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责-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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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肖彦梁也说道:“要不是和余先生有约定,我早就带人去常青街23号剁了那王八蛋。大哥你不知道,这狗日的自从勾搭上了自己的嫂子,几乎天天都住在那里。当真是色胆包天了。妈的,自己也不想一想,'奇‘书‘网‘整。理'提。供'只要不是住在军营里,那有什么安全可言的。”
张旭摇摇头,两个人的话并没有让他好受一点。心情烦躁,也想出去走一走,便抱拳准备告辞:“想到根生大好的日子却要和这王八蛋见面,心里真的不好受。二位兄弟,过百日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心情不好,我先回去了。”
说完还没抬脚,就看见负责望风的德贵急匆匆地跑进来,上起不接下气地说道:“横边浅来了。”
怎么回事?几个人来不及细想,迅速铺上桌布,摆上麻将。待到门口响起敲门声,四个人已经像模像样地修起了长城。
“来啦!”向德贵一使眼色,德贵一边答应,一边不满地发着“牢骚”,走过去打开门,与此同时,随着大门的开启,“大吃一惊”的表情也适时地挂在脸上,“愣”了一会,才大声喊道:“局长,戴先生,太君来了。”
闻声而动,就在横边浅没走两步,屋里的三个人已经恭恭敬敬地站在了门口,满脸媚笑地迎接横边浅。
灯光下横边浅的脸色铁青,连续十几天的劳作和前线作战失利的打击,让他仿佛老了十岁,两边的鬓角,已经可得见白头发了。
“你们可真是好闲情。”横边浅看着麻将,忽然笑了一笑。
把横边浅请进屋,递上茶水,不知道这个鬼子今天是哪根筋短路,居然放下手里沉重的工作跑到这里来。肖彦梁笑着回道:“哎呀,这见不得人的玩意,实在是让太君见笑了。说实话,太君您这些天忙得恨不能自己再生出两只手来,那象我们这样轻松。”
“哦?”说到这里横边浅意味深长的看了肖彦梁一眼,放下茶杯才继续说道:“肖局长的意思,是想和皇军一起运输军火?”
虽然现场大家似乎很融洽,但是这一刻,横边浅语调里的杀机是明显的,虽然他极力想装出顺口问话的样子。
肖彦梁心里一惊,赶紧回绝道:“不,不,太君,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小的只是看到太君都有白头发了,实在是有些伤感。再说这军火运输是大事,我们那帮兔崽子也不懂这些,万一出了事谁也担搁不起。除非太君您命令我们去,否则小的是万万不敢主动要求的。”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横边浅心想,原来自己还是误会他了。难道说自己真的是这段时间很忙,看什么事都有一点神经质吗?虽然这么想,但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感动。抬眼看到张旭在那里老老实实的坐着,忽然想到他不是请假在家吗?
“张局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旭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太君的话,后天就是犬子来这个世界上满一百天的日子。按照我们这里的习惯,是要给孩子给百日的,尝百味的。这不,小的到这里找几个兄弟商量一下。”
“过百日?哦。”横边浅当然知道这个风俗,而且也知道这个风俗并不仅仅限于江南。想当年他也曾经给自己的一双儿女过过百日。一转眼儿子已经14岁,女儿也有11岁了。
看见横边浅陷入了沉思,几个人都不清楚这个鬼子到底在想什么。屋子安静得让人心慌。
好一阵子,横边浅似乎是被这安静的氛围所惊醒,自嘲地笑了笑:“人老了,就会回忆往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张局长的孩子是位公子对吧?刚才我听说贵公子要过百日,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我的两个孩子。离家在外为国效力,我算了一下,已经有一年半多时间没有见到他们了。”
为国效力?亏得横边浅还敢用这个词语!入侵中国,烧杀掠夺,不过是满足自己的私欲,为天皇,为统治者效力罢了,居然还敢说“为国效力”?
“太君,您喝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肖彦梁把已经空了的茶杯倒满水递了过去,算是试着打破这怪异的气氛吧。
“呵呵,刚才我有些失态,叫各位笑话了。”横边浅终于意识到,在这里谈论自己的思乡情绪,绝对是一件非常错误的事情。
“太君,我们刚才就在商量,是请大家一起来呢,还是就我们哥几位。”看见肖彦梁猛向自己打眼神,张旭开口说道。
“哦?难道有什么困难吗?”张旭的话似乎没有说完整,横边浅听起来有些奇怪。
“是这样的。”肖彦梁接过话头:“原本大哥是准备请十几桌人的,还准备请您亲自为孩子主持尝百味的仪式。可是您现在那么忙,为这一点小事,耽误您的时间和工作,我们都是不敢的。所以大哥就跑到我这里来商量一下。”
横边浅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的“荣誉”。要知道主持“尝百味”的人,一般来讲都是孩子最亲近的长辈。这一点他还是非常清醒的。拍马屁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让我来主持?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张局长的意思?”
像是早料到横边浅会这么问,肖彦梁立刻回答道:“太君,我这位大哥不太爱说话,这您是知道的。他父母去世得早,也没有什么长辈了。刚才他还在感叹自己没有什么学问,说想等孩子稍稍长大能说话了,如果太君能亲自传授孩子的学问,就得偿所愿了。”
“什么?”横边浅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张旭:“张局长真的有这个意思?”
张旭显然没有想到肖彦梁会这么说,这些话已经完全脱离了他们事前的种种打算。可是他现在能否认吗?看见戴安平嘴角的笑意,看见鬼子身后的肖彦梁使劲向自己递眼色,张旭的脸涨得通红,不过这番表情在横边浅看来,却仿佛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太君,我,我,我怕高攀不……不起,您那么忙……”张旭像是挤牙膏似的,断断续续地说着。
“哟西!”张旭的样子让横边浅十分的感动,打断了他的话,对张旭的称呼也变了:“张桑,我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也感激你对我们大日本文化的向往。嗯,后天我的确没有时间,我要到无锡去迎接我的一位老朋友。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如果可能,我会和我的朋友一起教你的儿子的。”
“谢谢太君,谢谢太君。”既然在演戏,那只能把戏做足了。张旭“兴奋”得手都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才好了。
“可是,太君不是要工作吗?难道我们前方的战役取得胜利了吗?”对于横边浅说的话,肖彦梁很是吃惊。“顺口”就问到了战况。
横边浅实在有些不好回答,想了一阵才说道:“我接到命令,帝国军队已经达到了警告和惩戒国民政府顽固分子的目的,从今天开始,全部撤退。大日本帝国政府不希望和国民政府的战争继续下去,已经提出了会谈要求。这一场战役主要就是在会谈前,对于国民政府里面的顽固分子进行的一次惩戒,并不是要占领什么地方。”
日军要全线撤退了?这说明长沙之战,中国军队胜利了,抗战爆发以来,中国军队第一次在大规模战役中,第一次成功守住一座大城市。对于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肖彦梁他们只能用皱眉来表达了。
“太君,您刚才说大日本帝国政府已经向国民政府提出了和谈要求?”毕竟地位不一样,戴安平在欣慰的同时,抓住了横边浅话里的一个内容。
“是的,报纸上已经登了这方面的消息。从去年11月3日,我国近卫首相就发表声明,表明了会谈的意图;今年3月,新首相平沼在国会演说中也提出,只要国民政府能放弃对日的仇视,我们就准备和他们做和平谈判。就是西方列强,象英国、法国,他们也在敦促国民政府和我们进行谈判。”横边浅说的都是真话,也全部是报纸上的内容。
戴安平有一些尴尬,这里从来没有报纸,就是有,也是猴年马月的内容了。原本以为会有什么收获,却原来如此。转眼一想,战争已经在欧洲爆发了,英法两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那还有心思调解中日的战争。横边浅的消息也算不上新消息了。
“太君,我们这里哪有什么报纸。”肖彦梁笑着替戴安平开脱。对于横边浅刚才说的话,他同样敏锐地感觉到话里的特殊含意,一个什么样的朋友需要跑一百多公里“亲自”去接?于是装作好奇地问道:“对了,刚才太君说要去无锡接朋友,我想您的这位朋友真的是很有面子,竟然能让太君亲自到无锡去迎接。”
说起自己的这位朋友,横边浅的兴致似乎很高:“我的这位朋友是帝国早稻田大学的文史教授。叫古田荣次郎,他这一次专门从国内赶到这里,就是想搜集关于中国古代的一些文史资料。我和古田君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按你们中国的话讲,我和他是从小一起玩泥巴长大的朋友。”
这话说完,肖彦梁等人很配合地笑了。
“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们,准备选派十个能干的警察,作为古田君在这里的护卫队。”横边浅终于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是,太君放心,我会亲自挑选的。”肖彦梁一个立正,大声回答道。
横边浅点点头,有看着张旭:“后天你准备在什么地方设宴?我虽然来不了,但是我会派人送礼物来的。”
张旭没有想到鬼子还在惦记这这个事情,犹豫一阵却依旧没有下定决心:“太君,我和几位兄弟不正在商量吗?”
“既然太君不能来,我看还是我们和警察局的几个兄弟聚一聚算了。”横边浅不能来,就不能在周松柄、何尚武面前炫耀,肖彦梁顿时没有了一开始的热情。一顿好好的家宴,可不能让汉奸给败了兴。
“就是,太君,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商量的。太君您不能来,我们还是低调一点好,免得有人说闲话。”张旭和肖彦梁还是非常默契的。
“闲话?什么闲话?”横边浅很是奇怪,怎么自己到不到场,竟然还有这么大关系。
“我就怕有人乱嚼舌头,说因为知道太君不在,所以就大张旗鼓地设宴……”张旭编故事还是有杀伤力的。横边浅当即脸就变了。
“我能够理解你们的苦衷。”横边浅终究还是忍住了询问谁会说闲话的念头。他知道就算他问了,也得不到答案。不过他很快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嗯,难道你们不邀请周队长和何队长?”
等的就是这句话!肖彦梁故作深沉地摇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太君,就是这件事让我们很为难啊。”
“哦?”横边浅惊讶了一声,他不明白请客还有什么为难的,不过惊讶完了却又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没有继续发问。
“太君,请周队长当然没有问题,我们和侦缉队毕竟都是为皇军效力的,平日里多接触接触,对以后工作的开展也是有好处的,但是,”顿了顿,肖彦梁悄悄看了横边浅一眼,发现他什么表情也没有,心里一沉,有些把握不住下面的还要不要说。
肖彦梁的犹豫却让横边浅笑了:“我知道了,是何队长让你们感到很为难吧?据我所知,他和你们并没有什么过节。再说了,有过节,这一次不是很好的和解机会吗?”
不清楚横边浅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肖彦梁下定了决心:“太君,我们和何队长可是一点没有过节。只是我们很看不起他的人品。”
“人品?哈哈~”横边浅笑了,实在忍不住地笑了,而且这一次是真的开心地笑了,仿佛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