了啊!
兰青反握住那不断轻挠他的手,轻轻一带,她便顺从地上前两步,即将入怀之时,他瞧见她低垂的颊边一片绯红。
心从没有热到过这样的程度,他也从未试过如此放肆,只能遵循着自己心底的跃动,想握紧她,想拥抱她,想…···
“世子!”
突来的呼声让刚刚才轻拥住的人猛然出手相拒,看她脸上羞红一片地速速转身,兰青当即恨死了来叫他的人。
那禁卫首领是来提醒兰青注意时间的,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前来试金的人是以往数倍,这么一会的功夫殿外就聚了五六个人,他们这是属于大内直接领辖,一个不好便要上达天听,所以并不敢特别放肆。
兰青也不愿久留,回头看去,刚刚还胆大得反手抓他的人此时全没了那豪爽的劲头,顺着墙边已经快溜出大殿了。
待她出去,顺利上了马车后,兰青这才也出了试金堂·翻身上马,不紧不慢地跟着已然启动的马车。
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同行,这一次,不急躁、不躲避、不故作轻松,有的只是满心的欢喜与未尽的冲动,虽然没人说话·但他们的心情,想来是一样的。
身侧的车窗纱帘随着马车前行而飘动不已,从外看去,里面朦胧一片,但只要想着纱帘后的人,只是想着,他的心就滚烫一片。
“不要偷看我!”
车里传出的话让他止不住地笑,“你不偷看我怎么知道我在偷看你?”
“我是正大光明的看!”车里的人伏在窗边,看得理直气壮。
扬起的唇角不愿再回归原处·他噙着笑,心里是许久未有过的满足与宁静,此时此刻,任何事都变得无关紧要。
“你笑起来真好看,和以前似乎有点不大一样。”她大大方方地点评。
自然不一样······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不一样。
“昨天······佟老夫人怎会突然去了清源寺?”他问。要是祖孙约好的,断没有不同行而去的道理。
车里哼了一声,“我这段时间往外跑得太勤,十次有八次说去了清源寺,奶奶她······大概是有点怀疑了,还好,我昨天是真的在那。”
兰青默然不语,他自然知道她这段时间常常流连在外是为了什么·都是在等他。
“我今天和奶奶说的是要去孔梦云那里。”她的声音一下子低了许多·“恐怕现在就得去了,再晚……”
他轻笑·“我送你去。”
她语气中的失落和歉意太过明显,让他想忽略都很难。
不用抱歉,真的,一个牵手,已够他回味良久了。
“那汗巾······”他还是觉得这是个必要的解释,“我原是给丢到荷塘里去了,后来……”
车里的人咯咯的磨牙,“这也没比送人好到哪去!”
“不一样。”他盯着车里看不清楚的轮廓,模模糊糊地说:“你的东西,怎么可能送给别人……”
“也就是说你从那时候就记挂我了吧?”车里的人又美了。
他只是笑,没有反驳。
若是不记挂,怎会那样大发脾气;若是不记挂,怎会无视初春的寒意在花园里溜达了大半宿,事后又不敢让人知道因此感染了风寒?
“那我给你的诗呢?”她又拿乔,“是不是早就撕了?我告诉你…
话才说到这里,一张叠得好好的宣纸自窗外抛了进来。打开来,正是那首“竹石”,整整齐齐,边角都没皱上一点。
她心里有些发热,拿着那诗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那、那我是真把你那诗给撕了……”她垂头丧气了。
一只纤长的手掌探进来,她心虚地把那纸叠好放回他手上,缩手的时候,被他不轻不重地捏了下手指。
她的脸腾地就红了,又听他在外头说:“没事,以后我每天写一张给你。”
你可|6住了——这话是她在心里说的。
他们一车一马地在街上溜达,速度已慢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可再慢,终有走完的时候。看着已在眼前的孔府大门,佟锦磨磨蹭蹭地说:“我最近——估计都出不来了,奶奶好像有点疑心,我得···…”
马上的人轻笑,“你是完成任务,想休息了吧?”
佟锦耳根一热,几乎从头红到脚。
“没关系。”他仍是笑着,眉眼尽舒,“以后这样的事都由我来。”
送走兰青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佟锦都处于骚包的状态。
孔梦云自她口中第三十八次听到他们的定情经过,翻了个白眼,“你说再多也没用,除非你们现在生米煮成熟饭,彻底不要脸地逼皇上太后下旨赐婚,要不然,皇上和太后一时半会也不会再提给兰青赐婚的事,刑大人那边的火气还没压下去呢。”
佟锦倒真严肃地考虑了一下,“真可行吗?”
孔梦云一巴掌拍到她的头上,“绝对不行!你可清醒一点啊!你这没脸没皮的倒贴过去已经够没面子了,再婚前**······你还真连最后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再退一步说,你不要,你家人也不要了?”
这倒是个严重的问题。
佟锦苦恼了,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严肃地往自己嘴里塞肉脯吃。
“你给我留点!”孔梦云量完太子妃吉服尺寸回来的时候,她奶娘给她特制的蜂蜜肉脯已经就剩下两片了。“你就胖死吧!”她含泪诅咒。
佟锦倒是没把这诅咒当回事因为前段时间锦娘的无意识减肥行动让她有点过瘦了,她正好趁现在放纵一下。不过,另一件事倒真是有点麻烦,现在的情况下,要是兰青贸然去佟府提亲,得罪的恐怕不只是憋了一肚子邪火的刑大人怕是还有太后。要是太后动怒,他们这亲事成不成的倒真成了未知之数了。
不过,好在她和兰青都不是什么抢手货,倒也不怕拖一拖,只要拖过这个风头,她相信她和兰青还是会有大把美好未来的。
多时的努力终于有了着落,佟锦的心情也是大好,待回了佟府,又有一件喜事找上门来。
陶氏和胡嬷嬷这一个月来斗得是不亦乐乎从抢地置地到盖房修园,样样攀比着来。宫里最近也有了风声,皇上身边的黄存喜光这一个月就去了京郊三四回,都是秘密出行,但陶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