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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德川家康-第96部分

小说: 德川家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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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阿弥,唉!”

十阿弥的父亲在小豆坂之战中壮烈殉身,他从小便成了孤儿。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如果这次能顺利完成任务,他大概能得到丰厚的赏赐,重振家声,没想到竟这样结束了人生。不知有没有听到利家的声音,十阿弥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抓住身边的草,像被踩中的蚂蚱一样抽搐着。“犬……快去……”

他努力想说些什么,但是后面的话越来越模糊,不久,那张俊美而白皙的脸就没有任何反应了。

“快,快逃。有人向这边来了。”

阿松看到这一切似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于是快步走过来,催促着仍然单膝跪地的利家。

利家猛地站了起来,双手合十,对着十阿弥拜了一拜,然后迅速擦净武刀。人生怎会如此巧合,如此不可预料!愤怒的利家不只一次想杀死言语尖刻的十阿弥。利家的爱刀——赤坂千手院康次好像知道主人的心思,自作主张杀了他。

利家将武刀收回刀鞘,默默地在阿松面前蹲下身子。阿松顺从地趴到他背上。利家背起她,绕过角楼向左走去。

毛利新助一个人来到枫树丛中。但他还是有些担心,又退几步,竖耳定目,走到十阿弥倒下的地方。

“真是性急,已经死了。”他自言自语道,“好了,收起尸体,用席子盖上,然后将这尸体搬走。”

搬运犯人尸体来的并不是农奴屠失。因为害怕事情败露,便从下级武士中挑了个人,那人无疑是木下藤吉郎。藤吉郎将搬来的尸体扔到草丛中,盖上席子,然后走向十阿弥的尸体:“啊呀,流了这么多血。”

“居然流血了,装得真像。”新助站在那里,苦笑道。他仍然认为这一切都是在演戏。

“究竟是谁杀了谁?”

“是前田又左杀了主公宠爱的爱智十阿弥……”

“前田公子……坏事了!他恐怕要被驱逐了。”

毛利新助轻轻笑了笑,踢着脚边的石头。

“前田公子为何要杀十阿弥君?他并非器量狭小之人啊……”藤吉郎道,“这一刀砍得真厉害。从脖子左边一直抹到胸前。”

“不要啰嗦,赶紧用席子裹起尸体。如有人问,一定要严守秘密。十阿弥仗着主公宠爱,竟不分场合,不顾身份,说话尖酸刻薄。终于落得如此下场。唉!”

新助以为十阿弥是在装死,想趁他不便说话时踢他一脚,以雪平日被羞辱之耻。

“是,是。我一定保守秘密。但是,请恕在下多嘴,为何要更换尸体?”

“不必多问。”

“可是,这太悲惨了……连脖子都掉下来了。脖子……脖子几乎被砍断了。”

“什么?”毛利新助靠上来。“脖子断了?究竟怎么回事?”

他走近前去,弯下身子去看藤吉郎怀中的十阿弥,突然惊叫起来。借着银灰的月光,他清楚地看见,十阿弥双唇紧闭,已经完全断气。贴着草丛的脸颊上,粘着厚厚的黑色血块。毛利新助惊慌失措地拍拍脑袋,低声道:“放下,不用搬了。”

因为平日积怨太深,前田又左卫门当真杀了十阿弥。虽然信长大人谆谆叮嘱,然而……毛利新助觉得只好向信长如实禀告了。

“快!将带来的尸体运回不净门,迅速关闭城门!”

利家违抗主命,杀了朋友,决不能让他轻易逃脱。他大概还没有逃出城外,必须立刻关闭各处城门,搜捕利家。至于信长如何裁决,已非他毛利新助应管之事。

藤吉郎和另一个下级武士顺从地将犯人尸体重新放回车上,飞奔而去。

前田又左卫门茫然地目送着三个人从自己眼前消失。他背上的阿松好像还未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啊,流星。“她把嘴贴到利家耳边,手指天空。

利家慢慢地将阿松向上背了背,道:“阿松。”

“嗯。”

“你自己回浓夫人身边去吧。”

“不。”阿松摇着头,“我不是夫人的侍女,我是前田又左卫门利家的妻子。”

“但我出了差错,就要被斩首了。你不知道,我……错杀了十阿弥。”

“啊?”

阿松这才睁大眼睛,从后面盯着利家的脸。“你当真杀了十阿弥?”

利家感觉到阿松的目光,点了点头。“所以,你自己回去吧。主公不会责怪你。明白吗?”

“不,”阿松摇着头,“如果你被杀,阿松也随你去。”

利家苦笑着迈开脚步。他根本没将年轻的阿松的话放在心上。他准备将阿松背到内庭,训斥一番后放下,然后去信长处,任凭信长裁决,即使斩首,他也毫无怨言。

“你天生聪慧,但不能因此恃才傲物,要用广博的心胸去爱别人。”

“是。”

“好孩子。阿松,我……”

“听,什么声音?”

“有人在搜捕我。你听,他们向各个城门跑去……你明白吗?城门已闭,出不去了。如果逃匿,将是我一生莫大的耻辱。所以你要听话,到夫人那里去。”

但阿松根本听不进去。茫茫夜色中浮起星星点点的光亮。

“叛徒……”背后有人叫起来。

附近的胡枝子树丛中闪过一个黑影。利家不禁后退一步,摆出迎战之势,“我前田又左既不逃跑,也不躲藏。你是何人?”

那个黑影突然“嘘”了一声,好像是在示意利家不要出声。利家再次问道:“谁?”

“上知天文,下晓地理……”

“是藤吉郎。你不要牵扯进来。”

“我不是新来的,你若认为我是新来的,那是你目光短浅,去年九月我就已与主公肝胆相照了。”

“闭嘴!我现在没有工夫听你废话。”

“真不知好歹!随在下来。在下也没有工夫和你啰嗦。”

“去哪里?”

“为了信长大人,我会领你从不净门逃出去。”

“不!”

“混账,如你现在送上门去,那匹烈马立刻会宰了你。”

“我已经作好了被斩首的准备。”

“那就太浑蛋了……信长大人已经损失了一员心腹,如果连你也被杀,主公将失去两员爱将,损失加倍。你竟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真是个呆瓜。快逃出去。如杀了你,信长大人事后定会追悔莫及。让主公后悔,绝非忠义之举。你先逃出去,如能完成原属于你二人的任务,也算对得起十阿弥了。”

藤吉郎一口气说完,阿松立刻小声表示赞同:“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他言之有理。咱们快逃吧。”利家站起身,看到城中的火光越聚越多。

“如果杀了利家,主公事后定会后悔……”这句话如同钢针一般刺痛了利家的心。他深知主公对他的宠爱,就此逃跑,对于诚实的利家来说,实勉为其难。

看到利家陷入了沉思,藤吉郎突然奔过来抓住他的手。“不要胡思乱想,出路只有一条。是不是,姑娘?”

“是。”阿松道,“给主公带来双重的损失,是最大的不忠。快走吧!”

说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拍了拍利家的肩膀,盯着藤吉郎道:“我虽然不知道您是谁,但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尽管说来。在下和又左公子曾私下发誓要做知心朋友。”

“我们逃出去之后,你不要告诉主公是又左误杀了十阿弥,你就说是十阿弥暗恋上我阿松,又左一时冲动杀了他……你要将事实完全隐瞒!”

“好。”藤吉郎应一声,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他赶忙掩住嘴。有这样天真无邪而开朗的姑娘在身边,就可似冲淡利家黯淡的悔恨之情。“我明白。事实若是那样,又左公子的确难以忍受。好了,快走吧。”藤吉郎抽手就走,利家赶紧跟上。他紧紧闭上嘴唇,流泪不止。

“情势越来越紧张,信长大人靠我们做的事还很多。正是危急关头。织田氏不可或缺的犬千代公子怎能在这种时候死去?”

“不错。”

“姑娘能够明白这一点,真了不起。只要又左卫门利家活着,肯定能够完成他和十阿弥君二人的任务。对吗,姑娘?”

“当然。平田三位君也说又左是最坚强的人。”三人在黑暗中摸索着越过了干涸的山谷。途中遇到了一组搜查的人,但藤吉郎反而上前大声喝退了他们。

“我们是藤井右卫门手下,前来检查通往不净门的道路。来者为谁,即刻报上名来!”

对方赶紧回道:“新来的,我们也是藤井手下啊。”然后,他们便转向二道城的兵粮库去了。

“快,到了。你要敞开胸怀去观察世间之事。”

不知道藤吉郎究竟想说些什么。从里边锁上的不净门没有人把守。藤吉郎干净利落地打开锁,拿掉木栓。

天空不断划过流星,城外的水田中,蛙声一片。

“藤吉!”利家看着城外,自言自语似的低声道,“前田又左卫门利家从见到你的那天起,就欠你的人情。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一天不能忘记。”

“不必客气……在这种危难时刻。那么,就此别过。请多保重……”藤吉郎竟也流下泪来。

第十七章 松平成军

今川义元厌恶流汗,他一边令侍童打扇,一边目光灼灼地听松平元康说话。元康已经生下了可以继承松平氏基业的竹千代。有象征意味的初战,最后决定在寺部城外进行。义元对这一切颇为满意。他想看看元康作为先锋大将,究竟有多大能耐。换言之,这次出征是进京决战前的预演。

“依你之见,谁可任粮草奉行之位?”义元听完元康对于布阵的安排后,不动声色地问道。

“织田信长已经展开攻势,着实可恼。大高城已被包围,鹈殿长照急需粮草和援军。但粮草的支援似乎更为重要。只要有了粮食,大高城就不会轻易陷落。”元康好像摸透了义元的心思,“因此,我决定任命酒井雅乐助为粮草奉行。”

“的确,雅乐助老成谨慎,任命他为粮草奉行,大可放心。那么,战马呢?”

“鸟居彦右卫门元忠、石川与七郎数正、平岩七之助亲吉。”

“都很年轻,有点让人放心不下……”

义元觉得元康具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心机,似乎在努力避免将老臣们送上最前线。

“大久保新八郎忠俊、鸟居伊贺守忠吉也在。这些家臣作何安排?”

“他们率领机动部队。”

“哦,那么谁来指挥主力?”

“元康亲自指挥。前锋和右翼由石川安艺之子彦五郎家成指挥,后卫和左翼由酒井左卫门忠次任指挥之职。”

“石川家成多大了?”

“二十六岁。”

“植村新六郎负责什么?”

“跟随元康左右。”

“是军师吗?”义元思虑片刻又道,“可以叫上酒井将监。他在家臣们中可起到震慑的作用。”说到这里,义元掐指算道:“大久保家族、本多广孝、神原一族、石川清兼……还有,必须将鸟居派上用场。你的安排和我的想法大体一致。即刻准备出发吧!”

元康静静地坐着,低垂着头。义元无疑想让冈崎人去对付织田军,若冈崎人没有充当先锋的实力,那只能拼个你死我活。究竟会溃不成军,还是得胜而归?元康的心已不再摇摆不定,他已经能毅然面对命运的挑战。

他缓缓走出大门,早已候在此处的本多锅之助(平八郎忠胜)赶紧跑上前来,躬身致意。锅之助虽然刚刚十二岁,但已异常强健。

“锅之助,怎么了?七之助呢?”

本来陪元康前来的是平岩七之助,但不知为何竟换成了锅之助。

“母亲从故国写来书信。”

“说了些什么?”

“她说我已十二岁了,请求主公允许我出征,让我替主公牵马。”

元康不答,径直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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