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风暴-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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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很降临,此行为了节约粮食,岳托残忍地下令将在胶州城俘虏的大明百姓全都处死,因此他们也没有什么女人可以玩闹。所有的建虏都早早入睡,而岳托犹自不放心,在睡之前专门又骑马在连营各处转了一遍。
回到自己营帐中,他喘了口气,有包衣为他捧来热汤水,他正准备喝的时候,突然间,听到西面一阵轰响,紧接着,他脚下的地面微微震动起来。
“火炮!”岳托顿时变了颜sè。
他猛地跳起,步出营,然后就听得呜呜的尖啸声,轰然一响,离他不足二十步处的一座营帐便被砸翻,里面哭爹喊娘地跑出几个旗丁来!
“来人,来人!”岳托下令道:“去……”
他正准备遣人去攻击敌军火炮时,突然间领悟,对方的火炮在张奴河对岸!
“击中了!”孟放放下望远镜,欢喜地向俞国振报告。
俞国振也同样在用望远镜观察,建虏那边的火把与篝火,既给虎卫炮兵提供了目标,也让俞国振能隐约看到其中的纷乱。这一排炮击,至少有三枚炮弹击入了建虏大营之中。
“校炮,继续!”俞国振下令道。
襄虎卫的炮营,乃是隶属于教导团的一支特殊力量,全营共有两千人,其中原本相当一部分都是和孟放一般被解救过来的登莱兵,他们是作为炮营教头存在,在两年的训练cāo演中,他们慢慢被裁汰,或者退役,或者转到其余部队。但孟放本人却始终是炮营营正,而且在襄两年不到的时间里,有充足的火炮给他用,他在指挥炮战方面也有很大的提高。
虎卫所用的陆战炮,乃是重量约四百斤的短炮,每发炮弹的重量是八斤,有效shè程约八百米,隔着一条并不算宽的张奴河,恰好可以击中建虏大营。这种短炮shè程虽然不远,可胜在移动方便,一辆大车,加上四五个炮兵,便可以将一门轻松移走。
第一轮炮击只能算是校准,真正构成巨大杀伤的是第二轮炮击。俞国振此次共携有二十门八斤短炮,原本他也没有想到建虏竟然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否则他肯定带多的大炮来。第二轮炮击,倒有一半炮弹目中目标,击入了建虏的营寨之中。炽热的炮弹虽然不是开花弹,却足以砸烂建虏营帐里的全部破铜烂铁,而且它在地上弹起后,还能够弹动、翻滚出二三十米,所过之处,建虏鬼哭狼嚎,血肉横飞!
岳托的大帐,便在这第二轮中轰然倒下,倒不是虎卫炮营有意瞄准,而是他的大帐位于正中,自然是轰击的集中目标!
方还捧着热汤水的那名包衣,惨叫着从倒下的大帐中爬出来,但他爬出来的只有一半,他拖着血肉模糊的下半身,爬到岳托脚下,抱住了岳托的脚:“主,救我,救我……”
看他肠都拖了出来,根本是无救了。岳托拔出刀,一刀将他砍死,给了他一个痛。
炮火隆隆,二十门火炮不停地将炮弹shè入敌营中,而那些建虏士兵根本不能渡河来阻扰。岳托也不愧是建虏中的宿将,在意识到这点之后,他毫不犹豫地下令:“拔营,后撤两里!”
刚刚入睡的建虏,不得不拖着疲惫身体,冒着凛冽的寒风,还要顶着虎卫的炮火,将搭建好的大营拆下,然后运到两里之外去。而且,为了避免虎卫将火炮拖过河继续攻击,岳托还不得不派遣士兵在河畔巡逻。
当的营寨立起来,已经是后半夜了,尽管疲惫不堪,但岳托知道,这个晚上,他又是无法入睡了。未完待续
四四九、昼夜难安敌虏疲(二)
原创冬rì早晨的浓雾,笼罩在张奴水的两岸我要一样水流经两岸,两岸边却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西岸欢歌笑语,几部虎卫正在相互拼歌,那歌声响彻云霄。
东岸乌烟瘴气,建虏昨夜被闹得睡不好觉,一个个无jīng打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模大样地从河里打了水,孟放开始为自己煮开水。每个伙都有一名炊事员,他会为众人准备好早餐,但开水则需要众人自己来解决了。根据虎卫的条例,可以用冷水洗脸,却绝对不允许喝生水,这些条例中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要不然也不能成为炮营的营正了。
“孟大哥,这一带你熟不熟?”
跟在身边的是王瑞这小,读书没有兴趣的他,在十五岁时便加入了虎卫——和石泰是同时,到今年也已经十八岁了。他嘴唇上长起了淡淡的绒毛,一口一个“孟大哥”,但实际上,他已经是炮营里的一个炮长,相当于虎卫其余部队的棚长职务。
这小在学校里学数学时头痛万分,可到了炮营计算起炮弹抛物线来,却是出类拔萃,他甚至可以不用工具,仅凭着自己的大拇指与小指头之间的角度对比,大致估算出目标与自己的距离,千米内的误差度不超过二十米!
“不熟,我当初给朝廷当官兵的时候,被头上的官长压得死死的,哪里能来这边?”孟放道:“你以为个个地方都是象咱们襄,大伙还能四处拉练转转?”
王瑞啧啧了两声:“那你们当初可真可怜。”
“是啊,可怜。”孟放用力点头,心思也随着这话回到了过去。
那时连吃都吃不饱。一rì两顿,一个月也难得见一次腥味。还谈什么四处转转!
正是有过那样悲惨的体验,所以孟放在被收编入虎卫之后,会非常积极地提高自己。而俞国振也没有因为他曾经是官兵和投过建虏对他有所歧视——只要他不把那些多年积累下的兵痞习xìng带到虎卫中来,俞国振对他们还是相当宽容的。
想到俞国振的帮助,孟放忍不住向着前方望去。俞国振与他一般,都在河里打水洗漱然后再热开水。
如今的俞国振已经二十三岁,但面相上看仍然显得有些娃娃脸,据襄百姓中那些懂得面相的人说,这是大富大贵之相。孟放看不出富贵不富贵,却看得到俞国振的专注。他即使是在洗漱之时。注意力也是极为集中的。
目标坚定,始终如一。
“主公,要不要再放上几炮?”茅元仪眼睛有些红,他晚上同样没睡好,不过与岳托不一样。他是兴奋得睡不着。
“过会儿吧,岳托是聪明人,想来,他会绕道,这么大的雾,正好也便宜他了。”俞国振笑眯眯地回应道。
前来阻击的虎卫人数并不多,俞国振也不指望现在就与岳托决战,建虏此时士气还没有沉沦到底,他们的补给也算充足。决战对虎卫便不利。
“岳托会自上游走,也就是说,他得折向南面。”茅元仪笑道:“一来一去,就是多了二十里路,这样一来,建虏至少得多呆上一天——沿途的事情也都安排好了。主公只管放心!”
就象他们二人推测的那样,岳托在起来之后,便开始琢磨着如何打开目前的僵局。
张奴水不宽也不深,那是和大江大河相比,河面总也有几十步,对于没有足够舟楫的建虏来说,这就是天堑。原本渡这样的河,只要让士兵搭起浮桥,多花个小半rì功夫,就可以全部渡过,但河对岸的虎卫肯定不会放着他搭浮桥。
唯一的办法,便是另寻过河之处。
“拔营之后,向……南走,沿途广散侦骑,若是遇到明人的村,将牲口、粮食全部掳走,还有衣裳。”岳托一边吩咐,一边觉得头痛,也不知道是因为昨夜没有休息好,还是因为实在想不到好的应对方法。
大队人马南下,总有人喊马嘶之声传出。他们听得张奴水对岸,和他们一般,也是大队人马开拔的声音。显然,对岸的明军不会给他们轻易渡河的机会!
直到中午,雾气散去,岳托向着西岸望去,看到一队约是百余骑的明国骑兵,沿着河岸亦步亦趋,与他们保持同样的前进速度。在远处,则应该是两千余襄兵,他们独特的绿sè军衣,在一片枯败的冬天里实在醒目。
岳托心中一动,若是只有这么点明军,倒是可以考虑强行渡河!
“止步,准备搭桥!”他大声下令道。
便有包衣、辅兵开始准备搭桥,在这边忙碌的时候,岳托借着望远镜观察对岸,对岸的明军果然停了下来,然后离得远些的步兵队里也在忙碌,岳托眉头猛地一皱,对方在忙什么?
仅仅数分钟之后,他便知道对方在忙什么了。
二十门八斤短炮齐齐轰鸣,在张奴水中激起了四五处水浪,但还有两发击入了河畔准备搭建浮桥的建虏队伍之中。
“啊,啊!”
残肢断臂在痛呼惨嚎中飞起,建虏的眼前变成了一片狼籍,河滩上,是出现了数道巨大的壕坑,壕坑里还有稀烂的尸体。
“该死……这多长时间,他们的火炮……竟然如此灵便?”
岳托几乎要从马上站起身,这次袭击,让他明白对方为何会只派着两千余人便敢跟着他们的大军了,因为对方完全可以用这火炮,将他选择一点突破的计策破坏掉!
“散开,多点搭建,给我同时建二十座桥!”岳托厉声道。
如果可能,他不会选择绕道太远,他自己知道,他们携带的补给并不多,绕道绕得越弯,也就意味着要消耗多的粮食!
哭嚎着的伤兵被拖了下来,然后建虏开始搭建多的浮桥,二十队人齐头并进,很,在河滩上便出现了桥头。
当建虏散开搭桥的同时,河对岸的虎卫骑兵里除了少数纵马离开外,其余都下了马。他们笑着在河岸这边指指点点,看上去极是轻松,而他们之后虎卫的火炮仍在轰鸣。虎卫的火炮越来越准,时不时便有几颗炮弹落入建虏阵中,在掀起血肉之浪的同时,也沉重打击着建虏的士气。
无论多么英勇的士兵,冒着随时可能落在头顶的火炮修浮桥,都是件艰难的事情。因此,建虏的工作速度越来越慢,岳托看得心中焦躁,但总算没有喝斥——慢是慢了些,毕竟还是在向河中延伸。
一丈、两丈、三丈……六丈、七丈!
眼见着二十座浮桥已到了河中间,而对方的虎卫还没有什么动作,岳托不但没有觉得宽心,反倒加紧张了。
他不相信,对方会放任他们将浮桥修好,若真如此,对方此时就应该撤离对。
就在这时,河对岸传来马蹄声,只见有一千余骑沿河而来。
在耽罗岛,俞国振现在养着一万余匹马,调两三千骑来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将岸此前来青岛口,便有意带了马来,而席特库等人,原本也就是为了看马到山‘东的。
“建虏倒是挺能干的。”茅元仪看到桥已经到了河中心,笑着向俞国振道:“主公,看来岳托还不死心。”
“那就让他死心!”俞国振道。
他亲手执着一杆虎卫丙火枪,下了以,大步来到了河边,距离河水约是三十米,而离河中的浮桥约也有二十多米。这个距离,已经是建虏神shè手的shè程了,俞国振端起火枪,做了个瞄准的动作,在他身后,几百杆火枪同时抬了起来。
“该死!”
岳托不可能让自己的神shè手去还只搭了一半的浮桥上冒险,万一给火炮轰中,那就是白白死亡,因此见到这一幕时,他悚然惊觉:难怪此前除了用火炮轰击避免他们的工程进度太外,襄兵没有别的动作!
他们分明是故意让自己将浮桥搭成一半,在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资和时间之后,再给自己迎头痛击!
这原是很简单的事情,只因为岳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