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五胡乱华-第5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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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刘琨就会派人去接手吴郡水军,有这三年时间,即使陆纳回来,也只能注定做个傀儡,在刘琨的眼前,仿佛呈现出了一幅数千艘自杀式火船从四面八方围攻秦军舰队的壮观场景,如果还能利用好周闵接手海门水军督的机会,探来秦军大威力武器的秘密,那么,不说天下一统,南北对峙至少有九成九的把握!
石头城里洋溢起了一派乐观的气息,而在建康繁华的沿淮列肆,有一家天下唯一的赌场,名为袁记赌档,这是袁耽根据云峰建议以那几千金作为本钱开设的赌场,它外表金碧辉煌,占地极大,里面分为豪华区与普通区,牌九、骰宝、转盘等近现代赌博方式,与樗蒲、弹棋、五sè木、藏钩等传统博戏共济一堂,里面贴满了jǐng世恒言,婢女、司客穿梭如云,各台档人头涌涌,气氛热烈之极。
然而,在赌场深处的一间密室内,则是蒙起了一层悲伤而又焦急的氛围。
谢尚昨夜已经得知了父亲逝世的消息,毕竟身为人子,朝庭有义务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传递到谢尚手中,而不像郗鉴安排的细作,需要百般打探才能知晓。
谢鲲的死,对于谢尚来说,不吝于一记晴空霹雳!父亲今年只有四十五岁,正值壮年,如何会在一夜之间便生死两隔?
大哭之后,谢尚谢绝了王羲之陪同返京的好意,独自携着袁女正乘快船逆江而上,于上午抵达了建康,他先赶来与云峰道别,不料,云峰去了京口,于是又去钟山找到了庾文君与荀灌娘。
诸女中,除了荀灌娘与谢鲲有过一面之交,其他人与谢鲲并没有任何往来,但听到这个噩耗仍是震惊不已,纷纷出言好生劝慰,并猜测云峰很可能会在傍晚回返,因此,谢尚决定明rì一早再往豫章,而趁着这个工夫,来到了袁耽的赌场向他道别。
不大的密室里,暂时安静无声,谢尚与袁女正身着素服,脸上残留着刚刚向袁耽报丧时再次流下的泪痕,袁耽则该劝的都劝过了,人就这么回事,谁都有长辈亡故的那一天,心意到了即可,如今也不知再说什么是好。
而庾文君与荀灌娘,虽是面带同情,但和另外三人一样,眼中又现出了一丝焦急与凝重,她们都明白,谢尚父亲亡故的后果。
“阿兄!”袁女正忍不住责怪道:“谢尚即将丁忧三年,刘琨老贼必会拿此说事,要说他对海门没有染指之心连鬼都不信,如今倒好,秦王正值用人之际,你却什么忙都帮不上,还亏得秦王把你当作兄弟看待呢,都是你没用,整天就知道赌、赌、赌!”
这话一出,袁耽又羞又愤,面sè青了又红,红了又青,嘴唇喃喃蠕动着,但始终没有说出话来,数次在情绪激动之下,差点就要拍着胸脯应下海门水军督一职!
不过,自家情况自家清楚,袁耽天xìng散漫,放荡不羁,受不得任何约束,军营里那些森严的条条框框,简直就是一座座囚笼,他怀疑自已很可能呆不足三天,就会给逼的投江自尽!
第二八二章桓温
见着袁耽那幅无地自容的模样,荀灌娘心头生出了一丝不忍,无奈道:“女正,你别责怪袁彦道,人有所长,尺有所短,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特长。
袁彦道虽是不擅于军职,这赌场,却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开业仅仅年余,在建康已至家喻户晓的地步,每rì赚得多少钱财姊姊尽管不清楚,但知道,有数千名贫民依靠这座赌场为生,又至少有上万的百姓接受过赌场的接济。
袁彦道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天底下没有谁是全才,包括你的谢尚,与断山都不例外,如果换了他们,只怕赌场早就坐吃山空了,今次世伯突然过世,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袁彦道又能奈何?你也别太过于苛责了。”
“哦!”袁女正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略有些歉意的看了她的兄长一眼。
袁耽却是感激的看了看荀灌娘,这才叹道:“灌娘姊姊不必尽说好话,秦王有事,而彦道帮不上忙,始终是心里有愧啊,要不?请逸少暂代海门水军督?撑过这三年就好。”。。
谢尚摇了摇头:“尚在回返之前,也曾与逸少兄谈过此事,先不提逸少兄能否兼顾两头,仅朝庭那一关就很难通过,刘琨怎会白白放过这大好机会?必会以各种理由阻止,除非秦王不顾朝庭自行委任,如此一来,与另着他人暂代有何区别?岂不是依然要与朝庭撕破面皮?”
“哎~~”庾文君长长叹了口气:“这也不成,那也不成,要怪还是怪将军的人缘太差。只结交了你们三人。这不?碰上事竟连个合适的人手都没有。对了,他琅琊王氏子弟众多,如果请大司徒出面,从族中另择一子弟暂代谢尚,是否可行呢?”
谢尚想也不想的摆了摆手:“不妥,大司徒虽有子侄数十人,但佼佼者唯有逸少兄而已,其余如王恬、王洽等。颇有美名,斗鸡走狗、手谈舞乐是一等一的好手,不过,让他们参预军机,尤其是主领一军会误了秦王的大事,这些人根本就是膏粱之徒!而且他们与秦王不熟,若是他rì背叛秦王转投向刘琨,岂不皆是我等之过?”
屋内陆续升起了失望的叹息声,显然,他们都明白。王氏族人不靠谱,片刻之后。庾文君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女正,你家二姊女皇不是嫁给殷浩了吗?听说殷浩清徽雅量,众议攸归,不行而至,有没有可能请到他来帮助将军?”
袁女正想都不想的坚拒道:“不行!姊夫看上去仪表堂堂,善谈玄理,清谈更胜其叔父殷融,时人咸谓教义由其兴替,社稷俟以安危,实则却为风流异贞固之才,谈论非奇正之要。
若委他为海门水军督,女正敢断言,必会违方易任,以玫播迁,若入处国钧,「……txt小说下载站」未必有嘉谋善政,若出总戎律,或将蹙国丧师,总之,姊夫除了嘴上有两下子,其他一无是处,更何况他还瞧不起秦王呢,曾对姊姊说秦王出身不正,不过一西凉武夫耳,对了,他还在背后说过阿兄的坏话,说阿兄不务正业,有辱门风!他这样的人,既便接手,又怎会真心实意帮助秦王?”
“哼!”庾文君小脸一沉,不悦道:“殷浩自高自大,将军与袁彦道还瞧不起他呢!”
虽然放过了狠话,庾文君心里舒坦了些,但对于云峰的困境,仍是未能拿出个解决之道,只得与众人继续凝眉沉思,可是无论怎么想,也不知道如何破局。
庾文君一阵心烦意乱涌上心头,忍不住恨恨道:“大不了就与朝庭翻脸!无论如何,这海门水军督,都不能落入刘琨手里!”
荀灌娘没好气道:“话是这么说,不过,翻脸只是最下之策,一旦与朝庭撕破面皮,朝庭就可以宣布断山为叛逆,那瓦官寺的佃户与书院的女先生们就危险了。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由于南渡士庶多有至亲好友丧命于刘石之手,因此,朝庭上下约定成俗不与刘石通使,如今刘是没了,只剩下一个石。
如果断山被冠以叛逆之名,那么,当今的天下形势则可看作三国鼎立,朝庭将名正言顺的放下与石勒间的仇怨,联手夹击秦国,这无疑是极其不利的局面,所以在平定北方之前,名份万万不能丢,哎~~咱们再想想罢,时辰也快接近傍晚了,断山很可能要回来了,到时候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嗯!”众人虽是陆续点了点头,但他们都不认为云峰能有解决之道,这与智谋或是实力没太大关系,完全是手中没人造成的结果,任谁遇上,都只能干瞪眼。
“将军能有什么法子?”庾文君又道:“照文君看,多半是要接受刘琨派来的人手了,不过,这不代表俯首认输,一是要严密监视,不让那人有接近水军的机会,或者干脆寻个合适时机把他给做了,虽然朝庭心知肚名是怎么回事,可是手脚干净,不被拿住把柄就行,看还有谁敢再来海门送死,二是如果实在做不到第一点的话,那只能把jīng锐调回梁州,暂时留个空壳子给海门。”
荀灌娘叹了口气,苦涩道:“实在不行,只有这么做了,但文君你的主意只是没办法中的办法,首先人家来赴任,不可能只身前来,至少要带个上百名的亲随护卫,在这种情况下,要限制行动或是暗杀极其困难,就算能杀得了,领军主将莫名暴毙,又没有任何破绽,却在舆论上会处于不利境地,再按你的第二点建议,那么,海门将形同虚设,断山封锁大江的计划将出现重大破绽,而且rì后运送白银往长安,由于缺少了入海口的控制权,也会增添莫大风险。”
听了荀灌娘的分析,所有人都没了再开口的兴致,只是默默的看着沙漏,估算着云峰回返的时间。
沙子缓缓下泄,不因人的心情而有任何改变,就在这时,一个嚷嚷声传了过来:“袁彦道,快借点钱给老子,他娘的,刚才一斤金子全输光了!这还是偷家里的,快点,快点!扳不回本,那老家伙非打断老子两条腿!”
这口气老气横秋,声音却稚气的很,伴着这声音,“砰!”的一声巨响,门被重重推开,一个虎背悬,身材粗短结实的男人风风火火的闯入屋内,偏偏这人面相幼嫩,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而且他的脸上分布有七颗痣,额角嶙峋,眼神则如紫石棱般刚毅有神,头发又如刺猬般又硬又直!
庾文君正是心烦意乱时候,听了这话,立刻就是一阵恼火腾腾直冲头顶,当即责骂道:“桓温!你作死了!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偏偏跟在袁彦道后面赌钱!哼!袁彦道,不要借给他,就得让桓世伯打断他两条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赌!”
“呃?”桓温一怔,放眼看去,屋内五个人,人人面sè凝重,尤其是谢尚与袁女正身着素服,眼圈又红又肿,显然是刚刚哭过。
桓温不禁问道:“谢尚,你这是”
袁耽接过来道:“昨夜得来的消息,谢世伯已不幸于任上病故,谢尚明rì一早将往豫章,扶世伯灵柩回返建康。”
“倒是温唐突了!”桓温拱手一礼:“谢世伯横遭不测,请谢尚节哀顺便才是。”
这话一出,原本因担忧云峰而放下的悲伤之情,又重新涌上了谢尚的心头,谢尚不由得掩面垂泪,袁女正也陪着哭泣起来,其他人均是心里又酸又涩,很不好受。
不料,桓温竟冷哼一声:“谢尚,大男人哭哭泣泣像什么话?身为人子,当有仇报仇,有孝尽孝!若世伯为jiān人所害,当手刃仇寇,奉其首级于灵前便是!若世伯暴病而故,扶回灵柩寻一风水宝地厚葬已然可尽孝心,哼!想来世伯在天有灵,亦不愿见你这幅模样!”
这时的桓温,尽管只有十四岁,却不怒自威,上位者的气势隐然浮现。
谢尚不由浑身一震,深深施了一礼:“尚受教了。”
桓温点了点头,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桓温又面sè一变,向袁耽讪讪道:“那个袁彦道,兄弟即将大难临头,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等等!”庾文君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上心头,连忙道:“你们看,如果让桓温来代替谢尚,如何?”
“嗯?”八道目光全都shè了过去,上上下下打量起来,渐渐地,一双双眼中依次泛起了异芒。
纵然桓温胆大包天,可说到底,他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乍一见到这么多双古怪的目光,仍是免不了脊背生寒。
桓温略有些心虚,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干嘛?不愿借钱就算了,干嘛这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