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五胡乱华-第4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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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仅是如此,倒也罢了。关键还在于长安以西被安置下来的百万难民,这些人有的是从东面逃难而来,两手空空,有的是农奴出身,也是家徒四壁,尽管谯使君已把每人每rì的口粮削减到丁男四升,其余妇女老弱三升的地步,但仍是远远不够啊!这百万难民每rì的消耗想想就让人寝食难安。如今距离麦收有近一个月的缺口,就这还是收剿了萧关与散关大量粮草物资的结果,否则,军中早已粮尽了,士仪虽是治事井井有条,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听说他的白头发都急出来了,真是愁煞人啊!”
云峰不由得一阵头疼,人口多固然是件好事,同时也意味着是个大包袱,照这么算下来,自已的负担要比石虎重的多,石虎只须供养连劳役、婢仆都算在内的近四十万人,何况这部分人每天能配给个一两升的吃食已经很不错了。反观自已,一百多万张嘴嗷嗷待哺,如果再把长安城里的近百万饥民算上又会是个怎样的局面?
“还是立国太短,府库空虚啊!”云峰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由得想起了史书上记载的一次普通战争,汉灵帝建宁元年(168年),为了与西羌叛军作战,朝庭出动骑兵五千,步兵一万,战车三千辆(三人一辆车,合计战车军九千),历时三个冬季与两个夏季,共花费四十五亿五铢钱!
区区两万四千军,花销四十五亿,这是个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不过,战争就是这么现实,云峰虽不比东汉朝庭的财大气粗,但他军中的战马、器械、粮草、军饷及阵亡抚恤全都折算成现钱,很可能也有百亿之多!
一时之间,云峰的心头蒙上了一层yīn影,‘难道是自已先支撑不下去?将被迫放弃关中?’
重重的吐了口浊气,云峰不死心的问道:“汉中与益州的稻米是否已计算在内?”
羊明苦涩的点了点头。
云峰浑身上下泛起了一阵无力感,当时贪小便宜不带粮草去打朝庭的秋风,这才过去多久?自已已陷入了缺粮的窘境,分明是报应啊!
云峰明白,如今摆在面前的出路有两条,一是立刻退军,二是提前向石虎发起总攻。
退军是绝无可能,这一退,羯赵将尽有关中之地,势力大涨,他rì再想东进将难上加难。而攻打石虎也不可能,先不提刘曜会不会趁火打劫,单是以十余万军,去攻打占有有利地形的二十余万军,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见着云峰的为难神sè,羊明心中一动,迟疑道:“大王,其实秦凉二州不是没有粮米,而是散落在民间,老夫明白大王不yù强征粮草,可如今府库空虚,军情紧急,大王当特事特办,不妨令士仪尽快于民间征收粮米,相信百姓们也会理解大王的为难之处。”
云峰眉心一皱,反问道:“如此作为,孤与司马氏、石勒之流有何区别?江东百姓原本就苦不堪言,倒是不必多说,而石勒为此战征发百姓,五丁抽三,每人出粮两石,富庶之户还好些,咬咬牙也能硬挺了过去,而贫穷人家哪能出的起?羯贼又逼迫甚紧,使得境内举家逃亡比比皆是,甚至有百姓自我了断。在征发中,各级官吏借机大肆敛财,强抢民女,如今的河北河南已是人间惨境,石勒几年来的劝课农桑成果可谓一朝丧失!
为政者,万万不得掠夺民财,无论借口是多么的伟大与正义!孤还是那句老话,百姓既然纳了税,就完成了对我秦国的义务,否则,不光是民间元气大伤,更严重的是朝庭将就此丧失公信,有第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rì后所颁政令又如何使百姓信服?久而久之,为政者索xìng破罐子破摔,重新回到官欺民,民不聊生,活不下去爆发农民起义,把一切打破重来一次的老路上!”
羊明也清楚云峰的jǐng告非是无的放矢,他也不愿秦国变成一个横征暴敛的政权,可是,不从百姓手里征收,哪来的粮?不由得苦苦思索起来。
好半天,羊明长长叹了口气:“大王,您既不yù征收,不如向百姓借粮,他rì有了钱粮再行归还便是。”
“借粮?打白条?”云峰嘴角浮出了一丝苦笑,难道自已也得走上这条道路?如今的自已,暂欠阵亡将士的八亿巨额抚恤,三年后赎买关中大族土地的天量资金还只是一个美好的馅饼,再欠上秦凉二州百姓粮食,当真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债务多了不怕压啊!
其实,云峰对于靠举债维持财政很不感冒,尤其是欠国内百姓的钱财!如果非要欠,也得欠外国zhèngfǔ,欠外国人钱,而且还是巨额天量的债务,高兴了就从牙缝抠一点还你,不高兴了,老子就是不还,你能怎么着?
然而,现实的残酷逼迫他不得不再度违心一次!
云峰转头道:“羊公,立刻传书给士仪,让他从秦凉二州百姓,特别是富户手中借粮,一定要造好簿册,把欠条打上,另外须向百姓们说明当今的困难局面,必须严格执行自愿、量力而行的原则,不得强行摊派,也不许任何人借此中饱私囊!”
“遵命!老夫这就去办。”羊明施了一礼。
云峰又自言自语道:“不过,也不能把鸡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咱们还得想想别的法子。”
羊明不解道:“大王还有何法?”
“请羊公稍待!”云峰转头大声一唤:“王桂!”
“大王何事?”王桂多远就听到声音,一溜烟跑了过来。
云峰吩咐道:“你去做件事,让弟兄们秘密潜入长安以西雍州各郡县,打探有谁有与羯赵勾结,尤其是那些坞堡大户,定须严加监视,一旦有可疑情况,即刻来报!”
“请大王放心便是,弟兄定然不出分毫差错!”王桂兴奋的舔了舔嘴唇,施礼匆匆离开。
羊明立刻就明白到云峰要做什么了,不放心的提醒道:“大王,一定要有确凿的证据啊,否则仅为粮饷而无端抄人家财,只怕影响极其恶劣,那可得不偿失了。”
云峰微微笑道:“羊公请放心,王桂他们不会乱来。其实孤也不希望有人与石虎勾结,今rì既然想起,就趁着雨季来临之前查一查,没有自然最好”说着,云峰目中凶光一闪:“不过,若是真有利令智昏之辈,自然要拎出杀一儆百!”
羊明点点头道:“如此也好,大战随时将临,背后可断不能生出乱子,老夫这就给士仪传信,告辞!”
云峰拱了拱手:“有劳羊公费心了。”
羊明回了一礼,转身而去。
第四十九章拒绝好意
粮草问题有了头绪,云峰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而始终不动声sè观察着云峰动静的任皇后却俏面浮出了一丝迟疑,脸sè变了几变,这才款款走上前来,咬咬牙道:“妾有一不情之请,想请羊公捎封家书,请大王应允。”
云峰无所谓的挥了挥手:“无须等待羊公,有紧急事项军中以飞奴与上邽联系,虽说飞奴数量有限,但任家娘子真有急事的话,破一次例也是无妨。”
“妾谢过将军了,请将军稍待片刻,妾去去就来。”任皇后淡淡一笑,正待转身,跟上前的庾文君已忍不住问道:“任家姊姊,有什么事需要往上邽交待啊?文君记得你在上邽也没什么亲友啊,莫非是写给若萱妹妹的?”;
“文君妹妹,打探别人**可不是个好习惯哦!”任皇后嘴角浮出了一丝狡黥的笑容。
庾文君俏面一红,揉了揉脑袋,颇有几分尴尬。
“姊姊开玩笑的,文君妹妹你可别介意。”任皇后又笑容一收,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说,姊姊可从没未料到秦国竟会面临如此之大的困境,尤其是大王宁可举债也不夺民财更是令人钦佩万分,这封信是写给娘家的,请兄长尽自已的能力拿出部分钱财捐给钱将军,帮着大王渡过难关。”
云峰大为动容,上上下下扫视起了任皇后,多么好的女人!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深明大义,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嫁给李雄真是太暴殓天物了!
任皇后略显羞涩,半垂着脑袋,芳心却在暗喜,她通过仔细观察与分析,发现云峰对美sè的抵抗不是一般二般的强,于是打算以美德来打动他的心扉。
先是通过对李雄的利用来展现出自已温婉娴慧的一面。再以书信劝说家族为自已搏得忧国忧民的美名。从目前来看,无疑非常成功,至于家里肯不肯捐钱,那可不关她事了,自已心意到了就行。
正当此时,云峰的拒绝声已传入耳中:“这如何使得?任家娘子不须麻烦,好意孤心领便是。”
任皇后暗感诧异。不禁看向了云峰,却出乎意料的发现,这人的表情一本正经,除了眼中带有对自已的些许赞赏,根本瞧不出有任何的客套!这是怎么回事?秦国都穷成这副模样。为什么不收呢?
任皇后继续相劝:“请大王勿要推辞,妾身为秦国一员,如今国家有困难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岂能袖手旁观?虽说娘家也不算富庶,但也是身为秦国臣民的一份心意,如果大王实在推辞的话,就当作不知道好了。”
云峰真的不愿接受来自于大族的捐赠,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钱财落入腰包固然是舒服,可是以后呢?如果任皇后的娘家有事来求。自已该如何处理?岂不是自寻麻烦?
在云峰看来,这种行为与后世的政治献金在本质上并无二致。或许任皇后没有如此复杂的心思,只是真心想帮助秦国渡过难关,但自已必须要防患于未然,免得被有心人利用,他宁可去借、去抢,也不愿接受馈赠。
云峰再待开口,张灵芸已上前劝道:“云郎,任家妹子也是一片好意,你干嘛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如此岂不是令人心寒?”
云峰摇摇头道:“这是两回事,报国有多种途径,不见得非要捐赠钱款,何况已有士仪出面向百姓借粮,料来足以渡过chūn荒,好了,不必多说,再有一个多月就挺过去了。”
众女均是愕然,这人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嫌钱少吧?而有任皇后在场,云峰也不方便多说,见着云峰的态度异常坚决,只得纷纷打消了劝说的念头。
任皇后的面sè黯淡下来,强笑道:“妾虽不明白大王的心思,但既然大王作下决定,妾自无不从,不过,妾有些私房钱,还请大王勿要再拒,就当是感谢诸多姊姊对妾这段rì子以来的照料好了。”说着,那双美目竟现出了少许的紧张之sè,似佛生怕此人不近人情似的。
迎上任皇后的期待目光,云峰不解风情的再次摇头:“孤明白你的好意,却真的不需要,你有这份心意也不枉她们拿你当姊妹看待,话又说回来,孤是说万一,万一你和仲俊离了婚,rì后诸般花销都要靠你自已,你还是把钱财留着以防万一为好。另外你不要多想,孤绝没有轻视或是瞧不上眼的想法。”
任皇幽幽叹了口气,苦笑道:“或许大王您有您的坚持,不过,无论如何,妾也要先预祝大王击破石虎,得以全据关中。”
云峰摆摆手道:“托你吉言,好了,快到正午了,这一带还一大片需要清理呢,咱们得抓紧时间了。”
众女无奈的相互看了看,陆续摇了摇头向回走去,庾文君又再度发出一声惊呼:“将军,有人来了,可能有事情找您。”
云峰转头一看,一名已亲卫出现在了视线里,没多久,亲卫来到近前施礼道:“禀大王,裴氏家主有要事求见大王,正在营门等候!”
“呃?”云峰一怔,对这个老家伙倒还残留着几分印象,随即便吩咐道:“请裴老先生入中军大帐,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