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五胡乱华-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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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断,对方随时会展开正面强攻。
纪鉴表面虽不见动容,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出征时的万丈豪气正一寸寸的冰消瓦解!
‘这分明是一群百战之师啊,自已这方呢?带来的都是农民,能取胜吗?’纪鉴忍不住扪心自问,尽管对方只有四千骑,已方兵力是他五倍,心里仍是生出了怯意。
“传令,全军止步!”纪鉴手一挥,喝道:“前、左、右三军布防御阵式!”
传令兵在阵中来回奔跑,两万人于骑兵五里远处陆续停下,阵中起了一阵sāo动!最前方布上了长矛军,约三到五排不等,矛尖斜指向半空中,角度从三十度到六十度都有,长矛军后方为弓手,每人背着两个箭壶,而弩手全部集中在他的中军。
“轰!”的一下,城头下方的外郭篱内侧也起了sāo动!
“你娘的,主动进攻的反而布起了乌龟壳子,太不要脸了吧?”
“咱们放心了,那些家伙害怕了,都是些没卵子的家伙,云将军必胜!”
“大伙一起喊,云将军必胜!”
一阵又一阵的呼喊声直冲云宵,沿东篱门外郭篱内侧里三排外三排的数万百姓们齐声呼喊起来,他们都是来观战的,尽管明知道这一举动非常危险,然而,心里有着牵挂,不亲眼目睹始终不踏实。
声浪传到了城头上方,吴郡四姓的家主面sè一个比一个难看。
顾和重重一哼:“这些贱民,暂让他们得意一阵子,待我四姓联军胜了此仗,看老夫再如何一个个的收拾干净!”说着,恨恨的向同在城头上的云峰瞪了一眼!
陆晔接过来不屑道:“贱民懂个屁!我军为步卒,不布防御阵难道还主动进攻骑兵吗?”
纪瞻的老脸却现出了凝重之sè,他毕竟平过陈敏,拒过石勒,有一定的战阵经验,两军的差别从军容、纪律上来看,的确没有可比xìng。
此时的城头上,已经挤的满满的全是人,即便如此,还有人在向上挤。朝庭的重臣们几乎全赶来了,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结果是云峰大败,吴郡四姓也元气大伤。另一部分人则是各自的亲友团,前来打气助威。
城头众人听到吴郡四姓发出的不满声音,皆是相互看了看,心里不由自出了一种诡异之极的感觉,城头下两军对垒,大战一触即发,而城头上双方主事人却站在一起同时观战,这绝对是史无前例,后无来者也很有可能。
有些人更是凭空生出了不真实感,这究竟是明刀明枪的战争,还是例行常事的cāo演?
这时,一个嚣张狂妄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顾淳,有没有胆子再和我袁彦道赌上一赌?”
众人转头一看,只见袁耽一脚踩上城垛,双手叉腰,正威风凛凛的望向吴郡士族那一群人。
顾淳面现怒容,毫不示弱的对望过去,紧接着却有如泄了一般,冷哼一声,把脸扭向了一边。
“哈哈哈哈!”袁耽仰天就是一通狂笑,指着顾淳上气不接下气道:“顾家大郎君,没钱了吧?哦我袁彦道差点忘了,前阵子你才输了一千金,后来又从将军手中买下价值五千多金的珠宝首饰,大把花钱的滋味如何?穷比,赌一百万铁钱可赌的起?”
自那天之后,私下里顾淳被冠以了“穷比”的绰号,有如司马绍被称为“黄须鲜卑奴”一样。
这一声“穷比”直刺入在场吴姓士族每个人的心底深处,尤其还问一百万铁钱能不能赌的起,令他们均是又羞又愤。当然了,最难堪的还是顾淳,他的脸孔都涨成了猪肝sè,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顾氏经他连续败家两次,的确没什么钱了。
周氏族长周嵩气的直吹胡子,怒道:“袁耽,你休得狂妄,说!如何个赌法?老夫代世侄应下!”
袁耽不急不忙的双手一摆:“周中丞莫要动怒,我袁彦道与将军莫逆相交,自是赌将军获胜,按赌界规矩,赌注应由你来定,周中丞请开口便是。”
周嵩正要接口,顾和却拦住道:“仲智义举,和感激不尽,不过此人秉xìng卑劣,狗仗人势,冲着我顾氏落井下石,和怎也不能退缩!与他赌上一场又有如何?底下还未开打,且看谁能笑到最后!”
周嵩迟疑道:“你顾氏。。。。。。。?”话虽然说了一半,言中之意却很明显,是担心他没钱赌了。
顾和拱了拱手:“仲智无须担心,我顾氏虽接连破财,可小小赌资还不至于掏不出来。”接着,看向袁耽冷声道:“老夫也不欺你,你前些rì子从老夫手上赢走千金,如今就以千金为注,如何?”
袁耽赢的那一千金是和云峰对半分的,只落到手五百金,他哪有一千金做赌注?不由得,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了云峰。
第二二九章闻喜归天
如今的云峰越看袁耽越顺眼,这个人无所顾忌,又是个赌徒,是为自已冲锋陷阵赢取钱财的不二好帮手。假如袁耽真有第三个妹妹,他会很乐意与袁耽结为亲家,当然了,前提是袁耽假想中的妹妹不要长的太丑。
迎上袁耽shè来的求助目光,云峰不屑道:“一千金太小,提不起那劲头!这样吧,本将借你五千金,你拿去赌,还是老规矩,赢了咱俩对半分,如何?”
一瞬间,袁耽有如打了鸡血般激动不已,他脸孔充血,浑身上下一阵阵的抽搐!上回一千金的赌注已使他连续失眠了好几个晚上,如今是更大的五千金,至少半个月不用睡觉了。
“啊哈哈哈”袁耽忍不住来上一阵纵声狂笑,直呼其名道:“顾君孝,听到没?能不能赌的起,放句话出来!”
“狂妄之徒!”顾和虽气的嘴唇发青,却避而不谈,他顾氏的资产远远不止五千金,问题是,资产不等于现金,他拿不出这么多现钱,家里的现钱早被顾淳给败了个七七八八。
吴郡四姓素来同气连枝,袁耽的狂傲落入陆纳眼里,陆纳也是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头顶,当即冷哼一声:“君孝不必烦心,你差上多少,咱们三家帮你凑出便是,怎也不能失了脸面。”
周嵩也表态道:“不错,士元兄言之有理,君孝莫要见外。”
纪瞻虽觉得不妥。他没有必胜的信心。然而,这个时候也容不得他做缩头乌龟,也捋须道:“君孝但言无妨。”
顾和寻思片刻,讪讪道:“如今我顾氏只能拿出两千金,不足之数便劳烦诸位了,不过请放心,我顾氏会以名下产业作为抵押,决不会白受此财。”
陆纳大方的一挥手:“诶,抵押什么?咱们只是表个态罢了,此战我方必胜。又何须如此费事?”
云峰一听,顿时眉头微皱:“大中正倒是打的好主意,赌台之上不认父子,亲兄弟还明算账!口说无凭。还是把钱财摆上明面为好,既然对赌,可不兴空手套白狼,四位莫非连五千金都掏不出来?”
四位家主均是微微愠怒,他们向来金口玉言,说出的话哪有不算数的?相视一眼,陆纳忍着气道:“好,钱财取来,即刻开战!”并向后挥了挥手,其余三位家主也各派仆役回府取钱。
云峰刚刚遣走亲卫。站在一旁的钱凤羡慕的拱了拱手:“云将军今次建康之行收获丰厚,凤这里先恭喜了。”
钱凤兵法韬略样样jīng通,他可不是如纪鉴般的纸上谈兵类型,否则也不会被王敦引为首席谋主。从一开始就不看好吴郡四姓,他深明兵贵jīng而不贵多的道理,何况一方常年在西北地区与夷虏作战,另一方十余年未遇战事,所部又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农民,谁胜谁败,无须置疑。当见了双方的军容对比之后,钱凤更是肯定了心中推测。
他这一次代表王敦前来,正是为了观察云峰军的实际战力,为王敦rì后的军事行动提供依据。他原本不想与云峰有过多牵扯,毕竟翻脸开打只是早晚间事。却没料到,自打登上城头。便被云峰拉住,有如多年好友般亲热的交谈起来,所说的又多为各地民风民俗,奇闻趣事,令他心头直泛不解。
云峰古怪的笑了笑:“士仪兄过奖了,请恕本将交浅言深,士仪兄出身似乎非是士人,那么,请问一句,士仪兄对本将于建康所为有何评价?还请直言。”
钱凤一怔,连忙打个哈哈:“呵呵非常人行非常事,将军所为岂容凤来妄评?”其实他心里还是很赞同的,尤其是庶人取得与士族同等的政治权力更是说到了他心眼里,只是出于敌对立场,他不便当面附合罢了。
云峰清晰的捕捉到钱凤眉头微微跳了跳,很明显,这人心里并非如表面般不作关心,他心知不能急,招揽钱凤的时机还得等到王敦败亡之后,于是岔开话题,继续天南海北的胡侃起来。
城头上的每个人都在期待着即将来临的大战,而在皇宫里,也同样有人充满了期待。司马绍正给他老父司马睿梳头,司马睿的头发蒙了一层老油,一团团的粘结在一起,十分难梳,还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酸馊味。
按汉朝传下的习惯,应当三rì一沐,五rì一浴。据许慎著《说文解字》释义,所谓沐,专指洗头,浴则清洗全身。而洗澡这两个字,分指洒足洒手。
古人头发长,洗起来很折腾人,司马睿的身子瘿弱,经不起任何折腾,因此有好几个月没洗头了。
司马绍毫不嫌弃,他极有耐心,而且又非常小心的,一点一点挑开结成块的头发,同时眼角的余光常常不自觉的向殿外瞥去。
司马绍也得到了吴郡联军将于今天与云峰接战的消息,说实话,他很想前去观战,可是他不敢!他轻易不会离开宫城,生怕遭了王敦的围杀,只能焦急的等待宫外传回战报。
司马睿微微眯开眼睛,问道:“道畿,那两方逆贼可曾开战?宫外可曾传回消息?”声音虚弱而又嘶哑。
司马绍摇了摇头:“未曾,先前仅传回双方于东篱门外对峙,想必应是还未动手,否则宫外会第一时间传回消息。”
司马睿脸上现出了惋惜之sè,叹道:“可惜了,王敦那国贼驻有三万军在石头城,否则道畿你趁双方鏖战正酣,率禁军突击,当可把他们一举成擒,再逼迫凉州牧传令部将攻打王敦,使其两败俱伤,如此,我司马氏江山可定!唉可惜啊,可惜!算了,这两方狗咬狗也好,凉州牧也不是好东西,他行事无所顾忌,只怕为祸更甚王敦。”紧接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他们在做什么?怎么还不开战?莫非打算握手言和不成?”
司马绍觉得讲和的可能xìng很小,正待说出自已的分析,一名黄门急匆匆跑来,施礼道:“禀陛下,太子殿下,凉州牧与吴郡四姓已正式开战!”
“打的好!狠狠打!狗贼,都死光了才好!哈哈哈哈”司马睿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一边含糊不清的咒骂着,一边连声大笑。
司马绍连忙轻抚起了司马睿的后背,急道:“阿翁,请冷静!”
司马睿却像给点了笑穴一般,笑的口涎都沾满了衣襟,就是停不下来,一个不留神,一口浓痰呛进了气管!
“咳咳咳!”司马睿剧烈咳嗽起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
“阿翁,阿翁,你怎么了?”司马绍大急,手上加重力道,拍打起了司马睿的后背。
司马睿的咳嗽虽然停了下来,可喉头又传出了咕咕声,口唇、颜面愈发的青紫,呼吸也变的既急促又微弱。
司马绍慌了,连声喊道:“快,快传太医来!”话音未落,却见司马睿猛的两眼一翻,两脚一蹬,披散着灰白相间头发的一颗头颅软软垂向了一旁!
第二三零章摧枯拉朽
东篱门城头,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