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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淑妃-第98部分

小说: 淑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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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茉云冷静地说道:“没有如果,皇上已经知道了。”一顿,“更衣,挑件素色点的。”

  再担心,红汐和素月等人还是忙了起来,拿过内衬外裳等物。

  在任人伺候的这段时间,沈茉云的脑子也没闲着,一直在高速运转中。能让一个体弱的孩子中毒的东西有很多,可是附带呕吐症状而又能让宫人或者妃嫔拿到的药物,就不多了,来来去去也就那几样。抬手,让人帮忙穿上外衣,扭头问秦允:“这几个月,蓝丽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秦允此刻也是眉头深锁,一副苦苦回想的模样,可最后还是摇头:“除了那个宫女的事儿,奴婢实在想不出了。”

  沈茉云不死心,继续追问:“你再想想,有没有受过什么奇怪的伤?或者去过一些她不常去的地方?十皇子有没有过异常?”

  秦允苦思了一会儿,才躬身行礼道:“奴婢实在想不出来,蓝丽仪一直都在翠微宫照顾十皇子,鲜少外出,十皇子一直都在喝药,太大的异常真没听说过。至于受伤,蓝丽仪仍是正六品的丽仪,平常又不用做苦力活儿,哪有机会受伤?只除了几个月前,她不小心让开水烫伤延请太医外,再无他事。”

  “被开水烫伤,烫伤,伤口会肿毒溃疡,要上药,或许还要内服……”沈茉云喃喃念着,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身体再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脚一软,差点摔倒,还好剪容发现她不对劲,赶紧扶了她一把。

  “娘娘,您怎么了?”

  “没,没事。”沈茉云就着剪容的手,慢慢地坐回椅子上,惊慌过后,理智逐渐占了上风,接过红汐递过来的温热开水喝了一口,才问道,“蓝氏被开水烫伤后,用了多长时间才好起来的?”

  秦允只是想了一下,就极为肯定地说道:“至少有两个月。”

  沈茉云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转过头对剪容吩咐道:“将七月份和八月份的帐本看好了,等下会有人过来取帐本,到时你再亲手交给他们,知道吗?”

  剪容认真地行礼道:“请娘娘放心,奴婢一定看好帐本,绝不会有意外发生。”

  沈茉云“恩”了一下,又道:“让人看好宝儿他们,别惊着孩子。”

  剪容也一并应下了。

  半刻钟后,衣妆总算整理好了,沈茉云仔细地又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差错后,才对秦允道:“去翠微宫,升辇吧。”

  这一次,可是有一场硬战要打。

  “奴婢遵命。”

  沈茉云到翠微宫的时间还是有点晚了,她一进大殿,就看到了坐在首位的宇文熙和柳贵妃,还有站在一边的周充媛,及跪在地板上双眼红肿的蓝丽仪。没敢多看,上前行完礼,得到允许后,就在皇帝下首的位置坐了下来,周充媛亦随后坐下。

  宇文熙刚才似乎正在问话,只听得蓝丽仪声音哽咽地哭诉道:“……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奶娘突然就跑过来对妾说,说十皇子中了毒,突然就呕吐起来,一干宫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吓坏了,便赶紧来通知妾。妾过去一瞧,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十皇子,就,就这么去了。”说到最后,声色厉歇,就这么昏了过去。

  宇文熙的脸色,不消说肯定是十分难看的,眼神异常森冷。

  柳贵妃见状,小心地说道:“蓝氏昏了过去,不如先把她扶下去让太医瞧瞧。就是审完那些宫人,也得要时间,不如传十皇子的奶娘来问个话,您看如何?”

  宇文熙缓缓点头,道:“让她进来。贵妃,你来问。”

  “是。”

  照顾十皇子的奶娘是个二十多岁的周整妇人,说起话来也是口齿清晰:“……奴婢一直在十皇子身边,中间因要解手曾离开过一次,但十皇子身边还是有宫女们在照看着,房中不会无人。奴婢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对十皇子下毒,贵妃娘娘明察。”边说边朝柳贵妃不断磕头,很快,身前的地板被染红了一小片。

  沈茉云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脑海中则在一遍又一遍地推算待会可能发生的场景,并琢磨自已可能要说的话。

  柳贵妃又问了奶娘几个问题,便命人带她下去了。

  期间,太医已经验完了十皇子的尸身,来到大殿对宇文熙说道:“启禀皇上,经臣查验,十皇子乃是被人喂食混有朱砂成份的汤药,才导致十皇子中毒身亡。另外,臣还发现,在十皇子经常玩耍的一个拔浪鼓,柄端上同样涂有朱砂,上面还有些小儿齿印。臣斗胆猜测,十皇子曾经啃咬过此物,不知不觉间就服食了少量朱砂,这才使得十皇子的身体越来越弱。”

  半个时辰后,审问翠微宫所有宫人的结果出来了,孙贵上前,对皇帝行礼道:“皇上,照顾十皇子的宫女海棠招认,她是奉何承徽之命,在十皇子的汤药中下了朱砂。”

  跟太医的话不吻而合。

  “哦?”宇文熙只是发出了一个单音。

  “海棠还说,这些朱砂,是一个叫罗大海的太监给她的。这个罗大海,正是在何承徽那儿伺候的。”

  宇文熙问道:“就这些?”

  孙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回是心中真打颤了:“那个罗大海他说,说这些朱砂是何承徽给他的。奴婢本是不信,朱砂本是药材,又是避邪之物,宫中管理甚严,寻常人根本不可能轻意得到,而何承徽又怀有身孕,哪能去碰这些事儿?可是,可是罗大海却说,说……”

  “他说什么了?恩?”宇文熙的语气很冷静,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气得狠了。

  柳贵妃眉眼一跳,快速地朝沈茉云看了一眼。

  沈茉云依然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不动明王如山不为所动的神情,仿佛下面那场风暴的中心点并不是她。

  “说,这些朱砂,是在中元节前一天,淑妃娘娘交给何承徽的。”孙贵头皮一麻,硬是顶着皇帝的怒气说了出来。

  柳贵妃和周充媛当场瞪大了双眼,一脸震惊地朝沈茉云看了过去。

  宇文熙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足以滴下水来,正在他准备说话时,一声娇呼传了过来:“淑妃娘娘,您为何要这么做?要是妾有什么地方对不住您,您要妾身如何赔礼都行,为什么要下毒毒害我那苦命的孩子?”

  蓝丽仪在隔壁的厢房刚刚转醒,就走过来准备静听皇帝裁断,没料到一进大殿就听到了孙贵的话,一时心神不稳,就这样跌倒在地,看着沈茉云泪眼婆娑地哭喊着,眼泪一滴滴地沿着脸颊滑落在地,冰山美人化成一汪江水,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沈茉云优雅地站起身,正眼都没扫蓝丽仪一下,只是径直对脸色难看到极点的宇文熙福了福身,道:“皇上,请容妾禀。”

  宇文熙看了沈茉云一眼,眼中的寒气倒是缓和了几分,道:“准。”

  “谢皇上。”沈茉云又行了一礼,才说道,“皇上,中元节前后,宫中按例,皆要延请道士高人进宫,做法事超渡亡灵,加上今年又刚好遇上太后头七,不免要更为郑重。中元节前,按惯例,道士们要为宫中各处画下避邪的符纸,妾得皇上信任,掌尚仪局,管年节祭拜之礼,凡画符所需纸张朱砂,皆是由妾亲自过目。每次分发,帐上全有记录,亦有领取之人的签名,一切明细清清楚楚,妾绝无私下挪用个一星半点儿。皇上若是还有怀疑,可命人去长乐宫取来帐本,再去尚仪局清点一番,便可分真假。”

  宇文熙听了,脸色又变得好了一些,对江喜一点头,“去长乐宫,将帐本取来。”

  “是。”江喜匆匆行了个礼,就赶紧小跑着朝长乐宫而去。

  蓝丽仪此时却是不管不顾地哭喊道:“淑妃娘娘您掌握尚仪局,要是真想从中匀出一点朱砂,岂非易事?十皇子的汤药中被人下了朱砂,含冤而亡,还请皇上为我儿做主。”

  竟是就这么认准了淑妃是毒害十皇子的幕·后主使者。

  沈茉云一挑眉,转过头看向蓝丽仪,似笑非笑地说:“蓝丽仪,你是怎么知道,十皇子是中了朱砂之毒的?还是被下在汤药中?若我没记错,刚才太医来殿中回话时,你并不在此处。”又对皇帝一福身,“妾妄言失态,请皇上恕罪。”

  柳贵妃一听,心里不免感到惋惜,看来淑妃又逃过了一劫。

  宇文熙双眼微微一眯,道:“你不过无心之失,日后小心些就是了。”再看向软摊在地上的蓝丽仪,“蓝氏,淑妃的话,你还没回呢?”

  蓝丽仪心中一顿,心想淑妃果然难缠,不过就算没有证据,沾上了这种事,淑妃离失宠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嘴里不忘说道:“妾,妾适才醒来时,无意中听得太医说起此事,这才知道十皇子是中了朱砂毒。”

  宇文熙听罢,略一挑眉,却不再理会蓝丽仪,而是对沈茉云道:“太半夜来回奔波,你也辛苦了,坐下说话吧。”

  “谢皇上恩典。”沈茉云行过礼,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蓝丽仪脸色一僵,随即低下头去,遮住了眼中的光芒。

  柳贵妃见此,在心中暗自摇头,这个蓝氏也是笨的,还不死心,不过淑妃也不是任人揉捏没反应的包子,就不知道她会做何回应。

  一刻钟后,江喜赶了回来,手中正捧着两本帐册,具是这两个月来的宫中祭祀所需的进项开支。

  宇文熙接过帐本,翻到七月的明细那里,里面十分详细地记录着每一项物事的所需,而且下面还有领料之人的签名。

  江喜此时也说道:“奴婢已让尚仪局的陈尚宫亲自点过宫中所余朱砂,跟帐本中所记载的数量并无所差。”

  这时,一个小太监悄悄地走进来,对孙贵说了几句话。

  孙贵脸色顿时大变:“皇上,那个叫海棠的宫女,还有那个叫罗大海的太监,两人撞柱而亡,已是去了。”

  91、诬陷(下)

  死无对证!

  孙贵的话一出,所有人几乎都变了脸色。

  沈茉云微微敛目,心中冷笑,真是大手笔啊,连续三条人命,不管幕后的真正主谋是不是蓝氏,她都由衷地佩服这个人的胆量。

  敢在皇帝面前玩这套,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太长。

  沈茉云装做不经意地侧了侧脸,朝皇帝那边偷偷觑过去。果不其然,宇文熙怒极反笑,抓起一旁的茶盏往地上狠狠一贯,清脆的响声让人心头发震,冷冷地看着孙贵:“你可是越来越会办差了!”

  孙贵也不辩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直接请罪:“奴婢办事不力,罪该万死,请皇上降罪。”实在没想到那两个人会突然间撞柱,显是早有预谋,他才会一时不察让对方得逞,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确实是他失职。

  宇文熙冷冷地扯起一抹笑容,笑意却不达眼中,冰冷得让人心底发寒:“一边跪着,等会再算你这一笔。”

  孙贵磕了个头,不敢多说话,悄悄地挪到了一边。

  压抑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大殿,让人喘不过气来。

  “宁死不屈吗?可真是好气魄。”半晌,宇文熙才说了这么一句话,神情不喜不怒,显然是已经冷静下来了。

  无论如何,皇帝总算再次说话了,停滞的空气仿佛又开始流动起来。

  柳贵妃不得不插嘴道:“皇上,恕妾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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