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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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进一步指示他们创制满文的方法:“可以参照蒙文字母,结合女真语音,拼读成句,撰制满文。”并举例说:“‘阿’字下合一‘玛’字,不就是‘阿玛’(满语父亲)吗?‘额’字下合一‘默’字,不就是‘额默’(满语母亲)吗?”于是额尔德尼和噶盖遵照努尔哈赤提出的创制满文的基本原则,仿照蒙古文字母,根据满人语音特点,创制出满文。这种草创的满文,没有圈点,后人称之为“无圈点满文”,或“老满文”。从此,满族有了自己的拼音文字。满文制成后,努尔哈赤下令在统一的女真地区施行。
且说与额尔德尼同时创制满文的噶盖,姓伊尔根觉罗氏,世代居住在呼纳赫部,曾跟随努尔哈赤南征北战,屡次立功,“位亚费英东”。此人文武全才,他精通蒙文、汉文,被努尔哈赤选中,命他与额尔德尼一起创制满文。
一天,原哈达部部长猛格布禄的弟弟盛格布禄,来请噶盖去他家喝闲酒。由于噶盖的母亲原是哈达人,二人叙起来,还是表兄弟哩。
二人都是海量,你一碗,他一碗,一连喝了三大碗酒。盛格布禄说:“这是从哈达带来的纯‘开坛香’酒。”这“开坛香”酒,是闻名海西四部的名酒,在开原市场上,价钱是挂头牌的。坛口一开,香气袭人。喝了头不晕,口不干,一股干甜味。特别是喝过之后,打个饱嗝儿,回味无穷。正喝着,从里屋走出一个十八、九岁的女郎。盛格布禄一见,赶忙喊道:“来得好!来得好!”遂站起来介绍说:“这是噶盖将军!”又转脸对噶盖说:“她是俺小姨子兀拉胡娅。”这姑娘也很大方,走到酒桌边上,双手抱起酒坛,斜睨了一眼噶盖,说道:“俺与噶盖将军初次相会,让俺先敬将军一杯。”噶盖是马上的英雄,年纪不过三十多岁,喝了几碗酒,略微有些醉意,见这姑娘长得艳丽,不免心旌摇荡。他接过姑娘送来的酒,一饮而荆盛格布禄眯着醉眼,对兀拉胡亚说道:“噶盖将军是俺的表弟,你坐下来陪他喝几杯。”姑娘就坐在盛格布禄的旁边,噶盖目不转睛地看,兀拉胡娅也以秋波送情,引得噶盖神魂飘飘。又喝了几碗,盛格布禄对噶盖说道:“表弟若喜欢她,你就把她带回府去”。噶盖一听,欣喜得眉开眼笑,急忙说道:“表兄如此见惠,小弟将终生不忘!”“说哪里话?兀拉胡娅遇上你这样的好人,也是她的造化!”又喝了一会儿,席散之后,噶盖挽着兀拉胡娅要走。盛格布禄忙派人牵出两匹马来,让二人骑马回府。
噶盖家中只有一个妻子,不久前得眼病,已经双目失明。她的起居生活,全靠女佣人帮助料理。噶盖把兀拉胡娅带回家,安置在一套房子里,到妻子房里照了一面,便出来去兀拉胡娅那里。这一夜的风流绸缨,不必细表。再说盛格布禄自从哈达被吞并、哥哥猛格布禄被努尔哈赤杀死之后,心中就一直咽不下这口气。住在佛阿拉,时刻觉得像有人盯着他,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心里想:这亡国之臣实在当不得!这半年多来,他见到了原辉发部部长的儿子龙格儿,乌拉部布占泰的儿子布英迪南,还有叶赫部金台石的儿子穆拜里哈,大家都有相同的感受。小时候读《三国演义》,看到蜀国被司马氏灭亡,刘禅“乐不思蜀”时,觉得刘禅有些傻,麻木得连亡国之痛都没有了。而自己现在,不是也跟刘禅一样么!他也曾想起过荆轲刺秦始皇的故事,对荆何崇拜得五体投地。但是,平日哪有机会见到努尔哈赤呢?他知道,噶盖是一个勇冠三军的大将,现在又在创制满文,经常在努尔哈赤身边。他若能帮咱达到目的,要俺的脑袋,俺都会给他!于是,他设想了这个“美人计”。盛格布禄的妻子兀拉麻姑,是个贤慧善良的女人。她的父亲兀古塔在努尔哈赤攻打哈达时,被乱兵杀死,母亲也未幸免。妹妹在姐姐家长大成人,而且越长越俏丽。俗话说:老猫怎能用干鱼枕头?在兀拉胡娅刚满十六岁时,盛格布禄使占有了她。一天夜里,胡拉麻姑一觉醒来,发现丈夫不在身边。她心里想:这三更半夜的,他能到什么地方去?忽然,她想起了妹妹,便走到兀拉胡娅房里。当她轻轻推开房门一看,竟愣住了!床上两个人赤身裸体,搂在一块,还在沉沉大睡呢!她十分气恼,真想拿刀去戳他们。但后来一想: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的妹妹,怎能下得了手哇!……唉!由他们去罢!这种事是阻止不住的。天亮以后,她装作没事似的。他们也以为兀拉麻姑不知道,表面上一本正经的样子。
这次喝酒之前,盛格布禄先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兀拉胡娅,开始她只是哭,经过他再三劝慰,把自己的复仇计划向她反复讲清之后,她才止住哭,勉强答应。作通兀拉胡娅的工作之后,他才向妻子说明情况,兀拉麻姑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妹妹都没意见,自己还跟着胡搅乎啥?不若来个顺水推舟,让她走了干净利索。以免在自己眼皮子下面,跟盛格布禄不清不白地干那偷偷摸摸的事情。
又过了几天,盛格布禄把龙格儿、布英迪南、穆拜里哈约到家里,四个人关起门窗,整整密谈了一天,直到天黑以后,才各自离去。次日早上,盛格布禄与龙格儿去佛阿拉城外虎喇特里寨去。他们进了寨子,向左拐了两个弯儿,进巷子第三个大门,便是原叶赫部长布扬古的小儿子布扬诺斯基的家。努尔哈赤攻讨叶赫时,布扬诺斯基与他母亲一起主动投降,受到宽大处理,留他一条命。但是不久之后,又借口说他太好动,在外面乱跑惹事,把他的左腿膝盖骨拿去,使他变成一个瘸子。盛格布禄与龙格儿直接来到屋里,见布扬诺斯基躺在床上,二人上前与他拥抱之后,叙了一会儿家常闲话。龙格儿伏在布扬诺斯基的耳上,小声嘀咕了一会儿。只见布扬诺斯基不声不响地,从床席下面拿出一把七星宝刀,递给龙格儿。这刀有三尺多长,四寸宽,刀的正面镌着七颗星,闪着熠熠光芒。刀的反面,刻有“叶赫熊”字样。据说叶赫部有个名叫“貔貅”的铁匠,擅长打刀剑。曾花十年的工夫,打出两把七星宝刀:“叶赫熊”和“叶赫罴”。“熊”刀为雄,“罴”刀为雌。两把刀都是削石如泥,剁骨如肉,锋利无比,世间少有。一日,从长白山上下来一只大棕熊,径直来到貔貅家里,把他妻子扛跑了。貔貅一听,急忙拿了一把七星宝刀赶上去,对准那只棕熊的屁股攮了一刀,只听“噗哧”一声,那刀便扎进熊屁股上了。棕熊疼得大叫一声,把他妻子抛有一丈多高,摔下来跌死了。棕熊又转过身来,大嘴一张,把貔貅也衔在嘴里,屁股上带着那把刀,逃上长白山顶,无影无踪了。人们来到铁匠铺里,见剩下的那把七星宝刀,是“熊”刀;“罴”刀被棕熊带走了。后来叶赫部长布扬古得到这把镌着“叶赫熊”的七星宝刀。他死后,这把刀由布扬诺斯基保存着。后来,努尔哈赤听说后,曾派人来讨过。布扬诺斯基说是“城破时丢了。”未交给努尔哈赤。
盛格布禄与龙格儿带着七星宝刀,回佛阿拉城。他们准备佯装把这“叶赫熊”献给努尔哈赤,乘机将他刺死,为他们死去的交亲报仇。回到家,盛格布禄让龙格儿去与布英迪南、穆拜里哈联系,通知他们按预订方案进行。晚上,他来到噶盖家里,把自己的计划完全告诉给这位表弟,将那把七星宝刀拿出来,希望噶盖能帮助他完成这任务。噶盖说道:“努尔哈赤有恩于俺,你不能陷俺于不仁不义境地,俺不能答应你的要求。这样吧,他每天中午都在客厅虎皮长椅上休息,你跟在俺后面进去,以后的事由你自己去做罢!”说完之后,二人又小声议论一会儿,盛格布禄才告辞回去。
次日中午,盛格布禄提前吃过中饭,来到噶盖家中,二人又小声说了一会儿话。噶盖先走了出去,盛格布禄也尾随在他后面。来到里城门口,噶盖放慢脚步,二人像是一同进府的模样。由于噶盖是常到努尔哈赤那里去的,守门人员不予阻止,这已是惯例了。今天,见噶盖身后跟着一个人,以为是噶盖带来去见努尔哈赤的,门卫就未加盘问,放他们进去了。他们一前一后,走到客厅门前,噶盖向大门努一下嘴,使了一个眼色,便抽身回去了。这且不提。再说盛格布禄走进客厅,见努尔哈赤躺在虎皮长椅上睡觉,他心里说:“这老贼该死了!”就想拔刀去刺,又转而一想:这老贼力大无比,得靠近些再刺,遂又向前走了两步。这时候,努尔哈赤本来脸朝上躺着,又转脸向内。盛格布禄又想道:“这老贼也真该死了!”急忙将宝刀拿在手中,正准备刺去,忽听身后有人说道:“大王请起!”盛格布禄一惊,宝刀差点从手中掉下。他转身一看,正是噶盖。经噶盖一声喊,努尔哈赤遂翻身坐起。盛格布禄慌急之中,持刀跪下说道:“七星宝刀,现已找到,特来献给大王!”努尔哈赤接过宝刀一看,刀面银光闪耀,刀锋极其锐利,果真是把宝刀。看完后,顺手将刀放在长椅扶手上。转头问噶盖道:“是将军带他进来的?”“是的,他是俺的表兄,”努尔哈赤让侍卫送给盛格布禄白银一百两。对他说道:“回去罢!安分过日子为好。”二人先出内城,噶盖遂去额尔德尼那里。再说盛格布禄从内城出来,直奔外城大门而去。因为龙格儿、布英迪南、穆拜里哈三人正在城外等着他。他见到三人,未说话,就翻身上马,四人快马加鞭,奔驰而去。见前面有一片林子,盛格布禄才下马,走进林子里坐下。他把经过情形说了一遍,四人一方面感到遗憾,一方面觉得形势不利,还是赶快离开佛阿拉好,一旦努尔哈赤怀疑起来,想跑都跑不脱。龙格儿说道:“当前,知道咱们计划的还有两人,一是噶盖,另一个是布扬诺斯基。”盛格布禄说:“噶盖不会出卖咱的,是他带俺进去的。他一讲,就等于引火烧身。”穆拜里哈说:“布扬诺斯基该不会说出去的。”“那很难说。如果努尔哈赤问他,就很可能会说出去的。”“去把他干掉吧!以免留下后遗症。”大家商议结果,还是由盛格布禄、龙格儿去虎喇特里寨。四人又约好会面地点,便分手而去。盛格布禄与龙格儿快马来到虎喇特里寨,径入布扬诺斯基的家中。见家中别无他人,二人心中十分高兴,盛格布禄与他讲着话儿,龙格儿拔出刀来,从背后给了布扬诺斯基一刀,便倒下死了。二人急忙走出,上马而去。
再说噶盖先把盛格布禄带到客厅门口,随即退走。刚走出内城门,觉得这不是自来送死么?一旦刺杀发生,无论成与不成,自己都脱不了干系。遂赶忙转身回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客厅里面,看盛格布禄拔出宝刀,正要下手之际,他突然喊了一句“大王请起!”这等于救了努尔哈赤的一条命。
且说努尔哈赤见噶盖与盛格布禄走了之后,拿出宝刀翻过来,调过去地看着,心里十分喜欢,觉得这是真正的宝刀。这时候,内城门卫走了进来,向努尔哈赤报告说:“噶盖带一个生人进来,不久,他又出去刚走几步,又转回来。如此反复,俺见他脸色也不正常,有些形迹可疑。不知他们二人进来干啥?俺心里不太踏实,特来向大王报告。”努尔哈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