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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一枝红梨压海棠-第25部分

小说: 一枝红梨压海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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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与我一起生活的村民们的头颅。

    后面的事情不知为何记不清楚了,等我有意识的时候,我已经远离村子身处烈城了。

    我终于明白过来,仅仅一个晚上,我全村上下一百五十六口人,如今只剩下我一个。

    也终于知道,那个领头的公子哥,原来是烈城的少城主凌中鹤。那些黑衣人是被凌中鹤的死对头收买,才在那个夜晚冲着凌中鹤去的,本来是想要杀凌中鹤,却害怕事情败露,遂将整个村子里的人全部给屠杀了。

    可惜,却还是没有成功的杀掉凌中鹤,让他活着回到了烈城。凌中鹤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只用了三天,就将主谋与那些黑衣人全部揪了出来。他们被斩头的那天,凌中鹤特意把我从城主府带到了街口的一个显眼的位置,我亲眼看着那些人的头颅一个挨着一个被砍了下来,场面很血腥,许多人害怕的捂上了眼睛,我露出久违的笑容,生生得意。

    那一刻我记起了阿狗哥,记起他倒在地上的头颅,记起他死不瞑目的眼睛,记起他喷涌在地上的鲜血。又记起倒塌下来的房子,记起被大火掩埋的爹娘,内心的恨无止限的增长,遮盖了我所有的思绪。

    不够,是的,这些人用来陪葬远远都不够,明明还有凶手活着,爹娘他们怎么会甘心呢?所有害了他们的人,都应该去死不是吗?

    我不再沉默,不再冷脸对着讨好的凌中鹤,我极尽所能的放低姿态,万种风情的讨好着凌中鹤。

    不知道何时,在阿狗哥眼里单纯无暇的我,也开始耍起心机了。

    当听到他打算娶我时,我没有一点的意外与欣喜,我是知道的,从第一眼看到我,他就对我动了心,所以才处处照顾着我,才会在那样危急的时候拉上我一起逃跑。可是,我怎么可能会感激呢?我如今剩下的,只有恨。

    当知道他的爹娘反对,并骂我长相不正,将来必定会克夫时,我也没有惊讶,他们每次看见我都是一脸的嫌恶,又怎么可能将我娶进门当媳妇呢?

    当凌中鹤再次找到我,说要委屈我做二房时,我也没有故意摆出委屈的事情,而是像终于得到归属一般点头答应了。

    我们的成亲的排场,远远比他娶他的夫人要来的盛大与热闹,全城过多数的人都被邀请来喝喜酒,迎亲的队伍一直从街的这头到街的那头,笙箫鼓乐的声音响彻整个烈城,极尽所能的热闹。坐在那大红的花嫁上之时,我不止一次的想着,年幼的我,可否曾想过自己会有这样风光的一天呢?

    肯定是,不曾吧!


第二十八节 过往如尘(2)

    赵静兰番外

    一直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的夫君,除了阿狗哥不会再有其他人。如今,我却睡在别人的枕畔。

    所谓的命运,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我以为自己会安安稳稳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事实上我失去了所有想要珍惜的,却又得到了不能舍弃的。

    洞房花烛夜那天,我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哪怕玉石俱焚,也要让他下地狱为那些无辜的村民们陪葬。可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凌中鹤曾经被杀的原因,一整晚他都表现的十分谨慎,哪怕是睡着之后,都能感觉到他的肌肉紧绷,彷佛一只假寐的狮子,随时都可以一跃而起的感觉。

    不得不放弃摆明了是愚蠢做法的刺杀,我思索着是不是有其他的方法报仇,想到自己所失去的一切,心里有了主意。

    我要让我经历的,让他全部承受一遍。

    凌中鹤或许可以做个好夫君,然而他对我的好我不不稀罕,等着他的好的人,他又吝啬着不愿给。

    那个被娶做城主夫人的女人,名唤万雪,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闺秀,温婉大方、持家有道。她知道我的过去,不知是心生怜惜还是装模作样,从来都对我忍让三分,即使凌中鹤从来没有碰她,她也没有半句怨言。只是带着浅浅的笑,浅浅的目光温暖,维持着自己优雅的模样行走在府里的每个角落。

    万雪真的是个很好的女人,府里的事情不论大小都处理的井井有条,老妇人对着她赞不绝口。看到我的时候,却是毫不客气的唾骂,想到什么骂什么,狐狸精什么的都算是在夸我。

    我表面装作不介意,背地里却哭得悲痛欲绝,阿狗哥的娘亲把我当做亲生女儿般看待,从来不曾对我说过一次重话;阿狗哥也绝对不会再娶别的女人,让他娘亲整天评头论足的对比着,谩骂着我的不是。

    然而,时光回不到过去,我再也无法拥有那般的幸福生活。

    于是假装哭着求着,把凌中鹤送去他夫人的身边,遂了他母亲的愿,也让我得到片刻的解脱。

    凌中鹤在身边时,我夜夜噩梦缠身,每天每天的梦到那天晚上的场景,那场铺天盖地的大火,阿狗哥滚落的头颅,村民们被屠杀的场景,一幕接着一幕无限的从脑海里闪过,不得安眠。然而从凌中鹤去万雪阁开始,或许是心情放松,开始一夜无梦到天明。

    渐渐的,凌中鹤与她有说有笑,完全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而我,成了众人口中破坏他们幸福的恶人。凌中鹤是知道这些谣言的,却不曾搭理,任由万雪脸上浅淡的幸福,羡煞旁人。要不是那晚的变故,我想,我也会笑的这般幸福,心里的恨又开始无限制的增长。

    却在此时被告知身怀有孕,这个本不该来的孩子,在我的左右犹豫,再三的思量之后被留了下来。或许孩子,才是最简单却最痛的报复方式。

    万雪几乎也同时怀上身孕,与我的冷清不同,她备受除了凌中鹤的众人瞩目,整天被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尤其是她那个陪嫁丫鬟石瑶,一看到我就母鸡一般紧紧的护着自己的主子,对我冷嘲热讽、百般奚落,彷佛我是那专吃小鸡的老鹰似的。

    石瑶是一个直爽的人,模样清秀,倒也不讨人厌,只是不招人喜欢。凌中鹤不知道看上了她哪点,居然大张旗鼓的将她纳作了三房,百般的宠爱。

    我不曾介意凌中鹤有几个女人,他得到的越多,将来失去的也会越多。

    偏石瑶那个丫头不知好歹,总是跟我过不去,事事都要踩我一脚,尤其是在老夫人的面前,说尽了我的坏话。

    我本没有打算那么快动手,却因为她提前实施计划,把给凌中鹤准备的痒药下到了她每日必喝的汤里。我只是想惩治石瑶一番,却不知道那天万雪出于好奇喝了那碗汤,更不知道,只是一包痒粉而已,万雪就流了产。

    石瑶理所当然的把目标定在我的身上,将那天万雪吃过的东西拿给郎中全部验了一遍,却一无所获。要是那包痒粉会这么容易被查出来,我就不会用它了。

    我只是没有想到,一个简单的无意之举,竟然迫害了一条无辜的生命。我没有感到良心不安,只是又开始做噩梦,梦里那个孩子总是站在远处倔强的看着我。我却是对着他笑了,不是我害的你,这是天意。

    天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把药给你娘喝了的,是石瑶。上天注定,凌中鹤的第一个儿子将是我生的,我会好好的培育这个孩子,然后毁灭给凌中鹤看。

    我的孩子顺利的生下,却让我大失所望,竟然是个女孩。身为女孩,便无法继承城主之位,更无法得到凌中鹤的重视。

    老爷子老太太抱孙子的希望本来自然的寄托到我身上,见我生了个凤凰,竟是不曾来看过一眼。我心里暗恨,却着实无可奈何。

    凌中鹤为他第一个孩子取名凌兰,每天不定时的过来逗弄她,看得出对她的喜欢,这让我很意外。

    如此,也好,如此我才能全心的养育她,才能下定决心把她毁灭在凌中鹤的眼前。

    万雪也很喜欢凌兰,看见凌兰时总会露出欣慰的笑容,偶尔还有几分的惆怅。我知道,她是在怀念着自己已经失去的孩子,日不能食,夜不能寐,一点点的消瘦下去,也不得解脱,一如我心里念着的我的阿狗哥。

    石瑶将自己小姐的愁绪看在眼里,急得团团转,想尽了办法逗弄万雪,却是效果甚微。最后,万雪终于一病不起。石瑶气急败坏的跑来指责我,将我房里的东西砸了个七七八八,我不能忍受,于是告诉了她真相。

    石瑶瞬间崩溃了所有的表情,傻傻愣愣的看着我,眼泪却在她的脸上泛滥,那样脆弱无助的眼神,我见犹怜。

    然而,我却不会同情她,对敌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残忍,我冷漠的看着她,语调残忍,“你家小姐的孩子,是被你害死的。”

    石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疯了一般跑了出去。当晚便听到了消息,她留下一封自责的信后,投湖自尽了。虽然后来被捞上来,却已经只是一具尸体。

    那晚,万雪拖着羸弱的身体,在湖边哭了许久,悲痛万分的一声一声责怪着自己,怪自己执着于失去的孩子,却因此害死了石瑶。

    你看,真的与我没关系,要不是万雪她过于沉淀在自己的悲伤之中,石瑶也不会因为自责而投湖自尽。

    真的,与我没有关系。

    此后,万雪再次回复自己优雅的模样,带着浅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带着疏离,已不似从前那般温柔。

    老太太得知了自己失去孙子的真相,闹着要将我从府里赶出去,却被凌中鹤以凌兰需要母亲给制止了。老太太跑来欲指责我,我命人将门关上,拒不相见。

    老太太年事已高,这样一折腾,很快就撒手而去,老爷子伤心过度,不久也随着去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家里先后失去三个亲人,凌中鹤变得沉默,看着我的眼神已不似从前那般明朗。那时万雪再度怀孕,凌中鹤一意孤行纳了第四个夫人,因为在戴孝,四夫人团圆只是被一顶软轿抬进府里便算礼成。

    团圆是一个青楼女子,因着水袖善舞被凌中鹤看上,喜欢在湖边凌波而舞,姿态蹁跹比蝴蝶采蜜的姿态舞的还要好看。

    她是一个精明的女子,知道我在凌中鹤心目中的地位非凡,对我笑的柔美,从来不会与我起冲突,如若我们一起走上一条路,她绝对会让到一边静静的等我过去。

    她的行为举止无可指摘,我却特别的不喜欢她,这人心机太深沉,稍有不慎便会对我造成威胁,所以我从来都视她如眼中钉。

    直到常绍来找我那一刻开始,我都一直在自己筹划着,如何才能让凌中鹤更加的痛苦。

    常绍来找我的时候倒也坦白,直言不讳自己想要城主之位,希望我能助他一臂之力。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能够抢夺城主之位,只是那天我们在酒楼见面之时,明明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我却感觉到了第三个人的视线。

    不是幻觉,那个人的眼神必是凌厉万分,所以让我如坐针毡。

    我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要让凌中鹤痛苦的话,我的背叛应该也是一种折磨。

    常绍给的瓷瓶里装着少量的药粉,细细亮亮的,有些像是珍珠磨碎后的细末,不过颜色却是天空一般的蓝色。它有着很美的一个名字,蓝华。我没有犹豫,甚至都没有试验一番就下在了凌中鹤的茶水里。粉末遇水即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拔下头上的银簪在水里试了一下,拿出来时银簪还是它原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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