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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兵王-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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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在村边目视观察了半天,没有发现“红军”哨兵,几个人相互掩护着溜进村边一座刚刚建好还没有安装门窗的房子里。房子里有一堆用来和泥抹墙的麦秸,几个人就像看见一张席梦思床一样不约而同的扑了上去。

“睡觉,睡觉!谁站第一班!”司马眼睛盯着鸿飞,低声问道。

“我来吧!”兵们淋雨与鸿飞的馊主意分不开,他无可奈何的爬起来站到窗边。

村子里传来几声驴叫,一个新兵嘟囔了一声:“驴都叫了,午夜了,一口气跑了好几个小时,累死我了!”

鸿飞低头看表果然是午夜了,纳闷的回过头问那个盖着雨衣的新兵:“驴喜欢在午夜叫?”

“嗯,我家养过驴。”

“他们为什么在午夜叫?”

“不知道,大概和公鸡打鸣一样吧!”

雄鸡报晓,鸿飞还是知道的,他见新兵已经疲惫的闭上眼睛就没有再问下去。

两个小时后,鸿飞推醒了司马,一头扑倒在麦秸上昏沉沉的睡过去。

“哎呀!你们怎么睡在这里啦!”兵们被一个尖细的声音惊醒了。鸿飞一骨碌爬起来,看清进来的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大娘,这才放下心来笑呵呵的说:“大娘,我们外出执行任务赶上了雨,就躲进您的房子里来了,对不起!”

“这孩子太客气了,看看冻的嘴唇都紫了!”大娘嗔怪的说:“来的时候你们喊一声,我的老房就在这房子后面,去家里睡多暖和!你们解放军的纪律太严了,真是的!走,跟我回去,喝碗粥暖和暖和!”

“不了,不了!”鸿飞连声推辞,对着站哨时睡着的武登屹恨恨的瞪了一眼,现在天亮了,村民们已经起来活动,他担心红军从村民口中得知他们的去响。

“这孩子,你瞪人家干什么?喝碗粥不算违反纪律吧!”大娘误以为鸿飞不让兵们去她家喝粥,索性一手拉住武登屹一手拉起一名新兵向门外走去:“多可怜,手冻得冰凉!快到大娘家喝碗粥暖和暖和!”

那名新兵被慈祥的大娘流露出的母爱感动的热泪盈眶。

大娘把兵们领进家门,把早已经做好的早饭端上桌,招呼着老伴和儿子陪着兵们一起吃饭,她急匆匆的奔向村子里的小卖部。只有一个咸萝卜下饭,太寒酸了,她想去看看有什么小菜。

大娘正急慌慌的走着,猛地看见一队士兵大步流星的迎面走来,带队的军官是曾经在村子里住过的一个连长,她立刻迎上去嗔怪说:“我说张连长呀,你们也太不像话了!草原上的天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让战士们出来执行任务?还是些孩子,这么冷的天在麦秸堆里睡了一宿,要是坐下个什么病根等老了就知道难受了!”

张连长想起昨晚逃走的蓝军侦察兵,简单的向大娘问问情况,立刻明白了一挥手带着兵就要去抓人。大娘立刻怒了一把拉住他:“怎么得?战士们喝碗粥你都要管?”

张连长让兵们先走,他废了半天的劲儿才让大娘明白什么是演习,什么是红、蓝军。等大娘松开手痛痛快快的带着他们赶到家里的时候,蓝军的侦察兵早没影了。

第五章 狼崽子的报复 第四节连长顾不上听大娘埋怨她老伴放跑了“奸细”,问了“蓝军”离开的时间和大概方向,带着他的兵几步跑出村口,望远镜一抡发现几条模模糊糊的人影已经爬上一个小山包。

“枪!”伴着连长的低喝声,一支85式狙击步枪带着风声扔过来。他接枪、瞄准、击发一气呵成,啪啪连续两枪。最后一名“蓝军”头顶上红烟滚滚,一屁股坐在山顶上不动了。他的兵们早已经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过去。

几次三番的被人追,鸿飞、司马的逃命水平已经非比寻常,缩在山脊下眼睛一瞄,凑准距离最近的一处山褶直奔过去。他们已经掌握了逃命的基本方法,首先要脱离敌方的视线。这一点刘新年、郑拓都没有教过,是红军让他们学会了逃命。

武登屹带着他的兵,按照丘陵、山地行军的要求跑着“之”字型下山。耳边立刻传来鸿飞的大喊声:“跑直线,跑直线!红军上来了!”

武登屹同志疑惑的抬头看去,鸿飞、司马已经把他甩下一大段距离,顺着山坡跑得快收不住脚了。武登屹虽然非常担心会被摔个鼻青脸肿,但看着鸿飞已经接近山脚。一咬牙,带着他的兵冲了下去。

四个人风一样跑进山褶的时候,红军的追击部队刚刚跑到另一侧山脚正撅着屁股往上爬,阵亡的蓝军坐在山头上按照武登屹的要求大喊起来:“上来了,手榴弹准备!”红军以为有埋伏立刻让开正面,加快速度从两翼迂回。这一下至少又给鸿飞他们争取了两分钟的逃命时间。

一个冲坡,一个爬坡,时间一下子错开了,等红军爬上山顶抓住蓝军的时候,鸿飞他们再次没了踪影。

“逃跑的功夫练的不赖呀,三班长,把人给连长送过去!”带队的排长横了低头不语的蓝军一眼,喊过通讯兵,抓起送话器喊道:“连长,脱离视线了,把装甲车派出来!”说完,他带着部下追了下去。

时间不长,三班长就把把“阵亡”的蓝军带到张连长面前,他上前报告说:“连长,二排长命令我把人给送回来,他带领四班、五班继续追击。”

“好!”张连长高兴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说班长回报的好,还是说他枪打得好。他背着手围着蓝军转了几圈问道:“你的名字,所属部队?”

“阵亡”的蓝军是武登屹班里的新兵,被一大群红军围着,而且还有一个和刘新年一样大的官盯着他看,虽然紧张的一个劲儿的眨眼但就是不吭声。

“问你话呢!”一名班长看见连长再对他挤眼,突然大吼一声继续施加心理压力,新兵被吓得浑身一颤眼睛眨得更频繁了。张连长装出不高兴的样子呵斥道:“三班长,你吼什么吼?”

他凑到新兵面前和颜悦色的说:“小同志,告诉我,你的部队番号、名字好不好?”

班长、连长配合默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终于让紧张万分的新兵放松下来开口说话了:“报、报、报告首长同志,我是蓝军!”

“你是蓝军那一部分啊?”连长更加和颜悦色了。

“报、报告首长同志,我们副班长说我已经阵亡了,死人不能说话!”新兵见连长的脸上已经变了颜色,战战兢兢的接着说道:“我们副班长还说了,你们要是逼着我说,到了导演部就报告首长……”

张连长火了:“三班长,把这具”尸体“给我拖到导演部去!”

鸿飞他们听见“阵亡”新兵喊叫声,就像被枪刺通了屁股,再次加快奔跑速度拼尽全力利用山褶的掩护冲上山顶,趴在草丛里喘息着观察地形。

眼前地形开阔,远处倒是山影连绵,但是距离至少也有二十公里,四个人就是长上八条兔子腿短时间内也跑不过去。

“那里!”鸿飞顺着司马的手指方向看去,大约八百米外有一条长蛇般曲折蜿蜒的河道。

“冲过去!这是唯一逃离追击的途径!”鸿飞咬牙站起来紧紧腰带:“冲坡,跑过去就是胜利!”

三分钟后,四个人跑完八百米的距离,到达目的地。这条河河道宽阔,但河水几近干枯,只剩下砾石密布的河床中间有一道涓涓细流。鸿飞趴在河沿上向身后看了一眼,见红军还没有上来,这才放松下来拼命的做着深呼吸,等缺氧的大脑停止抗议以后,他指着北方说:“我们走这边!”

“回去呀!”武登屹欣喜的问道。

“回不去了,我们捅了马蜂窝,想平安的回去不可能了!”司马抬头向四周观察了一通:“估计红军的装甲车快出来了!”

“也许吧!”鸿飞挠挠头说:“红军一定以为我们是过来侦察情况的,应该会加强防守防止我们逃回去。”

武登屹抬头看看空旷的草原和背后远远的山影,沮丧的说道:“完了,处分是铁定挨上了!”

“那是以后的事儿,现在必须想办法躲过搜索,要是被抓住了才是铁定挨处分的事儿!”鸿飞顺着河床弯腰向北跑去,边跑边嘱咐武登屹:“踩着石头走,不要留下脚印!”

四个人顺着河道一通狂奔,忽然听见正面远远传来装甲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司马三步并作两步窜到河沿上偷偷的一探头,立刻跑回来低声说道:“坏了,正面是有步兵伴随的装甲车,侧翼的徒步红军也上来了!”

没想到红军装甲车上来的这么快,鸿飞也懵了,如果脱离河床不用说红军就是装甲车上的重机枪就能轻轻松松的把他们打冒烟,留在河床里也不是办法,过不上几分钟也会被围上来的红军消灭掉。

“拼了,打掉一个算一个!上次我们玩儿大发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投降了!”鸿飞一指河套的突出部:“那里能同时看到两面!”

鸿飞其实是在瞎指挥。河套的突出部的确能同时看到两面,但也同时受到两面的火力打击,如果红军在迂回一下,他们将四面受敌。但四个人都在发懵,想也没想机械的飞奔过去,并且做好了以“死”相拼的准备。

接近河套突出部,跑在前面的鸿飞首先傻了眼。突出部的河沿已经被牧民们挖成平缓的坡道,河床上的砾石被饮水的牛、羊群踩进松软的地面,河床变成了一个烂泥塘,根本无法建立阵地。

装甲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鸿飞急出一脑门子的汗。他突然看见,生长在坡道边的河沿上下的青草异常茂盛,这是牧民故意留下保护河堤,防止被雨水冲塌后缺口无限的扩大,不由心头大喜:“我们去那里隐蔽!”

装甲车的轰鸣声似乎已经到了头顶上,四个人毫不犹豫的冲进草从背靠河堤面向河床的隐蔽起来。

红军的一辆装甲车停在坡道的边上,约一个班的红军跳下车准备兵分两路,沿河道向南北两个方向搜索。一名上等兵急匆匆的跑下坡道立刻踩了两脚烂泥,他看看脚边残存的褐色水洼里漂浮的牛羊粪便,向后摆摆手示意战友暂时不要下来,踩着烂泥走进河道向两翼扫了一眼喊道:“没有人!”

“应该是向北跑了!你们几个下去,沿河床东侧向北搜索!”

伴着喊声,几名红军从坡道的另一边跳进河道,搜索着向北跑步前进。上等兵不高兴的喊起来:“排长,我灌了一鞋的烂泥,跑不出两公里就得打一脚的血泡!”

“我知道你小子就得提条件,上来吧!”

上等兵卟叽、卟叽的踩着烂泥走上坡道,时间不长车顶上坐满红军的装甲车轰鸣着冲过烂泥塘,渡过刚淹没少半个轮胎的河水,沿着河床西侧向北开去。

河床里慢慢安静下来,鸿飞松开紧握着司马枪管的右手,把跳到嘴里的心咽回肚子里,低声喝到:“老兄听我口令开枪好不好?”

“干掉一个够本,干掉两个……”司马眼珠一转突然不服气的说道:“你又不是我班长,我凭什么听你的?”

鸿飞被说的哑口无言,想了半天才说:“那冬冬指挥,他的职务最高!”

“少来!”武登屹接口说:“我可指挥不了你俩!”

鸿飞把目光转向新兵,新兵立刻低下头躲开视线。

“那司马你指挥?”

“我才不累那脑子呢!”

“我操!你到底要怎么样?”鸿飞恼了。

“现在前后都有红军,我们走不了也回不去,处分是挨定了!”司马向武登屹挤挤眼:“谁是指挥员谁就要担起这个责任来!”

“同意!”武登屹随声附和,他的兵也赶紧说了声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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