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风暴-第23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献贼在英霍山区中招降纳叛,竟然又存下这许多兵力,他此去目标,究竟是何处?
想到这里,杨尔铭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东方。去年此时,他与俞国振联手,大破献贼与老回回、混天王的联军,后来二人虽是分开,但相互敬佩,他年纪比俞国振还要小些,因此称之为兄。
也不知这一次,济民兄长能不能……
一想起俞国振,杨尔铭浑身猛然一振!
张献忠与老回回既是从英霍山中出来,他们二人最恨者,莫过于俞国振。他们再入安庐,岂会放过俞国振?
“听闻济民兄长在柘皋新败横天王,他家中……他家中现在只怕无人守护!”
张献忠与老回回出英霍山,绝对不是出来旅游的,他们要与闯贼会合于滁州,那么最近的道路,当然是经过桐‘城、庐‘江、无‘为、巢‘县、含‘山、和‘县,这一路打过去!而且这一路上,因为要守庐‘州的缘故,所以兵力几乎都被史可法调走,那些县城最多与他桐‘城一般,有个两千子兵几千民壮,根本无力阻挡献贼与老回回!
“杨蛟,过来过来,你赶紧给本老爷过来!”杨尔铭猛然叫了起来。
一个瘦矮的汉子笑嘻嘻跑了过来:“老爷,有何吩咐?”
“给本老爷去送一封信。”
“小事一桩啊,老爷,送给城里哪儿?”
“送城外去!”
杨蛟顿时苦起了脸,连连摇头道:“老爷若是嫌杨蛟不会shì候人,直接把小的打杀罢了,何必送小的去给贼人砍。这城外可是有几百万贼人,小的又不是俞幼虎身边的大力牛魔王,能够在百万贼中杀个七进七出……”
“老爷我有重赏!”杨尔铭哼了一声:“上回你偷吃俞大哥送来的安南果脯之事,老爷我还没给你算账,这次办得成了,至少给你五两银子!”
“十两成不成,老爷,小的这可是去卖命。”
“七两,再多说一句,老爷就直接将你扔下城去!”
“行行,七两就七两吧……我说老爷,你可没有俞公子大方,上回小人给俞公子送信,他一打赏可就是十两……”
那家丁唠唠叨叨,收了信后就奔北城而去,他当然不敢从流寇的眼皮底下去送信,而是选择了绕道。杨尔铭望着仍在城下绵延不绝的贼军,眼里尽是忧忡。
但愿还来得及……俞大哥啊俞大哥,你可曾料到这个?
在杨尔铭为俞国振担忧的时候,俞国振却在笑。
“这些流寇,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他看着那些得意洋洋冲出来的流寇,嘴角微微抿了抿。
因为流寇围城的消息传来,周围村子里的村民要么就逃到别处躲避战火,要么就是已经被流寇屠戮,要想再有收获,这队流寇就必须去更远的地方。
俞国振从他们选择的道路判断,他们应该是通向近二十里外的石庙村。
这队贼人的人数并不多,也就是六百余人罢了,俞国振看了一眼身边的田伯光:“你觉得如何?”
“六百人……闯贼也太小看咱们了,六百人还不够咱们一个冲锋的。”田伯光也是冷笑:“以属下看,吃了就吃了!”
俞国振点了点头:“你去召集人手。”
田伯光依言而去,俞国振一人站在小山岗上的树林里,又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
他手中的兵力有限,每一个家卫都极宝贵,因此每一战,他都务求谨慎,争取不出任何纰漏。
远处的滁‘州城没有什么动静,滁‘州的知州刘大巩去年才上任,此人才具有限,倒是那位太仆寺卿李觉斯颇有些才能,但李觉斯的器量胆魄又小了些。这是高二柱给他的情报中,对城中这二位主事的评价。不过好在方孔炤到了,他的职位虽在李觉斯之下,可官场资历却老,安抚得住李觉斯。
只要能守着七日……应该没有问题吧。
俞国振毕竟不是历史专家,他知道一些历史人物和大致的历史走向,对于具体的历史细节,却把握不住。特别是随着他对于历史大势的介入越来越深,有些事情的走向,已经完全偏离了。因此,他不敢肯定,滁‘州能否守住七日。
在望远镜中,流寇的首领神情似乎有一些怪异。
这队流寇的首领是跳涧虎,他在群贼中只是一个小人物,手下有这六七百人,但却是改世王许可变的心腹。他的部下并不知道此行的真正用意,但跳涧虎却知道,若不是许可变许了他天大的好处,这种冒奇险的事情,他断然不会愿意去做的。
饶是如此,别人笑逐颜开时,他却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掌盘子为何这模样,众家兄弟都要去乐和,你这模样可是大大不吉利。”
旁边一个心腹见着了,笑着说道。流寇都是些老兄弟,他们之间有时说话并没有什么尊卑贵贱。
“你知道个屁,给咱老子打起精神来,若是不想死,就当心些周围情形!”
跳涧虎喝了一声,驱着众人向前行。他带的六百人,骑士不多,倒有好几十辆大车,众贼便坐在车上,唱小曲的做鬼脸的,一路便向东而去。
“奇了,若是去劫掠,应该多带骑兵,而不是这么多大车,看起来倒象是去运送辎重……”
注意到这些车子,俞国振心中忽然一动。
贼人渐渐远去,俞国振也从林子另一端退出,他上了马,疾驰离开。
在俞国振与诸贼都离去不久,突然间足有千余骑贼人四散开来,于各处游dàng巡视,将侦察的范围扩大到了贼营外十里。不一会儿,约是两千骑贼寇又涌了出来,为首的正是改世王许可变。
他拧着自己的虬髯,冷笑着回头道:“我瞧着曹操也恁的小心,还要先派人四处搜巡是否有那厮的探子,戏做得倒是十足!”
“掌盘子,小心便小心了,反正咱们不吃亏。”他的手下道。
“废话不多说,曹操说只要石庙那边一开杀,那么俞幼虎就会忍耐不住。咱们赶上去,别到了那儿,只剩余咱们兄弟的尸首了。”
“那怎么可能,咱们兄弟既是有准备,便不会那么轻易被那姓俞的吃了。咱们可是砸不烂咬不动锤不扁的铜豌豆!”
听得部下这样说,改世王点了点头:“这倒是,姓俞的只是幼虎,跳涧虎可是猛虎,二虎相争,哪有那么容易败的!”
他们这两千全是骑兵,有不少都是从流寇其余诸部调过来的,可以说,是流寇中最精锐的部队。
流寇大营中,闯王高迎祥得到改世王已经出击的消息,他目光一凝:“不管能不能逮住那只让人厌恶的苍蝇,咱们这里总不能停……曹操,革里眼,还有诸家兄弟,咱们开始攻城!”
“攻城!”
诸家寇渠顿时嚎叫起来,他们在庐‘州受挫,又于柘皋河给俞国振啃下一块肉,心中早就憋着一肚子火了。
一道道令箭发了出去,在滁‘州城上,可以看到原本象盘蛇一般的流寇连营开始活动起来。一座座寨门打开,然后象是挤破的脓疱一样,一道道杂sè的人流涌出。他们开始在滁‘州城外列阵,各式各样的攻城器械,从云梯到鹅车,从火箭到大炮,全部推到了城外。
方孔炤吸了口气,看起来,贼寇并未受到俞国振太多的影响啊。
“潜夫兄,你看现今当如何是好?”
“太仆卿何必谦逊,说实话,到此之前,下官确实是有些担忧,可到了滁‘州之后,下官就放心了。”方孔炤笑道:“太仆卿上任以来,添置火器,修整堞壕,所谋甚为深远,下官实在是佩服。”
李觉斯稍稍有些得意,他正是因为怕死,故此去年献贼扰安庐之后,他就想着法子逼迫滁‘州地方官添置火器,甚至城上还有来自南‘京神机营的一位姓徐的参将,也是在这之前他再三告急而由江防都督杜弘域派来。滁‘州的吏民,只看到他在添置火器和修葺城墙时的中饱sī囊,却不曾看到他这些准备是多么有远见!
就在二人谈话之中,贼人开始逼近北城,显然,他二人所在的北城,成为了贼人第一处攻击目标。!。
二七八、古槐树底生死场
石庙村在附近十余里,算是较大的一个村子,因为村中有几家大户,故此有人出头,大伙凑足了钱粮,围着村子建了一层篱笆。
这篱笆防防小股的贼寇绰绰有余,真正遇到凶残的流寇,那就和一层纸没有什么区别了。
石泰蹭蹭地从村口的老槐树上爬了下来,然后尽全力敲响了挂在槐树上的破钟。
沙哑的钟声非常yīn沉,怎么也不是吉兆。因此,原本就比较安静的村子,瞬间就更加安静了,仿佛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侧耳听着这可怕的钟声。
然后一个个拿着长矛、砍刀,甚至鸟统的村民涌了出来,江淮一带,原本就有团练之风,这两年流寇屡次逼近,已经有不少官绅上书朝廷,要求朝廷允许民间自办团练,更有xìng急的,看着俞国振的战绩,也组织自家子弟,练成人数不一的民兵。石庙村里付家是大家,祖上也出过几位人物,因此便操演出了这支近百人的民兵。
不过虽然也曾操演过,还聘了武师来当教头,但这百余村民乡勇,想要和流寇对抗,还是嫌弱了。
“石四娃子,你乱敲个啥?”一个老人持缨枪向石泰喝道。
石泰原也是姓付,只是上头三个兄长全都早天,其母便带着他拜了村里那座石庙为义父,这才让他活了下来。但这小子命硬,他活了,
却将父母克死了,如今就是在村子里帮人放放牛羊做做小工,靠着族人接济养得这般大。他面黄肌瘦个头不高,但却极是灵活,听得喝问,他指着西面道:“有贼,有贼人来了”…
“贼人?”
持缨枪的老人脸上的横肉抖了抖,他便是村子里的付大户,有一子中了举人,家里有几十个佃户投靠,再加上族人,在这附近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
“是,好多,有五六百,我在树上瞧着了!”
石泰神情极是紧张,他不喜欢付大户,虽然是他同宗,可却将他父母留下的那两亩田吞进去后就不肯吐出来,但他更不喜欢流寇,这些时日可没少听人说起流寇的凶残,就是昨天,还有从别村逃来的难民,在村子里讨水喝时说流寇过村之后的惨状!
“大伙小心,闭紧寨门,休让流寇进来,大门守好,中间派人巡逻!”付大户此前早就找村里的秀才问过贼人来了当如何应对,现在虽然紧张,却还是一一吩咐下去。
当村民们闹哄哄地应命之后,他们也看到了贼人的身影。
六百人虽然听起来不算多,但猬集于村口,也是黑压压一大片人。
而且贼人还带了近二十辆大车,他们到了村门前,倒也不急着攻打,先是用大车将村前的路堵上,然后便有一流寇笑嘻嘻地走近前来。
“村里面都给咱老子听着,咱老子是改世王帐下前部正印先锋官麾下开路大将军!乖乖地将寨门打开,咱老子进去只征粮不杀人,若是咱老子数十下,这寨门还是关着的,这村子里就鸡犬不留!”
他这一喊,寨子里有胆小的,都看向付大户。那付大户倒还有勇气,他拉过本家的一个侄儿:“跟他说,要粮可以,咱们村子可以出个十石,若是他不满意,可加到二十石!、,
那侄儿喊了话,流寇嘿嘿冷笑起来,回头道:“早说就是多此一举,掌盘子,还是动手吧,这村子里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蠢货,咱们还是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