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卫-第4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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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
“这柄刀是不是塞严随身携带的?”秦林问着黄台吉。
黄台吉看了看拔合赤,后者稍一游移,就道:“不错,是他挂在腰间的。”
张鲸自作伶俐的说:“原来是拔刀意图抵当,结果还是被推下了塔。”
秦林肚子里冷笑,只是问道:“老牛,你和弟兄们捡到刀的时候,刀身在鞘中还是拔出来了?”
牛大力和几名校尉异口同声的道:“是插在鞘里面的。”
不但牛大力和弟兄们看见了,捡到刀的时候,还有几个蒙古贵族看见,这就无话可说。
秦林示意牛大力把刀子拔出来,出鞘过程很顺滑流畅,再将死者塞严腰间一比,挂刀的牛皮绳子有个新鲜的撕裂口。
“说不定是没来得及出鞘,就被他自己扯断的呢?”张鲸死鸭子嘴硬。
这下连徐爵手下东厂一班儿档头,都像看痴人似的把他看着。
刘守有脸上一红,把张鲸扯了扯:“张公公,这刀出鞘顺滑,哪有拔刀不出,反而扯断挂刀皮绳的?想必是坠落时,在哪里撞掉的。”
张鲸闹了个大红脸,鼓嘟着嘴巴,心说没十足掌控,还是别说话了,否则惹得他人笑,实在没意思。
秦林笑而不语,刘都督到底比张公公伶俐那么一点儿,这不是吗,刀鞘上有个明显的摩擦痕迹,分明是坠落时撞到塔身某处,扯断皮绳,掉到一边的。
至于那七枚铜铃,就更好解释了,这座永安万寿塔每层飞檐底下都挂着许多铃铛,整个塔身共有三千多枚铜铃,塞严跌下来,撞落其中几枚,实在是很正常的事情。
叮咛牛大力把铜铃和牛耳尖刀装到干净的牛皮纸袋子里,秦林接下来盘问上塔搜查的刁世贵。
刁世贵禀道:“下官上去检查,浮图第十二层靠东的窗口外头,有几个铜铃掉落了,底下一层的飞檐也有被衣服摩擦的痕迹,死者应该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
“只怕未必”赵士桢摇着头自言自语:“尸体明明是躺在塔北面的,怎么会是从东面窗口掉下来?是有人挪过尸体,或者,上头的痕迹是伪造的?”
黄台吉和拔合赤齐齐怔了一怔,接着就面lu喜色,齐声道:“对对对,一定是被捣了鬼,刚才我们都下了来了,只有这些锦衣官校上去跟,是他们做的手脚!”
做你个头啊!秦林恨不得把他们甩一巴掌,怒道:“放你的屁!赵主簿不晓得情有可原,你们在塔上还要装傻装天真?耳朵没聋,塞严掉下来的时候,你们没听见这座塔的铃铛全都在响?”@。@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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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卷 574章 熊猫眼征
张鲸、刘守有、徐爵这些后头赶过来的官员都莫名其妙。。。心这塔上铃铛响,和尸体的位置有什么关系?乖觉些的则抬头看着这座接近二十丈高、直插云霄的高塔,若有所思。
果不其然,秦林一句话扔出来,几个后知后觉的门g古贵族正准备跟着黄台吉和拔合赤起哄,忽然就讪讪的干笑,把吐到喉咙口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黄台吉和拔合赤也是听到赵士桢提及,才临时起意想诈一诈秦林,没想到秦林果然厉害,不但没被唬住,反而把他两个骂了个狗血淋头。
自知理亏,黄台吉不敢在这点上继续纠缠,干笑道:“哦,原来是被风吹的,刚才本王子忘了,嗯,不好意思!”
刚才秦林跑过来的时候,就听得整个塔上的铃铛响个不断,如同给塞严安hun的丧钟。
为什么铜铃会响声大作?当然是被风吹的。
这个季节挂东南风,刚才吹得整座塔铜铃响彻,风力应该不,并且越是高处风力越为强劲。
塞严从十丈,也就是离地面五十多米的高度跌落下来,几乎相当于后世二十层楼那么高了,原本是从塔身东面跌落,被强劲的东南风一吹,就摔死在了塔身北面,实在是理所当然,没有任何疑点。
秦林将这些内容,很轻松的就解释给后来的官员们,人人都是恍然大悟。
我靠,张鲸、刘守有打了个趔趄,心亏得刚才咱们还以为有什么内情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黄台吉黄台吉,真是让咱们浪费脸色。
秦林冷笑不迭:“黄台吉,我看该安神补脑了,否则未老先衰,记忆力下降,将来得了什么错误,那就悔之晚矣。胖子,替黄台吉开个方剂。”“该用鹿茸一钱、何首乌二钱、淫羊藿五分、干姜一钱、甘草二钱、大枣三枚,每日煎服,、,陆远志一本正经的道。
黄嘉善、张公鱼闻言尽皆捧腹,锦衣官校们更是哈哈大笑。
黄台吉被一通奚落,脸上出现一层青色,也只好忍住,谁让他刚才想诈唬秦林呢?遇到秦林的还击,也只能靠装傻来挨过去。
秦林也莞尔微笑,朝陆远志摆了摆手:“好了好了,现在告诉各位大人,对尸体进行体表检查的结果。”陆远志禀道:“尸体衣服概况,在胸、腹、四肢和胯下,都有和塔身摩擦碰撞形成的痕……,、,等等!
胯犁众人全都受惊,塞严从塔上跌下来,碰到了浮图斜挑出去的飞檐,尸身胸腹四肢部位衣物有摩擦痕迹,是很正常的,可是胯下怎么会有摩擦痕迹呢?
难道丫的两条腿张开,跌落时曾经有一刻正好跨骑在飞檐上头,从而形成了这种痕迹?
想到这里,诸位官员齐齐菊花一紧。
秦林似乎早有预料,又问道:“那么胯下皮肤软组织有没有辨伤呢?”“没有,其他衣服有摩擦的地方,体表都有相应的辨伤,唯独胯下没有”陆远志摇了摇头,指了指已经被剪开衣服的尸身,很明显胯下并没有伤痕。
众人奇怪了,胯下体表无伤,但ku子又有摩擦痕迹,是怎么弄上去的呢?
“这是浮图的窗。”秦林用手比了比,然后双腿分隔,做了个跨骑的动作。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塞严是跨骑在窗口上,所以才在ku子内侧留下摩擦痕迹,但并没有跌落撞击,所以体表没有辨伤。
陆远志指着尸体,继续向秦林和众位官员介绍体表检查的情况。
尸身左侧卧,左腿扭曲,右腿伸直,双臂蜷曲于胸前,侧卧体位,脸有点朝下,正是标准的高坠死亡姿态。
尸体头部没有明显损伤,从耳、鼻、口腔等处流出血液和脑脊液,眼结膜出血,形成结膜下血肿。
胸部皮下出血集中在胸骨与锁骨附近左侧肋骨大面积骨折由于腹部较为柔软,损伤相对较少1仅见皮肤轻微擦伤但从死者七窍流血看,内部器官损伤可能较重。。m/f/x/s。 更新
检查四肢,手臂没有明显的骨折迹象,而左腿折断扭曲,已经严委骨折。
“可以判定了,塞严坠落接触地面的一刻,是左腿先着地的”秦林点颔首,嘉许的朝陆远志笑笑。
这些伤痕,都只有从高处坠落来解释,没有被他人伤害的迹象。
“还没解释为什么眼睛青了呢!”黄台吉叫起来,抓住对自己最有利的一点不放:“看看,各位老爷看看,塞严脸上并没有伤痕,偏偏就是眼圈青了,这难道不是被人殴打造成的吗?”张鲸冷笑两声:“是,无论如何秦将军麾下北镇抚司,保护不力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谁让前几天秦林什么“京师很危险,快回草原”然后派人紧紧跟着这群门g古贵族呢,现在出了事情,当然就赖到他头上。
“幸好只是保护不力”刘守有装模做样的叹口气,又道:“如果是公报si仇的话……”
“一定是的”黄台吉一口咬定就是秦林派人弄死了塞严。
张公鱼和黄嘉善也不好帮秦林话了,究竟结果那黑眼圈是明明真白真真切切摆在众人面前的,谁也不得睁着眼睛瞎话呀!
“如果我这乌青的眼圈不是被打伤的,们信不信?”秦林笑眯眯的问道。
不信,怎么能信呢,秦老弟开玩笑?张公鱼笑眯眯的把头连摇,待看见秦林是认真的,忙不迭又把头点了点,极其难堪。
哈哈哈哈,张鲸、刘守有几个大笑起来,觉得这次终于叫秦林吃瘪了,就算不得证明是他公报si仇害死了这个塞严,至少也有个保护不周的罪名,影响明朝和门g古的宗藩关系,可能引发边疆数十万军民死伤的大规模战争,这绝不是轻易能承受的罪名呢。
秦林不慌不忙,盯着黄台吉的眼睛:“如果真简直信他是被人打的,那么,敢不敢让本官解剖尸体,解开眼圈乌青的真相?”秦林的眼光是如此的冰冷,饶是黄台吉枭雄之辈,心头也难免一寒,不由自主的转头看了看拔合赤。
随即,他硬起头皮道:“解剖就解剖,咱们人是被害的,解剖时要盯着看,免得捣乱!、,刘守有趁人不注意,凑过去在黄台吉耳边低声道:“王子安心,本都督替盯住秦某人,定要替讨个公道。”秦林才不怕对方盯着呢,要怎么盯都随便,就算把眼睛珠子瞪出来也不怕。
“胖子,又该拉钢椐了”秦林把塞严的尸首一指:“来,椐开脑袋,我相信很快就能看到眼眶青紫的真相。”
听要椐开头验尸,另外官员有七分害怕,隐隐又含着三分期待,究竟结果秦林椐头验尸的名气很大,但见过的人很少,这就算开开眼界也是好的。
唯独宛平县令黄嘉善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上次在县衙门椐头验尸,他回去到现在,打边炉是一见猪脑花就犯恶心,这次又要椐头,真是无话可。
“得嘞!”胖子承诺一声,也不空话,就蹲在尸体旁边开始干活。
先取出锋利的剃刀,刷刷刷几下就把塞严的头发全部剃掉,只剩下个光溜溜的脑袋。
去掉头发就更加一目了然,整个脑袋上并没有什么伤痕嘛。
“奇怪,为什么秦将军好像还自信满满的呢?”赵士桢奇怪的看了看秦林,明显目前的情况对他不利嘛,要是脑袋上有伤,还可以眼眶淤青是跌碰出来的,现在整个脑袋都没什么伤痕,岂不是明淤青是生前被人打的?
张鲸和刘守有是满意的笑,满意的笑,恍如已经看到秦林垮台的排场了。
秦林才不慌呢,只是笑着鼓励陆远志“继续,别受闲杂人等干扰。”好嘛,从张鲸张公公到刘守有刘都督,都成闲杂人等了。
张公鱼、黄嘉善肚子里好笑,却又替秦林捏把汗,这件事大可大可,真要引发连结十余年和平的俺答封贡就此结束,只怕也不是秦林能够承担的责任呢。
胖子从生牛皮东西包里头取出那柄钢锯,比一比尸体的脑袋,丫的果然生猛,尸早已剃去,他就拿出墨笔在尸体光溜溜的脑袋上画了线,抄起钢椐,二话不就朝死人脑壳上椐。
呕!椐子才望死人脑袋上去,张鲸张公公就先受不了啦,他在宫里养尊处优,要不是想斗倒秦林,根本就不想留在现场,这会儿看见陆远志真要椐人脑袋,他只觉得眼发花、胃反酸,整个人都发飘了。
“快,快把张公公扶到一边坐下休息”刘守有咋咋呼呼的叮咛属下,张昭、庞清这几个心腹,立刻把张稣扶持到旁边休息去了。
胖子又把椐子拉了两下,不得了,张公鱼也声音打颤,用袖子遮住脸:“秦老弟,愚兄、愚兄实在受不了,告罪、告罪!”
罢,张公鱼也像是身后有鬼追一样,一溜烟的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